※ 引述《hgt (皇元界朝)》之銘言:
: 最後他提到元朝的正式名稱"大元大蒙古國",他認為"大元"只不過是
: 蒙古語"Dayan(廣闊)"的諧音而已,這也是我第一次聽到的理論,
: 然後他將李淵的鮮卑姓"大野"也連結進來,說"大野"很可能也是"Dayan"
: 的諧音,確實拍案叫絕阿!!!! 妙哉妙哉!!!!!
想不到hgt大大喜歡這套語言推論
滿巧,剛好這幾天內看到這篇文章
其實還有出書
http://minzhuzhongguo.org/sz/qsh.pdf
秦始皇是說蒙古话的女真人
網路上可以找到作者自己寫文,我想可以當成他的理論精要吧
不過我是覺得,這年頭有分子生物技術了,
這類討論應該可以轉用分子生物技術來研究。
朱學淵 (我查了一下,很有趣,是物理系畢業)
西周時,“秦”是一個西戎部落;其他西戎部落作亂時,它總是站在周王室一邊。西元前
七七一年,周幽王無道,怨臣申侯引犬戎伐周,殺幽王驪山下;周平王是靠秦襄公的護送
,去洛陽避禍,從此東周才起了頭。東周王室感激這番效忠,才將秦部落封爲諸侯國。然
而,這個遲到的諸侯國卻又很有作爲,它不斷吸取中原先進文化,引進了商鞅這樣的變法
人才,移風易俗,富國強兵,戰國時成爲七強中的最強,最後一舉統一了中國。
秦是一個遊牧的部落,《史記‧秦本紀》兩處說到它的一個祖先的事迹,一說:“大費拜
受,佐舜調馴鳥獸,鳥獸多馴服,是爲柏翳。舜賜姓嬴氏。”又說:“[周]孝王曰:‘昔
伯翳爲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賜姓嬴。今其後世亦爲朕息馬,朕其分土爲附庸。’”
看來,秦部落善長畜牧養馬,曾受到夏、周兩代王室的重視;至於“賜姓”之說,只能姑
妄聽之了。
《後漢書‧西羌傳》說:“及昭王立,義渠王朝秦,遂與昭王母宣太后通,生二子。至[
東周]王赧四十三年(昭王三十五年),宣太后誘殺義渠王于甘泉宮,因起兵滅之,始置
隴西、北地、上郡焉。”這說的是秦宣後主持併吞鄰族,順便扯出了她年輕放浪的軼事。
原來是“武王”在位四年故世,其異母幼弟“昭王立”;相鄰的義渠部落酋長“朝秦”,
竟與昭王的寡母宣後連生二子。昭王是秦始皇的曾祖父,在位五十三年,他即位時母親宣
後還很年輕。三十幾年後她所殺的義渠王,當不會是過去的情人。
說來,中原文化是絕容不得這種“生活作風”的;然而遊牧部落性俗寬鬆,這位“快樂的
寡婦”還握有的大權。《商君列傳》還記有商鞅在秦國推行“男女之別”的事迹,商鞅說
:“始秦戎狄之教,父子無別,同室而居。今我更制其教,而爲其男女之別。”這是明說
秦國百姓是戎狄之人;而“父子同室”是亂倫的之謂。商鞅強制推行的“男女之別”,是
用中原農業社會進步的性倫理,來教化民衆。
古代族名“義渠”讀如“訛斥”,與現代族名“赫哲”一樣,都是通古斯族名“兀者”的
諧音;而秦與義渠如此密切,想必也是通古斯民族的同類。秦部落的故地在甘肅東部張家
川回族自治縣,那裏漢代屬天水郡略陽道;北連安定郡的“烏氏縣”和“月支道”。說來
,“月支”就是“月氏”;漢代出走的“大月氏”又是“烏茲別克”(Uzbek)民族的祖
先,因此“月支”、“月氏”、“烏氏”等就是“烏茲”(Uz),或即“兀者”。不過,
元代才啓用“兀者”之名,秦漢時還數“月氏”有名。
