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醉酒醉得嚴重，躺上床上之後，我一下子就睡得不省人事，直到聽見遠方傳來手機的
鬧鐘鈴聲，我才漸漸醒了過來。
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頭痛欲裂，迷迷糊糊地伸手在床邊找了好一會兒，還是摸不到
我的手機；直起身子，撐開雙眼掃視一下周遭，連皮包都不見蹤影。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
，打算去大廳用室內電話響一下我的手機，走出房間，看見沙發上的包包時，我才想起來
，昨天回家好像隨手把它丟在大廳了。
拿出手機，每天固定時間的鬧鐘，早已間歇地響了無數次，弄得手機都快沒電了。我
這才開機，不出所料地收到簡訊提醒我，我錯過了多少來電；再點進妳和我的對話視窗，
便看見妳傳來的訊息，每一則都隔了數十分鐘以上。
「你關機是怎樣啊」
「是到家了沒」
「你他媽到底發什麼酒瘋啊」
「沒要上班不用請假的？臨時少人有多麻煩你他媽不知道嗎」
「都不讀是怎樣」
「是要分手的意思?」
「隨你便 真是夠了」
看著妳怒氣沖沖的文字，我揉著頭，嘆了口氣。
昨夜爭執的那些難受，睡了一覺之後，如今已經消逝許多。仔細回憶自己情緒的引爆
點，我想，如果不是喝醉了，我肯定不會那麼敏感、不會那麼無理取鬧、也不會那麼激進
地逼迫妳吧……
儘管如此，此刻的我，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回些什麼。
我一直都以為，自己是懂得知足的人。
原以為，愛了妳這麼久，光是能和妳交往這一點，對我來說就像美夢成真一般、這樣
就已經很足夠了，自己不會再要求更多了；可隨著交往的時間拉長，我才知道，人心終究
會逐漸變得貪婪。
只要習慣了當下擁有的一切，便會渴望再得到更多──此時此刻，我們交往著的這個
事實，已經無法滿足變得貪心的我──想跟妳再變得更靠近一些，不管是身體或心靈，如
果都能夠沒有了距離，那該有多好？
對於妳是不是根本不喜歡我的懷疑、想更瞭解妳卻沒有辦法得到回應的痛苦、對於我
們的關係停滯不前的不滿……我不確定自己還能再忍受多久？就算我都能忍下來，這些負
面情緒，還是會持續磨損我對妳的耐心吧？總會有撐不下去的一天吧、總是得面對的吧？
可是，當我像昨天那樣對妳反應這些問題時，我也得不到什麼好的結果……
腦子裡的思緒混亂交錯，一個問題都還想不到解決之道，就又蹦出下一個問題……
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晃了晃腦袋，我看了下時間，居然已經下午兩點多了。我今天突然曠班，我猜妳應該
會去店裡支援吧？總覺得，如果我等等都沒給妳回應，妳一旦能抽身，肯定會立刻衝來我
們家的找我的……實在不曉得該怎麼面對妳，我起身洗潄一下，便帶著隨身包包和行動電
源，先離開家裡再說。
這種時刻，實在想找個人好好聊一聊。看了一輪通訊錄名單，最好的對象還是語悠；
可又想到，提議要我帶酒去找妳慶祝的人就是她，可能會讓她很自責，我還是決定不和她
說這些了。上下檢視了幾輪後，雖然有些尷尬，我還是撥給婚禮之後就沒有連絡的小依。
畢竟她自己開了間咖啡廳，週五下午這種上班時段，也只有她有可能會有時間了吧？而且
我的這些煩惱，好像也不是隨便找個誰都可以理解的……
「喂，忻忻？妳怎麼會打給我啊？」
「妳有空嗎？想跟妳聊聊……」一開口便發覺自己聲音啞可以，「跟陳念薇有關的…
…」
