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ElE_BfQ67s
你看畫歪了,於是想扶正它。
在送L去搭車的路上,他說:「你要記得買菸」。我說:「好,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忘記
?」我們優雅地在街道上滑行,穿過即將深夜時溫度逐漸下降的溫涼空氣。火車站附近依
然人來人往,只是許多店家的燈暗了下來,拉下陳舊的鐵捲門。我想把L留下,他若走了
,又只剩下我一人。但又不想將他留下,因為我特別為自己在玄關留了盞燈。回家的時候
,空無一人的屋子裡有自己,還有兩隻貓。我會悠晃到陽台抽今夜的最後一根菸,摸摸每
片葉子,思考澆水的量還有模糊不清的一天。
每天都是模糊不清的。說不清楚有什麼差別,卻不盡相同。想起早上A傳來虎斑小時候的
影片,掀起我模模糊糊地感傷。我抓不準自己的心意,想著也許我們就公事公辦吧,有時
卻又想回應他只是想閒聊的心情。放L下車之後,夜不知怎地更加濃重了。買了菸我在環
河的步道入口旁停車,戴著耳機朝著步道走去。最後一次和A散步時我並不快樂,像是得
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但實際上那啥也不是。我丟失的事物總是遠比我想的還多,可人
並不會因此而死亡,只是每一次的呼吸都不甚踏實。我說不清楚自己的難受,說不清楚自
己到底被拿走了什麼,偶爾我依然想嘗試去妝點生命,偶爾我只能夠停留於當下的困頓。
散步的時候我不時停下來和C說話,或者停下來摸摸植物。路燈是黃的,河畔邊的草或規
矩地在欄杆內,或竄出欄杆外,兀自生長。我望著幾乎沒有盡頭而蜿蜒的道路,想著自己
如何讓這場散步沒有盡頭。C稱自己是個入世的人。但即使他不說,我也能夠清楚地感受
到他與世界的距離。從他說話的姿態,或者他對事物的看法,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那一
片喧騰中既痛苦又安然。那麼我呢?我呢?在與C的對比之下,我彷彿遙遙地站在曠野之
中,手撫著搖曳的芒草。他說:「我總感覺你是個女巫」。但我不是,或也許便是。
這般精神上接近繭居的生活尚未看見盡頭。我偶爾有想與人相近的衝動,像是即使我就定
定地坐在這頭,但想摸摸另一頭的某個人的臉。感覺他肌膚的紋理和皮膚呼吸時散發出的
熱度。想輕輕地觸碰,用指尖輕輕地觸,然後退開。我和M如是說的時候感覺自己就要流
淚。我想觸摸他,卻又不想。物理上所相隔的距離讓人感到安全,知道自己不會被誰討要
些什麼實質的東西。例如愛,例如真實,例如所有讓我感到迫近的東西。我懷抱著和人親
密的渴望,卻又切實的站於此,感覺著一種曖昧的平靜。我想和人分享我的河,我的日光
。想為人煮飯,在傍晚或午夜時目送他離開我的門。
請摸摸我的頭,跟我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