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基本上,我過慣了華人傳統節日例如:新年、端午、中秋 之外,
我很少特地花心思在其他節日上。
一是麻煩,二說穿了是沒對象,自卑心作祟罷。
不過我想從今年開始,我會試著去習慣 聖誕節。
如果一個人有兩個生日,一個是來到世界上的那天,另一個則是重新讓我找回自己的那天
,而我的另一個生日,正是聖誕節。
當然,我不是那個孩童渴望的聖誕老人,也不是耶穌,我只是平凡的哺乳類。
(II) 2013.12.25 /寒流來冷得要死的冬天 /聖誕節/黃金單身漢
明明是聖誕節,卻要捱著冷風跟台灣的教育制度對抗,然後
看著身邊的同學甜甜蜜蜜的交換禮物。
令我嘔氣的是:我最好的兄弟E(活的)向我最好的姊妹I(也只能是姊妹)告白,
當然兩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而我只是苦笑著對E說「乾,你們很配啦!」
然後我一個人悶得要死的吃完便當,手裡拿著一張字條,在空曠的校園走著。
(III)隨意走走,竟然走到了我最常去報到的辦公室,在門口躊躇了一會,
總算提起了勇氣喊了聲:報告!便走了進去。
晚上6點還留在學校的人,除了我們這群拚成績準備升學的考生之外,
辦公室剩下的,只有幾個為了一些處理不完業務的組長繁忙著。
而我為甚麼走進辦公室? 因為我正策劃著一件影響我的大事...
「ㄜ...老師,你現在有空嗎? 我有一些事想要請教妳。」我用顫抖的聲音,對著一位我
們彼此都認識,但是互相都不熟悉,也沒教過我的老師提出禮貌性地詢問。
(IV)在這邊就用U 來稱呼這個對我意義重大的人。
U在我們學校,是一個人氣很高的老師,雖然她負責管理我們的言行舉止、生活大小事,
但她卻不過分於嚴肅.死板,反倒是十分風趣。
且,她非常地受女學生歡迎,因為U的外貌總是讓人以為她是一位年輕、帥氣又幽默的男
老師。
甚至是很多同學、學妹,到現在仍以為她是男老師...
不過像我這種除了對自己以外,對其他人的一些模糊地帶,卻看得很透徹的人來說,我打
從第一次看到U,就知道她是拉子,她也可能... 是我尋找已久的那塊浮木。
(V) U看著我並微笑道『好啊!妳問吧!』
老師這麼和善的回應我,我反而更加緊張,就是怕自己無法開口說出那些我心裡的疑惑,
所以我帶了字條過來。
我將字條遞給了老師,U打開字條,看完後,她臉上的表情和我猜想的一樣:尷尬,雖然她
只笑笑地說著『怎麼會問這個呢?』
但,善於觀察的我,早就發現了老師隱藏了她的驚訝
與不安。
當然U和我並沒有結怨甚麼的,所以字條裡面的內容,不是我恐嚇她之類的話語,而是我
內心最深切的 恐懼與未知。
紙條的內容如下:
“老師,方便請問你關於性向及出櫃方面的問題嗎?
如果有顧慮或是不方便的地方,麻煩告訴我,
我會立刻停止這舉動及道歉。 謝謝。”
(VI)沒錯,我一定是瘋了,才會做出如此不禮貌的事情...
在紙條遞出的那一刻我只有後悔,我猜我還沒準備好。
但,老師一如往常地從容,要我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
我的眼神飄向了另外兩位組長,因為那兩位組長一樣是我很熟悉、每天都會因為一些公事
上而接觸的老師,所以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和U有這段需要極大隱私空間的談話。
“當你全心全意想做一件事,整個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你”
出自 牧羊少年奇幻之旅
只是,我不知道 我現在正在做的這件事,是不是正有甚麼力量幫助著
當我想向U提出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時,好巧不巧,辦公室的警報器響了,另外兩位組長連
忙確認發出警報的地點後,就帶著對講機,走出辦公室了,只剩下我和U,兩個T樣的女學
生與女老師在寒冬的聖誕節當天。
(VII)『妳怎麼會想來找我談這個話題啊?』老師率先打破沉默
「就…覺得老師願意跟我聊這些呀。」
我說的是實話,也算是賭了一把,賭U是拉子,不
然要對一個每天都能見到面的辦公室老師,談這個,我想...真的太刺激了。
我平常在同學、師長眼中,就是一個陽光、活潑、穩重的學生。
((陽光是原po自己加的~ 話說原po運動就普通而已,完全帥不起來啊!!
但是一遇到性向這些事,無論是班上的女同學八卦問起,或是家人的超明顯試探,我總是
把自己武裝起來,不想面對回答。
然後再自己獨自煩惱、思考,靠著網路上的資訊去了解,但隨著眾人的言語,
心不斷的排斥面對,甚至是 抗拒面對,可是心中卻明確的知道,
自己不討厭 同 性 戀,不過卻抱持著自己 不 准 是 同性戀的這個想法。
這樣子的生活,其實很痛苦、累人,我一天到晚,都在婉轉地.巧妙地避開那些問題,同
時,自己卻惶恐不安的不斷查詢維基百科、google那些對我而言看似陌生,又很貼近我的
專有名詞,查完後、做完自欺欺人的心理測驗後,還要安撫著自己的內心:沒事啦!我才不
會是同性戀勒~我喜歡過男生呀~
接著睡前總是思考著,如果我真的是呢? 我要怎麼告訴我最親密但也卻厭惡同性戀的家人
?然後,明明很堅強的我,總被這些充滿矛盾性的自我思想,惹得掉淚。淚,無聲的、輕
輕的,就像我對女人存留的那一絲絲的眷戀般。
所以,我再也受不了、承受不住這將近8個月以來的夢靨,我決定面對了。
(VIII) U其實也懂我想詢問的,就沒有過問我太多個人的問題,
只是很一般的,向聊天那樣地對我說著:
戀愛,不是對性別,而是對那個人。
若兩個能彼此包容、溝通的人,不論是一見鍾情 或是 日久生情,
也許就會產生火花。過程中,都是人與人,而非性別。
假使你開始不斷的去懷疑自己,那只會更加模糊焦點,
漸漸地,可能會連自己都不像自己,只是個軀殼。
所以,必須先 找出自己,做好自己、了解自己、認同自己,而不是和自己做對、否認最
原始的自己。
且不刻意的去模仿、做些不符合自己的行為。
愛一個”人”之前,要先由衷的 愛自己。
(IX)正當我被U這段話字字戳中後,對她點點頭,沉思時,U的手機響了,
她也從容不迫的走到門口輕聲地說著電話,我仍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思考著以上這些啟示對
我無知的心靈與幼小的腦袋瓜子帶來的震撼力,
我只有一個感覺: U會是我這3年來,在學校的偶像!
幾分鐘過後,U也說完了電話,我也看了看時間(晚休快結束了,差不多回教室繼續對抗升
學制度了)我起身,
U也正走向我說:要回去了嗎? 她沒等我回答,接著說:剛才她(指向手
機,U的女友)打來說 要跟朋友一起吃聖誕大餐,要我注意時間啦!
都5年了呢~ 然後對著我用無敵甜蜜的笑容做為今日談話後的句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