「好啊。」小依的聲音聽起來依然活力滿分：「妳要不要直接來我們店裡啊？我們這
時間都蠻閒的。」
於是我應了聲，便前往那間咖啡廳。
本來打算和小依兩個人單獨聊聊的，但小依的老婆今天居然剛好休假，也來到店裡探
班了……總覺得一個人佔用小依的時間，對她老婆不太好意思、也覺得多一個人的意見不
是壞事，乾脆問她願不願意一起聽我的煩惱。
「……沒事不太會去想這些，但只要一認真想就會把事情想得很嚴重。現在甚至覺得
她搞不好根本不喜歡我吧之類的……」嘆了一口氣，我趴到桌上，看著對面的兩個人無力
地笑了下。
或許是潛意識知道自己之後跟這兩個人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又或許是平常實在累積
太多找不到人說的煩悶，雖然剛起頭時還有些難為情，越講越激動之後，我好像什麼話都
說出口了。
見我停頓下來不再繼續了，小依思索了一下，回應我時一臉苦惱：「我是一直都覺得
陳念薇對妳好到很不可思議啦，如果不是喜歡妳，那也太奇怪了吧？嗯……但我跟她不熟
，我也不敢保證。」
小依偏過頭，戳了戳她老婆的肩膀：「妳覺得呢？」
「我覺得，她是真的很喜歡妳，只是不太會說話而已。」小依的老婆對我微笑，眼神
十分堅定：「妳不是也說了，她前陣子還跑去做諮商嗎？一定是有什麼問題才會讓她個性
那樣吧？我覺得妳應該相信她，再多給彼此一點時間。」
沒想到會聽到這麼篤定的答案，我愣了愣才追問：「為什麼這麼肯定？」
「聽妳說的那些，感覺她一直都很清楚妳對她而言是特別的人啊。只是以前沒想清楚
自己是不是喜歡妳，後來才終於想通了。」
「真的嗎……」我的嘴角這才不再垂得如此無力，「我也很想相信她，可是她老是什
麼都不說，問她她也都敷衍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個嘛……」她老婆笑了笑，「還是妳想測試一下？」
「測試？」我不解。
「人要是被逼急了，反應有時候會超乎妳的想像喔。」她這麼說，然後告訴我一個俗
套的、我卻從沒考慮過的小把戲。
我失笑：「這也太幼稚了吧。」
她對我眨眨眼，「妳不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嗎？」
「……蠻想的。」難為情地，我笑著點了點頭。
於是，我傳了一句「我不想管了，我好累」，就把妳的提醒給關掉，也拒接妳的來電
；和語悠竄通好之後，耐心地等到晚上，一個人去到台北最大的T吧附近靜靜地等待。
「陳念薇剛剛來了，現在剛走，應該是去找妳了吧。她超生氣的，我覺得妳會死很
慘」──看著語悠即時回報我的近況，雖然有點害怕，但想著既然都起了個頭，就硬著頭
皮做下去吧，我便踏入酒吧裡頭。
一個人坐在吧檯附近，隨便點了個調酒做做樣子，望著門口等著妳出現的時機。菸味
重得刺鼻，音樂聲震耳欲聾，實在很不喜歡這種環境。
已經開始覺得後悔了。
才一會兒過去，我已經就婉拒了好幾個前來搭訕的短髮帥氣女孩了；低頭看著手錶上
的時間，想著妳為什麼還不到啊？該不會根本沒有要來找我吧──手腕突然被人緊握，我
抬起頭，出乎意料地看見一頭飄逸長髮的女人。
「嘿，我看妳很久了。」女人說，「妳是P嗎？」
「啊、嗯。」愣愣地瞄了眼被握住的手腕。
「妳一個人？還是在等人？」她笑了，「我看妳拒絕了好多個Ｔ哦。」
女人姿色不差，雖然很不應該，還是感覺自己臉頰的溫度微微上升了些，我小小聲地
回：「在等人。」
「那我陪妳等吧。」她的嘴角翹得更高了，點了杯酒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我無法克制地關注著被人緊握的手腕，感覺不太自在，表情僵硬，結結巴巴地道：「
