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就不再用水泥捏塑盆栽了
我把我心愛的水生植物養死了
難過不已。
我想我不應該在花瓶上用油漆塗抹著色
那些油漆有毒
害死了我伸長脖頸搖曳的小葉片們
這不是我一開始想給她們的東西。
不過
奄奄一息枯死的葉片站在我日顯衰舊的花瓶裡倒也有另一番滋味的好看。
我每日瞧呀瞧著
從一開始可憐心疼地與她們說話
到最後只剩靜靜凝視
她們黃色硬脆的乾葉襯著我的花瓶色澤也很適合。
買回的玫瑰們終於開花了
但是卻和當初預想的不同
我原以為我購入的是白玫瑰
不知為何花苞綻放後是粉紅色的
另一盆紅玫瑰也老開出黃色的花。
我雖不知所措但也欣然接受
無論如何
她們始終是美好的
就如有過的情人們一個一個都是驚喜包
當然也有將我拆封過後感到驚嚇的。
我偶爾會幻想植物們彼此的對話
好比玫瑰花們初來此處時也許曾嬌嗔地評論我花圃的格局:
這裡有六樓高
陽光充沛
不遠處有小山
倘若下雨
空氣會飄來山林滋味的水氣
希望是好嚐的。
新主人沒事喜歡給植物們澆水
話不多
總是坐在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大家。
可別老弄濕我們哪
可不是妳給什麼
我們都高興接受的。
或說:
瞧 她在那兒植入了向日葵種子了
不能那樣緊密的呀
土壤的營養根本不夠汲取。
真沒常識
她會不會不小心把我們弄壞了?
也說:
她確定不先折斷我們的刺再撫摸我們嗎?
也好
很久沒有聽見被弄痛的聲音了。
叫那些木玫瑰的藤蔓過去一點
這樣貼近著
我是不會願意開花的。(嘆息)
也購入了不少多肉植物們
大多是長相奇異的品種
如此我才能夠記住她們的樣貌。
我用撿來的樹幹木板給她們做了一些簡單的層架
把她們安置在偶有陽光偶有樹蔭的地方。
買來的其中一只是屁股花
可能是因為長得像屁股所以有了這樣的稱謂。
但幾日下來我瞧呀瞧著
覺得與其說她是粉紅色的屁股
不如說她張著的唇像極了女子的性器。
每每望向她我總覺有些羞恥
彷彿擔憂被人誤會我帶她回家的原因。
也曾和人討要別人多出來的植物
有次看到網路上有個女子要釋出她的兔耳朵與蕾絲姑娘
見獵心喜
便與她相約取物。
從沒和同樣喜歡植物的女子交談
我有點不知所措
支吾著想說些什麼
最後只得太過害羞地離去。
後來我想
之所以會帶那麼多植物回家
很可能是出自於某種程度的寂寞。
偶爾也會開放貓咪們前來參觀
我的小肥雪最喜歡來花圃裡嗅聞葉片了。
他似乎對葉子情有獨鍾
並專挑翠綠豐厚的啃咬。
可惜他對玫瑰不怎麼感興趣
我將他拎起 靠近玫瑰花苞
花們可能說 噫 走開!
肥雪彷彿沒聽見
扭動身體渴望落地。
花們搖曳著軀幹
表示不高興。
早安 妳們真美。我說
然後俯身親吻她們微開的唇瓣。
她們也許覺得我很變態
但她們花瓣柔中有韌
觸感極好。
不要生氣嘛
我會很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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