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5日 二試
我最喜歡的詞是「努力」，和別的大人說的那種努力不大一樣，我說的是那種，小時候寫
作業，不小心寫錯字了，拿橡皮擦使勁的擦、就把簿子都一起擦破了、的這種努力。
跟C聊完之後，我每天只睡四個小時，總覺得熟睡是對它的一種傲慢，我不敢大意，枕戈
待旦。讀書時間雖長，但因為淺眠精神不濟，讀得很慢。可是每個字我都刻進血肉裏了，
人類取得知識的過程真是痛苦而沒有效率，不能複製貼上、也不能遺傳。
考試前一晚在旅館只睡了兩個小時，很奇妙的卻進入深層睡眠，身體似乎自己感覺到即將
要發生什麼，正為她的主人預作準備。起床時窗外陰雨靡靡，鼻尖嗅到冰涼的水氣，這有
助於安撫我發燙的腦袋，正處於壓抑即將爆發的狀態。
坐在位置上接到前方傳來的考卷，我突然對外界失去感知能力，聽不到任何聲音，一個人
面對這份試卷。從我開始讀法律的第一天，走到今天有資格看著它，經過了足足四年。一
道考題所代表的科目讀了四年，我有很多話想對它講，但是我只能作答一個半小時，而語
言是我有限的武器，我一發發狠狠打在它的要害上，拿著匕首割斷它的喉嚨，整個人陷入
理性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