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Novembre 5 - 29

作者: ShyLes (人家會害羞 (拉板匿名ID))   2014-11-05 12:48:45
 早上七點半,天已經全亮,是個多雲的陰天,但起碼仍有陽光。
 她手插著口袋,逆著強風,任翻飛的風衣領子拍打頰邊,緩慢踏過氤氳草坪。抬頭一看
,一片廣袤緩坡的盡頭,長椅上已經坐著一個瘦削的身影,寒冷的天裡穿得太過單薄,一
頭金色長髮隨風飄揚,在晨曦之中是整片風景裡最燦爛的光線。
 「我還以為你無法從嚴密戒備之中溜出來呢。」雪萊走到長椅另一頭坐下,輕柔開口,
卻因為整晚無眠而有些低啞。
 「這世界上只有我想去和不想去的地方,卻沒有我不能離開的地方。」伊莉莎白轉過頭
來,輕笑一聲,那雙冰藍色眼底卻毫無笑意。
 「鷸呢?」
 「放心,他很安全,消息也暫時不會走漏…我還沒大膽到敢在這節骨眼暴露他敏感的身
分。」雪萊脫下身上的風衣,自然地伸臂將衣服圍住伊莉莎白。
 「只要你遵守約定,我保證你們受的傷害比你想像的低。」
 「你到底是怎麼找到那裡的?」
 就在四個小時前,雪萊帶著莫德雷手下的三十名蒙面仔闖進那間有著種滿銀蓮花的溫室
的大宅裡,從書房的壁爐後面發現通往地下基地的通道,一舉突破自由英國的老巢,而反
電子設備讓他們連發信求援都來不及。
 狡猾如地下英國,當然不會把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那間地下室裡除了一些工具與
設備,武力少的超乎想像,裡頭只有三個人在開會,但也足夠了,畢竟為首的赫然就是有
過幾面之緣的鷸。
 自由英國的成員大抵都有個代號,且多用鳥類為名。
 西蒙.諾斯,代號鷸,元首辦公室的總秘書,難怪他們能擁有如此廣泛的情報網,讓政
府想破了頭也摸不清行蹤,翻遍了倫敦也找不著一隻老鼠。
 全權聽命於她的三十名蒙面仔迅速將在場成員制服在地,卻刻意只帶走鷸,並留下訊息
,要他們一命換一命。
 在這節骨眼失去首領是他們承擔不起的致命傷,這麼一來,不管這條件聽起來是否有些
太過簡單而有詐,剩下的成員都會火急的催促伊莉莎白前來交涉…
 這一局,從頭到尾,對雪萊而言都是場豪賭。
 她從沒預期自己會那麼恰巧的從亞歷山卓那兒得到地址,當然對於那裏是否為自由英國
的總部一點把握也沒有,更不知道會如此輕易地逮到鷸,一切只不過是她憑著感覺做事,
從沒發生過的好運卻在此時降臨。
 這一路走來每一步有多驚險只有她自己知道,但無論如何,她已經沒有退路,眼下的賭
注已經不只是自己的性命,更牽扯著亞歷山卓,李維,與伊莉莎白。
 如果踏錯一步,都將是萬劫不復。
 「銀蓮花的氣味。」
 而此刻的她除了疲倦之外,竟異常平靜,或許是一切就要盡頭了吧。
 她輕輕拂過伊莉莎白的柔順的髮,任由飄逸的髮絲在指間掠過。
 「你身上的花香,有時濃郁些,有時淡些,初遇見你的夏天裡聞到並不奇怪,但再度見
面,寒冷的十月底裡竟然還有這氣味就顯得特別。這樣的花在以前的倫敦到處都有,直到
