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北上都下雨了。
童昕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11點多,她有點狼狽的開了門,
一探頭就看見那修長身影站在她們自己架的台子邊攪拌麵條,傳來濃厚的香氣。
因種種原因女孩晚上還得去另一間學校上課,早上只能兼職打工,
陳殊倒是找到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順利畢業後便過著規律的週休二日生活,
不過偶爾也是要加班便是了。租的地方近市中心,
離陳殊的工作地點不遠,但離童昕的學校小有一段距離。
兩個人的時間因身份變得不同幾乎是完全錯開,
在搬家前童昕還因此跟陳殊鬧了一頓。
她心裡不免覺得小殊是遷就自己才放棄去朋友的工作室,
放棄大好的北上機會。那是有點矛盾的情緒,既希望戀人能留在身邊,
可當對方真的這麼做她又不免覺得生氣,太不理智了。
比起陳殊的前途,女孩真的認為遠距離不算些什麼。
「但我覺得算什麼。」這是陳殊給戀人強硬的回答。
「我不是為了妳留下來,妳說台北很多資源,妳說我家人朋友在台北,
妳說台北讓人成長的快速,可是童昕,妳問過我了嗎?
妳問過我需不需要那些資源,需不需要那樣的生活了麼。」
被陳殊這麼強硬的反問回來,那時童昕只是愣著,
再後來便不再插手管戀人對於工作的決定,這是陳殊畢業前的事了。
畢業後她們租了房子,雖然沒有廚房,樓層也沒提供飲水機
但是以那樣的房價有不錯大的空間算是很划算的,前廳寬敞,
右邊的區域是處理事情的時候使用,左邊和右後方擺了一些
櫃架分劃為簡易的廚房和廁所,隔了一扇門的後廳是就寢的地方。
陳殊不知道是靠什麼關係回系上弄了兩個長木板,買了腳架自己釘,
質感而舒適辦公桌就這麼成了,
但吃的部份只能煮一些簡易不需抽油煙的食物。
童昕脫好鞋子,噢了一聲,「好香。」
而後輕輕摟住戀人的腰,
有點撒嬌而疲憊的說,「好累。」
陳殊沒有答話,任著戀人對她摟摟蹭蹭,手倒是沒停下,
「頭髮怎麼是濕的。 」
「台北下雨了,淋了一點,不礙事。」童昕還是賴在戀人身上,
對方倒是皺起了眉,「妳沒帶傘? 先去洗澡。」
「小殊幫我洗。」童昕變本加厲,又蹭了蹭,見陳殊不說話,
只好解釋起來,「現場人好多的,腳都麻了,廁所都排到天邊了,
我為了上廁所還跑去附近圖書館辦借書證,不然跟著排我都趕不上回程的車,
圖書館下面的小七熱食都被搶光了,便宜的傘都沒有了呀,
只剩下一隻399的我哪裡買的下去都比車票貴了......
又趕時間呢只好臨著雨先跑了,我沒淋很多的就那一會兒......」
陳殊終於轉過身來,本是想罵這欠揍小童子省那399做什麼,
可一見著嚷嚷人兒的面容她眉頭糾得更深,「現場太感動?」
她摸摸小童子泛紅的眼角,「怎麼哭過了。」
童昕本嘰嘰喳喳委屈得很這回倒安靜了,將頭埋進陳胸口,
摟住戀人的腰的手還是沒打算放,過了幾秒才又說,
「那妳要不要幫我洗澡。」
陳殊時實在是很少看童昕這麼直接還略帶少女感的跟她撒嬌,
她順了順童昕的頭髮又輕拍了她的背,另一手騰出來關了火,
使了個勁,揪著小童子就往浴室走,
略壓低了聲音,「妳是打算這個時間玩火呢。」
童昕臉紅了紅,看陳殊衣服脫得俐落,吶吶的說了,「才不是,
我是很累,想好好洗個澡......」
陳殊一把抓人過來邊脫女孩兒的衣服,嘴也沒閒著,親吻著戀人冰冷的耳際,
開了熱水暖活對方的身體,童昕安靜的讓她碰觸,突然就抱住對方,
什麼也沒做就只是那麼抱著。
「好累。」她說。
陳殊是真的看出童子的反常了,腰側婆娑的手滑了上來,
陳殊摸了摸女孩的頭,「有什麼事就說出來。」
童昕嘿了一聲,帶著疲憊的聲音打趣的說,「大野狼不覓食了哦。」
「帶著心事的獵物吃起來不過癮。」
說得倒是乾脆,桃花眼直勾勾的看,
擺明著解決妳心事才開動的樣,童昕見著她這樣便輕輕笑了,
「也沒什麼,現場其實很激動,看到那麼多人一起奮鬥什麼的,
可是結束後一個人搭車回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很失落,
有一點想哭,有一點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感覺,
應該是深夜座車又冷又累的在胡思亂想吧哈哈......」
童昕頓了頓,才又緩緩的說,「會不會都只是白費──」
「不會。」
「妳怎麼知道......」
「我不像妳那麼笨。」
「我才不笨。」
陳殊摸了摸女孩的眼側,
「我不曉得要多久,但我知道總有一天一定會。
昕,妳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不是麼。」
陳殊指了指胸口,指尖觸及心思細膩,敏感又令她憐愛的女孩兒,
已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