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夢遠,南國正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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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讀的是南一中,那時我總愛倚著斑駁的紅樓聽風吹動樹葉的聲音,遙想著幾千年的
中華文化能蘊含了高度的人文素養,讓無數莘莘學子能夠受教育,那時的日子過得很安靜
,靜到連一根針跌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夠清楚聽到。
那年的酷暑籠罩著即將參加大考的我們,隨著日曆一頁一頁被撕掉,我們的心開始躁動、
忐忑不安,但我們依然提槍上陣去應考,我不得不承認當時我的數學,整整高中三年,都
用背的。所以我數學可想而知的考不好,但由於我是文組的,自然科當然也在我的心裡埋
了一顆地雷。但我在考前的臨時抱佛腳,意外的起了作用。讓我在一題題組中,我遍尋腦
海中的記憶,終於讓我找到了,我便緊緊的抓住,彷彿它是時間一樣,稍縱即逝,那讓我
的自然科拿了十四級分。
在寄發成績單的時候,我並不像其他同學一樣雀躍的往前爭先恐後的窺探。由於生性害羞
的緣故,我便蜷縮在後宛如在羊水中不敢面對現實,直到一位毫無交集的同學跑來跟我說
:周官毅,考的不錯。我這才鼓起了勇氣往前一探究竟,我考了七十二級分,因為沒有我
想像中的差,又或許是我不忍心自己再受一次大考的荼毒,我決定好好的準備備審資料,
由於我爸希望我當律師,又因為當時的我相當沒自信,我選擇了不用口試的台大法律系。
當時非常感謝我的高中國文老師-林皇德老師,給了我一本他自己整理的備審資料大全,
我大部分都是依照上面寫得,然後還要感謝我爸幫我轉成電腦檔,於是我就在那段特別難
捱的日子裡,一方面希冀得到入學通知,另一方面卻又害怕結果不如預期,我就這樣活在
矛盾的水深火熱當中,整整兩個月有餘,當時我的心就如同困在井裡的青蛙一樣,想要爬
出去可是又害怕跌入無底的深淵。終於等到放榜的那一天,林皇德老師興奮的跑來我的班
上,告知我上了台大法律系。當時我的心情飄飄然。一定得有人抓住我,不然我就會化成
一顆黃色氣球,在無邊無際的天空翱翔旋即消失無蹤。我的高中國文老師對我-林皇德老
師,不僅最常來看我,還帶我高中暗戀的學長來看我,後來聽學長說林皇德老師高中時也
對他很好,所以他才會答應這個無理的要求;再來是我的高中英文老師洪瑞鴻老師對我也
很好總是對我有求必應,想當初我高中還很討厭他,因為他上課都會講政治,對於我這種
政治不沾鍋來說,這無疑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但是後來我媽要求我去考成大的時候,他就
送我兩本很厚的應考書籍,雖然這件事後來不了了之,後來我又想到我可以看看英文雜誌
,我讀得很有興趣,發現疾病並沒有侵害我的腦子,我開始讀法律書,一開始還蠻有趣的
,但後來越來越難以消化;我的高中公民老師似乎很討厭我,我也不知到哪裡得罪她,但
是後來我在通知同學會的時候,她祝我早日康復,讓我涕泗縱橫;我的高中地理老師在教
完我這一屆就退休了,她是一個教得相當好的女老師搶,她會在上課時推薦我們班看「朱
蒙」,在我生病的時候每天只有電視伴著我的時候,雖然後來被我媽去看,但還是很謝謝
老師的教導。
劉玲伶老師,我國小一二年級的導師,我第一次注音符號考試時,考了個滿江紅。因為我
在幼稚園時每天都在玩耍。她便告訴身處隔壁班的我媽媽,我媽媽便以德國前首相俾斯麥
的鐵血政策來鞭策我,奠定了我國文的基礎。往後我就只有瞧見第一名的獎章,後來還被
劉玲伶老師目睹道我生病之後的慘狀。但她還是很關心我,我生病的時候每一年,她都會
送我一些小卡片以及一些我並不需要的寶器,但還是很感謝老師對我的付出。
我自詡為「小巨人」,當我以初生之犢進台大法律,我是懷著戒慎恐懼的心情,我還記得
我的第一次民法總則考試只有考二十八分,我嚇壞了,彷彿我的付出就如同一江春水向東