馬爾頓掌權,人們再也無力負擔陽台上的花…
 會在溫室裡栽種這樣平凡但可愛的花,品味的確獨到,整個倫敦我也就只知道這麼一個
地方了。」
 「確實厲害。」伊莉莎白彎起眉眼,淡淡的笑著,眼底有著疲倦的陰影,冰藍色的眼卻
神采奕奕。「雪萊,你這溫吞外表下總藏著我捉摸不透的智慧與力量呀。」
 「而你也的確沉著堅強。能平靜地坐在這裡而沒有賞我一巴掌。」她強迫自己從容地微
笑,太過強烈的悲傷卻僵硬了她臉孔。「你們很棒,我也喜歡你們的廣播。」
 「被對手這麼說並不能算是稱讚。」伊莉莎白安靜的低頭拉攏風衣的領子。「何況,看
來那廣播並沒有成功到打動你的心。」
 不。如果她真能如此堅定致志,她不會那麼痛苦了。
 更不用說,只要是身邊這人,即使僅是一字一句,都能輕易撩撥她的心絃,教她迴盪不
已。在她不知道的背地裡,雪萊沒有一刻不感覺困惑與動搖。
 而越是動搖,她卻,痛苦地,越是有種自己正掌握著這巨大卻細微的平衡的錯覺。這樣
的錯覺使她想的太多,卻始終想不透徹,被壓的喘不過氣,卻偏得裝的越鎮定堅強。
 救我。看進那雙罕見的,帶著倦意與失落的溫柔眼眸,她幾乎快要叫喊出口。
 「我確實是佩服的。」但她最後只是低下頭看著自己粗糙的雙手,勾了勾嘴角。「最佩
服的是,你敢單槍匹馬出現在這裡。」
 「我嗎?我早就做好準備了。」伊莉莎白似笑非笑的開口,語氣淡然,直勾勾的視線裡
卻自有逼人的光芒。「既然我很有可能得在明天喪命,那麼今天死在你手裡豈不更好?我
知道你會遵守諾言,那就夠了。」
 「只是,雪萊,我還是想再一次告訴你,我是多麼希望著有你的未來。」伊莉莎白定定
地看進她的眼裡,那雙冰藍色的眼珠反射著冉冉上升的朝陽,彷若有火在燒。
 「這裡離總部很近,我也常來這個公園,還有那邊轉角的咖啡店。」她遠眺著四周景色
,柔聲地說。
 「或許你會笑我的天真,但我仍想告訴你,我常坐在這張長椅上獨自幻想著,會有那麼
一天,我們可以拋開這該死的革命還有那些令人作噁的嘴臉,就只是安詳地在早晨的微光
裡,和你牽著手在這裡散步。然後我們會到咖啡店裡吃些東西,一邊看看報紙什麼的,上
學的孩童們會從外頭的街道經過,和我們微笑揮手,而大笨鐘的鐘聲依舊會響起,卻再也
沒有廣播指使我們該做這個該做那個,未知而美好的今天鋪展開來,但你仍會帶著你平淡
可靠的微笑,靜靜待在我身邊…」
 她輕輕把頭倚在雪萊有些瘦削的肩頭,語氣溫柔深情的令人幾乎要哭泣。「我不敢告訴
你,因為我從不敢給你什麼承諾,但我確實,一直在為了這樣的一天努力著,期望著那樣
的日子來臨。」
 「我也是這麼希望的。」雪萊沉溺在那雙眼底溫柔的火焰,輕聲開口。「我多想和你在
一個安寧的世界裡醒來。可惜事與願違,真實殘忍的拉扯我們,使我們對立,而每個清晨
裡我獨自在空蕩房裡醒來,明白你再也不會出現,砰的一聲將我的窗戶打開,光是如此就
讓我心痛得快要窒息。
 除非…伊莉莎白,除非,你願意登基成為女王…這會是一個最能折衝尊俎的方法,你知
道你可以。」
 「我可以。」伊莉莎白溫柔的凝視著她,那雙眼裡看起來盈滿哀傷。「我可以,但為什
麼我要這樣?只要這世界上還存在任何一個企圖使人全心全意相信的霸權,這世界就不會
