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宜昕的話語進入我的耳裡,一字一句狠狠的紮痛我每個細胞。
和游子晴自認識到相處的畫面一幕幕如幻燈片播映在腦海中。
其實我也好奇過,班上羅列眾多姣好臉蛋的女孩,愛好美色的游子晴怎麼偏偏選上長
相平凡的我當她的傾聽對象,我相信基於好友的立場,其他人絕對也是願意的,我也試著
問過游子晴,她總說不在乎臉蛋的話,林詩晴在她心中是最特別的「唯一」,也因此,我
相信自己的萬中選一。
相信一定是名字中的「晴」牽繫我們的緣分。
即使無名無分,默默待在游子晴身邊,我也願意。
願意是夜晚出現的月亮,繞行在有游子晴的地球軌道中。
但那次因游子晴認錯背影將外套抽走的午休時間,以及當我和江以晨站在一起時,她
只專注在江以晨身上的認真神情,我開始嗅到其中的不對勁。
直到我與江以晨並肩的背影照片被朋友無意間捕捉到的那刻,再加上王維的那首〈相
思〉,我終於明白了,一切源自於我的自作多情,「我能改變什麼」和「我或許能成為重
要的人」的愚蠢想法,在這一刻慢慢產生裂痕。
那天,聖誕節的夜晚,在朱宜昕面前,我問了游子晴那句:「游子晴,我對你來說,
究竟算什麼?」
當時的游子晴並沒有回答我,頭也不回的跑回教室。
我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回答,或者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在今天卻從朱宜昕的口中宣
布了正確答案。
「妳還記得那天在洗手台前游子晴並沒有回答妳的問題吧?妳不會好奇嗎?『我對妳
來說,究竟算什麼?』」
「我不想知道答案。」我低頭,不願迎上朱宜昕驕傲的神情。
「妳不是也被她問過嗎?我還記得妳給她的答案呢。」我被朱宜昕的肯定句震醒了我
的懦弱,驚呼:「什麼?」
「妳不是跟游子晴說過,只要她一轉身,一回頭,就會看見妳嗎?」朱宜昕自信的神
情徹底打垮我的最後防線,我以為我和游子晴的簡訊來往,僅屬於我們倆的秘密,如今卻
只有我像個傻瓜般,守護著不是秘密的秘密。
「妳怎麼知道的?」
「看到子晴手機裡的簡訊囉。」
「我不相信。」我滿是淚水的說。
「言歸正傳,妳不是曾經問了游子晴『我對妳來說,究竟算什麼』嗎?」朱宜昕面帶
笑容的為我解答:「對她來說,」朱宜昕停頓幾秒,貼心等我消化完每個字句,接著放慢
速度的說:
「妳──就──是──長──得──很──像──江──以──晨──的──人──
罷了,that’s all。」我感覺腿一陣發軟,一直以來的自作多情徹底粉碎,倚靠在冰冷的
牆上,看著眼前齜牙裂嘴的制服少女,朱宜昕儼然成了最陌生的面容。
我錯愕的反應讓朱宜昕感到十分滿意,她彎起最美的弧度,水嫩的唇在陽光的照耀下
更加豐盈,輕聲說:「不,抱歉,我說錯了,應該說,是背影像的人。」朱宜昕補述說明
,一槍一彈,試圖讓我更加千瘡百孔。
「就算是,又如何呢?」我的淚水含在眼眶中,努力掩藏受傷的痕跡,強硬的說:「
我不在乎。」
「妳開心就好囉。」聽著朱宜昕嘴裡一句句故弄玄虛的語言,屬於她的脫口秀,如咒
語般以杜比環繞的效果轟炸我的耳膜:「對了,妳不好奇我和游子晴的關係嗎?」
「我不想知道。」青澀的聲音略帶哽咽外,希望在蛻變的過程中,多一絲無情。
*
在不定時的狀況下PO文,有好幾次就想這樣放棄了。
關於寫自己的故事很累,要回憶痛苦久遠的過程,或許真的會雨過天青,
但是受傷過後的肌膚是沒有辦法不留疤痕的。
與其讓自己耿耿於懷,我還是決定敲打鍵盤,也許能引起些許的共鳴,
也許無法,畢竟那只是我的故事,加上杜撰。
如果有天在無可避免的情形下,一定要見到前女友,
那要如何面對比較適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