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讀版：https://goo.gl/7p9E4W
「好，我現在...」學長說話被打斷
「我比較喜歡大陽！」學姊哭著說出口
這突如其來的回答，
學長嚇得停止了動作，
一手抓著她的手腕懸在空中，
充滿怒氣與驚訝的看著怡暐學姊。
｛完了｝我心裡一震
｛為什麼要說"比較"喜歡我？｝
男同學看著我，
又看看學長與學姊，
不知所措的樣子，
看來他現在才發現自己不該攪進這個局。
「妳在說甚麼？」學長像定格一樣的看著怡暐學姊
學長沉默了片刻，
我們一行人，
彷彿是為了拍戲聚在這裡，
沒人敢動作，
直到學長突然緩緩地走向我。
「妳也喜歡她，對吧」
我的直覺告訴我，
現在不是誠實告解的時候，
我往後再看了看怡暐學姊。
「沒..沒有，我們只是比較好」說話的音量小聲到我快聽不見
「不要在那邊假，妳喜歡她，對不對」
「真的沒有」
「那妳們以後不要一直走在一起」
「為什麼」
「不然就等於妳們在一起」
「我真的沒有喜歡...」
一記的耳光，
學姊小小軟軟的手烙在我臉上，
我感覺的到那一掌生著我的氣，
還有刺刺癢癢的心痛。
怡暐學姊生氣地走開了，
這時候的她看起來誰也不怕，
學長也看傻了眼，
接著又一掌落在另一邊臉上。
｛.........｝
一整天很漫長，
好像人生全都濃縮在這一天要過完似的。
我趴在桌上，
我希望夏天的味道快點變成冬天的。
放學前最後一節十分鐘下課，
學姊找了其他學姊塞紙條給我。
｜晚一點去妳家找妳，記得等我｜
我將紙條收進口袋，
手指敲著桌子等待下課，
坐我右前方女同學上課上到一半，
椅子突然向後仰。
「妳惹到誰啊？」
「恩？」
「中午我看到學長來找妳啊」
「喔...他、他要我參加音樂社」
「那幹嘛那麼兇的樣子，很缺人喔？」
「沒有啦，他就這樣子」
「嗯？」
「有事要說，我給妳靠」
「哈哈」
她是怡君，
一個很大辣辣但非常有義氣的同學，
平常除了打鬧沒有太多交心時刻，
但很對於她的關心我備感溫暖。
下了課，
我和同學互相到了再見，
轉身就往家裡方向跑，
跑到一半心想：
「學姊晚一點才來找我，我幹嘛現在跑？」
又突然停下來慢慢走，
覺得自己太慌張。
終於，到了晚上七點多，
對國中的我們來說已經很晚了，
看見學姊的同時放心又擔心。
「妳為什麼要這麼說」
「嗯？說甚麼」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妳明明就知道」
「不是，我不知道妳指的是甚麼」
話才一說完，
怡暐學姊就紅了眼眶。
「唉唷，妳幹嘛哭」第一次安慰人，技巧真是差
「跟我說嘛，拜託」
怡暐學姊情緒一來，
哭得很起勁，
加上她又矮矮小小的，
好像誰家的女兒在路邊哭泣，
我趕緊上前安慰拉她進屋。
「好了嘛，跟我說話好不好」
「嗚嗚...妳幹嘛...妳幹嘛說妳不喜歡我」
當下啞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學姊看我沒有回應，
拭去眼淚抬起頭看我。
「為什麼不說話」
「我...」
「妳真的不喜歡我嗎」
「不是，我...」
「那妳為什麼要說妳不..幾....歡我」
學姊邊哭邊說，
話都快講不清楚，
我覺得好可愛，
但是叮嚀自己現在不能笑。
「學姊，妳先不要哭好不好，聽我說」
伴著哽咽地聲音，
這時候的我還不懂擁抱，
只用手指將她的淚從臉上劃過，
擔心碰觸到她太多。
「說啊，還不說！」學姊夾帶著鼻音命令我
「好啦好啦，不要那麼兇」
「我不想妳被學長打或罵，我怕妳會受傷，所以我不喜歡妳」
我很認真地說出這段話，
學姊聽了之後靜靜地吸著鼻涕，
好像氣有那麼一點消了。
「不行啊」學姊突然又叫著
「那他會以為妳真的不喜歡我，我又得跟他繼續在一起」
「可是我們不可以，妳會被討厭啊」我皺著眉頭說
「討厭就討厭啊，誰怕誰」
我看著怡暐學姊，
不顧鼻涕和眼淚，
我覺得她搞不清楚狀況。
「學姊，我不想妳被討厭」
「而且...」
「而且甚麼」
「而且我們好像也不太正常...」
學姊漸漸緩下了她的動作，
眼淚也流得差不多了，
現在才是真的可以說話的時候。
「妳不怕被討厭嗎」我首先問了她