有完全的正義與公平,不管握有權力的那個人有多完美。雪萊,那從來不會是我想要的,
也不是我幻想的那個有你的未來。」
 「你就連一時的偽裝求全都不願意?」
 即使早有預期伊莉莎白會斷然拒絕,她仍然感到失望而無措。
 「為什麼要?」伊莉莎白笑了起來,彷彿覺得荒唐,卻又哀傷。
 「這是件神秘的事。雪萊,你離開我之後,我每天清晨都在我私密不能對他人言說的哀
傷與悔恨之中醒來。
 如果我沒有未達目標不擇手段,如果我能坦白一些,少一些迂迴與偽裝,你是否就不會
離開我,而我們如今也不會對立如斯。
 每天在孤獨的清晨裡醒來,那樣的情緒縈繞著我,教我脆弱,而不能擁有你是永遠不會
習慣的痛。
 我已經厭倦這樣的偽裝,偽裝完全的連自己最深愛的人都懷疑我的臉孔。
 而現在,雪萊,你在我面前,一臉沉痛地,問我為何不願偽裝。
 該死,你不該這樣要求我的。」
 「雪萊,看到你那麼堅強,學會了這世界的規則,再也不會為我而軟弱…儘管是我自找
的,也甘於如此,但怎麼還是覺得心痛呢?」
 她伸出冰冷的掌輕輕撫過雪萊臉頰,那眼神悲傷的彷彿雨霧朦朧的北海。
 那一瞬間,她發誓自己無法懷疑眼前的女人一絲一毫,是的,她們不斷的背叛,欺騙與
傷害彼此,但眼前的女人是那樣深刻而脆弱的愛著自己。
 不,她從來就無法抗拒那雙冰藍色的眼,而那裏頭蒼老的哀傷更將她自以為早已堅硬的
心扭絞起來。
 再也無法承受她的哀傷。壓抑許久的情感撲湧而上,呼嘯的寒風之中,雪萊衝動地拽住
那翻飛拍打個不停的風衣衣領往自己方向一帶,壓上那雙冰冷但柔軟的唇。
 直到用罄最後一點空氣,兩人才分開來,帶著彼此的溫度與氣息,抵著對方的額頭,輕
輕喘著。
 過了半晌,伊莉莎白微微挪動身子,將溫熱的頭顱靠在她肩窩,仰望著她,低聲開口,
平常輕脆乾淨的聲線此刻帶著濕氣與顫抖。
 「雪萊,如果你不跟我走,我也就只好死在你手裡了。」
 她曾經以為自己討厭被欺騙與擺布的,但此刻,當那雙冰藍色的眼全心全意地望著自己
,等待著自己決定時,卻反而感到深刻的痛楚與深陷兩難之間深淵裡的絕望。
 不,怎麼可能,如果真要奪去伊莉莎白的性命,雪萊或許寧願自己去死。而她又怎麼能
夠拋下這一切混亂的局面遠走高飛?
 不只自己,她明白眼前的伊莉莎白也絕計不會放棄的她的遠大理想。
 雪萊捧起那張美麗的臉,痛苦的凝視著那雙還朦朧因此顯得柔弱的眼,明白這不過是伊
莉莎白在自己面前才會有的模樣。
 而轉身之後,她仍會是那個驕傲美麗,不願為任何人妥協的女人。想到這裡,她的心就
痛得好像有針在刺。
 「伊莉莎白,我沒辦法。我只是個平凡人,我不像你們總是如此忠於自己的信念,總是
絕對的確定自己在做些什麼。我沒辦法。」
 她試圖說些什麼回應期待,最後卻只承受了巨大痛苦般糾起眉頭,將臉埋進掌中,幾乎
快要呻吟出聲。
 而伊莉莎白只是輕輕的擁抱著她,將她納進自己與風衣之間。她脆弱的將臉頰貼在伊莉
莎白溫暖的胸口,聽著它傳來溫柔但清晰的震動。
 「我並沒有像你想的那麼堅強,也並非一開始就堅定了目標。只是…
 安背叛了我。
 在遇見你的前幾個月,她和詹姆士一起因為試圖組織某些讀書會之類的東西而被捕,留
