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篇情侶寫真紀實)
(只是可能字很多圖也很多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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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很普通地活著、跟愛著。
我是L,一個今年要邁入30歲的女人,
我和交往9年、12歲時就認識的初戀女友N
在3年前同時晉升為彼此的未婚妻,這是我們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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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一個穩定伴侶關係裡的女同志是什麼樣子?
我可以告訴你好多好多。
但十年前,這些都和走在循規蹈矩的社會規範與家庭壓力內、
幾段與異性之間的戀愛也都談得荒謬任性的我離得好遠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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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以為自己能夠編織起足以支撐一切的帆,
像求學階段一樣划著名為自己的小舟乘風破浪,
但現實與關愛的重量卻遠遠超乎想像,像殘酷又多情的海
不時拍打吞噬、無度索求我僅存的想像力,
甚至連N都沒辦法輕易用雙手環繞出燈火清澈通明的避風港。
無數次被擊敗、無窮無盡漫天而來的刺眼浪花,
而我們打起精神學步、終究還是堆砌出自己的亭台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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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懼怕太過熱情的人與天氣,我通常只去量販超市採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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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負責決定哪天要去採買、
哪些東西該以什麼模樣進入我們的生活和我們的胃,
你會發現所有東西都是由我欽點後
才能放進袋子放進籃子放進購物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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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的東西很多,喜歡的也不少,
購物挑選的過程偶爾我會挽著她的手或者抬頭問問她的意見,
雖然也只是問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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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負責推車和揹包包和結帳和開車和所有我不想做的事情。
嗯,對她就是這麼疼我。
(欸我們回家有好好分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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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覺得我是一個超稱職的副駕。
(雖然每次都只撐了半小時就安心過度然後睡著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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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散步,也喜歡東看看西看看很分心,
N走在路上都很忙要走自己的路還要牽手
還要顧我走路走得好不好,注意讓我不要在平地也能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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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小時候就常常跟著家人一起在鄉下的夜晚出去散步吧,
都市裡的散步我實在是沒那麼有興趣,於是出去玩的時候
總會抓準機會央求N早上早點起床出去走走
或是晚上去外面走走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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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任何無趣的小發現在她眼裡看來「都很可愛」,
我就這樣在一個被她雙臂環繞又充滿愛意的眼神紡成的
安全網下走著跳著胡鬧著,所有幼稚的部分通通交給這個人,
所有天馬行空的幻想妄想她全盤接受而且認真對待。
我覺得那樣的情況,就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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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會賴床,但只要一賴床,
N就能獨自享受那個好像外面的一切都凝結了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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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奪去有點手機成癮的我的手機逼我跟她互動,
偶爾在接下來沒有行程的日子裡我也樂得多在床上待會兒,
玩著每對情侶之間不盡相同的專屬於兩人的無聊小遊戲,
我喜歡輕咬她的手或將她的手高高舉起、以自由落體的方式
直線下墜,我得在那之前忙碌地揮出雙手粉拳阻止,
或者有時候只是單純在她身上翻滾,又或者只是往她胸口鑽、
聽聽心跳、骨骼之間的嘎吱作響,N總是用寵溺的眼神靜靜的、
笑笑的接受這些,或稍微掌控我玩樂時消耗體力的速度,
讓玩到喘起來的我乖乖躺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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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她都不能對我做,因為我討厭口水
討厭手痠又承受不住大於我自己的體重嘿嘿)
我們還未同居,但一週大約兩三次一起住的日子裡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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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我也做做早餐,和每天煮的、犒賞一天辛勞的晚餐不同,
早餐總是顯得輕鬆愉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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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在把火開超過鍋底範圍之後被永久禁止進入我的「聖地」,