流,雖然後來經過了調分,我成了八十一分,但懷著一朝被蛇咬的心情,我每天都強迫自
己在圖書館裡埋頭苦讀三小時;我的法科並不出色,但是我很賊的選了一些比較容易拿高
分的通識可是我同時也選擇了比較難的德文,因為我當時一心以為我會出國留學。
終於在貼出書卷獎的公告,我得到了第一名,當時只覺得皇天不負苦心人,以及我當時我
還很高興的自拍了一張相片,也就是在封面的那張相片,當時覺得我的人生將會一帆風順
。
我像隻麻雀般的吱吱喳喳過日子,總要把日子整個翻過來才甘願,任何人都不希望我棲在
他們身上,因為我總會製造無止盡的噪音,吵的他們無法安然度日。
曇花般的青春
大一國文是每個學子大一必修的 ,那時候的我的心並不美,但是總能像離騷的詩人一樣
未賦辛辭強說愁,能夠擁有蠱惑人心的文筆,而且國文老師,有一雙犀利的雙眸,總是會
像機關槍一樣掃射我們,我很怕跟她四目相交。但是有一次下課她叫住我,我懷著怯憐憐
的眼神向前,沒想到她是送了我一本書叫做「花甲少年」,只可惜我只翻了幾頁變束之高
閣了;大一上的民法總則則是一直處於瀕臨瘋狂的境界,因為隨時都要振筆疾書抄寫一大
堆得筆記;大一上的憲法我則是都沒什麼讀,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期末考竟然我都會
寫,當然也得獲得好成績;大一下的刑法總則,我則是重頭到尾都鴨子聽雷,然後因為只
有期末考,所以我割腕當然沒去考,我記得那天我好像在開刀,但是台大還是給了我機會
,讓我去補考,但是由於我那時候正值要發病的危險期,又由於那是最後一科,我當時已
經舉不起手了,所以我匆匆交卷,只有白紙上面寫了幾個大字,所以只得了五分,創下我
有生以來的一個新的里程碑;大一下的債法總則我遇到了一位非常好的老師,他上課條理
分明,有一次我睡過頭了,因為我的好朋友陳薇幫我占了一個位置,然後再告訴我要去補
點名,我懷著畏怯的神情到老師面前說:我叫周官毅,剛才沒點到名。結果老師竟然說我
就記得你有來,事後想想應該是我下課都會去問問題,他對我印象很好吧!我大一上和下
都有修德文,林倩君老師對於我為什麼沒有去考期末考感到好奇,她就問法學院知道我是
自殺,她在我補考前先跟我開導一番,她如泣如訴得跟我說我她年輕的時候身體不好,讓
她很沮喪,後來是靠做太極才慢慢恢復健康,她大概想不到我的身體後來會比她還要差吧
!她還提醒我錯了一題,讓我的德文拿到九十分的高分。
然後我就回到我的故鄉-台南,我怠惰了。由於我媽是現代阿信,她總是任勞任怨的為這
個家付出,如果要我選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那答案無疑的是母親;總之我像個太上
皇一樣的被奉承著。
自殺的開端
但當我第二學期開始時,我察覺到我的身體出現了異樣,我打電話給遠在台南的母親訴苦
,但由於她當時不在我身邊,所以無從體會到我的無助,只能聊與數句安慰的話語,但是
我的情況是每況愈下,我的心是一條無法被抹平得起皺絨毯無法得到舒坦。
而在某一天早晨醒來,鳥鳴依舊,只是我的手就再也無法握住筆了,當時還可以勉強握住
,在懷著恐懼的心情上完三堂刑法總則,我帶著一知半解的腦袋,由於我從小就是一個資
優兒童,一路升上來都沒有遇到太多阻礙,卻在這邊被判了紅牌出場,當時我只覺得天像
要塌下來一樣,我覺得我的女媧呢?到哪去?為什麼沒有來補我的天呢?我並沒有不甘心,
只是在小腦袋瓜裡各種死法來回不斷穿梭,首先第一個閃過腦海的是跳樓 ,只是我並不
確定樓梯有沒有上鎖,而且我也不想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因為當時我在法律系小有
名氣;第二個想法是燒炭,但是還要去買炭火實在太麻煩了,況且須要一個密閉空間,而
我住的宿舍有煙霧警報器,這樣就不構成我秘密自殺的定義了;第三個想法是上吊,但我
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到哪裡適合上吊自殺,而且我國中時教我英文的家教女老師就是因為情
關難過而上吊自殺,我深知那種死相淒慘;突然就如同遇到瓶頸的作家一樣,靈光一閃的
