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中那個家族旅行，
似乎就是我們感情的最後煙火了，
而今只剩灰燼。
那之後，
妳出差，緊接著回台北跨年，
等我們再見時，
已不再是能靠在彼此肩頭撒嬌的關係。
出差的前半段，
妳仍然每天打回國，
關心我的生活。
但到後期，
我發現我們的關係已經不是「互動」而是「只有我主動」，
在訊息往返中，
終於還是鼓起勇氣，
問妳真正的想法。
妳說妳覺得還是比較適合自己一個人，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本以為等妳回高雄我們總會再有一次誠懇的交心談話，
原來，也就這麼結束了啊！
我不是不知道妳避着我，
但還是難過。
我想很久很久以前，
我們就都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只是誰也沒有捅破那層窗紙。
原先放不掉的都是妳，
甚至上次分手後，
希望復合的，
也是妳。
才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
似乎卻只剩我在不捨。
不捨那麼久的關係，
不捨那麼長的感情，
不捨得巨城終被侵蝕只剩沙礫、
煙火亮眼過終成灰燼。
從2012年9月到現在，
六載餘。
是否還記得我曾在第一個跨年夜，
在我家的陽台，
對著不遠的夢時代煙火向妳求婚？
我向妳承諾，
如果我們感情到了七年我就娶妳，
當時妳感動得不知所以，
現在卻恐怕是避之唯恐不及。
2013年第一個情人節，
妳為我彈的鋼琴曲，
引來許多人圍聽，
在光之穹頂，
如今只剩下我一個人的嘆息。
本來我也忘個乾淨，
是今天興起上了版查了自己歷年的文章，
發現曾經有這麼一個公然放閃的關鍵字，
我猶記當時的妳，
看到那篇文章的神情，
是多麼飛揚得意！
妳恨不得我大街小巷派報去宣揚我們即將不朽的愛情，
當時生怕我不比以前兩段的張揚，
如今卻只怕我不夠低調，
最好將感情徹底D掉。
這麼說來明治神宮的夫婦和合守真的很靠不住，
從御守變成感情的墓碑，
唯一不變的是紀念，
紀念我們的相戀、紀念我們的分別。
2019年元旦我在自己的房間哭了一整天，
真是莫名其妙，
但悲傷怎麼就是從眼中流出、
從指縫中洩出，
無法自抑。
雖然最後幾年拉拉扯扯，
但本壘板終究守住了沒有失分。
當過了六週年紀念，
我開始想就這麼到七週年也不錯。
結婚就結婚吧！
這麼多年了，
好的壞的我也都習慣了，
要去適應新的感情我反而不習慣。
而結婚，
那是一種心裡的儀式，
兩人都認可了我就當算數，
我並沒有很在意什麼他媽的政府要過不過、
對大法官釋憲之後，
還把人權拿去公投的那種不靠譜法令。
只是，
愛情的開始，需要兩個人的合意，
愛情的結束，
卻只要一個人不樂意繼續就行，
永遠不變的定律。
交往一年後開始一起住，
妳多少次告訴我，
我敢搬出去就分手，
我回家的時間、睡覺的時候，
所有的規矩妳都規定，
妳原來就是這麼整潔規律的人；
近一年妳希望我搬出去住，
我學會「自己生活」再搬回來，
當我們有一次吵架，
終於提了分手，
然後我搬出來，
結果妳對我卻是近幾年少有的依戀。
那時我還心想早知這樣，
早點分了不是就好？
結果妳卻告訴我，
希望我們復合。
還威脅我說不復合就不去原本報名好的家族旅行了，
然後我也就依妳，再在一起吧！
可以說是無奈，
但難道不也是寵溺？
那陣子妳興奮得陪我佈置我新的家，
因為妳喜歡泡澡，而這裡剛好有浴缸，
我連泡澡包都準備好了。
也不過才多久，
妳就再也不願意上我這，
我跟妳一起住過那麼久的地方，
鑰匙也被妳要求上繳了，
順便賞還我還留在那裡、
本是為了固定去過夜用、
當初搬家時留下來的盥洗用具及衣物，
好似怕那屋子裡還沾染我什麼氣息。
妳卻難道不知道，
那裡也存在多麼多我的回憶？
復合的時候，
妳說等我這房約一到就搬回去，
最後卻留我一個人在孤單裡永夜，
妳講得一向輕易。
果然是等閑變卻故人心，
卻道故人心易變。
我若早能知道如此，
還會不會答應復合呢？
妳現在跟我見面也不情願，
講話次數越少越好；
妳隻身南漂，
我們家想約妳回去吃飯妳也一概拒絕了。
妳說妳沒有別人，
我就相信妳只是像妳當初自己講的，
一個孤僻女人、一個獨立女性。
留下來依妳，
搬出來也依妳；
復合依妳，
再分手也是依妳。
如今妳要我好的壞的都不要再記念，
我還是只能依妳。
過往三任，
妳是沒有例外的白衣黑裙，
也是唯一例外的天龍國白衣黑裙，
這也正好作我們感情的喪服，
妳已經成仙，無欲無求，
自然也無暇顧及我們凡夫俗子的眼淚及傷感。
我想我再也寫不出像「驟雨」那樣的小說來紀念，也拍不出MV。
想起妳曾經抱怨妳都沒有前兩任的那些待遇，我倒是只能苦笑，
那都是埋葬感情的作品，
難道妳很想要？
未來妳好好過，
我正在為我們曾有的感情持服，
一個人持服，
終究感情會翻篇，
進入下一個章節。
我只能說，
上帝有祂的時候。
只是六年多……
我從二十跨到三十年代，
我們曾一起踩過國內外多少點啊！
妳知道妳霸佔了K歌榜上多少歌嗎？
原來光之穹頂，
妳不復彈的「夜曲」，
卻早已定調為我們感情的送葬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