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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之後,我把一切斷得徹底。多虧了嚴竹。那一夜,她聽完我一把眼
淚一把鼻涕的故事,替我張羅生活。
連夜離開租的地方,然後重新開始,沒有人愛,我自愛。
沒有朋友,有網路。嚴竹三不五時會來探看我,這也好,
至少在現實生活上我還有一個真的可靠的朋友。
這個世界雖然否定女同志的存在,但是網路世界無遠弗屆,世界大同本一家。
上個網,打上女同性戀,女同志,拉子,就會有一堆妳點到死的網站霹靂啪啦的出現。
但也只有這個詭異的組合在最苦難的時候救了我,了解我的需求。
甚麼都不要了,學籍,親情,愛情。她們瞧不起我,就要她們以後都尊敬我。我
要在最短的時間裡面賺最多的錢,要讓她們都知道我不是沒有用的人,
不是廢物,要她們全部都後悔──
後悔她們沒有愛過我。
一個人生活後走回本行,嚴竹認識的人多,有管道,我穿得清涼,也最拼命。
跟以前在「春天歌舞團」不同的是我沒有簽約,所以可以自由來去任何場次。
再加上那陣子恰好是工地秀興起,一場脫上半身是五千,全脫是一萬,
再加上婚喪喜慶等等場合,只要想做,就可以賺很多。
羅拉的店在徵鋼管女郎,而剛好嚴竹在追她們裡面一個服務生,
而我又是圈內人,如此如此多種巧合,湊成了我常去「秘密花園」表演的緣分。
「秘密花園」是羅拉開在台北
縣的店,專門給圈內人買醉消遣的好地方,菜不見得好吃,酒卻是一解千愁。
她是個好老闆,總是跟當班的鋼管女郎五五分帳,底下有幾個跳鋼管的女孩輪
流上場,大家其實還蠻喜歡上周五跟周末的班,
因為這三天總是有一群火山孝子會來奉獻白花花的銀兩。
平平苦力賺錢,鋼管秀卻比在速食店裡微笑點餐掃廁所的鐘點還高,
因此我應允了自己的肉體做這樣的交易。陳又晴沒有一次來找過我。
不知道她是因為羞愧呢?還是因為跟莎莉打得火熱?還是其實有看到卻裝
做沒看到?圈子這麼小,可去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遇不到都可以解釋
成為有意躲避。也許從來也就沒有得到,所以沒有失去的權利。
可為甚麼既然沒有得到,我的心還是因為這樣的過程而
感到痛苦?
痛。
化著妝的時候眼線筆太過用力,筆心扎得柔軟的眼皮生疼,但是我沒有哭
的權利,沒錯,已經下定了決心,就不該去反覆問自己的良心為何;
拋開自己的羞恥心,因為要賺最多的錢。
解開風衣的鈕扣站了起身,掀起布簾,我給羅拉打了個暗號,打工的T們
立刻開始清場,上鋼管,音樂中斷了幾秒之後,又是一陣強烈的鼓聲。
「各位觀眾,讓我們歡迎今晚SPECIAL
NIGHT的鋼管女郎,小曇花上場~」我聽得見大家鼓譟的聲音,
熱情的掌聲,說不出的激動情緒在煙霧瀰漫之中盪漾,整個場子
原本糜爛而聒噪,在那一瞬間成了整齊的掌聲跟淫靡的目光室內
有著一股寒冷,聚光燈打在我的身上的那一瞬間,彷彿跟大家注
視的目光形成了助燃的條件,而我感受得到那股目光燃燒的魅力…
踏著又高又厚的馬靴,隨著電音舞蹈配合著每一個節奏。
解開的風衣在我的動作下若隱若現,裡面白色的小可愛上鑲著水
鑽和亮片,乳溝成了一輪半月型的陰影,一片幽暗下,我的存在鶴立獨群。
握住鋼管,先繞了一圈,這一圈其實是必備的,因為在巡視等一
下下場後,有沒有可以給錢的火山孝子們。來T吧的,有很多都是打扮
得跟男人差不多的T。這些人,有很多是裝闊,或者來買醉,慶生當
一夜的天皇老子,來大開眼界的。總之這也許是當鋼管女郎的職業直覺,
這樣一圈下來,我了解怎樣的裝扮跟怎樣氣質的T是最有火山孝子本錢的。
第一個小節結束,我褪去了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