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最單純的心，愛著最單純的妳。》
「妳有沒有考慮，改變妳的穿著？」芷淳突然停下腳步，擋住我的去路。
「什麼意思？」
「Man 一點。」
「啊？」
芷淳的眼神投向商店的櫥窗內，那是一家男裝潮牌的專賣店。
「妳的意思是？」
「走啦！」芷淳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就拉著我走進商店裡。
進了商店後，芷淳熟練地拿了好幾件 T-Shirt、襯衫，然後把這些東西跟我一起推進更衣
室。
「這樣穿可以嗎？」我換上第一套衣服走出更衣室。
「Good！」芷淳豎起了大拇指。
一連換了好幾套衣服，有的芷淳拍手叫好，有的則讓她拼命搖頭，換完最後一件後，我回
到更衣室面對著鏡子，我有點遲疑。
「這是我嗎？」我伸手觸摸鏡子，那種感覺像是碰觸另一個人。
站在鏡子前，我伸手抓了抓頭髮、拉了拉衣角，除了突起的胸部外，我全身上下活像個青
澀的男生。
這些日子，漸漸的我不太喜歡象徵女孩的蕾絲、粉紅色，說話的方式、講話的語氣，也不
再是溫柔細語，這些改變是我自己選擇的，可是當我直視這些問題時，心裡竟然感覺到不知所措。
「妳還好嗎？」芷淳輕敲著更衣室的門。
「我在想一些事情。」說著，我把身上的新衣脫掉。
「想些什麼呢？」走出更衣室，芷淳關心的問。
對於我複雜的思緒，我只能對芷淳搖搖頭，因為我不知道怎麼解釋。
「那有喜歡哪幾件衣服嗎？」
「這兩件就好。」我從衣堆裡挑出了兩件衣服。
「我覺得，還有個地方需要改變？」走出店門口，芷淳突然對我說。
「什麼？」
「跟我來。」說著，芷淳拉著我的手朝著未知的方向前進。
走了一段路轉了幾趟車，我跟著芷淳來到了一棟別墅外面。
「這裡是妳家喔？」我看著像城堡般的別墅，有點驚訝。
「聰明！」芷淳的手指彈了一下。
「為什麼要來妳家？」我跟在芷淳的後頭，走進那夢幻般的庭院。
「因為我有東西要給妳。」
「喀啦。」隨著芷淳把大門打開，映入眼簾的畫面讓我有些吃驚。
寬大的客廳，兩手長寬的電視，皮椅沙發，最吸引我的是放在正中央純白色三腳的鋼琴。
「怎麼看傻了眼？」芷淳伸手在我眼前揮了揮。
「妳家也太大、太漂亮了吧！」
「最吸引妳的是鋼琴吧？」
我有些驚訝，因為芷淳一說就說中我的內心。
「妳是要跟我上樓拿東西，還是在客廳等我呢？」
「我……」我的目光開始移向樓梯，「我在客廳等妳就好。」
「家裡沒有人，妳不用太拘束。」
「喔。」
芷淳說完就咚咚咚的跑上來，空蕩蕩的客廳裡，其實格外冰冷，唯有一個櫥櫃顯得很特別
。
那是一個透明的玻璃櫃，裡頭亮著著暖色系的燈光，櫃子一層一層分別放置著不同年齡層
的鞋子，從最下層的毛巾布腳套、學步鞋、芭蕾舞鞋……一直到最上層是一雙鑲鑽純白色
的高跟鞋，那雙鞋很漂亮，會讓人聯想灰姑娘的玻璃舞鞋。
仔細端倪這個櫥櫃，我想這是芷淳從小到大的足跡吧！
「那是我爸爸替我準備的。」聲音隨著下樓的腳步聲傳下來。
「看的出來，這是一個很窩心的舉動。」
「那妳知道那雙白色的高跟鞋屬於哪個階段嗎？」
「是……」
「結婚。」芷淳讀著我的唇形說了出口。
「那是一雙很夢幻的鞋，妳一定會是個很美的新娘。」
「但不會有那一天啊！」
「為什麼？」
「因為台灣並不允許同性戀結婚。」
「芷淳，妳想這樣一輩子嗎？」
「我不懂妳的意思？」
「我想一個女生穿上婚紗、走入教堂，這不單是爸媽的希望，更是女生的夢想吧！妳……
不想嗎？」
芷淳眉頭皺了一下，嘴巴動了一下，卻沒說出半個字。