通常都坐立難安但又只能乖乖地在一旁看,
或者我會開恩讓她洗點東西
降低她看著我一個人忙碌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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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偷吃東西和讓我偷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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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日的晚上我總是需要幾個小時的電動時間。
電動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比起「興趣」
更像是轉換心情用的「工具」。
強烈聲光刺激能讓我在最短時間內切換成放鬆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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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情侶打電動可能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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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強,做什麼都想贏,
弄得N跟我一起打電動的時候都壓力山大,
於是尋尋覓覓呀終於找到一些能夠一起玩的東西。
(真的是好不容易,然後我沒有在業配任O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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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生活小小的,好像也沒什麼遠大的夢想,
夢想不可靠,但總是個讓自己能夠循序漸進越走越遠的目標,
我呀,能像現在這樣維持著那麼多
但通通只是那麼一丁點兒的累積起來的幸福,
就能算是夢想達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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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聊什麼但我想我應該是說了「揍妳ㄛ(握拳」)
我做不到不問世事只談戀愛,
但好好做好每一件事總是必須,
維持這樣的生活,也是該要好好做好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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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件對我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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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會覺得眼前這個人笑著就好,一切都好,
有時候又會覺得自己的慾望和對世界的想像
never enough(熱唱never enough。)
當那些慾望、想像和完成事情的達成感支撐自己持續走下去,
就算只是彼此相愛相惜著,我們的時間就從未停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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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那年我在自己的日誌和心裡許下這個諾言:
「我的所有的美好,都給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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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所有的美好,都給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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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所有看完或沒看完的人。
來說說想要紀錄下這些的原因吧。
我在喜歡上初戀女友N,
到成為N的未婚妻前的時間軸並不特別複雜。
12歲,初識,我們就已喜歡彼此。
15歲,我離開共同的家鄉進入第一志願。
(~在這中間我們分別交了不少男友和女友哈哈哈~)
20歲,我在猶豫不決後深切思考,對自己做了審判。
判決結果,好好過生活,該做的事就要去做。
做好準備,接受衝擊,然後妳會發現妳無所畏懼。
於是我回頭找上N,查了不少資料,
知道自己未來要面對的有什麼,
畢竟,我都「當異性戀」當了20年,
一直活在一條循規蹈矩的道路上,
也因為那些契合社會期望所付出的努力
得到相對輕鬆與令人欣羡的成果。
20歲那年,
我知道我可能就要脫離名為「社會框架」的保護傘了。
我很幸運,成長過程中資源豐富,
第一次接觸同志議題甚至是在彩虹旗繽紛飄揚的
舊金山The Castro,那年我9歲。
比起9歲時20歲的我不就處於一個更加資訊發達流通的時代嗎。
我上拉板、上論壇、翻出更多圈內好友、
找尋可能與不可能或未知的部分。
我讀理論、查醫學資料(你知道的這些事總是能夠有所掛鉤)、
我點閱心理分析、瞧著撕裂心肺般的經驗分享、
和那些現實的「故事」們。
(這段日子裡有好多故事,有趣到我還找不到可以詳細述說的時間)
另一方面我也不斷搜尋各種幸福的日常,
然後描繪出身為圖像創作者特有的、
具體而真切彷彿以刀刻劃的、自己的未來藍圖。
那些曾經走在相似又不盡相同的道路上的前輩,成為我心中的草稿。
而現在輪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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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拍攝,超級感謝用心的攝影師Zoe
( 佐伊 Zoe Photography )
在拉板上看到徵拍情侶照的拍攝內容,
總覺得和我一直以來想要嘗試著表達的東西有那麼點相似,
就立刻讓N發信聯絡了。
沒有妳,這些我一直想說說的故事可能永遠呈現不了。
過程中Zoe有時溫柔引導我們一起完成能夠達成共識的畫面,
有時又誘發爆笑讓我們真實,
更多時候我們只是做平日的自己。
這件事情對我自己來說真的意義重大,
拍攝結束當天晚上,我深深吐出一口氣,
然後發現自己人生中的待辦清單終於能夠
用粗粗的麥克筆劃掉一項。
看到照片那天感動大哭了10分鐘,
帶著鼻音跟朋友打整晚電動,
隔天早上頭痛得要死又是另一個故事哈哈哈哈哈哈。
沒有什麼人應該要為選擇了什麼性別的人一起走下半輩子
就感受到天旋地轉或天崩地裂,10年前的我也是、
一起走在這條路上的你我是、
那些可能還未接觸到這些「現實」的孩子們也是。
可以的話,我希望N和L真實的故事或許能夠成為你
讓未來或現在的生活輪廓更為清晰的一筆畫。
我們都要好好長大。
一起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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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2019年5月,寫在結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