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不是喜歡我?」
將輸入框的語句反覆刪剪,幾分衝動又帶有幾分期待,我丟出訊息。
不確定過了多久,這幾秒鐘或是幾分鐘對我來說就像是一世紀那麼長。
這才看到對方捎來回應。
『我不知道。』
四兩撥千斤似的。什麼也沒回答的回答。
「什麼叫做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那,妳想發展到哪一步?」
『什麼叫發展到哪一步?』『我沒想過。』
「噢。」
那幾天的我們,碰了面仍是一如既往的互動。
好像從沒有過那段對話似的。
但是我們都知道,說出口的話是不可能當作從沒發生的。
難以數計的輾轉反側。我總試圖在那些隻字片語中,翻找任何可能的訊息。
是後知後覺的遲鈍?有所保留的曖昧?或是婉轉隱晦的推拒?
無論是哪種,我都只能深陷其中。
──她就是我的百看不厭、百聽不膩、百思不得其解。
在那之後。
還記得那天晚上,一起辦完活動後,大家三三兩兩地走回住處。
空氣裡透著一絲微涼秋意。夜色像是被打翻的墨水,深沈得化也化不開。
在少有光害影響的深山裡,抬頭可見繁星點點。
走著走著,落在人後的我們,不知不覺身邊卻再無他人。
──於是我拉起她的手。
大概是一種不必言說的默契。
兩個人就這樣若無其事地牽著手,直到快走回住處才放開。
隔天的我們,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卻又好像發生了什麼。
同樣熟悉的時間點,同樣熟悉的開場白,同樣熟悉的人。
「所以,妳有沒有喜歡我?」
同樣吊人胃口的遲疑。不同的是,這回我在她的臉上看見了一絲怯意。
迴避接觸的眼神中,混雜著我所不能辨明的情緒,或是膽怯或是害羞或是其他。
「妳喜歡我嗎?」
『嗯。』
「嗯是什麼?」
『……我喜歡妳。』
「這樣很好呀──我也喜歡妳。」
直到這一刻,我的世界中的她,才真正成為了獨一無二的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