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作者權限不足,委託友人代發。
ID:tautouE,作者名:愛維塔朵杜
※親愛的夥伴們,獻身全文禁止轉載,謝謝大家。
獻身後記
哇,四年,真是很漫長的一段時間,終於把這趟旅程完成了。
我家住的地方很特別,從城鎮建造開始,這個地點便是產業運輸要道匯集之處。在我
還沒出生的年代,一些特殊行業已隨需求在那裡扎根生長。
隨著時代進步,周邊很多原始的東西都移除蓋大樓洋房去了,唯獨沿著幹道一排特種
行業殘留下來。
所以形成這種特殊的景觀。
右邊一排現代建築,裡頭居住的清一色都是白領階級的公教人員、銀行經理;左邊緊
鄰一列整齊劃一的娼寮。
從我家門口步行到那排娼寮只需兩分鐘,不到百尺的距離。
我自學生時代開始就很喜歡在那條小巷流連徘徊,每每上下學,總要刻意騎腳踏車經
過那裡。
然後隨風聞著拂鼻而過的花露水(別懷疑,就是那種會回春的花露水無誤)與濃濃脂
粉味。
這像是一種儀式,讓我全身戰慄。
喔,當然不用夥伴開口,我一介女學生成天穿梭那群女人堆裡,連門口守門的皮條客
都覺得我怪怪的了。不過倒是沒人問我要不要進去做雞。
那些人總有天生的直覺,可以一眼判斷妳是不是屬於他們那個世界的人。
裡面最叫我欣賞的並不是那些年輕的漂亮的肉體,而是那些年過五十,垂垂老矣,手
臂大腿胸部都開始發皺下垂,卻依然敬業穿著迷你裙、短褲、粉紅絲襪,足蹬細跟高跟鞋
,身穿超低胸上衣,打扮得亮亮麗麗招攬客人的老牌妓女。
她們令我肅然起敬,在我眼中她們是成堆年輕美眉裡,最美麗的一群。
娼寮匯集處白天和夜晚的光景相當不同,一排粉紅霓虹燈總在晚上整齊亮起,成群的
尋芳客此時便會開始慢慢湧現。
什麼人都有。
穿黑衣的、套西裝打領帶的、藍領階級、尋常年輕人及大學生,老中青三代皆有。
我和妹妹有次臨近半夜回家,還被開車經過的男人問我們一晚要多少錢,雖然我當下
只想扭斷那個男人的小雞雞,老娘打扮漂漂亮亮大半夜走在路上不是為了讓你調戲的!
不過因為現實我是孬種,加上男人坐車裡根本扭不到他小雞雞,所以還是識相和妹妹
儘速離開了,連委婉地送他一個中指都沒有。
夜晚若娼寮二、三樓的房間有粉色燈光亮起,便知道裡頭正進行交易。
常常夜間站在娼寮底下望著那些亮燈的小房間,我都會想,這些女子日復一日從事這
些事究竟是什麼心情。
因而開始萌生撰寫她們故事的念頭。
紀容成長背景設定便是來自這些與我相關的日常生活經驗。
獻身裡紀凌最初的形象,則是源自我大學畢業在台中工作過程,有一次經過那間全國
聞名,金碧輝煌的酒店時,看見門口站著一位身材細長纖瘦,穿著香檳色裸肩禮服,氣質
出眾的長髮女子,立於一輛黑色高級禮車外送客。
那間酒店控管嚴格,賓客皆由酒店裡的地下停車場出入,或有泊車小弟代步,平日幾
乎沒機會可以看到裡頭小姐出來送客。
這是我在台中多年,經過這家酒店多回,首次看見裡頭小姐站在門口。
記得我年輕在業界工作時,公司董事長很喜歡到那家酒店應酬交際,每每回頭的帳單
總要我經手處理。
聽聞秘書說那家酒店號稱陪酒小姐一定都是大學畢業,經過嚴格挑選,所以氣質容貌
都與一般酒店不同。
我當時並不相信,但秘書認真告訴我,企業高層主管或董事不是笨蛋,若是被騙,他
們不會不知道,還頻頻去給人捧場消費。
直到那次門口匆匆一瞥,終叫我相信,原來酒店裡陪酒的,也可以有那樣出眾的氣質
容貌。
不過那時讓我印象深刻的並非那名女子出色的氣質皮相,而是她送客時,臉上那股莫
名的淡淡哀愁。
獻身最初撰寫,設定紀凌這個角色時,不知為何,當時偶然一瞥的那名酒店女子又重
回我腦海裡來,紀凌形象因此就這麼定下了。
其實這些女人並不像我們想像得那麼複雜,有些從不濃妝豔抹,平常的和妳我在街上
看到的鄰家大姊姊沒什麼兩樣。
就好比我家旁邊那排娼寮,其中一間位於最外緣的妓院,裡面的老鴇和我交情不錯。
因為我們都愛狗,也養狗。(老鴇很疼我家的狗,常常偷偷餵東西給我家阿狗吃)
由於兩人遛狗時間相差不遠,因此一天總有機會碰面數次聊個幾句。當然談的都是狗
話題。
我和她這苦命二人組,不論颳風、下雨、酷暑、嚴寒都得帶狗外出,給狗把屎把尿。
經年累月,竟也養成一種不言自諭的革命情感。
(妳若曾在八八風災或什麼颱風淹大水的時候,看見兩個穿著雨衣被風吹得東倒西歪
,還是牽狗出來隨地大小便,卻不清狗便的女人,不要懷疑,那肯定是我和那個老鴇。)
今年年初寒流來襲,溫度低於十度,我和老鴇罩上層層大衣在夜裡天寒地凍遛狗碰面
時,老鴇終於忍不住,一見我便對我搖搖頭,語重心長嘆了口氣說:「我們兩個真是狗奴
才。」
記得當時我聽了轟然大笑。
豈料這句狗奴才講沒多久,我便從狗奴才行列徹底脫離。
我從一個月大就抱回來一手養大的十三年老狗在我懷裡猝然過世了。
我還記得當我到妓院門口告知老鴇這項消息時,老鴇那迅速紅透的眼眶。
你說,這群真性情的女人,實在叫人不動容也難,要我如何不寫她們。
阿狗離世時,我正寫到獻身「87」回,容捨棄凌那個章節。
伴我十三年歲月的老狗去世讓我悲痛欲絕,之所以獻身從「87」回開始內容就異常沈
重,除了文本身發展需要以外,有很大部分與我當時心境有關。
阿狗過世當晚,由於與夥伴約定復航期限在即,雖然悲痛萬分,我還是把文點開來邊
哭邊寫,即便只寫了兩行就寫不下去。
但之後每一天幾乎過得都是這種哭哭寫寫的生活,獻身番外裡描述紀容失去紀凌以後
的一些心境轉折,其實與我當時的心情是相輝映的。
寫了四年,這篇文可說扣除我周遭人事物以外,伴我走過人生四年關鍵變化期的重要
印記了。
因此一路陪我完成這項印記的夥伴們就更顯彌足珍貴。
因為妳/你們也是印記之一。
獻身完成,最要感謝的就是漫長等文,以及把文看完以後不吝給予朵朵鼓勵的妳與你
。
沒有你們,沒有獻身。
夥伴們,謝謝你們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的陪伴與支持,我會永遠記得這份熱度,並帶著
你們給我的滿滿力量,繼續展開下一段旅程,期待我們下次再相見。
朵杜 2014.0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