是我房間還有一把水果刀,於是我就下了一個會改變我一生的決定-割腕。
當我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宿舍時,我先把手機放在床頭,然後逕自去拿水果刀。由於我是
左撇子,但是我是用右手寫字,我天生就異於常人吧!我死命的割,彷彿是梵谷割下他的
左耳一樣,異常堅決,直到劃到白色韌帶我才停手,從這件事我得到一個常識,就是鮮血
是墨紅色而不是鮮紅色的。
我一邊看著鮮血如注的右手腕,我竟得意的笑了,當時我天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痛
苦就再也找不到我了,為了紓緩帶來的疼痛,我還吃了三顆安眠藥。血染紅的衣裳固然美
麗,但因為我愛漂亮的個性使然,我拖著流血的手腕,翻箱倒櫃的找,勉強換上一套新的
衣裳,但旋即被血又染紅了。
我喜歡聽廣播,於是我拖著滿身是血的軀殼,步履蹣跚的走到插座處,聽著我最愛的I
like radio,我記得那天好像是在講一個臥軌自殺抗議的故事,我就在想我應該抗議什
麼,抗議自己不能寫字嗎?我懷疑。
依稀中我彷彿昏倒五次,所幸我每次都五分鐘就醒來;其中有一次我記得我彷彿看見了奈
何橋,那裡煙霧繚繞,我死去的外公外婆在橋的彼端,招手示意我過去,我的個性天生就
很任性,你叫我往東我偏偏往西,所以我不過去; 還有其中的一次昏倒是在浴室,讓我
摔斷了一截眉毛。
過程中我想起口乾舌燥,上窮碧落下黃泉,但我沒有所謂的深情兩兩,我只是口渴了,但
依我當時的體力根本不可能走到遠達兩公尺以外的飲水機,而且我的形蹤也不想被攝影機
捕捉到,所以我走到浴室去喝自來水,但當時我的手腕還在滲血,所以我也就一飲而盡我
的血水。然後我大概有點體力透支吧!我就昏睡在床上。
隔天的鳥鳴把我喚醒,我發現自己在昏睡一天一夜還沒死,我就想起了孟子的「天將降大
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於是我就自己對號入座「斯人」,
然後我媽餵我吃水梨的畫面閃過我的腦海裡,我想到我不想上演所謂的白髮人送黑髮人的
慟。於是我拿起了手機,由於我這個人缺乏常識,
我不知該打110或119,於是我索性兩個都打,含含糊糊的交代我很痛以及我的地址。
推開房門的是幾個彪形大漢他們先幫我簡單包紮,然後問我有沒有力氣自己走下去,我搖
了搖頭,他們就把我推上擔架,等我被推下擔架的,我用眼角的餘光瞧見了警車以及消防
車,好險救我的人沒有我這麼蠢,他們把我送上了救護車。當時他們在救護車上問我的意
識還清晰嗎?我回說還好,然後他們就很八卦的詢問我為什麼自殺,他們給的第一個答案
是情關。我覺得很好笑,從我國二那一年摸輕我的性向之後,我就沒有談過一次戀愛,更
遑論之後了;我唯一的一次戀愛經驗是在國中,是跟一個很聰明的女生,我們只會傳傳小
紙條,當時以為所謂的天長地久就是像這樣子。於是,我便不置可否得搖了搖頭。
後來,他們猜到了課業,我便點了點頭,可是他們說你不是台大法律的嗎?那你還有什麼
不滿意的,當時我的心宛如鋪天蓋地的暗黑烏雲,我心想你們都不了解我;可是後來想想
也對,他們大都沒什麼機會讀大學,我何其有幸能夠讀大學。
被送到仁愛醫院,當時我是一個人,可是我卻覺得我像坐擁十萬大軍的將軍一樣,無所畏
懼。我記得護士問我說何時割腕的,我猶然記得那天是禮拜一,我不經意的回答說:是兩
天前,護士說淌了一天一夜的鮮血,你還能活下來,算你命大,隨即跟旁邊的護士說他的
脈搏都很正常。
然後我就先進行了眉毛縫合手術,好痛,我不禁呻吟了起來,醫生就說:你在做這些事情
時就應該先考慮清楚,你不是台北人吧!你的故鄉在哪裡?我回說在台南,醫生就說那你應
該想想遠在台南的父母親,他們好不容易栽培了一個可以上台大的兒子,你怎麼可以做傻
事呢?
我被送往病房,因為我的父母還得搭乘高鐵北上,所以他們就委託我爸在台北的朋友-吳
金樹叔叔,他趕到仁愛醫院來照顧我,我記得我跟他說我想尿尿,然後我還堅持到廁所去
尿,他對我很好,所以他就扶我去了。可是我竟然在廁所昏倒了,因為我天生就很蒼白而
且我有貧血。後來,我也忘記了那泡尿到底有沒有尿出來呢?