「這個櫥窗帶著妳爸很大的期望，我想，有一天妳會明白。」芷淳給了我一個微笑。
「對了，妳要給我什麼？」
「這個。」芷淳伸手給了我一件黑色，像是運動內衣的東西。
「這是什麼？」
「這叫束胸，是把胸部藏起來的。」
「把胸部藏起來？」
「要 Man，就要 Man 的徹底啊！」我接過束胸，感到困惑跟遲疑。
「要去換換看嗎？」芷淳指著她們家的廁所說。
在廁所裡，我脫掉上衣，然後坐在馬桶上撐開束胸不知所措。
隔了一段時間，當束胸成為我衣著的一部份時，我有一點喘不過氣的感覺， 一剎那我的
胸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的緊繃，說不上舒不舒適。
「可以穿嗎？」芷淳在廁所外好奇的問。我把上衣穿好後走出廁所。
芷淳的目光把我從頭到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後滿意地笑了。
「還習慣嗎？」
我只是點了點頭，說不上這種感覺。
但少了明顯的胸部，我突然站得更挺直、更有自信了。我不知道，我是有多麼想隱藏我的
胸部？
「我先把它換掉了，我不能穿這樣回家。」說完，我轉身走回廁所。
「一元。」芷淳突然叫住了我。
「怎麼了？」
「妳說，結婚是每個女生的夢想，更是父母的希望，那……對妳來說呢？」其實這個問題
不是在於長大成人的時候，而是在於我們愛女生，這份愛是
否能成為最終的路？
「妳會害怕讓妳的父母傷心嗎？」
我沉默，是因為我還沒面對到，我不知道他們會如何反應他們的傷心？
「我的轉變不大，我一樣打扮的漂漂亮亮，穿著蕾絲、花俏的洋裝，但妳不一樣，妳現在
要轉變，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妳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有沒有心理準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不是當公主的料，我想， 做自己。」
「一元，做自己要很勇敢喔！」芷淳用力的握著我的手，使盡全力像是要給我相同的力量
。
破釜沉舟的勇氣，在和芷淳互相坦白後才逐漸現形。
我知道我的轉變帶來的衝擊，不是小小的浪花，而是會有瘋狗浪般的強勁， 但我想做自
己，有勇氣的做自己。
「今天謝謝妳。」我舉起手中那袋衣服。
「是我該謝謝妳。」
「為什麼？」
「妳讓我看見為愛的勇氣。」
「我還沒為我的愛情做什麼，我也沒把握我能做什麼。」我想起惟音的笑， 為愛情有的
勇氣都消失了，因為不想失去，所以懦弱就跑出來當老大。
「等遇到，妳會知道妳該做什麼。」我點點頭，撐起一點笑容。
離開芷淳家，我想著今天的打扮，我知道這是爸媽無法接受的。問我為什麼一定要打扮的
跟男生一樣？
說真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飄逸的長髮讓我煩躁，女生的打扮讓我很彆扭，束胸讓我可
以自信的抬頭挺胸，簡單的 T-Shirt、襯衫讓我活動自在，打扮的轉變不會讓我變成男生
，而我也不想變成男生，矛盾的心態就這樣糾結著。
「一元。」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有人叫住我。
「惟音。」
「去逛街買東西喔？」惟音朝我奔跑過來。
「跟芷淳一起去。」
「下次找我一起。」
「妳呢？今天也出去逛街嗎？」