秦部落混迹于“義渠”、“烏氏”、“月支”之間,無疑也是月氏民族的血親部落。幾百
年後“五胡亂華”,匈奴、鮮卑、羯、氐、羌五族即是“五胡”。其中,“氐”實即“氏
”,氐族就是月氏民族的後裔。那時隴西氐族出了“臨渭氐苻健”和“略陽氐呂光”等風
雲人物,苻健的侄子苻堅,還曾建立“大秦”政權,並一度統一中原。可見月氏後裔是認
同秦部落的。
《史記‧秦本紀》有關於秦部落祖先的傳說:
秦之先,帝顓頊之苗裔孫曰女脩。
女脩織,玄鳥隕卵,女脩吞之,生子大業。
大業取少典之子,曰女華。女華生大費,
費生子二人:一曰大廉,實鳥俗氏;二曰若木,實費氏。
其玄孫曰費昌,子孫或在中國,或在夷狄。
大廉玄孫曰孟戲、中衍,鳥身人言。
其玄孫曰中潏,……生蜚廉。
蜚廉生惡來。周武王之伐紂,並殺惡來。
惡來革者,蜚廉子也,蚤死。
蜚廉複有子曰季勝。
季勝生孟增。孟增幸於周成王,是爲宅臯狼。
臯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
自蜚廉生季勝已下五世至造父,別居趙。趙衰其後也。
此中“玄鳥隕卵,女脩吞之,生子”,“鳥俗氏”,“鳥身人言”的傳說,都是秦部落與
通古斯民族同俗,崇奉鳥圖騰的證據。而這些可供研究的人名中,又以“惡來[革]”和“
宅臯狼”最爲怪異。我們若知錫伯族有“敖拉氏”,匈牙利有Olah氏的話,“惡來”是戎
狄人名就無疑了,它應該是蒙古語“山”字“烏洛”的轉音。而“宅臯狼”必是“它臯狼
”的誤抄,古字“它”應同“陀”音(王力從許慎《說文》,謂之即“蛇”,大謬也),
“它臯狼”(tu-ghu-lun)就是滿蒙二語中的“錫”字“托活羅”,或其衍生族名“吐火
羅”的諧音。
“錫”是一種低熔點的金屬,青銅是錫與銅的合金。在始於四千年前的青銅時代之前,亞
洲人類就一定發現了錫,而最先掌握煉錫術的部落,可能就是“吐火羅”民族的祖先。北
方民族常以族名做人名,“它臯狼”就是以“吐火羅”爲名的。既然“吐火羅”是部落名
,自然也就轉化爲後來的姓氏,今天美國NBA奧蘭多“魔術”(Magic)隊裏,有一個土耳
其球員姓Turkolu,把它譯做“它臯羅”是很恰當的。衆所周知,土耳其是突厥民族的國
家,而突厥民族和突厥語言又相容了北方諸族的血緣和語言成分。
秦部落人名與戎狄族名對應的現象,實在太多了。不以傳說爲證,信史時代的人名如:“
胡亥”是“回紇”,“樗裏疾”是“女直”(讀“主兒扯”),“到滿”是“頭曼”,“
蒙驁”和“蒙武”是“蒙古”的諧音“蒙兀”等,都是極好的例證。中原古代人名也有同
樣的特徵,如:“句踐”即“女真”(讀“朱裏真”),“夫差”即“兀者”,“墨翟”
即“勿吉”(讀“莫吉”),“百里奚”即“篾裏乞”等。因此,這些對應只能說明中原
民族與戎狄同源,而要追究秦部落的確切血緣,求證它在統一中國時還在使用戎狄語言,
就需要拿出更多的證據來。
首先,“贏姓”是通古斯—女真系民族的姓氏。
二十世紀著名古文字學家陳夢家認爲,“贏”字是與“燕”字是同音的,東北“燕國”是
與“贏姓”有血緣關聯的,這既是文字學的猜測,也是人類學的預言。然而,他並沒有說
“燕”究竟讀什麽音。若注意到的“燕”、“顔”、“淹”、“眼”、“岩”(yan)等
