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Novembre 5 - 18

作者: ShyLes (人家會害羞 (拉板匿名ID))   2014-10-29 17:58:15
 那些夏日午後。風挾著淡淡的花香拂進打開的窗。
 一頭燦爛的金髮,閃耀著下午三點裡最明媚的光芒。
 一道清亮乾淨的嗓音,緩慢訴說一個倔強女孩的故事,挾帶著海風的氣味和煙火的艷色

 
 情話。吻。擁抱。交纏。
 謊言。譏諷。傷害。背叛。
 砰。
 她在燦爛的正午陽光中昏沉地睜開眼。
 被包圍在亮晃晃的金色之中,溫暖而清朗,使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腦海裡還
殘留著那個夏日午後,被微風牽引,拍打著窗櫺的布簾,淺褐色的,翻飛時抖出漫天塵埃
,絕望與希望完美的混合其中又似乎都是那麼無足輕重。
 「銀蓮花…」
 「你醒了。」一道粗嘎的聲音低低響起,將她的思緒正式拉回現實。
 
 雪萊眨了眨眼,一陣劇痛襲來,戴巴拿馬帽的男人那張猙獰的臉瞬間似乎逼到她眼前,
她又輕輕晃了晃頭,終於有辦法好好將視線對焦在鬼鴞那張連擔心時看起來都有些不自然
的,年輕的臉。
 是鬼鴞。
 她意識到自己正被安置在岩壁的凹陷之中,傷口被包紮好了,全身被不屬於自己的衣物
包裹的密密實實。
 「路。路還好吧?」她困難的低喃著,聽見自己分岔而沙啞到有些陌生的聲音,試圖起
身卻沒有力氣。
 「嗯。在這裡,你要抱抱他嗎?」鬼鴞微微抬起臂灣,好讓雪萊清楚的看見。
 路正在鬼鴞的懷裡不安分的四處張望,小腳踢踹,嘴裡咬磨著大拇指,忙碌的很,原本
髒兮兮的臉被擦拭得白淨,一頭金紅色的髮被梳理的整齊而柔順,一雙灰藍色的眼在陽光
下顯出綠色的斑點,沉穩卻澄澈。
 她微微笑了,困難的吐了口長氣,疼痛又馬上瞬間襲來。「我恐怕是沒力氣。」
 「雪萊…我在想是不是把你帶到醫院裡去呢?」鬼鴞轉了轉她那雙靈動的澄黃大眼,平
時老愛叨叨絮絮纏著她的,此刻倒是一派的安靜與沉穩懂事。
 「不,不要,絕對不要…讓我再,再睡一下就好。」她搖搖頭,一陣昏沉的鈍痛打斷了
她的思緒,讓她感到疲倦而痛苦,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原來並不是氣候溫暖,八成是
自己在發高燒。
 全身的力氣彷彿光是為了承受那樣的痛楚就已經耗盡。好累…再睡一下就好…
 「她,上次收到的那封電報,是從普利茅斯來的吧…」腦中突然浮現那些回憶的片段,
瞬間她彷彿終於抓住了些什麼。她吃力的喃喃問著,看到鬼鴞有些困惑但遲疑半晌馬上微
微的點點頭,復又昏死過去,陷入另一段不安穩,充滿囈語與幻覺的世界中。
 再度醒來時,天色昏昧,枯黃的疏林裡安靜而蕭索,濕冷的風打過臉頰,不知道是清晨
或黃昏。
 她吃力地坐起身來,靠在石壁上,看著鬼鴞抱著路縮在一旁熟睡著,表情單純到幾近空
白。
 天色在朦朧之中緩緩轉亮,厚厚的雲層一片混濁的灰白,風裡的鹹味慢慢退去。
 傷口被克難但細心的包紮過,燒已經退去,雖然還是很疼,身體也仍然沉重而虛弱,但
她已經可以清醒著承受那痛楚了。
 在這暮秋的清晨之中,一切看起來是那麼平淡而柔和,透亮而清晰,好像繁雜的都已被
夜晚洗滌,什麼事都可以被那樣輕輕地拿起,輕易的摸透,她卻突然感到迷惘。
 世界彷彿變了,或許是在自己昏睡時,也或許早在她選擇扣動板機的那一刻。
 那種感覺有點像是你掏出口袋裡僅剩所有的銅板買票看了場電影,全心投入劇情裡,高
潮迭起的片段過去,壯麗的結局來臨,然後全場的燈亮起,你突然發現自己還是得面對這
個真實的世界,卻一時之間不知道一無所有,孤注一擲的自己該何去何從了(或許該就此
擺脫過去的自己也不一定)。
 