「我不知道，那...我們也不一定要在一起啊」
「恩...那就好了啊」這句話讓我感到失落
「之後我們每天還是一起上下學對吧」
「恩」
「我們也不用管阿凱（學長）說甚麼，我們要幹嘛就幹嘛」
「我們也沒幹嘛呀」作勢附和學姊
「對啊，為什麼要管我」
「甚麼啦」
「神經病阿凱」
我看她氣得跳腳，
又胡亂跟自己對話，
忍不住笑了出來，
被賞了一拳落在後肩上。
「笑甚麼笑」
「沒有、沒有」
「神經病阿凱，如果他再這樣我就...」
「就怎麼樣？」
「就這樣打他」又在我肩上打一拳
「好衰喔，怎樣都是我被打」
這句話說出來無意，
卻順勢提醒了學姊。
「對不起啦，妳很痛對不對」
「還好啦」
學姊向我靠近了一點，
手往我身體摸過來，
讓我有些緊張。
「學長打得比較大力」
「他打妳？」學姊不可置信的摀著嘴。
「妳沒看到嗎」
「他幹嘛打妳」
「我怎麼知道，學妳吧」
「我講認真的啦」
「不知道啊，可能討厭我吧」
「妳為什麼不跟我說」
「下午甚麼時間可以跟妳說啦」
突然，學姊抱了過來，
我的身體就跟自由女神一樣僵硬，
視線也直直地往前看，
好像被擦了強力膠，
不知道抱了多久，
學姊又盯著我看，
我的視線只好不斷的往天空上去，
好像中了邪一樣。
「我害到妳了...」學姊愧疚地說
「沒事」
幸好現在是晚上，
不然我的臉絕對比關公還紅。
「那個...時間很晚了，都已經八點快半了，回家吧」
「啊？喔...對耶」
「妳等我一下」
我跑進屋裡去，
趁爸爸還沒回家，
我跟媽媽說我出去買吃的半小時就回家，
拿了外套就出門。
「我陪妳回家吧」
「不用啦」
「走啦走啦」
「半小時妳都回不到家」
「我至少可以陪你走一大半了呀，快走吧」
一時沒想這麼多，
我拉起學姊的手往前走，
走到一半才想起來，
假裝沒事放手，
不過學姊倒是一路都沒想過要甩開我的手。
「我想問妳一個問題」
「問甚麼」
「妳很喜歡說"比較"是為什麼」
「甚麼比較？」
「就是比較啊」
「甚麼啦」
「上次妳不是跟我說，妳比較喜歡我嗎，然後....」
我轉頭看到怡暐學姊在偷笑，
覺得自己被耍了，
索性撇過頭不說了。
「幹嘛」
「沒有啊」
「哈哈妳在害羞喔」
「唉唷，妳好煩喔」
「不可以對我說煩」
「回答我的問題啦」我把視線回到她身上。
「因為...我好像不能不喜歡男生」
拉著學姊的手，我停下腳步，心裡覺得莫名。
「那妳都知道妳要喜歡學長了還這樣，我覺得我們會被討厭死」
「甚麼意思」
「可是...」學姊欲言又止
「可是甚麼？」
「我真的比較喜歡妳」
「又是...」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嘛」
「好啦，就這樣」
「那妳呢」
「我們趕快回家我來不及了」
我將話鋒一轉，
加快腳步的向前走，
夜晚的車燈與紅綠燈，
對小時候的我來說就像霓虹燈，
那種很晚還可以遊蕩在接受的自由，
很可貴也很過癮，
能跟學姊並肩走在一起是種小幸福。
後來，
為了趕在半小時左右回到家，
我將怡暐學姊送到家前一刻，
決定模仿她。
「那個...」
「嗯？」
「我也比較喜歡妳，再見」
話說完一溜眼就跑走，
我告白了，
整路像瘋了一樣沒停，
到家差不多就半小時，
滿身大汗。
之後學長可能自覺抓不住怡暐學姊，
跑去追另外一個學姊，
那幾天她還有點失落，
我小心翼翼的問為什麼，
沒想到她說，
當初學長和她會認識，
就是因為學長家旁邊的早餐店有賣三色飯，
特別好吃，
所以以前會提早起床跑去買，
學長每天都會遇見學姊就喜歡上她了，
現在又要回到早起的日子，
覺得很累...。
但想想，不幸中的大幸，
不然我跟學姊走在校園都要膽戰心驚的，
沒事都會被學長追著打。
不過，我們班的男同學一樣很討厭我，
也跟全班的男生說我喜歡女生，
罵我噁心、變態，但我不在意，
當時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他，
畢竟傳紙條告白失敗還帶走他喜歡的人，
要討厭我也是人之常情。
這個夏天，
是我的初戀，
怡暐學姊變成怡暐，
要打我之前，
還會命令我蹲下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