下還沒周歲的路。
 他們當著安的面凌虐詹姆士,也用了很多方法恐嚇她,對她進行思想改造,直到她最後
崩潰。
 她被放出來之後找到了我,我注意到她有些異常,卻只以為她是需要一點時間平復,那
時我已經在倫敦,和鷸有些往來,我們吸收了一些人,準備慢慢計畫一些行動,而我卻始
終只是抱著一找到詹姆士就收手的心態。
 而安…我不知道她是為了救出詹姆士,或者已經再也沒有勇氣反抗黨的力量,她在某次
我們開會時帶著蒙面仔闖了進來,兩個夥伴被捕之後下落不明,鷸為了逃跑摔斷了腿,而
我也在獄裡待了好一陣子,差點沒丟掉小命。
 可我畢竟無法怪她。她受到的那些遭遇…那是人性中最為黑暗卑鄙的一面,他們鞭打她
,拿燈照她,不讓她睡覺,輪番洗腦,當著她的面虐待親愛的人,欺騙她家人已經被牽連
,甚至有更多更過分的事,經歷過了那樣的折磨,再怎麼勇敢的人都無法好好活著了。
 雪萊,面對那樣的黑暗,我簡直束手無策,連她對兒子的愛都無法將她喚回,不,當她
再度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已經不是那個我認識的安了,她變的自私,神經質,冷淡,
刻薄。
 她再也沒有能力去愛,去相信任何人了。我想她也是恨我的,恨我為何沒來的及救她,
恨我為何好端端的活著而詹姆士卻被痛苦折磨。
 你能了解我的痛苦嗎?到現在我還能清楚記得她和那群蒙面仔破門而入時的表情。那雙
曾經翡翠般璀璨的綠色眼珠只像一潭死水,裡頭除了恐懼什麼都沒有。
 而我怎麼能責怪她?連我都差點被她動搖,捲入那陰暗不見光的漩渦之中,為之變的低
落而迷失。
 我唯一能想出對抗那樣人性黑暗的方法就只有別讓更多人陷入那樣的黑暗。再也不要讓
更多人被抓走,遭到那樣的對待…
 再也不要讓更多孩子像路一樣,被在一個毫無生氣的環境長大,甚至失去他們的家人。
如果要說我始終堅定的話,我想那是因為我曾經為了自己的不夠盡力而受到教訓。」
 「雪萊,你是否曾經感到自己就站在真理的大門之前?
 在某個震撼你的時刻過去,在某個黑暗太深沉但悲憤太銳利的夜裡,突然意識到自己就
站在那裏,是的,我認為那是真理,這只是一種感覺,或許我是先知,也或者我已經痴狂

 我踏進它的殿堂,那殿堂壯麗,卻有什麼無以名之的空氣擁著我,無所不在,充塞著我
,將我的背脊直直撐起,在那裡,我突然明白自己也是偉大的,不,不在於我個人,而在
於我信仰的意念。
 儘管明白自己渺小而煩惱巨大,但在那裡,我不再猶豫地向前踏開步伐。我明白以往你
所眷戀牽掛執著的私人情感,此刻都還在身邊,而往後也無法擺脫,但此刻,我明白自己
必須將那些東西都放下。
 包括自己。我只是一具軀體,只是一具裝載信念的容器。
 那一刻,我明白,我願意為此而死。因我正是為了那信念而活著。
 雪萊,人只有一條性命,不論貴賤,都只能一死也只禁得起一死。
 我願意為你付出生命,也願意為了我的母親,我的手足,我的夥伴….可是最終,只能
有一死,而我也並非天生刻意尋死之輩,雪萊,這決定看來自私,但我仍決定為我的信念
而死。
 因為那也是為了你,為了我的母親,我的手足,我的夥伴,更為了我自己,那個你愛著