 她看著日出,一面感到蒼老疲倦,一面卻仍那樣單純的疑惑著。
 她曾經以為一切都結束的。只是一覺醒來,發覺眼前的路還很長,背上的責任還很重,
而過去的傷口還那麼疼痛。
 她靜靜坐著,承受著傷口與心上的痛楚,任由思緒來回穿梭。
 
 「你還好嗎?」過了不久,鬼鴞也醒了,在晨曦中瞇起眼睛,帶著鼻音的腔調聽起來可
愛。
 「嗯。」雪萊簡短的應了一聲,突然問到。「她派你跟著我們?」
 「呃,對,對啊。」
 一向機靈的鬼鴞馬上會意出「她」指的是誰,但也許是還沒準備好回答這問題,鬼鴞嚇
了一跳,轉了轉眼睛,遲疑的試圖揣摩雪萊的語氣與想法,見到雪萊面色和善才復又放鬆
下來,或許又想到其他的事,於是在開口時有些結巴,幾秒之內換了好幾個表情讓雪萊直
想笑。
 「是組長要我跟著你們…但她沒跟我說你會滿山遍野亂跑,結果剛過南漢普頓之後我就
跟丟了…要不是那陣槍聲,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對不起,來不及幫你…」她低聲地說
,滿臉無辜又愧疚。
 「嘿。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畢竟這對你來說都太沉重太艱難了,一路上辛苦了。」
雪萊露出安撫的微笑。「幸好有你,否則我真的要小命不保了,何況你真的把我照顧得很
好呢,謝謝妳。」
 「沒,沒有…其實…」鬼鴞遲疑了半晌,低下頭小小聲地說。「其實在這之前,我從來
沒有對人開槍過…雪萊,那真的是種很可怕的感覺…那個男人就這樣死了…」
 是嗎…明明就還這麼年輕,這麼單純啊…
 雪萊在腦中想像著受組長之命卻不小心跟丟了人,心慌不知所措之際卻聽見一連串不祥
的槍聲,緊張而氣喘吁吁趕到現場,就毫無準備時間與餘地的目擊到雪萊快要被那男人一
槍斃命,只能倉皇的拔出槍來瞄準,手或許還抖個不停的,年輕而心地柔軟的鬼鴞…
 自己在這個年歲的時候,大概是在視人命如草芥的訓練營裡,或已經被送到印度去參戰
了吧。
 一旦你奪走了第一條生命,接下來…
 雪萊突然感到自己被一陣心疼與軟弱襲擊,還沒多想什麼,謊言已經自動在腦中編織完
整。
 她加深那個安撫的,溫和又單純的笑,摸了摸鬼鴞圓滾滾的頭。
 「傻子,你搞錯了啦。你是開槍了,但其實那槍根本沒有射中他啊…只是他聽見槍聲而
分心的時候被我趁隙從腹部捅了一刀罷了,難道你不覺得他掙扎了有點久才斷氣嗎。」
 「是,是嗎?」鬼鴞訥訥地問道,顯然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是這樣。」雪萊點點頭,溫和但篤定,然後她頓了頓,有些遲疑的開口。
 「鬼鴞…有些事情,是跨過那條線就回不來,不管方向對不對,只能一直往前進了的,
就像我這樣。
 或許由我來說這些話有些奇怪。可是,經過了這麼多事之後,我才終於稍微體會到,所
謂的勇敢絕對不是殺人不眨眼,也絕不是不要命不怕死。無法尊重生命重量的人只不過是
機器罷了。
 所以,在你做出覺悟之前,不要輕易地開槍,也不要覺得這樣猶豫的自己很懦弱,知道
嗎?」
 鬼鴞沉默了幾秒,乖順的點頭。
 雪萊淡淡笑著,又摸了摸那顆渾圓的頭顱,揉亂她一頭棕髮,有些傻愣的圓臉在冬日柔
和的陰天下顯得清朗。
 然後她拍拍手,有些吃力地站起來。「那麼,東西收一收,準備出發吧。」
 「啊?」鬼鴞驚訝的盯著雪萊,又看看她肩上的傷,嘴巴張的老大。「去,去哪?」
 看著那癡愣的表情,雪萊轉頭,不禁有些促狹地微笑起來。
 「普利茅斯啊。」
 這是一頁不會被記錄的興衰史。
 曾經是海軍最大造船基地的普利茅斯,在大元首就任後,因著海軍自造船艦比例逐年縮
減,與其他不可知的決策,最後終於廢除這個造船基地。整個城市也因而失去了原有的戰
略與工業價值,地位不再,失業人口大增。
 而在大元首人口密集管理的政策下,這裡的居民被強制離開自己的家,有效率的,貨物
一樣被陸續分配(或該說流離)到不同的城市,投入勞動或者客死異鄉。
 短短幾年之內,普利茅斯,這個原來航海歷史悠久的巍巍大城,變成流浪狗與藤蔓佔領
的廢墟,從報章雜誌與人們的記憶中徹底抹去。
 而在夕陽西下的時刻,站在城外的山丘上俯瞰那一片破敗的景象,更為蕭瑟。
 「應該是這裡吧。」
 孟冬的傍晚,她們站在普利茅斯東北方丘陵上,看著海邊的一大片荒蕪,然後轉身背面
對眼前一座巨大莊園。
 斜陽將偌大的建築物拉出長長的影子,融在漸漸暗下來的樹林裡。這莊園即使在夕陽下
顯得破敗而悽愴,但仍能輕易想見它過往的壯麗氣派。
 放眼望去,整片丘陵地就只有這麼一座莊園,更顯盡它的地利與高傲的地位。不,說莊
園顯然是太謙虛了,眼前巨大的文藝復興式建築雖然不特別華麗,但嚴謹而典雅。主屋前
鋪展開來的是一大片曾經管理良善,但現在花已凋零的花園,主屋旁還有雖小但精緻典雅
的側翼與傭人房,儼然是座小城堡了。
 