「嗯，跟祺恩出去喝下午茶，假裝自己是貴婦。」惟音笑到眼睛都彎了。
「好悠閒的感覺。」
「下次妳跟我們一起去。」我用力的點點頭。
「我覺得時間過好快，明明才開學沒多久，大考小考就一堆，有時候覺得當學生很不輕鬆
。」惟音不斷地抱怨，像是有滿腹的苦水。
「這本來就是學生的本分，不然妳以為天天都等放假就好囉？」
「欸，小鬼，妳竟然在教訓我！」
「我是在糾正妳的白日夢。」
「等妳以後上高中，妳就會開始跟我一樣做白日夢了。」
「即將升國三，壓力不比妳小耶！」
「對吼，妳快升國三了，想考哪間學校嗎？」
「我想考……」跟妳一樣的學校。
「嗯？」
「看成績吧！我不像妳那麼優秀，以我的成績，應該是由學校來挑我。」
「還有時間可以衝刺，對自己有點信心，再拚一點，妳也可以拿著高分選學校。」
「我會努力的。」
「加油！」
『因為惟音，我想跟妳念同一所高中，然後每天陪著妳上下學。』為了惟音，這成了我努
力的目標。
「媽，我要去補習！」這是我回到家的第一句話。
「角柱的體積等於底面積乘高。」補習班老師在台上講得口沫橫飛，「那角柱的表面積怎
麼算？兩個底面積加所有的側面面積，這樣懂了嗎？」
『什麼時候可以下課？』我咬著筆蓋心想著。
媽媽對我想要上進的態度感到非常高興，聽到我要補習立刻二話不說拉著我到補習班報名
，那天像是被壞東西打到一樣，我就這麼加入了補教人生。
在補習班挨棍的機會比吃糖的機會還多，每週成績單發下來，我總是吊車尾的那幾個，我
到底為什麼會跑來補習，這問題令我陷入思考。
「嘿。」突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是妳！」拍我肩膀的人是惟音的朋友祺恩。
「妳一直都在這補習喔？」
「最近才開始的。」
「想唸什麼學校？」
「北一女。」
「哇，那要很拚耶！」
「騙妳的……」
「是我又太認真了？」
我噗滋的一笑，然後點了點頭。
祺恩噘起了嘴，然後把眼光撇向別的地方。
我站在她的右手邊，微微晃動的馬尾跟清秀的側臉，祺恩是個很漂亮的女
孩。
「妳也是被補習班騙進來的嗎？」我問。
祺恩搖搖頭。
「我的程度其實不好，成績都是靠補習班逼出來的，如果不補習，我恐怕每一科都要補考。」
「起碼妳補了成績還會有起色，我是補了成績依舊平平，像是死掉的心電圖。」
祺恩用笑回應我，露出她小小的虎牙，很可愛。
「休息時間結束了，我要先回班上上課了。」看著同學一窩蜂的擠回教室， 我只好向祺
恩告別。
「妳加油囉！」祺恩的小虎牙依然綻放光芒。點了點頭，我趕緊跟著同學的屁股擠進教室
。
和祺恩交談後，我心情沒那麼苦悶了，聽著老師在台上講了深奧的數學， 我竟然會不由
自主的笑出來，怪怪的。
「這個給妳。」我拿了一瓶養樂多給祺恩。
「謝謝。」祺恩接過養樂多，觸碰到我的手，有一點飄飄然的感覺。
從遇到祺恩的那天起，只要我們有一起補習的日子，下課時間我們都會在補習班的騎樓碰
面，碰面的次數多了，也相對地越來越熟。
「這次考試考得如何？」祺恩問。
「有一點點的起色。」我的食指跟拇指比出一點點的距離。
「這樣補習沒有功效，妳會很辛苦耶。」
「我覺得自己不是念書的料。」我伸了個懶腰。
「那是妳不夠努力。」有時候，我會覺得祺恩講話的語氣很像惟音，總是指責中帶一點叮
嚀。
「我不太會抓重點，所以讀起來有點像無頭蒼蠅。」
「有問題就問，反正補習班就是花錢來讓自己搞懂的。」祺恩的表情像是買東西一定要殺
價的太太，超認真。
「哈哈哈。」我忍不住的大笑。
「笑什麼啦？」祺恩瞬間臉紅，然後把剛剛的大動作都收起來。
「沒有，只是覺得妳很可愛。」