我爸媽趕到仁愛醫院的時候,我媽注視著我以一種憐憫的眼光望著我潸然淚下,我看到她
哭我也就跟著她哭,好在吳金樹叔叔跳出來打圓場,對我媽說你這樣他會更難過,後來我
爸留在台北照顧我,我那時候最愛的食物是豬肝湯,完全沒想到今後我再也不能吃這類食
物。
在我住進仁愛醫院的第一天,我的手腕就確定要開刀了,同時還會診精神科醫師,他就隨
意的問了我幾個問題,我也就隨意回答,豈料他的評鑑結果是中度憂鬱症,他希望我接受
治療,但弔詭的是我當時還能談笑風生,然後我法學院的院長還來看我;跟我住同一間病
房的是一個退休的癌末中校,他有請一個歐巴桑叫做阿賴來照顧他,當時我只記得他似乎
二十四小時都戴著呼吸器。但當時我很討厭阿賴,因為那時正值世足賽的季節,我雖然自
小運動不好,但我自認為年輕人,年輕人就該看世足賽,但阿賴偏偏要看股票,這也就是
我討厭她的原因。
恰巧要開刀那天,我的膀胱,又呈現無力狀態,在他們要把麻醉要湊近我的鼻子時,我跟
醫生說:等一下,我要尿尿。我爸就推著我去廁所讓我小解一下,然後我就進去開刀了,
黃色的氧氣罩罩住我的口鼻,然後我就彷彿做了一場夢,
夢裡的我再也不用抄法律係龐大的筆記,也不用再去在意字跡怎麼樣,恍若天堂。
手術房外的我爸爸並不是如此,據他的說法是手術燈沒有亮,所以他只能在外來回不斷踱
步,乾著急。終於我醒來了,我爸隨侍在側,我問了我爸我睡了多久,他說八小時,我發
現自己割腕的右手裹著石膏,我爸便餵我吃蔥花麵包,這是我跟我爸最幸福的時光,後來
已不復見。
威爾森氏症的逆襲
我跟我爸說我可能無法應付法律系的課業,我提出了我想休學的看法,我隨即勾選了兩年
,但旋即被我爸喝止,他說頂多休一年。
然後我就回到陽光普照的台南,我爸雖然是老師,但卻過得像農夫一樣。我白天跟著他到
處做工,然後中午依照我媽的復健進度表按表操課,當時我的身體異樣還沒有很明顯。
我的故鄉台南是一個美食之都,同時又擁有很多古蹟,漫步在台南街頭,你會吸收萃取的
人文素養,我自小在台南長大,讓我去無存菁的保持優美的文筆。我們的國文老師帶領我
們去台灣文學館,原址是台南市政府,我們還被請了吃安平蝦捲,那時候我好像點了很多
,都是國文老師的血汗錢,我在裡面認識了很多台灣文學家,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白先勇
還有張愛玲,但令我訝異的是裡面竟然有張愛玲,然後還有一次去實境體驗,我們再會搖
晃的地板,體驗一艘船隻搖晃的程度,遙想吳濁流的「亞細亞的孤兒」。
台南的夏天總是蟬鳴遍天,一棵往常的榕樹上面就有上萬隻蟬。我小時候總是很喜歡蟬脫
殼之後的模子,我總會去蒐集,然後再放到我的機器人收集盒收集起來。
台南的夜晚總是有很多蛙鳴,蛙鳴總劃破長長的黑夜,成千上萬的蛙鳴譜成一場交響樂的
饗宴,伴著我國中苦讀得多少個熬夜的夜。
直到我爸有一天帶我去種番茄,我發現我怎麼會如此無力呢?但由於我從小就不喜歡運動
,所以我也沒有多想,直到晚上我的身體竟不禁顫抖起來,而且是全身。
那天是一個颱風天,我的父母帶著當時已經不能走路的我前往奇美醫院掛急診,醫生們紛
紛束手無策,有一個醫生跟我們說是藥物中毒,於是我們趕緊回到奇美醫院的精神科,因
為那時候我有在那邊接受治療,他懷疑是我的腦部出現病變。於是經過了三個月,做了無
數次的抽血、驗尿、電腦斷層還有核磁共振,終於證實了我罹患了罕見疾病-威爾森氏症
。
現在說來簡單,但對當時的我不啻是晴天霹靂,我曾經是那麼得不可一世,但我卻因這項
遺傳疾病把我自己推向了萬丈深淵,萬劫不復。
我開始服用了一種叫penicillamine的排銅藥,剛開始還蠻有效的,我的手腳不會再顫抖
了。但是隨著用藥
量增加,我的腳漸漸不能走了、我的手漸漸不能寫了,我漸漸失去了吞嚥能力以及講話能
力,俗話說:語言是空氣的鞭子,我再也無法鞭打出什麼至理名言。我之所以會產生這麼
大的副作用,是因為銅被螯合後變成游離銅,持續像貓抓老鼠般得躲避,避到了我的腦部
,繼續挖掘破壞。