字的方言音,不少是與“俺”(an)字同音的,如四川歇後語“矮子過河,安(淹)了心
”,正是用的這個特徵。然而,把“贏”讀作“安”,卻能解決許多疑難的問題。
秦始皇叫“贏政”,有人說是“姓贏名政”。那末,他的兒子叫“胡亥”,不就該是“姓
胡名亥”了嗎?這顯然是錯的,嬴政和胡亥都是戎狄的人名,內中沒有姓氏。“嬴政”與
清代雍正帝的名字“胤禛”同音,如將它們讀作“英正”,在胡名中是找不到出處的。而
把它們讀做an-zhen,就是女真人名“按春”或蒙古人名“按陳”的“一音之轉”了。因
此,循了陳夢家先生的猜測,人名贏政的源頭就找到了。也因此,“燕國”就是“安國”
;歷史上的“贏”、“陰”、“允”、“顔”諸姓,就都是“安姓”了。
“按春”和“按陳”的字根是“按出”,它與“愛新”一樣,都是女真語裏的“金”字。
“按出”尾碼一個-n音,便是“按春”(an-chun),而“贏政”、“胤禛”又不過是“
按春”的同音辟字。金代統治部落“按出虎部”的名字,也是從“按出”來的。其實,“
安姓”就是“按出”部落,或“金姓”氏族。而“燕國”就是“按出國”,或即“金姓國
”。“贏姓”部落名“秦”,“按出虎部”號“金”,愛新覺羅氏建國“清”;我以爲“
秦”和“清”都是“金”的諧音,都是自命“金族”的通古斯民族立國的國名。
我想順便指出一個頗易理解的語音規律,不少首音爲y的字,只須將這個y除去,即可大概
明其古代音。如,將“有”(you)字讀作o或u,上古傳說中的“有巢氏”是“兀者氏”
,“有扈氏”是“回紇氏”,“有莘氏”是“烏孫氏”,就都不言自明瞭。而把“燕”讀
作“安”,把“月”字讀作“烏”,也可以說是沿用了這個規律。其次,“贏姓”雖是通
古斯氏族,秦部落的語言卻很像是蒙古語。
六朝古都南京是“江南第一州”,在現代城市上海出現之前,它是長江流域最大的城市。
戰國時代,它是楚國的屬地,稱“金陵邑”。秦始皇統一中國後,改“金陵”爲“秣陵”
,與“丹陽”、“江乘”同屬“會稽郡”。兩漢沿用秦制,三國東吳孫權改其名爲“建業
”,晉恢復舊名“秣陵”,後長期稱“江寧”。直到爲朱明王朝,始謂“南京”。
東魏時,在河南沈丘地方也設置過一個“秣陵縣”,轄穎水流域的今項城、沈丘、鄲城等
縣。穎水發源於“中嶽”嵩山,水量可觀,於安徽入淮;是淮河最大的支流,也是中原的
“名流”;先秦《莊子》有“堯讓天下,許由遂逃箕山,洗耳于穎水”的記載,說的是一
個厭惡權力的古人,聽了別人要將權力禪讓給他的話,還去把耳根洗了洗乾淨。
東魏(西元五三四—五五〇年)是從北魏王朝分裂出來的割據政權,漢族將領在其中專權
,鮮卑族皇帝只是傀儡。然而,有別於北魏推行漢化政策,東魏卻事事效仿鮮卑舊俗;在
穎水旁設置的縣名“秣陵”,無疑是個鮮卑字。衆所皆知,鮮卑語是蒙古語的祖先,蒙古
語的“江河”有兩字:gol和moren,漢語的“河”字是由gol變來,“秣陵”則必是moren
的譯音。蒙古人把黃河叫“喀喇木倫”,把西遼河叫“西拉木倫”,分別是“黑河”和“
黃水”的意思,這“木倫”就是“秣陵”。據說,是秦始皇親自決定將“金陵”改名爲“
秣陵”的,這至少表明他是會說蒙古話的。
“大良造”是秦國很高的官職。商鞅主持變法,升爲大良造。商鞅被誅五年後,魏人犀首
(公孫衍)入秦,亦任大良造,即《秦本紀》記載的“陰晉人犀首爲大良造”一事,看來
