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很美妙，現實很殘酷，天才的形成除了自身的優點外，還有加速成長的經濟層面，都
是柳筱定這一路走來會愈發頂尖出色的原因，早發性老人癡呆的母親，是柳筱定心裡最大
的牽掛；療養院走廊盡頭，有一道白色雕花鐵門，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精心維護
的庭園。
微風輕拂，院子裡的樹木在夕陽的映照下投下柔和的陰影，彷彿為整個院區增添了一層吉
祥溫潤的氛圍。院牆上的藤類植物攀附著，與周遭的花朵構成了一道自然的畫卷。
柳筱定在這小小的花園環伺了一會兒，便在一處未開花的聖誕紅盆栽前發現了蹲著的熟悉
身影。
「媽，我來了。」
她慢慢地走向母親，她穿著褐色毛衣外套，淺藍色的病人服讓她看來很是單薄，玲嬸她們
將病患的外表衛生打理得不錯，母親花白的頭髮綁起了乾淨俐落的馬尾，蒼白的臉龐猶如
柳筱定的複製成熟版，手裡的澆花器還在不斷撒著如銀絲般的水花，灌溉在綠葉聖誕紅上
，成了一條條雨痕，如此外表，實在很難相信她已是一位早發性癡呆症的患者。
「媽，給我，澆太多了。」
柳筱定輕聲提醒，溫柔地將母親手上的澆花器取了過來，母親也沒有反抗，逕自讓她取下
後，仍維持著蹲著的石像姿態，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聖誕紅。
「聖誕紅不能這樣澆，妳在等它變紅，對嗎？」柳筱定彷彿已經習慣了在母親面前的獨語
，無論她有無回應，她總是執拗地對母親說話。「聖誕紅要日照短，它才會促紅，我請玲
嬸有空去買個錫箔紙讓聖誕紅不要太常照光，定時包起來，好嗎？現在我們來吃飯，來，
過來這邊坐。」
她將母親拉起，牽著她來到旁邊的雕花鐵椅上，母親就這般乖巧如洋娃娃被擺弄著，柳筱
定又將飯盒打開，裡頭是冒著熱氣的蚵仔麵線，飯盒內擺滿了新鮮的蚵仔、細緻麵線和翠
綠香菜碎，她舀了舀裡面的料，吹涼後弄成小口用調羹餵入母親的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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