在我還能走的時候,我喜歡漫步在春天的野外教道邊欣賞沿途的美景邊吟詠著造物主的神
妙。我喜歡拾起落在紅磚道上的海芋,這是我在陽明山竹子湖上的經歷。
我也去過九份,見識過「神隱少女」的場景,踩著一階一階的階梯往上爬,遙想這是通往
成功的道路,但不幸的是我落敗了。但還是嚐到九份的芋圓,那種滋味還真難忘,有一種
充滿嚼勁的感覺,令我久久難以忘懷。就好像是初戀的感覺,總是最鮮美的。正因為如此
,初戀才能在人們心中挖了一個洞。
由於我不能吃的緣故,我父母索性給我裝了鼻胃管,我彷彿是牧童即將牽去放養的牛隻,
但每個月得重換一次,我都是靠著咬著牙撐過來的。我還記得有一次,有一位婆婆不敢裝
,護士索性就叫她看我,其實我何嘗願意呢?我何嘗不是被命運所玩弄。
我兩度進入奇美醫院,我是他們首位的威爾森貴賓,所以他們就像是小孩子遇到大車般的
手足無措,其實他們應該轉診的,後來他們告訴我父母,請他們另請高明。我就動用了一
點曾經身為法律人的特權,住進了台大醫院兩個禮拜,但是威爾森氏症的權威楊智超醫師
並沒有提出麼特別的治療計畫。我後來還是轉回了成大醫院,然後在我爸的醫生朋友建議
下-換肝。
九羿的朋友
但是我媽並沒有放棄我,她仍然帶著我到處去復健,我們先是在奇美醫院做復健,但是因
為我不斷的住院,所以就被取消了資格,我媽就帶我去公園路上面的九羿復健診所。由於
我媽是老師,她便會用下午他沒上班的時間帶我去復健,由於那時候田馥甄很紅,我總會
聽著她的寂寞寂寞就好,暗自流淚。我的心宛如被掏空了一般。
就在那裏我遇見了一位跟我一樣患有同樣疾病的女孩子,雖然她跟我的病名相同,但是受
傷的部位不太一樣,她比我稍長幾歲,她來自一個單親家庭,她就跟失怙沒什麼兩樣,她
似乎很喜歡我,就如同各位讀者一樣她也許是被我的俊俏的外表所吸引。雖然我的外貌因
為生病而稍許改變了,但我是屬於大眼睛的單眼皮。反正當初我在讀大學的時候,一大堆
女生鍾情於我,但可惜我不能愛她們。
我在那裏還遇到在我生病期間唯一交到的三位朋友,一位是林老師,我都叫她阿嬤老師,
她是屬於忠言逆耳的那一型,由於我本人的個性非常像程又青,我並不喜歡聽到這些話,
但她與莊義瑩的對話 常常讓我捧腹大笑,像她有一次跟莊亦瑩說她把她打包進去行李箱
,跟她的外勞一起回印尼,因為她頗依賴她的外勞,總之,我跟她沒有太多的交集。
第二個朋友是李明輝老師,他總是叫我喚他胖胖老師,他喜歡傾聽我的心事,由於他長得
很帥又很壯,我曾經一度非常崇拜他,但在他跟我聊到他有女友的時候瞬間瓦解了,他跟
第三位朋友雅玲姐姐常常會聊一些很無厘頭的事情,例如那時候正風行後宮甄嬛傳,胖胖
老師瞬間成了心機重的皇后,因為我每次都多屎多尿,他常常會嘲笑我;其實我從高中就
這樣了,我宛若一個小女生一樣,總會邀請我同學一起去廁所,即便該同學一點都不想尿
,由於我很霸道,我總會強迫「follow me」,我發現我很頻尿而且總覺得尿不乾淨,我
便告訴我媽。在一次段考過後,由於我遺傳了我爸的聰明頭腦,考試對我來說從來不是問
題,我們去成大醫院泌尿科檢查,那裡離我的高中也近,很是驚訝的我發現醫生的專長是
不孕症,但他還是幫我檢查了尿液,然後掛保證說一切都沒問題,我常常在想如果他那時
候建議我去查腦部,結果會不會不同,但是千金難買的就是早知道。我在九羿哭過很多次
,因為那時候我讀到白先勇的一篇關於河南的愛滋兒童的文章,我便覺得自己很幸福,最
後我帶著在九羿收集到的滿滿祝福前往換肝。
在我高中時常與我爭奪第一名寶座的陳威韶,他把我要換肝的消息告訴全班,全班合體寫
了一張大卡片給我,然後他和我差點誤認的乾哥一起來看我。由於我天生是娃娃臉,我在
偶然認識了與我同樣是南一中、台大的鄭登聯,由於他長得比較老成,我誤認為他比我大
。由於他也是我高中國文老師的學生,老師告訴我,他是我學弟,真是一場美麗的誤會;
總知他們來看我,威韶帶來的是我以後炫耀的工具,而學弟則帶來我最愛的娃娃。我總是
很不經意的洩漏了我的秘密,例如我高中暗戀的學長也是被我的國文老師請來看我,他真
的是一個人很好的帥哥,又例如我學弟怎麼會知道我喜歡玩偶呢?
