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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清明連假,我因為學校有事忙,留在新竹沒有回家。
連假前的晚上,我看著冷清的校園,不禁悲從中來。
遙知兄弟去掃墓,遍地潤餅少一人。
因為我實在是太想吃春捲了,決定約幾個身在北部的朋友一起聚餐。
「一起來吃春捲吧!每個人帶一兩樣食材就好,合在一起一定很豐盛。」我在電話裡面提
議。
隔天中午,大家各自拎著食材在阿強的租屋處集合。
「大家不要客氣隨便坐,當自己家啊。」我拍拍阿強的肩膀。
「這邊本來就我家啊幹。」阿強皺眉:「話說回來,為什麼要約在我家?」
「不然要約在寶山路旁邊的新竹第一公墓嗎?」我說。
「為什麼不要約在你家?」阿強問。
「因為我不喜歡洗碗啊。」我說:「哎呀,不要在意這麼多,我沒吃早餐,快餓死了,趕
快來吃春捲吧。」
「白癡喔,清明節是吃潤餅啦,講幾次?」板橋人中哥說。
他每年都要吵一次這個話題。
南部人覺得春捲跟潤餅是一樣的東西,北部人則覺得炸春捲才能叫春捲。
其實本質上都是差不多的東西,計較名字真的很無聊。
「你們北部人就是喜歡執著那些虛名。」我擺擺手。
「湯圓元宵、餛飩扁食,還不是都一樣,東邪西毒南橘北枳啦!」
「肉燥飯跟滷肉飯一樣嗎?」中哥反問。
「一樣你媽。」傑森說。
「用炸的才能叫春捲,懂?」中哥說。
「白癡喔,通通拿去炸啦。」彰化人寶櫻說。
「白癡喔,春捲就是要包生菜跟蝦仁啊。」桃園人阿強說。
「白癡喔,那是越南春捲。」我說。
「白癡喔,我都加起司,然後打一顆蛋下去煎。」傑森說。
「白癡喔,那是起司蛋餅。」中哥說。
眼看大家漸漸離題,肚子很餓的我趕緊出面維持會場秩序。
「你各位都別吵,先看一下大家都帶了什麼食材?」我問。
「我帶了豆芽菜。」傑森捧著一個塑膠盒。
我一眼就認出那是他在肥宅之家的陽台用破掉的襪子種的邪惡蔬菜,塑膠盒裡面還參雜著
不知名的奇異菇類。
我等等絕對不要吃豆芽菜。
「我帶了花生粉跟潤餅皮。」中哥提起手裡的袋子,故意把潤餅兩個字唸得很用力。
寶櫻把一整罐沙拉油碰的一聲放在桌上,看來完全搞不清楚今天要幹嘛。
「我早上去菜市場買了一包油麵。」阿強說。
「嘔嘔嘔,春捲包三小油麵?」我說。
「蛤?沒有包油麵能算潤餅嗎?」傑森詫異。
「誰會在澱粉裡面包澱粉?」我搖搖頭。
「炒麵麵包?薯餅吐司?」寶櫻舉手。
「妳閉嘴,沒人問妳。」我繼續問大家:「還有人帶東西嗎?」
大家相顧無言。
「等等,沒人帶高麗菜?」我問。
眾人聳聳肩。
「不會吧?」我環顧所有人:「豆干?肉絲?香腸?都沒有?」
大家搖搖頭。
「幹,你們這群烏合之眾。」我說。
「不然你帶什麼?」阿強問。
「我帶什麼重要嗎?不要問大家為你帶了什麼,先看看你為大家帶了什麼好嗎?」我很氣
。
我真的好餓,但我的口袋裡只有一雙筷子。
「你是不是想說大家都會帶,自己就沒帶?」中哥問。
「欸不是,現在檢討我有用嗎?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要團結分配食物吧?」我說。
「現場只有豆芽菜跟油麵,我們是要吃豆菜麵是不是?」傑森說。
「我才不要吃那個豆芽菜。」我搖頭。
「你什麼都沒帶,吃豆菜麵也沒你的份。」寶櫻說。
「妳他媽帶一瓶油是在大聲什麼啦!」我惱羞:「好啊,一個個都這樣啊,大家都不想帶
正經食材嘛,都別吃啊。」
場面頓時一陣尷尬,幾分鐘後,阿強率先打破沉默。
「好啦,我冰箱裡面還有冰淇淋,要不要吃花生捲冰淇淋?」他嘆了口氣,不情願地說。
「對嘛,你早說嘛,吃花生捲冰淇淋也很好啊!」我趕緊抽出筷子:「大家火氣那麼大幹
嘛呢?何必嘛?」
「也好。」中哥拿出他的花生粉。
「可以炸一下嗎?」寶櫻說。
「有香菜嗎?」傑森問。
「有巧克力口味的嗎?我只吃巧克力口味。」我問。
「你們不要給我要求太多哦。」阿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