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時三十七分,光線循著毛玻璃滲透進來。在這裏待了整整三年。
容身之處不大,標準的臺北規格。自詡臺北人的我們,高尚又低劣,
快樂又傷心。
桌邊的稿件還蓄著鬍渣,不痛不快的,像這幾年的不收邊牛仔,
素踢、破褲是我們共通的語言。我們,我們是誰。還有誰會在意,沒有,沒有了。
一份職業、一個女友,再擁有一隻撒嬌成性的貓,她向著妳說:「妳是人生勝利組。」
不是,不是的。那些眼神發亮的人,那些心底發燙的熱,
才是心之所向。只是害怕改變,害怕變動中望見的命定。
已經無力應對那些制式的問候,「最近還好嗎?」是嘲笑的高檔藝術,
是保持聯繫的高端戲法,其實根本無關緊要,妳終究是妳,她到底是她。
每個人都善於偽裝,輕取共鳴如蟬翼,卻一觸即碎;
每個人都著裝良善,巧奪自以為是的關愛,於是自喜沾沾。
信息盒裡與A的交談靜靜地躺著。時間擺置在八月十三日,未讀。
沒有人知道在等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