天馬行空的長庚生活
我第一次看見院長的時候,是在高雄長庚醫院,第一次我的眼淚就潰堤了。當時院長宛如
一條浮木,而我像溺水的人,只想緊緊抓牢這唯一活命的機會。
雖然院長承諾要救我,因為我是o型,但唯一能捐肝給我的是我媽媽,也帶有一個隱性基
因。後來,不知道是觀世音菩薩顯靈與否?我媽可以捐肝給我了。
帶著一大袋的護身符,我帶著醜惡的面容入住長庚醫院,進行一連串的檢查。或許是自卑
感作祟,又或許是懼怕,我總喜歡帶著我的大卡片去「展寶」;有一次是做直腸鏡的檢查
,我又被全身麻醉了,又逃到一個沒有恐懼的地方,醒來卻發現肛門在滲血,由於我還是
處男,自然也不可能有性行為。我媽很惶恐,緊忙去找護士,但護士告訴她是正常現象,
就這樣度過了三個月的光陰,我就在不斷的心裡得自卑感煎熬與懼怕的折磨中,我的檢查
結果一切正常,所以我就回去了,換我媽去檢查。
我就在我爸得照看之下,我爸是一個恨幽默的人,但是他脾氣不好,尤其是我嘴又很硬,
常常會被他修理,他的鞭笞在我的孱弱的身體烙下紅紅的印記。
然後在我媽的檢查回來之後,我們兩人又長期進駐長庚醫院,我們像是沒有根的浮萍一樣
,居無定所。本來排定的手術日是禮拜二,後來莫名其妙取消了。我當時整個人崩潰了,
以為醫生不要救我了,當時的我就像甄嬛被逐到甘露寺一樣無所適從。
所幸加開了加班刀,是在christmas eve,我帶著我大包的護身符進去開刀房,然後我就
陷入昏迷了,我依稀記得某個護士說他的護身符未免也太多了吧!我跟我媽被推到不同的
手術房。
再陷入昏迷的時候,我彷彿做了一個美夢,夢中我是芭蕾舞孃,不斷的旋轉旋轉跳躍,只
是我不知道我媽的夢境是否也如此美麗呢?
在手術房外的我爸爸,由於是加班刀,所以只剩他一個人在燈光昏暗得等候室, 像等待
一艘永遠不會靠岸的船隻一樣耐心等候。直到長達八個小時的手術結束後,他瞧見院長走
出來的時候,急忙去詢問院長我跟我媽的情況,這剎那我覺得他真是一個深情的男人,院
長跟他說我們一切安好,他心裡的大石總算落下。
接著我跟我媽被送往肝臟加護病房。那裡是一個幽暗的小房間,陰冷且又潮濕,我在裡面
度過了我人生中黑暗的時期,每天我都望向牆壁的時鐘,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消逝,彷彿
我的生命也在流逝。那時我只能任憑我的想像力馳騁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安慰自己。
因為那裡面的空間很小,以致於我能夠聽到外面的護士在說什麼。某一位護士就跟另一位
護士說:八十八號要被送往安寧病房,另一位護士就說:對啊!好可憐,他還那麼年輕。由
於我聽力相當好,不可能聽錯,可是我又不可能求證,因為當時我已經喪失了語言能力。
因為我很聰明,知道自己就是八十八號,當時我嚇傻了,心想我的病應該不會這麼嚴重才
對,我就再也不正眼瞧來探望我的父母,因為我隨時處於要被送往安寧病房的恐懼中,所
以我度過了十個沒闔眼的夜晚,我媽在住了三天之後就被送往普通病房,她臨走前還特意
的要來給我加油打氣,因為我不只得面對下腹的疼痛還得承受日漸僵化的手與腳,我只記
得裡面的護士推薦我看的「我可能不會愛你」以及不斷播放的蕭亞軒的MV。
在第十天的早晨,醫生捎來了一個好消息,就是我可以轉普通病房,由我爸負責照料我。
由於我的泌尿系統還不是很好,所以我常常會尿床,我爸的手掌就會襲來,在我白皙的屁
股上留下深深的掌紋。後來我媽來照顧我,我媽比較同情我,她總會幫我按摩邊聽我的心
事。後來醫生來跟我說我的肝指數都正常了,可以出院回家了,總計我在醫院裡面住了兩