手、手可以放開嗎……」
「妳好容易害羞哦，真可愛。」女人呵呵笑了下，顯然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我無奈地伸手要推開她，卻被她用另一隻手給握住；嚇得一跳，我趕緊使力把那隻手
抽了回來。
正要開口請她別這樣了，便隱約聽見妳的吼叫聲，夾雜在喧鬧刺耳的音樂聲中，我朝
門口看過去，妳已經離我不過幾步之差，臉上的怒氣強烈得讓我身旁的女人都鬆開原先握
住我手腕的手。
「林忻忻你她媽是找死是不是？」
妳在我面前停下腳步，發狂地怒視著我；而我想著小依她老婆所說的，不要那麼輕易
順妳的意，慌亂地抓住身旁那女人僵在半空中的手，一邊說著：「我、我有約了，妳不要
來搞破壞哦。」
不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是否已經被妳看穿，總歸成功吐出這麼一句。
女人見我態度轉變，傻了一下，高興地握緊我的手，對著妳笑了下。
「不好意思，妳借過一下，我們要出去了。」
這麼說完，她便站起身把我也拉了起來。
看著妳氣到渾身顫抖的樣子，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但還是下意識地提
起包包打算繼續演下去，沒想到下一秒，妳就抓住我的手臂硬是把我和她扯到分離。
「很痛欸！」我瞪了妳一眼，「妳不要──」
話還沒說完，就被妳的唇給吞沒。一隻手摟住我的腰，妳狠狠地吻了上來，舌頭也跟
著竄了進來；激烈地吻了好一會兒，我就快要喘不過氣，使力推開妳。
「陳念薇妳──」
沒能把話給講清，妳又再次吻住我；像是故意做給全世界看的一樣，握著我的那隻手
鬆了開來，指尖觸及我的背，伴隨著酥麻的觸感一路向上，游移到我的頸部，掌心扣住我
的後腦勺，又加深了這個吻。
腦子轟地一聲炸了開來，我已經徹底遺忘原本的目的，淪陷在妳我唇齒的纏綿之中；
氧氣越來越少，暈眩到快要腿軟，全靠著妳攬著我的腰才不至於跌落在地……
不曉得過了多久，妳才將唇從我身上挪開。
「回家。」妳這麼說，扣住我的手就要帶我走。
原先搭訕我的那女人似乎也傻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握住妳的手：「哪有
這樣搶人的？太過份了吧？」
「搶你媽啦幹！她是我女朋友！」妳對著那人吼了聲，隨即拖著我離開這鬧哄哄的環
境。
面紅耳赤，我的腦子亂糟糟的，坐上車以後，完全不敢再看妳一眼。一路上，誰也沒
有打破沉默，直到進到妳的家裡，妳二話不說往房間走去，我趕緊跟了上去。
一踏進房間內，還來不及按下電燈的開關，妳便過轉身，伸手將房間門給拉上，恰巧
地將我困在妳和門板之間的距離中，動彈不得。
「妳鬧夠了嗎？」妳憤憤地問了句。
室內一片漆黑，我看不清妳的神情；距離太過靠近，我將身子貼緊背後的房間門，卻
還是沒能拉開一點；想起方才發生的一切，臉依然火辣辣的。
傻了好一會兒，眼睛終於適應黑暗，發現妳烏黑的眸子依然鎖在我身上，等著我的回
答，我怯怯地應了聲：「對不起……」
妳閉上眼，重重地吐了好幾口氣，語氣仍是怒的：「妳他媽這樣氣我好玩嗎？幾歲了
啊妳？」
我失笑，雖然不何時宜，卻還是忍不住想問：「妳吃醋嗎？」
妳瞪大雙眼，「問這什麼廢話？不然我去找別人試試看妳會不會吃醋啊？」
見妳理所當然的模樣，我呵呵笑出聲，妳氣得彈了一下我的頭，「笑屁啊！」
而我只是傻笑著：「妳居然會吃醋……妳是真的喜歡我……」
「……妳就這麼不相信我？」沉默了一會兒以後，妳低聲問了句。