的我。」
 伊莉莎白輕柔的握住雪萊的掌心,與她對視。
 「雪萊,現在,現在回頭還來的及,只要你願意回到我身邊…我們還能一起把事情做對
,一起擁有那樣美好的未來。」
 不。
 遲疑之中,她仍想起莫德雷那張臉。鷸被捕之後,幾乎已經可以要挾馬爾頓的莫德雷勢
必得以趁機進一步掌握黨的勢力,到那時,軍隊,祕密警察,以及黨的權力都會掌握到她
手裡…
 或許就是明天,十一月五日。
 不,已經就快要來不及了。
 伊莉莎白說的沒錯,自己早已走的太遠,再也無法為了她而妥協而軟弱。
 是眼前的她逼著自己睜開眼看清這世界每分每秒正在上演的顛倒與邪惡,卻也是她將自
己放離…
 已經太遠,太疲倦,找不回當初的道路了。
 明明就只是,明明就只是想要好好活著啊。
 不,事到如今,即使伊莉莎白告訴自己該怎麼做,該走往那兒,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就要來不及了。
 「很動聽。」
 雪萊強壓住心底波濤洶湧的痛苦與困惑,深吸一口銀蓮花的清香氣息,接著輕輕推開伊
莉莎白,最後一次凝視眼前的女人,冰冷開口。
 「可惜我等不到你口中那個世界來臨了。」
 「是嗎。」伊莉莎白盯著她半晌,彷彿想從那神情之中看出最後一點眷戀。然後她朗聲
笑了起來,一頭細柔金髮在強風之中飄散著,面容端正,看起來竟是如此超然。
 「那麼,就叫你埋伏在旁邊的獵犬們出來吧。」
 雪萊.貝德中校看著眼前的犯人,安靜地從槍套裡拔出手槍,對空扣下板機。
 「我說過了,雪萊,就算有天我背叛你,我也仍然愛你。」
 而伊莉莎白就這麼動也不動地端坐在長椅上,從容地看著她動作,等待埋伏四周的蒙面
仔一湧而上,那驕傲尊貴的神情彷若女王,在槍響之中,她聽見伊莉莎白輕聲卻堅定地開
口。
 「反之亦然,雪萊,我愛你。」
 「即使你將我殺了,都不能阻擋我們明天的行動。」
 被隔離在後座,特別貼上遮光材質的車窗看不見外頭的景色。即便如此,雪萊仍能從伊
莉莎白微閉著眼卻機警的神色裡猜出她試圖從車身的搖晃辨認方位。
 「我知道,所以我並不打算殺你。」嘴上卻仍然說的無關緊要,還真是愛逞強。無妨,
本來就打算讓她知道自己要被帶去哪了。雪萊微微側頭打量她冷靜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嘴
角笑了出來。
 「一切都計畫了那麼久,沒有理由少了你就無法行動。」
 「只是,我的確答應你要放了鷸,卻沒說是馬上啊。」
 然後她不著痕跡的深吸口氣,微微傾身伸手撫摩伊莉莎白細白脘上的冰冷手銬,眨了眨
眼,一派溫和地開口。
 「我幫他安排了符合他身分的牢房,景觀絕佳,等欣賞完勝利紀念日的煙火再走也不遲
。」
 「哦,我明白,你是那麼的信任我,認為我還是那個善良,軟弱,為了一點點小故事就
會哭的淅瀝嘩啦的雪萊,絕不可能對你耍什麼小手段…畢竟,你是那麼的相信愛的力量哪
。」
 她看著伊莉莎白沉下來的臉色,聳了聳肩,緩緩吐出第二個壞消息。
 「至於說到愛的力量。你們附屬的那支游擊隊,普利茅斯之獅,鬼鴞也在其中吧?