個月。
身處長庚,不甘寂寞
我在長庚醫院也交了不少好朋友,我的個性既霸道又海派,我認識了同是和順國小畢業的
叔叔,但是他身處嘉義,他安慰我說換肝是不會痛得,但是事實證明我受騙;還有一群來
自輔英護專的小護士,因為當時我已經身坐輪椅,她們會推著我到處亂逛;還有一個教會
阿姨,她跟我同樣身為換肝者,但是她比較堅強,她還在肝臟加護病房鼓勵我,說等我出
加護病房她要推輪椅帶我出去玩,雖然我又被騙一次了;還有認是一個黑黝黝的小女嬰,
她得到的是膽道閉鎖症,她叫做沛恩,她只有幾個月大吧,由於她爸爸我覺得非常帥,再
加上她爸爸很會鼓勵我,所以我格外關心她;還有一位遠從廈門來台的王蔚榕小弟弟,他
那時候的肚子脹得好像一顆汽球藏在裡面。
但是生命不可能總是美好的,由於我不能言語,我媽遂到處與人談話,其中她有跟一個女
生講話,她本來以為她是捐肝的,因為她很健康;結果我媽一問之下才知道她是四個月大
的時候就換肝的。但是天不假年,
她因為一場肺炎的逆襲,帶走了他年僅二十二歲的年輕生命。
我爸在我出加護病房出來後,便親餵我吃粥,宛若圓圓餵母乳給圓仔,一口一口的餵我吃
,這個時候我真的覺得他是一個慈父。令人驚訝的是我竟然嚥得下,於是我們去找林育弘
醫師,拔掉鼻胃管。終於結束我長達一年的鼻餵管生涯,那時的日子真是慘不忍睹,我常
常受到不懂事小孩的訕笑,每每在午夜夢迴之際常會因此驚醒。所以我自然是欣喜的,並
不亞於我考上台大法律系得欣喜。
由於我無法排出銅,雖然有新的肝出沒在我體內,但是還是要忌口。海鮮類的不能吃,所
以魚翅鮑魚當然與我絕緣;堅果類的也不行,反正我又不是很笨,所以自然也不會特別想
吃;動物內臟也跟我說掰掰,我最愛的豬肝湯也正式走入歷史;但最令我無法接受的是不
能吃巧克力,初戀那種酸酸甜甜的滋味我是再也嚐不到了,雖然我的初戀提早夭折,但是
我仍然想好好談一場戀愛。
一回到家,有很多地方需要重新適應,好險我有一個雖然不是很聰明但卻很溺愛媽媽,她
推薦「我可能不會愛你」給我看,我也告訴她一個埋藏在我心中多年的祕密,就是我是同
志。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她坦然接受,並且還會跟我一起討論帥哥,我們一致都覺得趙寅成
很帥。另外我也很喜歡躺在她的懷裡跟她一起看「後宮甄嬛傳」,看深宮裡的爾虞我詐;
女人間的勾心鬥角,我是覺得它深刻的刻化人性,但是不喜歡心機算盡。
我也喜歡看歌唱選秀節目,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他沒有俊俏的外表,卻有著天賦異稟的歌聲
,他就是謝博安,他的歌聲撫慰了我傷痕累累的心。
由於我無法承受十九歲就殞落的青春,所以我也很喜歡音樂,只要是旋律好聽我都喜歡,
但是我格外喜歡韋禮安,從我還沒生病就很喜歡「慢慢等」、「因為愛」。直到我生病時
他唱了「我可能不會愛你」的片頭曲「還是會」,我就更喜歡他了,因為我是同志,所以
他是我的夢中情人,另外由於胖胖老師很喜歡蔡健雅,所以我也會關注她,她那時候幫「
我可能不會愛你」寫了一首歌,是由洪珮瑜演唱的,叫做「踮起腳尖愛」,另外我也很喜
歡林宥嘉的「殘酷月光」,我聽的音樂類型很多元,像最近陳珊妮演唱的「啟示路」,裡
面有一句歌詞很感動我「路該怎麼走,你懂得」。是的,路該怎麼走,我懂得。
每當我遺憾自己失去些什麼,我就會轉向音樂這個好朋友的懷抱,希冀我能像貓一樣擁有
柔順的毛讓它幫我梳理。
我還得到蜂窩性組織炎,那時我的右腳腫得有如一顆蜜桃一樣,我媽帶我去成大掛急診。