沒等我回答，妳便將身子向前傾了些，貼緊我的身體，不留一丁點縫隙。
全身上下的皮膚瞬間變得滾燙。
再開口，妳的語氣平板，聽來沒有一絲溫度：「吳語悠都跟我說了。妳覺得我都不碰
妳，根本就不喜歡妳？是不是？」
沒想到語悠連這個都跟妳說了，我低下頭，緊張到口吃：「沒、沒有，我、我不是─
─」
話還沒說完，妳便握住我的手，一陣天旋地轉，背部不再頂著堅硬的門板，而是躺上
鬆軟的床鋪；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妳的下半身便壓了上來。
一手撐起上半身，妳對我勾起嘴角，眼底是我摸不清的思緒．
「跟妳做愛才算喜歡妳？」
心臟劇烈地跳動著，我想回妳些什麼，卻在妳將吻落在我的頸間時，頓時失語；一邊
用冰冷的唇在我的頸部落下密密麻麻的吻，一邊用雙手解開我襯衫的扣子，讓它的衣袖散
落兩旁；妳的吻搔癢般地輕柔，我難受地扭著身子。
「會癢……」
聽見我的哀號，妳停頓了下，輕輕笑了聲。
還沒來得及回妳「笑什麼」，妳的唇便又一次貼上我的脖子，動作不再輕柔，變成些
微粗魯地啃咬著；一會兒後，妳抬起頭停止動作，而我這才發現，妳看著我的眼神雖然有
著炙熱，裡頭最濃最深的情緒，卻是憤恨。
於是當妳又一次地要將唇貼上我的身子時，我急忙伸手擋住妳。
「怎樣？」動作停了下來，妳直視著我，等我給妳一個解釋。
「我、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深呼吸，我斷斷續續地回了句。
妳冷笑了一下，「不然？」
張開嘴，想著自己乾脆趁現在一次把心裡話全講出來吧，可此時此刻，妳我的姿勢實
在太讓人腦袋混沌、妳的眼神也冰冷得讓我如此惶恐；什麼也說不出口，我只好哀求似地
說：「妳、妳先起來再說……」
「不要。」
挑了挑眉，似乎是存心要我不好受，妳絲毫不肯移動妳的身子。
看著妳冷漠的表情，我就快哭了出來：「我只是覺得，妳、妳搞不好還是喜歡男生，
根本就不喜歡女生，所、所以也不可能喜歡我嘛……」
聽見我的這番話，妳怔了幾秒，而後才甘心地往側邊躺下。
「妳是白痴嗎？到底為什麼不相信我？」嘆了口氣，妳臉上的神情緩和許多。
這般字句看似嫌棄，語氣卻變得柔和的話，讓我知道，我熟悉的妳已經回來了，我這
才安心了點，忍不住哭出聲：「嗚嗚……」
「哭屁啊？」妳嘆了口氣，伸出手將我攬進懷裡，無奈地笑著說：「我才該哭吧！做
什麼妳都不信，到底要我怎樣啊？」
聽見妳這句話，我再也無法忍耐了，抽抽噎噎地把這幾個月來，所有不敢說的話全盤
托出：「妳不、不懂，我愛妳那麼多年了……不敢相信妳真的喜歡我，妳一直都喜歡男生
，怎、怎麼可能突然說喜歡我就喜歡，就算妳一直說是真的，我也不敢相信啊……想問妳
為什麼以前要那樣對我，問妳為什麼以前都不說，妳又老是轉移話題裝沒事，要我怎麼辦
……我、我怕問太多妳會難過，不敢跟妳說，怕妳嫌我煩，我長得這麼普通，妳有那麼多
人喜歡，要是妳不、不要我了怎麼辦……」
不曉得說了多少話、哭了多久以後，我的情緒才終於平復下來，妳拉開我們之間的距
離，妳無可奈何地笑了下。
「妳講完了嗎？愛哭鬼。」輕輕吻了一下我的眼角，「哭夠了吧妳。」
「講、講完了啦。」我吸了吸鼻子，忽然想到剛剛還沒問出的疑惑：「妳、妳剛剛為
什麼生氣？」
似乎是沒想到我還記得這件事，妳愣了一下，有些不滿地皺起眉頭：「當然生氣啊。
我做了一堆事情，妳還是不相信我，居然要我跟妳做愛才願意相信我喜歡妳？想說妳到底
是有多飢渴啊？男生都沒妳這麼誇張。」
我委屈地伸手搥了妳一下，「妳是不是沒聽語悠把話講完啦？我明明就有把剛剛那些
事情說給她聽。」