 我想,既然你被關了起來,你忠心耿耿的鬼鴞一定會前來救你,即便她身負著指揮游擊
隊的大任,即便明天她該出現在倫敦,勇猛抵抗政府軍,因為她是那麼深愛著你呀。
 所以,就算背離了人民的期待,背負著千夫所指的壓力,她也會揮軍前來解救你,你有
想過這件事嗎。」
 是的,這一切都順利地令人想笑。
 普利茅斯之獅。
 暫避普利茅斯之時,她就在莫德雷的手下口中得知夫人資助了一支游擊隊,何況,當初
鬼鴞可是自己帶到普利茅斯去的,想要與她獲得聯繫也並非難事,幾乎是剛回到倫敦,聽
見這支游擊隊的名字,她就毫無懸念的想起這個人。
 昨晚他們也在鷸那裡搜到一些文件,鷸很謹慎,大部分的紙張都是閱後即焚,即便是當
場桌子上攤著的文件,也都被加密過,無法在短時間之內被解讀出來。
 壞就壞在…
 「你實在不該讓我拿到這個的。」她無辜的眨了眨眼,從口袋裡掏出很久以前在搶來的
背包裡找到的一疊解碼手冊。
 「你們很聰明,但我也不是沒受過訓練哪。」
 從現下伊莉莎白的徹底被擊垮的神色看來,自己的確踩到痛處。
 不,其實普利茅斯之獅指揮的身分並不算難猜,即使沒有那疊解碼手冊好讓她讀出文件
上的蛛絲馬跡,要認真推敲打探的話,也不會是個秘密。
 這局或許不算她下了步好棋,失算的是沒有料到這個弱點會被加以利用的伊莉莎白,她
或許明白鬼鴞對自己有著異樣的情感蔡惠在當時差遣鬼鴞隨雪萊前往普利茅斯,可惜的是
,那可憐的孩子從來沒被放在心上,由是,鷸與伊莉莎白在行動前大概也就從未考慮過這
件事。
 伊莉莎白啊,而你竟然如此勇敢的單槍匹馬而來,究竟是對自己的能力太有自信,還是
對我的能力太過輕視呢?
 「你相信愛的力量,而在這狀況下,我想我最好也相信。」
 她觀察著伊莉莎白故作鎮定卻仍咬牙切齒的模樣,忍不住笑露出一口白牙,那雙冰藍色
眼底灼爍的熊熊火光,真是美麗。「附帶一提,你生氣的樣子還真是跟瑪莉有點像。」
 「你!」
 噢,這下可無法博愛起來了吧。要不是雙手上了銬,雪萊毫不懷疑自己會被一把給掐死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知道。沒想清楚的恐怕是你吧。」雪萊笑了起來。「就讓歷史判我有罪吧。噢,不
對,你是不是說過,歷史是由贏家書寫的?」
 「後悔鼓動人民走上街頭了嗎?」車子緩緩開上橋,出了倫敦市區。她規矩地端坐回座
椅上,沉靜地說。「我很抱歉,但讓他們暴露在坦克與步槍之下,將整個自由英國與反動
人民拉下水的可不是我,是你啊。」
 雪萊明白堅韌如伊莉莎白,即使面臨鼎鑊與死亡的陰影也不因此改色,但若扯到她的夥
伴與人民,那就遠遠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車速緩緩減了下來,雪萊知道他們正通過門口的崗哨。
 「不會演戲,反而假戲真做的人不適合這個世界,你不是這樣教我的嗎?你怎麼會以為
,我對你的背叛會毫不在意?」
 車子停下,外頭傳來腳步聲,是接應的人來拘捕人犯了。
 雪萊安靜的說,深深凝望她如有火焰燃燒般的灼灼雙眼,深邃而迷人,最後一次溫柔的
伸手撥過她散落光潔額前的髮絲。
「你背叛了我,我也背叛了你,所以這次,我們終於誰也不欠誰了。」
  「很抱歉用這種方法與你道別,再見了。」
 雪萊對她揮揮手,溫柔的笑,目送著她被候在車外的蒙面仔帶進監獄,然後頭也不回的
驅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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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莎白:你是否曾經感到自己就站在真理的大門之前?
雪萊:有啊,但祂黑黑的看起來很可疑,又叫我拿一隻手和一隻腳去換,所以只好算惹。
解碼手冊是雪萊逃出倫敦之前從伊莉莎白那邊搶來的背包裡找到的(瞎)
作者: ilejmsomgmvn (叛客)   2014-11-05 14:35:00
鋼練 哈哈哈
作者: ghjcm (punchhh)   2014-11-05 22:15:00
作者: u0932801 (801ちゃん)   2014-11-07 16:30:00
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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