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搞政治的,隨時隨地要有很高的敏感度,我記得那天是個風和日麗晴空萬里的午後,
坐在競選辦公室的我,看到總幹事正元接完電話後,臉色凝重的快步走出,一樣是那台撞
過人的黑色BMW,一樣是綁著馬尾的俏麗小助理幫他開門,但不一樣的是,這次我聞到不尋
常的味道,只見總幹事在馬尾助理耳邊細說了幾句,便快步上了車,我很清楚不是要他訂
晚上的日本料理居酒屋,因為總幹事嘴角不像往常掛著那抹充滿客套奸巧的微笑,那抹
笑容總是笑得我心裡發寒,但這次卻是眉頭深鎖憂心忡忡。
身為競選青年部領五百的黨工,怎能愧對我的薪水,當然不能夠就這麼讓總幹事去了,我
騎著光陽五十,跟著總幹事那台擁有霸氣權貴色彩的黑頭轎車,希望能多了解些什麼,更
希望能夠幫上些什麼忙。
總幹事下了車,獨自進入這棟商業大樓,在人來人往的大廳中,總幹事刻意的不引人注目
快步地進了電梯,我算了算他按的是頂樓,賤骨頭的我,當然不能夠再等下一班電梯,打
開消防樓梯,我快步的登頂,深怕錯過任何即將上演的節目。
到了頂樓天臺,找了個不起眼的水塔,蹲著觀察,我們的總幹事到底是在天臺做什麼,遠
遠的看到了稀疏髮量卻依然神采的淑蕾,穿著西裝外套配上招牌喇叭褲,但是,氣氛不對
,這空氣中充滿著肅殺的氛圍,我喘了喘口氣,靠近點想仔細聽聽。
接下來出現讓我正經的一幕,淑蕾,拿著槍從總幹事的背後出現,拿著總幹事藏在背後的
手銬把總幹事銬上。
正元:「挺利索的。」總幹事果然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至此時還不忘稱讚下那來者不善的
淑蕾。
淑雷:「我也讀過警校。」淑蕾邊說邊把手銬銬的更緊,深怕有個閃失讓總幹事趁隙反擊
。
正元:「你們這些國民黨人真有意思,老約在天台見面。」
淑雷:「我不像你,我光明正大!」淑蕾的表情好像剛發現了MH149的資料一般,非常驕傲
。
淑蕾問到:「我要的東西呢 ?」
正元拿出他那老江湖談判的本領說:「我要得你還未必帶來。」
淑蕾低頭若有所思後冷笑問到:「什麼意思 ? 你難道上來曬太陽的 ?」表情略顯不耐。
正元發現了淑蕾的不耐自知沒有空間耍皮條便誠懇說道 :
「我以前沒得選擇,現在我想做個好人」
淑蕾笑答:「好 .... 跟勝文說,看他讓不讓你做個好人。」
正元無奈地搖搖頭問到 :「那就是要我死 ?」
淑蕾冷笑答曰 :「對不起,我是藍的。」
正元自以為還有談判的空間的反問:「 誰知道 ? 」原來淑蕾經常上節目左批馬右打藍幫
自己營造的中立形象,已經對廣大的9.2對他藍色的背景產生懷疑,殊不知此舉打到淑蕾
的痛處,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他舉起槍,對準正元的腦門,眼神間透露出滿滿的殺
意。
這一秒,好長好長,正元義正凜然的直挺挺站著,絲毫不畏懼槍口正對準自己的腦門,這
時候我必須出馬了,掏出腰間的手槍,我衝出大喊:「別動!我是黨工!」。
身為領五百的黨工,面對這種大場面,手會抖也是很正常的,我深怕淑蕾發現因為顫抖的
手導致槍口瞄不準他,便接連大喊:「放下槍,放下總幹事 !」
淑蕾使出凌波微步,一個晃動便轉身到總幹事深後,用正元來做擋箭牌,這招真高,他回
應道:「你上司是柯P的臥底,證據在我手上! 我們回競選總部再說 !」
我看著正元閉上雙眼,從來不知道一張臉上可以有這麼複雜的表情,似乎再告訴我,身為
臥底的無奈,也在感嘆自己的生命可能到了盡頭,若是僥倖不死,此事一報爆,在國民黨
內也在無聲望,我只能對著淑蕾大喊:「放下槍 !我憑什麼相信你 !」。
淑蕾說 :「 你不用相信我 !」
淑蕾壓著總幹事,走出天台,小心翼翼的走到電梯口,按下電梯,想把總幹事直接的帶到
競選總部,一路上謹慎的用正元當擋箭牌,我必須找到機會,必須救出總幹事。
叮一聲,電梯來了,就在淑蕾回頭看電梯的那瞬間,我抓到了空隙,砰的一聲,我扣下了
阪機,還好打中的是淑蕾,不是總幹事,他應聲倒地,總幹事回頭,似乎有了更沉重的情
緒,畢竟跟淑蕾也認識不短,更是同期進入國民黨的黨員,我想此時的他心中應該五味
雜陳。
我收起槍,是時候跟總幹事攤牌邀功了,「不用怕 ! 大家同門師兄弟,現在淑蕾死了,
以後你要罩著我,我九四年進入青年團,可惜,這麼多年都沒有機會升上去,他們連看都
不看我一眼,你跟姚老師的錄音帶,我已經毀滅了,放心吧,以後我跟你了。黨員們快到
了作戲做全套,其實我很能幹,是黨團不識貨。 」
進入電梯,我微笑看著正元,心裡暗自盤算以後的飛黃騰達,他舉起槍,在我還來不及反
應的時候,他又露出招牌的笑容,這次真的笑的我心裡發寒,「碰!」。
「不,我不願意結束,我還沒有結束,無止境的旅途
看著我,沒停下的腳步,已經忘了身在何處
我們都在不斷趕路 忘記了出路
在失望中追求偶爾的滿足
我們都在夢中解脫 清醒的苦
流浪在燈火闌珊處。」
總幹事,可以為了掩蓋自己臥底的身分,而殺了我這顆棋子,這場選戰,我想已經贏了吧
,為了保守這樣的秘密,要我死,我也無憾,嘴裡雖然充滿著鮮紅的血,我嘗試擠出人生
最後一句話語:「謝謝你...正元,讓我們...改變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