“大良造”應是文職。然而,後來名將白起屢建戰功,封爲列侯,官職也是大良造;那末
它也該是個武職了。因此,“大良造”的意義,還得從語言解析著手。
蒙古語dalai是“大海”,通譯“達賴”。蒙古語名詞尾碼-n音即成形容詞,dalain就是
“大海的”,音如“達浪”或“大良”。蒙古民族常把“大海”加譽給地位崇高的人物,
《秘史》說“成吉思合罕意爲騰汲思合罕、達賴合罕二詞,皆有大海合罕之意”;而“達
賴喇嘛”頭銜也是蒙古民族贈予的。一五七八年黃教創始人宗喀巴的四世傳人索南嘉措去
蒙古族地區傳教,在青海湖邊與土默特部俺答汗相會,俺答汗贈送他一個稱號:“聖識一
切瓦齊爾達喇達賴喇嘛”。這個“達賴喇嘛”就是“大海喇嘛”。
秦國官職“大良造”裏的“造”,可能是突厥語中的“啜”字,是“酋長”或“官人”的
意思,而“大良造”就是“大海般的官”。北方民族的語言互相滲透,蒙古語中有大量的
通古斯語和突厥語的成分,突厥語中也有蒙古語和通古斯語的成分;正因爲這樣,它們才
被歸納爲一個“阿爾泰語系”。在今天看來,“大良造”是一個蒙古字和一個突厥字的複
合,上古時它們也可能屬於同一個部落語言,只是被後來的蒙古語和突厥語分別繼承。然
而,“大良”一字再次傳遞了一個資訊:秦部落語言的確像是蒙古語。
《秦始皇本紀》說:“分天下以爲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監。更民曰‘黔首’。”因此
,“黔首”是秦部落語言中的“百姓”的意思。南朝著作《史記集解》引東漢人應劭的說
法,“黔亦黧黑也”,於是許慎的《說文》也跟著說“黔首”是曬黑了臉的勞動人民了。
我則以爲不必附會漢語的字義,而更須注重語音的線索,突厥語的“人”或“人民”一字
“克西”(keshi),可能是“黔首”(擬音kenshu或gyenshu)的源音。
《貨殖列傳》提到一個叫“烏氏倮”的富人說:“烏氏倮畜牧,及衆,斥賣,求奇繪物,
閑獻遺戎王。戎王什倍其償,與之畜,畜至用谷量馬牛。秦始皇帝令倮比封君,以時與列
臣朝請”。烏氏倮顯然是烏氏部落中的戎狄之人,他善於賄賂酋長,得以便利,畜牧致富
,而得到秦始皇的重視;一介牧夫竟與列臣朝請,一起議論國事。於是看來,秦王室可能
是用戎漢雙語進行溝通的;而秦始皇自己則可能是用蒙古語與烏氏倮交談的。從陶制“兵
馬俑”的面型,也可以悟出秦部落種屬的究竟。它們分長、園兩種,我以爲長型臉(如溥
儀、康生之相)屬通古斯—女真系血緣,圓形臉(如歌手騰格爾之貌)屬鮮卑—蒙古系血
緣。秦是贏姓部落,只是說它的統治家族有通古斯民族的血緣,而它的民衆則必然是多源
的。
事實上,“民族”可分成“血族”和“語族”兩個概念。人類之初,群體間的接觸很少,
部落中的血緣和語言都很單純,血族就是語族。到了人類大規模遷徙和融合的時代,血緣
和語言都變得非常混雜,所謂“漢族”、“蒙族”、“滿族”、“突厥族”都是“語族”
而已,它們的血緣則是“理還亂”了。從上述分析來看,秦部落的語言可能有較濃重的蒙
古語特徵。而說蒙古話的秦始皇,則可能是一個長臉的月氏—女真人。
二〇〇五年二月二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