祺恩有點不知所措，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哪件事戳中我的笑點？
「謝謝妳，我會試著改變我的念書方式。」好不容易我止住了笑，然後認真的回應祺恩。
「這次是認真的吧？」祺恩半信半疑。
「是真的啦！」
看著祺恩的表情，我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了。
跟祺恩相處起來很輕鬆自在，而且我們可以天南地北的聊，真後悔我沒早一點認識她。
「妳最近心情不錯，」芷淳拿著便當走到我的位子旁，「而且很認真！」
「妳說這些喔？」我指著桌上的筆記本，跟幾本講義。
「想跟惟音學姊唸同一所學校吼？」
「是我把每件事都寫在臉上嗎？怎麼我做每件事妳都猜的中？」
「那是因為妳太單純，努力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惟音學姊。」被芷淳識破後，我不好意思
地抓抓後腦勺。
「這講義是妳的嗎？」芷淳隨手拿了一本講義翻閱。
「不是，這都是祺恩借我的？」
「祺恩？」
「補習班的一個學姊，湊巧是惟音的好朋友。」
「那，這張照片應該不是妳的囉？」芷淳從講義中抽出一張照片。
「照片？」我接過照片端倪。
照片上頭是我，但對於拍攝時間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感覺這是我剛剪完短髮的時候……」
「這是我們上學期運動會比班際籃球總決賽的時候吧！」芷淳像是偵探一樣的仔細看著照
片。
「那時候……」我記得惟音有來，但卻想不起來祺恩是否有跟在後頭？
「為什麼妳說的那個學姊要保留著妳的照片？」
「我怎麼知道！」
「事有蹊蹺！」芷淳眼瞇成一條線看著我。
「我快餓死了，吃便當啦！」我趕緊把照片夾在講義裡，然後通通塞到抽
屜。
隨著芷淳不斷的猜疑，還有我自己胡亂思考的腦袋，造成我整個下午心神
不寧，帶著困惑的心情去到補習班。
『應該是祺恩很愛攝影，運動會那天拍了很多照片，只是剛好這一張被夾到講義裡了。』
『說不定照片是惟音的，她用照片向祺恩介紹我，只是聊天聊一聊就忘了照片夾在哪裡。
』
『又說不定，這照片是我自己的，昨晚夢遊夾到講義這樣。』
「嗨！」這當我想得出神時，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背。
「蛤！」我嚇一跳的大叫一聲。
「妳做虧心事喔？」
「沒有啊！」我拍拍胸脯。
「妳會餓嗎？」
「還好。」我摸摸肚子。
「那可以陪我去買晚餐嗎？」
「當然可以。」
話才說完，祺恩就勾走我的手準備過馬路。
突然，我想起夾在講義裡的照片，我不自在了起來。
「那個……」
「一元，我那天借妳的講義可不可以先還我一下？」
「呃，怎麼了嗎？」
「今天上課上到一個題目，我記得以前國中的時候老師有教更簡單公式可以解，我想翻翻
看我寫在哪本講義。」
「高中還會講回國中的課程喔？」
「當然會，數學就是這樣要從頭到尾融會貫通。」
「我還以為不會的就瞎矇過去就好了……」
「這種心態不可以啦！」
「叮咚。」我們來到對巷的便利商店。
「妳以後晚餐不要吃便利商店的啦！」
「為什麼？」
「我覺得營養會不均衡，而且份量很少，貴又吃不飽。」
「這是在關心我嗎？」祺恩突然轉過身，靠我靠得好近。
「我……」看著祺恩的眼睛，我只能拼命吞口水。
「笨蛋，謝謝妳唷！」祺恩拿了一瓶養樂多往我的臉上冰了一下。
「嚇了我一跳。」臉頰還有冰涼的感覺。
