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靜謐的時刻、生死交關的片刻、過分清醒的當下。
我會想起妳。
說來真可笑,是我先傷害了妳。
我推開了妳、然後不給妳任何時間反應,無視妳的乞求,自以為瀟灑。
嗯,自以為。
望著窗外點點燈光排列而成的暮色,我無聲的嘆了口氣,輕輕的挪動身子,怕吵醒身邊的
病人。
畢竟,這裡是醫院。
是的,醫院。
我總在格外脆弱的時候想要倚靠妳,那時的我任性的可以,也許是妳縱容了我。
所以才在我離開之後,活得如此快活;而我像是在汪洋大海裡尋找那曾經握住的貝殼,也
許有形狀相似的,但終究不是那塊貝殼,不是妳。
學會了更加成熟之後,我才發覺自己沒有了把握、沒有臉面對妳,我無法對妳耍賴,懇求
妳的回頭。
我在這靜謐的夜晚會想起妳、在生死交關的瞬間,或是見到奇景的當下。
其實對一個人的執著能有多久?
「時間會沖淡一切。」如果是的話,邁入了第三年,那強烈的思念在這般的夜裏依舊從骨
子散出,如骨髓一般的在體內,趨之不散。
「咳咳、」病床上的人突然劇烈的咳了起來,撫了撫他的背,止痛藥讓她又再陷入沈沈的
睡眠。
我望了望時間,三點50。
曾經我們隨便聊聊就是天明,現在誰也不能取代妳在我夜裏的重量。
一個人熬夜總是孤單的,所以我陪妳。
曾經我這般的堅持,然後一段時間之後我怕了,我怕與妳的感情,怕世間人們的眼光,最
近ptt上面有一篇-這世界真的允許我們樂觀嗎?
我們的勇氣夠多去消磨這點點滴滴嗎?
但為何那些害怕、復合的後可能的問題。
現在在我眼裏,一如既往的無謂。
只要妳在身邊,一切都無所謂。
妳要的是一個穩定的伴侶,那是曾經的我無法理解,現在的我渴望的。
一個可以相知相惜的女人。
我總跟身邊的人形容,「如果可以跟她走下去,我們一定可以走到永遠。」
因為妳如此愛我,因為我如此需要妳,因為我們願意為彼此。
沒有聯絡三個多月了,曾傳封信問候卻無回音。
信裡也承諾了妳不回應我也不再打擾。
我的不打擾是對妳最後的愛。
夜色微微泛白,陽光和煦的從地平線探頭,那樣子的朝暮相處,天真的永恆。
也許在我歲月的最後都跟著我,揮之不去的幸福。
滿滿無從訴說的後悔,在最初的戀情裏面,在最終的生命裏面。
我提起筆寫在這,妳看不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