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20到了，
告別了如此完美的2019感情空白，
到上海都跨了一個年了。
清理站內信的時候，
不經意看到，
那些璀璨如同夏天遲遲不退場的殘陽，
不只是妳們嘴角噙過的輕笑，也是我曾跳脫的飛揚。
妳們的縱容，
讓我有幸也任性了幾年。
我當時只顧著笑，
沒發現妳持著相機，
拿著筆寫著信，
寄給未來的我跟我說再見。
冷宮從來不是一座宮殿的名字，
而是君王不再臨幸的結果。
如同那些被藏諸深匣的吉光片羽，
我未敢再顧。
但總有走神或失手的時候，
每當這時，
我只能半是被迫半自願地回到年少，
急切地向來處奔跑。
即便我知道妳們都已不在那裡了。
那幾年的我有些偏執，
不可一世的樣子，
看著喜歡，也著實可恨。
比方說，
還是個窮不拉基的學生的我，
為了免費的住宿，
住在頂層加蓋的鐵皮頂房間，
挨門挨戶幫房東收租。
L格局的房間很舊，壁色斑駁，
兩張不知從哪搬來的單人床，各據一方。
我花了幾天幾夜的時間，
把兩側牆壁塗成 一面藍、 一面白，
把空間活成希臘。
我對妳們的愛也大致如此。
環境冰冷，我很陽光；
物質骨感，愛很豐滿。
二、
前陣子我燙傷了手，
由於是在一個非得忍住的場合，
等我回到可堪處理的地方，
整個左手掌已盡成紫色。
幸而那夜上海氣溫接近0度，打開水龍頭就是冰水，
我打了盆水，把手掌浸入冷卻，
如此再三、再四，直到天明，已失去知覺。
愛豈非如是，
不愛，又豈非如是？
我現在被認為是無比的溫和，
從不發脾氣、幾乎沒脾氣；
也小心翼翼，不碰感情：
掩飾我那淡成粉紅卻不褪去的一抹，
藏在袖中，不給誰扎眼。
愛欲之人，猶如執炬，
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
我們的愛都曾是如此。
以前我會喊疼，
現在我會忍。
但揭開瘡疤，我也怕。
最怕的不是妳們已經不在，
而是我已經不再。
寧願直接派車去接，
也不再為誰等在門窗下；
貪圖別墅的安逸，
不再偏執的要把牆壁塗成希臘。
不再堅持非要愛妳，
不再總是想起妳，
甚至不再指定哪個妳。
是長大了，
但那不是我，
至少不是我喜歡的我。
甘冒燒手之患，
是因為還願為愛燎原，
逆風執炬，
其實未嘗不是一種沐風而行。
大王之風、庶人之風，
至少，那時我們身畔都有風...

推身畔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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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一場空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