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I: 好台的風流帥踢俏女友
據T媽阿女表示，她有十幾個女朋友，我們在紀錄片裡就看到四個：
(1) 餵芭樂大樹下唱歌很好聽阿姨：應該是比較早的女友，在影片後段與還在襁褓中的兩
個姪女一起出現。因為比較早，所以沒有被問到其他幾位阿姨一起詢問的問題。可以看出
她們在大庭廣眾之下開心的玩鬧、放閃，真是幸福呀。導演在紀錄片中屢屢提及媽媽「出
去跟女朋友玩很開心」原來就是這樣。後來導演把她們帶回家，介紹「新房」給這位阿姨
，她還喜孜孜的說「來看我的新娘房」。後來她們就在新娘房裡非常老夫老妻的刮痧起來
了，那畫面真的是太溫馨了。
(2) 理髮師阿姨：這位阿姨的標準配備是一隻小白狗，阿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感覺也是
犬系的很可愛。她說自己原本是「正常」的，但遇到阿女來理男生頭後，展開各種前夫望
塵莫及的溫柔攻勢，不知不覺就談戀愛了。T媽阿女會跟她說，現在哪裡在演歌仔戲，然
後就來載她一起去看；得意洋洋的幫女友洗內褲、床上技巧讓人非常滿意等等。在她的身
上，我們可以看到T媽阿女風流的一面。
(3) 歌仔戲牽手：這是想要一起認真打拼的牽手啊，她很珍惜的保存著T媽阿女送給她的
手鐲，二十幾年了，剛認識的時候她還在做歌仔戲，後來一起做陣頭、存錢買房子，可惜
後來因為賭博把房子輸掉，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讓我想起《失聲畫眉》裡，家鳳和愛卿
這對離合鴛鴦，她們平時隨著戲班漂泊台灣各地演出，但也另外買了房子努力付房貸、共
同建構彼此的未來。她們的感情沒有證書來保障，房子是實質的財產，也是心理的寄託。
註：《失聲畫眉》作者凌煙，是一部描寫民國75年左右、關於一個歌仔戲班的小說，裡面
主要有兩對女同志，一對是家鳳和愛卿（及支線們），一對是豆油哥和他陸續嫁人的女友
們。
紀錄片裡有拍到阿姨的劇團叫新櫻鳳歌劇團，辦得還滿有聲有色的，YouTube上面影片不
少，但我看不出來阿姨是哪個orz 不曉得是否還是線上的演員。
(4) 沒看過這麼漂亮的正妹阿姨：這是一起打牌、一起買菜、一起吃飯、一起照顧第三代
的近期女友。有次T媽阿女直接殺去她家獻殷勤，讓她的閨蜜們也瞧見了，閨蜜們表示「
她好像對妳很好，應該是喜歡女生」，然後她們竟然助攻，說跟她在一起也不錯。她從喜
歡穿漂亮的洋裝出門，到跟T媽阿女一起穿著休閒T恤上街買菜、打牌的時候坐在旁邊陪伴
，這樣家常的打扮和互動，讓我想起有次去看中醫做治療，兩位阿姨嘰嘰喳喳的邊針灸邊
話家常，我忍不住問她們：請問妳們是朋友嗎？她們回答我說：我們的感情啊，好得跟別
人尪阿某同款呢！
看著紀錄片介紹這些T媽阿女的女友們，實在會覺得兩個女生的感情，是很溫馨、幸福、
也很家常的。萌萌們真該看看，兩個同性別的人在一起會幸福嗎？會的呀。還有些人以為
同性間的情感是歐美的舶來品，其實看完這部紀錄片，就會知道這些好台、好在地的風流
帥踢俏女友們，根本就是自己長出來的，才不用去哪裡飄洋過海學來呢。
Part II: 關於歧視與標籤
關於T媽阿女的自我認同，她說她小時候就像男孩子了。導演問媽媽說，為什麼不敢講自
己被丈夫打，卻可以讓人知道自己跟女生交往？T媽阿女表示：之前這樣的人才不少，台
北橋下一大群（原來台北橋是早期女同志據點）。然而，被丈夫打卻是很見不得人、很羞
恥的事情。到了T媽阿女的家人這邊，當訪問到關於性向的事情時，他們不約而同的岔開
話題，反而是聊到家暴的時候，還比較能討論。
導演說，她十幾歲的時候，才從長輩口中知道，原來媽媽這樣叫做同性戀，是不正常的變
態，她也一度怨恨為什麼要當變態的小孩、是否自己的悲慘是源自於此。其實要說有關嗎
？或許也有關吧！或許，T媽阿女因為不想跟丈夫同房，因此人倫悲劇才轉嫁到大女兒的
身上；而這樣違背己身認同所生的孩子、帶著家暴丈夫（和或許知情的不倫行為）的過往
印記，更是令人不知如何面對。逃命時當然要帶著一起逃、要死也死在一起，然而空有一
身花言巧語的把妹本領，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孩子們。當女兒說出「希望自己
和媽媽也可以看著彼此就很快樂」時，默默的留下兩行淚。
此外，T媽阿女也不只有女同志的標籤，她還是做牽亡的。導演說，小時候覺得媽媽做牽
亡很厲害，長大才知道做牽亡是被歧視的，進而提到自己其實不喜歡做牽亡。這點其實我
一直不太能理解，到底是在歧視什麼？就像《失聲畫眉》裡提到，做歌仔戲也是被歧視的
，同樣讓我不解。歧視的學習是一種社會化的過程，就像導演的兩個姪女，小時候可以童
言童語、百無禁忌的問阿嬤是男生還是女生？長大之後其中一位卻在面對「妳支持同性戀
嗎」的問題時猶豫了。或許她支持，或許她反對，但她知道這是一個有爭議的話題，所以
她選擇說不知道，不知道怎麼回答比較好。
於是導演年輕的時候，的確對又是同性戀、又做牽亡的媽媽有所怨恨，當T媽阿女說「我
知道妳就是討厭我」，其實也不能說全錯，因為確實一度曾經如此。然而在導演自己當了
媽之後，才發現自己和女兒的互動很溫馨、很快樂，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她回頭審視自己
的人生，有太多的疑問和內心話不知如何說出口，才繼續以紀錄片的形式，一一展開對話
。而當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以彼此為圓心輻散出去的家族圖譜線條逐漸清晰；從片頭的折
疊手機，拍到片尾的智慧型手機，她們終於把多年心結一一解開，雙方臉上也漸漸有了笑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