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在日商公司上班
大家都對於日商有一定程度的誤解
比如說像是下班的同事酒會
部門間聯誼的小活動之類
可是身為顧家的好宅男就是下班打電動
窩在自己舒適的小空間中
所以即使是在日商 我也是有很大的誤解
今天公司突然間多放了一天假
閑閑沒事的學長們就帶我們這些小菜鳥一起吃頓飯 順便蕉流感情
：學長 人家都說日商的餐會都喝很凶欸
一輪喝下來大家都走不動了吧。
：怎麼可能啊 哈哈哈 我們明天還要上班啦 不會讓你們喝到走不動啦。
倒立回家就好啊
一邊哈哈大笑 學長阿哲順手給倒了一杯啤酒
靠...原來你這粗壯的手臂是這樣來的嗎？
：哈哈… 是…是啊 飯後散步有助於消化啊哈哈…
我原本想說幾句客套話
結果場面尷尬
想必一定是我的歷練還不夠
沒辦法適當圓滑這場合
：不要這樣嚇學弟啦 這樣怎麼還有人敢跟我們一起出門吃飯呢。
就在我不知所措下
阿霖學長這時候過來打圓場
阿霖學長平時溫和善解人意 一定是感受到氣氛不恰當才過來緩頰的
：走那麼遠
倒立多累啊
我們都嘛倒立著騎ubike回宿舍啊。
難度居然意外升高了！
不對啊！你跟本已經醉了吧
不行 不行有件事我必須先確認一下
：學長…我們才剛到店裡不到五分鐘
你怎麼像已經喝了好幾杯的感覺。
：啊？哪有好幾杯
我因為要放假太興奮了從昨天開始喝了。
靠么你小學生嗎 興奮到睡不著然後喝通宵
：學長 我有問題！
幹得好阿潔學弟 快！給這些沒常識的學長一點教訓 讓他們知道在上班喝酒是多麼禁忌的
事
：請問喝酒後想睡覺時 怎麼偷睡覺不被抓！
不對啊！阿潔 振作一點啊！
阿潔平時雖然樣子忠厚老實 但是腦袋思緒極為清楚 是我討論工作的好夥伴
但是很明顯阿潔有點奇怪...
此時 靖哥手裡的菸灰 隨著電風扇吹落
落在阿潔的飲料杯裡
轟！
水面上瞬間燃起青藍色的火光
原來你是他們那一夥的啊！
看到阿潔在嬉笑間手輕輕一掩 熟練息掉火焰後
我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學長別藏私啊 怎麼偷睡不被抓啊 快點告訴我啊！
阿潔不死心 一直追問
嗯…我也豎起耳朵偷聽
有時候玩電腦太晚睡 我也會在上班犯睏開小差
：你知道為啥睡覺會被抓到嗎？
真笨 就是因為你被老闆看到睡臉了啊
所以你要睡覺的時候 把這個戴上就好了。
於是阿霖學長戴上面具
印著自己後腦勺的面具
這樣老闆絕對看不出來你在睡覺
阿霖學長自豪的聲音從後腦勺下傳出來
：阿霖學長...
阿潔顫抖的聲音。
：你該不會是天才吧！
天個屁！
在聲勢浩大的掌聲中我覺得我已經腦頭混亂了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我的心裡一直有東西在躁動
到底為什麼所有同事都不對勁
為什麼明明同事只有少數人喝酒
卻醉意卻漫延在每個人臉上
所有人雙眼迷離 面色紅潤 空氣因為人群躁動變得悶熱異常
空氣?我瞇起眼睛 努力的辨別出這忽濁忽清的氣體
什…什麼！ 韓粉！
呃…不對 居然是酒精！
高濃度的酒精揮發在空氣 也染上月光
小店散發著醉人的氣息
可是究竟是誰 …
我瞥見阿潔背包微微打開 揮發到剩不多的生命之水
巴嘎鴨肉！！
沒救了…受到酒精催化
我開始有想哭的感覺了…
越來越熱了 阿哲學長突然脫掉上衣
開始像蝴蝶一樣拍動翅膀
：誒 學長！你在做什麼啊？！
阿潔吃驚的看著阿哲學長
：我覺得有點喝多了 趕快動一動讓酒精揮發掉。
那…那為啥要脫上衣
：增加散熱面積。
：阿哲學長…
阿潔聲音顫抖
：你居然也是個天才！
…
為什麼我要來這家公司啊…
我身旁的阿霖學長也不甘示弱
一把扯下自己的皮帶！
：等…等等 學長 別脫啊！
：你懂什麼…
什麼?喧囂的飯桌上 我聽不見阿霖學長的聲音
：我說 你懂什麼！
阿霖學長突然的大吼
學長額上青筋跳動 雙眼血紅
：從小我一直是阿哲的手下敗將
從讀書 運動
把妹 工作
現在就連酒席也要輸去了
然後你叫我別脫！?
