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從八點半各種電話聲裡,一路醒醒睡睡,到睡眼朦朧的烤完麵包,塗完花生醬還舖
上蛋跟肉鬆,已經中午了。我第一次站在演講台上也已經過了兩年了,下筆如同神助一篇
又一篇的文章,從忐忑到自信,到厭倦與挫折,當認知到自己的才華如雲彩,還來不及歡
快,就打了一個哆嗦,被緊接著而來的是被普世酣味推擠著糟踏著,冷醒了。我仍孜孜不
懈,像不熄的火焰燃燒著自己。然而身體是有限的,承受著一而再的失敗,到滿身傷口,
我眼睜睜的看著這芸芸眾生的漫天荒野,而自己竟無立足之地,只是不放棄,所以一直等
待。時間過的很快。兩年,竟是這麼漫長。
搬到這裡又搬走,也兩年了。新的房子有一個很大的廚房,陽光敞亮,像雜誌上會出現的
大型的料理台兼餐桌,還會有一間自己設計的浴室,跟綠意盎然的小花園,我還會有間離
家不遠的新裝潢的辦公室面對著黃浦江,就差個女朋友了。
這一切如同泡沫浮生。你說,願你出走半生,歸來還是少年。
一切真的都過去了嗎。
小伙伴總是說,你經歷的已經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了,孤單幾乎是宿命。
聽起來真矯情。不過我有時會想起某個大佬半夜傳訊給我,罵了一頓我們在業內開會時一
同發言的同行。 我看著,心想大概是醉了吧。有一陣子他總是找我去熙來人往的會議讓
我上台講講話。時不時的還要找媒體來曝光,在宴客時杯觥交錯,他醉醺醺的話當年的風
光,抓著我說這些人不理解他。外人看來他還是挺風光的,只是年紀大了,不在位置,難
免人走茶涼,他也還過不去當年被資本擺了一道的挫折,公司治理缺失時,專業經理人是
孤臣無力以回天。他也只能用這些叨叨來掩飾遲暮,用脾氣遮掩失勢。是還不甘心呀。
其實我還真的是還挺理解的。他的憔悴。
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芸芸眾生的平庸,人與人之間有如雲泥之分。
大觀園的花草盡如廢園,眼光灼灼的人,一人獨覺,其實都是寂寞。
我又做了夢,這次是夢見我穿著睡衣去開會,真是德不配位,醒來時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