 「好大。」或許從小在倫敦困苦的地區長大,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宅邸,鬼鴞仰望著一
片漆黑的主屋,訥訥地說,接著又晃頭晃腦地瞟了一眼背後的空港。
 「不過,真的還有人在嗎?或許,早就被遷走了?」
 「我也不知道。」雪萊低聲說,一路的跋涉已經讓她變得更加虛弱,好不容易來到這裡
卻發現只有一片破敗對她不啻是個更難以承受的打擊。
 「眼看著天也要黑了…如果裡面真的沒人的話該怎麼辦呢?」面對這樣的落空,鬼鴞似
乎並沒有太大的失望,只是很實際的,一如往常般為了天黑的落腳處做打算。
 「那就從主屋後面翻牆過去,繞到廚房把窗戶撬開偷闖進去佔領這間房子。」想起那個
故事,雪萊就著記憶的片段隨口胡亂說道。
 或許是不相信溫和守規矩的雪萊也會幹這種事,鬼鴞瞪大了眼睛望向她,卻隨即明白雪
萊只是隨口說說,忍不住沒好氣的撇撇嘴,復又掛回憂心的表情。
 「傷的那麼重,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先說好喔,要真的是那樣,你就要乖乖和我去
醫院療傷。」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了?」雪萊沒好氣地看著鬼鴞那雙澄澈的大眼睛。「現在不
是好好的嗎?」
 「哪?哪有啊?!」鬼鴞瞪著虛弱到得扶著拐杖喘氣的雪萊,提高聲調抗議起來,惹的懷
裡的路咯咯笑了起來,雪萊忍不住伸手以食指輕輕撫過路笑靨如花的小臉,莫名的一陣鼻
酸。
 路。果真落空了,你可就要和我一樣在這世界失去歸處,無枝可依,一生飄零了。
 突然咿呀一聲。
 低矮的石圍牆邊,一道過去或許是僕人專門進出用的橡木小門開了條縫,幾秒之後,一
個蒼老的男人探出頭來,滿是皺紋的臉上表情警戒,視線仍炯炯有神。
 「兩位小姐有事嗎?」男人打量了風塵僕僕的她們幾眼,然後問到。
 