在眼神深處 是一個永遠走在影子下的小孩
所有燈光 所有人的視角都在影子主人身上
只剩下黑暗籠罩在小孩周遭
阿霖學長…
原來你隨和溫暖的背後還有著如此的傷心事
是我不了解你…
沒事的 阿霖學長拍拍我的手
也彷彿訴自己已經沒事
眼神中鬥志已經傳達到我心中了
我已經準備好了 不會輸的
我擦掉淚水 眼中的學長身影逐漸高大起來
：但是
學長…大眾場合露出內褲會被關的…
我擦了擦冷汗
：嗯 沒關係的我沒穿內褲…
：什…什麼 沒穿內褲！
：因為我有好好戴著保險套。
這不是更嚴重嗎！
在我當機的時候學長已經開始偏偏起舞了
阿霖學長光著下身
右手在身前 左手身後
用著剛剛裝燒肉的托盤 優雅一面擋住重點部位
一邊用自己的舞蹈訴說著自己不順遂的人生
小阿霖的影子始終逃不出盤子的交錯掩護
舞蹈時而輕盈 時而沉重
不行的 不行的阿霖學長
看著你的舞蹈 你還沒有走出失敗的陰影
阿哲學長不發一語
隨手抄起兩個盤子 脫下褲子
這麼巧
他也戴著保險套
：再出門前 我已經感受到你的違和
所以就做了點準備…。
這是我從宮廟求來的護身符
來決勝負吧。
：阿哲學長…哪間宮廟求的護身符…
：喔這個啊 月老廟啊。
我想我可能也醉了 居然聽到阿哲學長去求護身保險套
阿哲學長也開始起舞
說也奇怪 明明同是一種舞蹈
阿哲學長展現的力與美卻比阿霖學長高上一層
阿霖在阿哲的威壓下 越舞越慢 越來越慢
漸漸停下來了
：阿霖 你始終贏不過我的。
阿霖學長低頭不語
但是緊握的拳頭卻出賣了他
現場都能感受到阿霖的不甘心
：其實你很優秀
你不會輸給其他人
是我太強了…
為什麼你還不滿足自己的成就
要這樣一再讓自己受傷。
：因為我想要追上 你不想輸給你。
從小鼓勵我 照顧我
你施捨這慈悲和同情
但是你從沒有考慮到我！
我也想站在你身邊給你依靠
成為跟你一樣的人啊！
阿霖學長大吼
吼出自己的挫折
吼出壓抑在他人生中接近三十幾年的歲月
哼…執迷不悟嗎？
阿哲學長還是沒停下來
一直舞動的姿態 化作翩翩蝴蝶
恍惚間留下數不盡的身影
輕盈但是也異常沉重
要粉碎阿霖學長最後的信心
：不行啊 再這樣下去 阿霖學長的心再也無法恢復了。
我用力抓緊桌上餐巾 汗水濕了整個座位
要是這是丟出餐巾
會不會再次重創阿霖學長
忽然阿潔扣住我的手
：學長！快看！
阿霖學長動了
開始他未完成的舞步
只是…阿哲學長腳步忽實忽虛
好像身體極度不平衡
好似小兒麻痺搖晃著
：阿哲 我知道你一路靠著自己
硬撐著 逞強著
給與人鼓勵 卻不奢求回報
這樣的日子已經夠了
就稍微與你分享你的成就與悲傷吧！
此時阿霖腳步已經扎穩
每一個步伐輕快卻夾帶凌厲勁風
深深踏入每個人的心中
這是極勁之風 騰龍之勢
：怎麼可能！
你居然有這樣的力量！
阿哲學長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
身形一頓
已經被捲入滂博的氣勢裡
：你聽過臥龍嗎…?
亂世之中 總有一條希望之龍沉睡在人心中
在吸取悲傷與失敗後
才能平日飛升
你那無敗機的人生 怎麼會體會魯蛇的痛苦呢？
阿哲學長臉色蒼白凝重
不知道是因為不利的情勢
還是那一番話
自己沒體驗過的人生
：你的不敗神話到今天為止了
我要預告你的生命以後將會是99勝1敗
而我要成為99敗1勝。
阿霖學長在舞動間
手上的燒肉盤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小阿霖也不在托盤的庇護下
以張牙舞抓姿態 兇狠的瞪著所有人
粗壯軀幹 輕輕顫抖
頭頂微微裂開的第三隻眼
掃略所有人的 不容許一點無禮
三…三十公分
哪逆！傳說中的阿姆斯特郎
連阿哲學長聲音都變了
不是！這不只是阿姆斯特朗而已
這巍峨高聳的氣勢
這撥開兩旁漆黑瀑布的身影
這
這…這是
這是廬山陞龍霸！
小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吹起一陣陣風
盤旋著阿霖
自古龍掌管風雨
暴風圈籠罩小阿霖身上準備釋放最凌厲的一擊
阿哲學長的舞姿做出最後的抵抗
化作了上百上千的蝶
釋放出強烈的光芒
放出人生多采多姿的美態
然後最終被捲入
消逝在狂暴的龍捲風中…
輸了…阿哲學長垂頭喪氣的萎靡在地
整個人有著消瘦的錯覺
雙眼無神
在悲痛的情緒裡
久久無法自拔
悔恨的淚水一點一滴地落在心坎裡
一隻大手拍上阿哲肩頭
是阿霖學長
：一勝…我收下了。
嗯…
阿哲學長嗯了一聲
這次敗北 是我從沒體會過的…
從小到大 只要我有心 就沒有失敗
沒想到這麼平常的事
對我卻異常痛苦…。
：沒事兒
人類是很頑強的生物
終究會習慣
時間會撫平你的傷
而且
…
…
你還有我。
阿哲學長瞪大雙眼
：你還沒輸呢 我也只是恰巧追上你而已
我們還有很多事沒有分清勝負。
阿霖學長熱血的說道
阿哲學長漸漸抬起頭
：哈哈…你可真會說
那你說我也能達到這樣的境界嗎。
當然可以
：我也能像你一樣堅強不畏苦難嗎。
當然可以
散發著熱血的氣場，友情的堅定，將不起眼的身影，照印在夜裡。
…
…還有隔天早報頭條裡
畫面太美，我不敢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