祺恩看到我的反應，只是微笑著，彎彎的眼睛，讓人看了也跟著好心情。
「這個給妳。」走出便利商店，祺恩拿了一瓶養樂多給我。
「給我？」
「還有這個。」祺恩又遞了一根吸管給我。
「怎麼連妳也知道？」祺恩只是微笑不答。
「我有一種國王穿新衣的感覺。」
「怎麼說？」
「我以為我把這些小秘密藏得很好，結果我早就被別人看得精光，只是我自己沒發現。」
「呵呵呵，很有趣的比喻。」
「但這個還是謝謝妳。」我拿養樂多朝祺恩的臉上冰了一下。
「妳報仇喔！」祺恩嘟著嘴，手插著腰。
「這樣很像茶壺喔！」
「妳很欠揍耶！」
我們就這樣一路嘻笑的跑回補習班，照片的事，我壓根不疙瘩了。
「妳的講義。」回到補習班，第一件事就是把祺恩的講義全數抱過去給她。
「妳每天把這些書背上背下？」
「其實是我懶惰，這些書我都還沒看，裝書的袋子每天都忘了整理。」我不由自主地咬了
一下嘴唇，因為我在說謊。
我猜想祺恩會突然跟我要這些書，是為了要在照片被我發現前拿回去，避免我們之間的尷尬，我只好撒謊。
「妳…真的一本都還沒看？」我搖搖頭。
「是妳太混，還是我筆記太亂？」
「不是，是少年快報太吸引人了。」
「少年快報？」
「漫畫期刊啦！」我吐了一下舌頭。
「好吧！那等我把講義還給妳之後，妳就要開始認真囉！」
「遵命。」我趕緊立正站好。
「笨蛋。」看到祺恩的笑容，我才敢鬆一口氣。
現在的關係很好，我不想因為很小的事情，讓我們陷入尷尬。
「我找到了。」在上課前五分鐘，祺恩急忙把講義拿還給我。
「那麼快？」
「在第一本就翻到了。」
「那麼巧？」
「嗯，」祺恩點了點頭，「接下來就換妳要認真囉！」換我點了點頭。
「那我先回班上了。」我向祺恩揮了揮手。
「怎麼會那麼巧……」我翻閱著第一本講義，「照片不見了！」
我刻意把夾有照片的講義放在第一本，想說就算祺恩不是找照片，這樣她看到也會趕緊收
起來，但事實證明，這件事真的有鬼。
「所以照片呢？」第二天到學校，這是芷淳問我的第一句話。
「不見了。」
「怎麼可能會不見？」
「學姊跟我要講義，等拿回來時照片就不見了。」
「這麼說，是學姊把照片拿起來囉？」我聳著肩。
「也就是說，那個祺恩學姊喜歡妳囉？」
「喂，別亂說。」
「不然妳要怎麼解釋？」
「我……」我怎麼知道怎麼解釋？
「那個學姊是妳的菜嗎？」
「什麼菜？」
「就是妳喜歡的對象嗎？」
「我不知道。」
「最近跟惟音學姊比較少聯絡？」
「嗯。」
不知道是每天都要到補習班報到原因，還是最近日子過得很開心，偶爾我不會那麼去想惟
音。而惟音也在忙著她自己的事情，我們就隔著一條馬路的距離，但卻好久好久沒見面了
。
「是不是妳覺得妳們的距離就侷限在朋友，所以妳開始……」芷淳停頓了一會兒，「不那
麼在乎她了？」
「不可能！」我馬上反駁，「不管我跟惟音的關係什麼，她對我來說，永遠都是那麼重要
。」
「如果，她再交男朋友呢？」
芷淳的話一說出口，馬上令我啞口無言。
「如果有一天，妳又在街上撞見惟音學姊和她的男朋友，妳的反應會像當初一樣，還是妳
能坦然面對？」
當芷淳把＂男朋友＂三個字說出口，畫面馬上回到我徹底改變的那天，感受起來，心還是
會揪在一起。
「一元，有時候感情要適時的放手。妳可以一直陪在惟音學姊身旁，但當妳們的關係就只
是朋友時，妳絕對不能越線，因為這是當朋友唯一的條件。」芷淳的話一直在我心裡環繞
，我懂她說的，但做不做得到，似乎一點把握也沒有。
愛情就是這樣，沒有絕對的答案、絕對的對與錯，尤其是，我愛上了同樣性別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