 雪萊收起懦弱與遲疑,帶著禮貌的微笑,不卑不亢地,鎮定地以自己能達到的,最平穩
的嗓音,念出那幾個音節。
 「我們是伊莉莎白小姐的朋友,正巧路過此地,不知道能否在貴府借住一晚?」
 「夫人說,伊莉莎白小姐的朋友務必要好好招待。」幾刻鐘後,方才把他們留在外頭癡
等的,不友善的老頭又踅了回來,咕噥著丟下這句,不等她們道謝就逕自轉身,一點也看
不出來有好好招待的意思,大概是從沒接待過這麼不體面的客人。
 走起路來微微跛腳卻異常迅速的老頭兒領著她們穿過偌大的花園,進了曾經華麗現在卻
蒙滿灰塵而昏暗的大廳。在那裡,一名中年婦女正等著她們,領著她們上了樓梯,穿過長
長的走廊,溫和的態度和緩慢的步調幾乎要讓雪萊感激涕零。
 
 採光良好的走廊上並不昏暗。夕陽斜斜的照進來,打量在牆壁上掛著的,一長排傳神的
肖像畫上,金光閃耀的畫框裡,那些老紳士們灼灼的眼神彷彿正在打量這群不速之客。
 雪萊瀏覽著這些畫像,不禁暗自驚嘆。這個家族或許人丁並不特別興旺,但可以想見一
定是歷史悠久且血統良好的貴族階級吧。
 仔細看下來,這些老爺先生們大抵都是嚴肅的抿著嘴,一頭金髮或灰髮,一絲不苟地梳
成那個時代該有的模樣,衣冠楚楚,而夫人們雖然來自別的家族,但大抵也都長的一副高
貴不可侵犯的模樣。
 
