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對一個人有化學反應時,他或她在我們眼中,絕對與別人看到的他不同。這也
是為什麼我們喜歡看戲劇或電影吧,影像總能把我們心中的張力呈現的淋漓盡致。
目前的房秀文在我眼前,便是如此。
記得上次房秀文是叫我找個男朋友,要「未來的男朋友」每星期送上一杯星冰樂,以
解我對李懿文對待女友的羨慕與嫉妒,然而,現在她卻送上來了。
「學姊,妳那袋是……?」房秀文看到我手上的提袋,臉上難掩失望。
「啊……這是妳上次借我的外套。」房秀文露出笑容,掃除多餘的陰霾,她臉上短暫
變化的表情,我一幕都沒有錯過,試圖臆測她腦袋裡可能浮現的念頭。
「上次真的很謝謝妳。」我將提袋交給房秀文,指尖輕滑過她的指尖,房秀文並沒有
抗拒我的觸碰。
「哈哈,上次妳的屁股黑黑的兩片,我怕別人看到了印痕,就知道妳的屁股真的是很
大了!」房秀文一貫的揶揄我,笑得十分爽朗。
「欸,臭小T,原本想說妳挺可愛的,怎麼說話起來這麼還是那麼令人討厭呢?」我
偷捏她手臂上的肉,故作生氣,但嘴角是笑的。
「學姊,這可是相由心生啊,我的內在很可愛,所以我外表看起來也很可愛啊,妳說
是不是呢?」房秀文約比我矮將近十公分,身材像是樂高積木的人物,的確是可愛的。不
久前剛擺脫及腰的長髮,中短髮的她似乎更有自己的特色。
我們並肩走進宿舍的交誼廳,一人一杯的飲品,消解夏日的酷熱。
吸吮入喉的星冰樂,在口腔中呈現不同的層次。
滿滿的油脂化作白滑細緻的奶泡,是隨便超級市場也能買到的鮮奶油上,淋上幾圈香
濃的巧克力醬,其中可可的成分並沒有含量太高,卻能滿足心情的愉悅,抿散在唇間的軟
綿,緊接著是凍鎮細胞的碎冰塊,不斷來襲的刺激感,震撼所有的知覺,讓春夏交際的悶
熱消失的無影無蹤。偶爾在舌尖上發現巧克力碎片的蹤跡,滾動到上齒與下齒滿足口腔期
的慾望,當我還想繼續探索時,卻只嚐到淡如水的冰涼滋味。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沒料到這杯冰星樂將會是我們這場情感發展的楔子。
「妳也喝得太快了吧,這樣對女孩的身體不太好吧。」房秀文對我喝飲料的速度嘖嘖
稱奇:「而且,這杯可是不便宜啊!」
「是妳才喝太慢,不趕緊喝就不好喝了啊!」我下意識咬著綠色的塑膠吸管,說:「
再分我喝幾口吧!」我作勢要搶走她的飲料。
「欸,妳這樣會變胖喔!」房秀文往我腰際間一瞄,瞬間阻止我停在半空的手,繼續
動作。
「怎麼會突然請我喝星冰樂啊,是中了樂透喔?」說到胖的話題太傷感,我開啟新視
窗。
「算是吧!」房秀文賊賊一笑,頗吊人胃口。
「中樂透,才請一杯星冰樂是不是太小氣了啊?」我覺得事有蹊峭,不願讓房秀文自
顧自地沾沾自喜,決定捉弄她,說:「不如來一客西堤吧!」
「欸,妳不要得寸進尺喔!」房秀文接不下話,帶著掩藏不住的喜悅與我分享文學獎
獲得佳作的好消息,於是她用得獎的錢買了杯星冰樂給我,附帶說明地提醒我:「這可是
妳才有的,千萬不要跟別人亂說啊!」房秀文攤開自己空空的口袋,淘氣一笑。
「竟然只有我才有幸得到,真是何德何能啊!」講出這句話的時候,想到了游子晴對
我說的話,心中一抹悲傷掩蓋口腹之慾的滿足。
「哈哈,是啊,學姊可是最『重』要的呢!」房秀文並不明白我眼中所看到的世界,
她持續耍弄嘴皮子,揶揄我稍豐腴的身材,這是我們一貫的生活方式,不管是私下,或是
在球場上,始終如一。
「那妳可以借我看看妳的得獎作品嗎?」
「這樣很害羞耶,根本上不了臺面啊。」房秀文複雜的心思全表現在臉上,我知道她
是想與大家分享她的榮耀,卻又羞於說出口,怕被否定。
「那我就不看囉?」我試探性的問。
「好啦,」房秀文果然是想分享的,我等待她的回應。「電子檔在我家的電腦,暑假
若是記得,我再傳給妳?」
「好,那我們一言為定囉。」
時序進入夏季,蟬聲鳴叫,枝葉上茂密的綠盎然了我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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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祝今年臺北同志大遊行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