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啊。
妳好。
好久不見，這真是恍若隔世。
最近一直想起妳
可能是再過不久
住在這個房子裡的時間就要滿三年了。
我還是記得那時
五月末了
連續幾日的雨
拍濕我們陽台上的花葉模樣。
後來我經常坐在這裡
有時呆望著她們
進行各種事情
最喜歡的大概是夏季的雨水終於來臨
我和朋友把吉他帶去陽台
一首又一首歌
和著雨聲彈唱著。
沒有妳以後
朋友是我最大的支撐
她們總是回應我各種困難的問題。
可惜她們一個個都已各自有伴
像極了年輕時喜愛的酒館結束營業。
幸好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喜歡酒精了
僅存的唯一仍然單身的我
索性在家裡頭擺放茶葉
只是後來
鮮少人來訪。
我喜歡孤獨。
我經常想起妳
特別是當我決定要和一個人結束關係的時候。
每一次重新記憶妳都有不同的啟發
妳已去蕪存菁
在我生命存在的過程
留給我的那些足以讓我評斷接下來的孤寂與愛。
我終於明白妳最後說:
然後我就明白了
曾經被好好愛過的人
是能夠像妳這樣拉緊身上的衣裳
獨自一人繼續行走下去的。
妳會為自己感到驕傲嗎?
好好地愛過一個人了
然後再好好地離開
彷彿我們前世說好今生要賦給彼此的一切任務已然完滿。
這些我都交給妳了
妳要好好保重。
是這樣嗎
那麼我給過妳的是什麼呢。
我已經完全接受
一個合適妳的人生伴侶
必須真正能夠讀懂妳的一切。
那天我難得喝醉後
鼓起勇氣點開妳的頁面
凝視妳拍攝的每一張照片
和妳寫下的文字。
我真是一點改變也沒有
因為我和三年前一樣
妳刻意遺漏的斷句
妳寫的詩
我完全看不懂。(笑)
我確實給了妳愛
可是那並不完滿。
因此我更加確定
我們是應該分開的
我知道我們內心渴望的愛的程度與方式
其實難以被碰觸。
想到這裡我忽然不再落寞
真正珍貴的人不會無故出現在我們的生命裡。
於是在妳之後發生的這些
顯得不過是我在路途中偶然駐足凝視的風景罷了。
她們很美
可是不是我要的。
能夠這樣坦率地說出來真好
為此我已耗費許多心神在練習
妳相信嗎。
有次旅途中
我正要度過馬路
在路邊看到一個離家的幼小女孩被她的母親揪住。
她坐在地上踢腿哭鬧
生氣又傷心地反覆地說: 我不要妳。
我不要妳
這句話無論面對著誰
我都是沒辦法好好說出口的。
每次和一個人分開我總是要想起妳。
妳像一個我受了傷後總是能輕易回到的原地裡站著的樹洞。
離開妳以後
凡事都變得必須防備且寂寞。
我要走了
這次
我一定會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