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拉板亂晃剛好看到「前女友結婚了」的淒風苦雨斷腸詩,
決定來點勵志文。
* * *
都已經是十六年前的事了,我們十六、七歲。
那時的妳是個公主,而我,是個不怕流血的騎士。
學校和家裡流言滿天,家人到妳家理論完就丟下我整整一年,
年少輕狂,即便如此我們仍舊不畏斥責、無懼流放,
遠走到離學校40分鐘路程的地方,像小大人一樣。
家務由我一手包辦:
把5、6公斤重的包裝水抱起來倒進飲水機;
在頂樓吹著風用舊型雙槽的洗衣機洗滌衣物;
早晨穿上薄外套遮住綠色制服騎機車載妳上學。
直到妳交了男友,我失去妳連帶的失去我為妳犧牲的全世界,
才醒覺。即使說過上大學我們就分開但還是痛。
* * *
妳是善良的,十幾年來一直在反省、終於會因為別人的痛而痛,
這是很久很久的以後某天、妳結婚後的幾年,妳、我才懂得。
那時妳緊緊抱著我大哭:我以前是不是對妳很壞!
手指像鑽,用力的鑲進我的背裡直到心窩。
其實我忘了。真的。
對妳已經不是那種感覺,也想不起妳是怎麼對我壞的。
* * *
而那之後的許久以後,我們同坐一車。
妳說我變好多,「我好喜歡你那時候,那種無私的付出和愛,很…」
「很純粹?」我知道妳要說什麼。
妳點頭:「嗯,很純粹。」
* * *
我們談笑風生那些慘淡的過去,
以前痛徹心扉的,現在說起來只覺滑稽好笑。
「欸某一天遲到明明就是妳按掉鬧鐘的,
結果我跟妳媽都被妳不分青紅皂白的罵,超冤枉的欸」
「真的嗎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件事!」
「有啦!妳真的很任性欸,如果以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人稱公主病啊妳!」
「哈哈對啦對啦,我就是公主病啦!哈哈哈」
還有妳說,
妳那時非得責問我小學時喜歡的女生,跟我吵得天翻地覆,
妳說妳自己怎麼會那麼幼稚啊!真是難以想像。
「對啊妳超幼稚的!妳現在終於知道了厚!」我大笑。
* * *
中途妳接起一通電話,是生病的友人。
妳建議友人到某某熟悉的診所就診,
還貼心的告訴她怎麼掛號、如何填寫初診的資料。
其實妳講了很久,可是這樣的妳令我感到驚奇,我在旁耐心的微微笑著聽完。
「厚,以前連公車都不會搭的妳!腳踏車也不會騎!
現在居然還會教別人怎麼去看醫生欸!」
「你不知道喔,我現在可厲害的咧。」
妳翻起記事本,說先生現在工作忙碌行程排得滿滿,妳辭了工作在家協助他。
我瞥眼看到妳記事本上除了紀錄先生的行程之外,
細心標註著「洗衣服」、「掃地」這一類家庭主婦的工作。
妳不一樣了,這婚姻竟改變妳如此許多。
* * *
我不也是嗎。
長成了今日老踢一枚,
體認到另一伴必須認知到我是女生、能夠勇敢面對自己深愛著女人的事實,
與我一起立足於社會。
人長大了,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所以前女友結了婚又怎樣。
在一起的時候,說我還是會去跟男人結婚、走入所謂比較輕鬆道路的女子,
值得你用盡全力還是留不住嗎?
雖然眼下的悲傷是真實的,但千萬別忘記把人生拉長,
再怎樣淒厲悲傷的事也會在人生畫布上變小、再變小,
同時把心裡的孩子變大、再變大,
大到再也沒有什麼事可以把妳全然的擊倒。
這也是真實的,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所以我是踢,我只喜歡婆,溫柔又強悍的婆,迷人。
再不喜歡上受異性戀性別文化薰陶的女子了,
除非她自己與她所信仰的性別文化有被掰彎的可能性(笑)。
就祝福這些結了婚的前女友們。
祝福受過傷的踢們都將擁有幸福的下一站。
時間經過,傷口會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