思索了一下，妳總算發覺自己從頭到尾都誤會我了，表情變得有些尷尬。
「誰聽的下去啊？光聽開頭就氣死了。」
我轉過身背對著妳，非常哀怨：「我不想理妳了啦。」
而妳安靜了幾秒，沒有答腔。
還以為妳又要生氣了，後頸卻忽然一陣涼意襲來；冬季裡更為冰涼的妳的手，迅速地
解開胸罩的環扣，毫無預警地卸下它，覆蓋住我的胸重重揉捏著，我不禁輕吟出聲。
「妳轉過來。」
妳下命令般地說了句，而我無法自制地聽從妳的指令；僵硬而緩慢地轉動身軀，才朝
向上方，妳便又一次地將下半身的重量放到我身上。
眼神裡帶點調笑，輕挑起嘴角的妳，依舊有著我熟悉又眷戀的樣子，卻因為散落雙頰
兩側的凌亂髮絲，看起來多了分邪魅。
「剛才沒做完，繼續吧。」
我不明白妳在想些什麼，結結巴巴地問道：「妳、妳不是生氣嗎……」
「是生氣啊。」彎下身子，妳的唇湊近我的耳邊：「但也蠻想繼續的。妳要是沒推開
我的話，我本來沒有要停下來的。」
這麼說完，妳在我耳邊輕輕吹了口氣，惹得我渾身顫慄；微微張口正要埋怨妳，妳卻
像是明白我會有什麼反應似地，用唇堵住我，將舌伸了進來吞噬了我原先想說的一切。
唇舌纏繞了許久以後，妳用雙手撐起身子，看著我迷茫的樣子，嘴角大大地勾了起來
，笑容戲謔卻又嫵媚：「妳那麼想要，可以早點說啊。」
「陳念薇妳──啊……」
不明白妳怎麼能說得這麼露骨，我瞇著眼，想叫妳別再說了，話語卻在妳吻上胸前的
圓點時化為呻吟；一手搓揉著我胸前的渾圓，另一隻手往下探，妳褪下了我的短褲，拿到
我面前，我早已精神渙散，無法明白妳想說些什麼。
「下次還是穿裙子好了。上次那件蠻不錯的。」妳挑眉，痞痞地笑了下，伸手一拋，
褲子就飛得老遠。
沒等我回應，唇又覆上乳尖，開始細細啃咬吸吮；原先冰冷的唇瓣早已跟著我的身子
一起變得火熱，肆虐我的渾身上下時，所至之處都像火焰燒過一般滾燙；指尖在大腿內側
游移了許久，終於甘心探進輕薄濕潤的布料之內，時輕時重撫著那兒的外圍，直至我的呻
吟聲越來越凌亂，不自覺地伸手緊掐住妳的手腕，妳才肯卸下最後一件布料，將手指探了
進去。
指頭進進出出之間，嘴裡吐出的聲響越來越大，我的思緒越來越支離破碎，妳斷斷續
續說了一些話，我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只記得，全身顫抖抽搐著，淚水無法抑制地沖破
眼眶時，妳一把抱住我，唇湊到我的耳邊，用力咬了下我的耳垂，氣息沉重而紊亂。
「我是想說妳是第一次，才一直不碰妳的好嗎？白痴。」
意識裡殘存的，是妳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室內依舊黑暗，或許只是稍微
昏睡過去而已；意識仍朦朧，總覺得異常地寒冷，稍稍挪開被單，看見自己只套著一件單
薄的襯衫，臉立刻就燒了起來。
坐起身，想去穿好衣服，妳卻忽然伸手將我拉了下來。
「躺好。」妳說，伸手攬住背對著妳的我，「晚點再起來。」
幾個小時前的回憶仍太過真實而清晰，記憶裡妳望著我的雙眼，真實地乘載了妳對我
的渴望；而此時此刻，妳擁著我，我能感覺到專屬於妳的氣息，緊緊包覆著我的身軀，也
穿透了這些日子以來，我潛意識設下的心房，總算再無隔閡地、緊緊包覆我的心。
「陳念薇。」我握住妳掛在我腰間的手，輕輕喚了妳一聲。
「幹嘛？」
「好愛妳哦。」怕妳聽見這話會想太多，隨即補了一句：「妳不用回我沒關係，只是
好想跟妳說，我好愛妳哦。」
妳安靜了一會兒後才回應：「好啦。」語氣無奈卻帶著一絲笑意，收緊手臂，妳打了
個呵欠，「睡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