 
 或許這棟大宅已經蒙上了塵,破敗而空蕩,但這條長長的走廊,對雪萊而言,不啻是另
一種展示。只要這些畫像仍然存在這裡,這宅邸就仍是被一個血統純正的貴族擁有,也就
仍然壯麗輝煌。
 隨著她們不停地往前走,那些畫中人的長相就越現代,越像伊莉莎白…
 直到老爺夫人們的畫像突然變成幾個青少年與孩童。
 或許是感覺到雪萊緩下來的腳步與專注的眼神,也或許是出於一種親切感,一直默默走
在他們前面一步的女人轉過頭來,微笑著開口。
 「這是老爺按照家族習慣,在某一年找畫家來畫的。這些是伊莉莎白小姐的兄弟姐妹們
,按年紀排下來,分別是卡洛琳小姐,愛德華少爺,瑪莉小姐,凱特琳小姐,威廉少爺,
詹姆士少爺…然後,當然啦,伊莉莎白小姐,我想想,應該是九歲吧…你們看,是不是從
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唉,要不是這時局啊,莉琪小姐一定會變成一個大家閨秀,每位紳士
都夢寐以求的淑女…」婦人溫柔地輕聲說著,尤其提到伊莉莎白時,寵溺與驕傲之情更是
溢於言表。
 突然噗哧一聲,雪萊轉頭,只見聽到大家閨秀與淑女這類字眼的鬼鴞忍不住偷笑出來,
只好用手肘頂了她一下。
 畫裡的小伊莉莎白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洋裝,襯著她的眸色更加清澈迷人,不同於其他兄
弟姊妹偏棕或黃的髮色,她一頭鉑金色的柔順長髮閃閃發亮,彷彿是北歐神話裡的精靈,
出塵而靈動。
 只是畫裡的小女孩似乎對於被強制坐在椅子上擺出優雅姿勢,任人宰割的狀況很是不滿
,即使勉強勾起嘴角,但粉嫩著唇仍抿了起來,細眉微揚,一雙冰藍色眼睛毫無笑意,眼
神倔強而閃爍著隱約的,憤怒的火光。
 不可否認,的確從小就是個小美人兒,長大之後也的確是個美女…但大家閨秀…或許從
小就沒有這回事。雪萊端詳著那幅畫,不禁有些想笑。
 看著眼前女傭那溫柔語調,雪萊幾乎可以想見,小時候的伊莉莎白一定就已經很會裝乖
巧,陽奉陰違之類的招數,才能把眼前的女傭哄得這麼服貼,真是天生的大戲劇家。
 不過不管怎麼說,畫裡的小女孩都比倫敦城裡那個一天到晚忙著刺探撒謊的女人可愛多
了。
 走出了長廊,她們被帶進一個寬廣的乾淨房間,有條不紊地安頓好。
 已經慢慢步入晚年的女傭帶牠們熟悉房間的一切設備,告知他們晚餐的時刻就有禮的退
了出去,留下一頭霧水而有些神經兮兮的鬼鴞和雪萊面面相覷,而老頭和女傭口中的「夫
人」卻從沒出現過。
 
 「該不會是冬天要到了,想把我們當成預備糧食吃掉吧?」鬼鴞站在窗邊,試圖扳動擦
拭乾淨但更顯老舊的窗,卻發現似乎卡死,她望著外頭迅速按下來的天色以及在強力寒風
下不停狂舞的樹枝,訥訥地說。
 「管她的,要吃也要等我睡飽洗乾淨了再說。」感到傷口似乎不大對勁的雪萊強撐了一
整天已經快要累垮,但她只是咕噥著,拿起貼心準備好的換洗衣物,蹣跚踏進水氣氤氳的
浴室,滿懷感激的脫掉佈滿血跡髒汙的衣物,洗了這場逃亡以來第一次的熱水澡。
 洗完澡,疲倦的雪萊正準備重新包紮好傷口再好好睡一覺時,方才的中年婦女又來敲門
,只是這次,她神色嚴肅,態度有禮卻冷淡,外頭一片昏暗,更顯得她的臉有些陰森。
 「夫人想和你們談談。」她這麼說。「兩位請跟我來。」
 
 「說吧,兩位有何貴幹。」
 起居室裡,斜倚在長沙發上等待著她們的,是個看起來大約四十歲的女人,穿著簡單但
優雅,語調柔緩而有磁性,一開口就有種令人無法違逆的氣勢,臉上的微笑或許在別人臉
上顯得輕浮,但在她臉上卻顯得自若。
 從那長相看來,十年前的她一定也是個絕代美女,即使現在臉上多了些歲月的痕跡,曾
經聰明而危險的氣質也轉變為柔和的睿智,但令人拜倒的魅力猶存。
 「雖然我很歡迎伊莉莎白的朋友,不過,在這時節說正巧經過,似乎有些無法說服我呢
。」
 
 
 鬼鴞低頭撫摩著膝蓋,偷偷瞟了雪萊一眼。
 「是的,我們來到這裡的確別有目的。」
 而雪萊只是抱著懷裡的路,儘管虛弱仍努力鼓起氣勢,深吸一口氣,對上那雙淡色的眼
眸,有些小聲但平穩地開口。
 
 「我們…我們把詹姆士少爺和安小姐的孩子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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