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2014》 12月
如果說這世界上,真的有緣分這樣的說法,那麼最佳的詮釋劇本,是否就是我們。這輩子
最剛好的緣分與奇蹟都發生在妳身上了,所以錯過,也只是剛好而已。在書店挑了幾本書
,結帳完正打算離去,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幾聲。訊息顯示,是熟悉卻不常顯示的名字。
還沒點進去訊息,就看到第一句:「剛看到一個好像你的身影... 」我連忙抬頭左右回望
,尋找著似你的身影,卻是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你也在S書店?」
「嗯,剛在店門外,好像看到你走出來。」
錯過了嗎?我暗自想著,卻不知道該如何跟上你消失的足跡。
你傳來第二個訊息:「我剛只是經過,你應該不會還在四處張望吧?哈哈」
「哈哈真可惜,本來想說可以打個招呼。」我故作輕鬆地回。
傍晚,我和家人在海濱公園散步,天空從藍轉紅又慢慢渲染成一片橘黃,我拿起手機拍下
了夕陽,想當作自己的手機桌布,讓人在異鄉的時候還能藉著家鄉風景撫慰一下自己。
天色一下子就暗了下來,不過六點出頭,就像深夜一樣,過了不久,林育文的名字突然又
出現在我的通知欄位上,顯示傳來一張圖片。
點開一看,是一張風景照:「送你我的攝影作品,厲害吧!」
不會吧?這照片怎麼看都和我的有87%相似,只差在方向好像不同?
「你剛是在海濱公園拍的嗎?」我馬上把自己剛拍的那張傳送給他。
「天啊這也太巧了吧,所以我們剛又在同一個地方嗎哈哈」
「看起來是這樣沒錯,只是拍的方向來看,你應該在我的另外一邊。
為什麼我們要上演這種錯過的戲碼啊。」
「對啊,真的很無緣耶QQ」我嘴角苦笑,無言以對。
當第一次錯過的時候,還可以當作是生命中的偶然與巧合,
當第二次錯過的時候,也許就該稱作是生命中的必然遺憾。
我們之間,擁有數不清的錯過,像是全天下都急著撒下天羅地網,只為了避免我們再次遇
見,向左走向右走的劇情,一點都不刻意,它活生生地活在我和妳的命運裡。
《2007》10月
晚上躺在宿舍的床板上,盯著手機發呆,等待著一封也許是答案的回音。微弱的手機冷光
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反覆看著螢幕上的文字。當時她直直看著我問的那句「我想問你一
個問題…那些傳聞,是真的嗎?」
就像是在空氣般散不盡又無法逃離,無時無刻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如果是真的,你會怎麼樣?」
寄件匣最新一封訊息,這樣顯示著。沒錯,就在三十分鐘前,我忍不住將我心底的疑問丟
回給她。
煎熬等待的時刻,一秒鐘都沉重得像一年。
好不容易,叮的一聲:「您有新訊息。」
「那我會問你....你,有勇氣嗎?」
盯著這句話,我腦袋一片空白。爬下床想走到房門外大口呼吸一下,這次我把瑞也一起帶
上,因為我知道只有她,才能將我內心的疑惑解開。樓梯間,無光的場所,似乎更容易讓
人將心底的話說出口。
「你覺得,喜歡女生這件事情,是有可能的嗎?」我坐在樓梯上,用氣音和瑞說話,以免
被巡視的教官發現我們溜出了寢室。
「這要看你是指感情的發生有沒有可能,還是彼此的未來有沒有可能。」
「我都想知道,我現在腦袋好亂,我不知道…怎樣做才是正確的。」
我將簡訊內容遞給瑞看,希望這一道難解的題可以有人來告訴我答案。
「薰,你在意她嗎?」我點了點頭。
「她在妳心中和別人有不一樣的重量嗎?」
我回想著自己從第一次遇見她的那一刻到現在,有多少次心情都隨著她而流動。
再次點了頭。
「那我不懂你在猶豫什麼?她表明了她也喜歡你,這樣不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嗎?我知道你
早就發現我跟奕昕的事了,你別怪我我沒當面和你說,現在的你應該知道當下我的猶豫與
焦慮了吧。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一向都不簡單,更何況是這種情況呢…」
感覺自己,像是同時得到了世上最快樂和最痛苦的毒藥和解藥。
一個解藥,讓我像是得到了上天的欽點,讓我成為這世界最幸運的人,我從遇見她到與她
相識、相熟,到如今的局面,還有什麼比這更幸運?但另一個毒藥,是我一旦選擇了這條
路,終將意味著我與這社會的背道而馳,畢竟「這社會的本質,根本就不適合我。」不是
嗎?
我沒說出口的是我真的害怕,從沒有踏出去過這一步,我不知道前方等著我的會是什麼。
我真的可以嗎?我這麼膽小又沒有勇氣的人真的可以嗎?當時的我,或許還擁有那麼一點
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勇猛、還擁有就算與全世界為敵我依然要愛你的衝動,所以:
「有。我當然有,因為我等了這麼久、期盼了這麼久,其實就只為了等到你這一句話。」
訊息已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