很好笑的是我或許想抓住幸福的尾巴,我竟然煞到急診室的醫生,所幸後來腳有消腫了,
不然我很有可能瘸了。
我的換肝的傷口是一個倒T字型,都有長達十五公分,是我的痛苦和我媽對我的愛交織而
成的動人詩篇,往事迷離,盡付春花秋月裡,事後再想想好險有去換肝, 雖然很痛苦,
但是要不是經歷這些,我不可能拔掉鼻胃管,雖然語立說我已經找回昔日的容貌,但我覺
得我還是沒有以俊俏。
我的父母是師專的隔壁班同學,我總是幻想他們是在鋪滿櫻花的磚道上偶然巧遇,然後就
一時天雷勾動地火,無法收拾,最後他們相愛了,並且誕下了我。
我的爸爸很聰明,也很幽默,但是他脾氣不太好,跟生病之前不遑多讓,但是他喜歡看到
我認真讀書的樣子。而且他很會逗我開心,精確的來說,是他很能掌握我的笑點,但是他
總是責怪我當初沒有關心我自己,可是那時候我全身都痛死了,他可以代勞啊!他似乎只
有我去開肝臟刀的時候對我比較好,其他大部分時間都再責罵我。我爸是一個很幼稚的男
人,他總是要人家幫他擦屁股。而負責這項重責大任的是我媽。他對我期待很高,所以他
常常把我當正常人一樣操練。
我媽是一個不是很精明但卻很漂亮的善良女生,我還記得那時候我病很重,我爸不斷在旁
邊消遣我,我媽就怒對我爸說:你不要再糟蹋他了,而且是操台語口音,惹得我爸當場噤
聲。我媽還蠻善良的,她曾經把哭泣得我擁入懷中說:以前媽媽都說那些過動兒的不是,
現在看到你受苦,媽媽才曉得自己當初有多麼不對。但是我媽相當沒自信,她明明就長得
很漂亮,卻不願意承認。她跟我的興趣相同,就是我們都很愛當coach potato,我們總
愛窩在沙發裡看電視,無論是穿越劇「步步驚心」或是純愛劇「我可能不會愛你」甚或是
女人心機算盡的「後宮甄嬛傳」,我們總是一起看過、一起走過。
我還有一個弟弟,他比較幸運,只有一條隱性基因,他目前就讀成功大學土木系。他很天
真爛漫,總是會引得我大笑,譬如他跟我說讀書要加油,因為他會考上台大研究所 。他
還精算過台大的不會來考成大的研究所,然後會有五個人去當兵,然後有十個人不會去考
研究所,然後整天埋頭打電動,喊著:殺敵。反正我永遠搞不清楚他的世界。
貴人
因為我太喜歡「我可能不會愛你」,再加上它裡面有很多運用到臉書的情節,我就跑去臉
書找到了徐譽庭,告訴她我的狀況還有我有多喜歡這部戲,然後還問她一些為何會用在劇
場的橋段,然後我還到處放話說我要跟她合作,這點大概惹毛了她。但是她還是沒有放棄
我,應該跟她的老師李國修先生沒有放棄她是一樣的道理。她問我要不要她教我編劇,我
斷然拒絕她了;但是後來我請她幫我把我自己寫的劇本拿給公共電視,她告訴我我的劇本
還不成熟。於是我就求她教我,她說她考慮一下,我便採用動之以情的手段,說她有李國
修和王小棣老師,但是我除了殘敗的身軀之外什麼都沒有呢!她就答應了!
還有我很喜歡看電視,當我不能走的時候,它帶領我飽覽天下奇觀,也做為我排遣寂寞的
消遣的管道。
「我可能不會愛你」是我老師的作品,也是難得一見的台灣偶像劇。我一看就覺得很有親
切感,因為我跟程又青的個性很相似,但我沒有類似李大仁的紅粉知己,就算有對我很好
的男生也未必喜歡我。所以當我看到他對又青的付出,我就格外喜歡這部戲,我是不可能
談這種戀愛,所以就把希望寄託在語立身上。
「後宮甄嬛傳」是一齣描寫宮廷女人爭寵的戲,戲裡的甄嬛本是一名稚嫩的少女,但在叢
林彈雨的宮中也漸漸得學會心機,進而愛上不該愛的人,又被雍正視為純元皇后的替身,
並在雍正得巧秒安排下殺死了自己的摯愛,最後她展開絕地大反攻,活活氣死了雍正;在
其中她幾番榮辱,想來跟我的際遇頗相似。但我卻不像她沉府深,最後竟然給皇后說了那
句:沒有你,何來今日的甄嬛,雖然我覺得她最後做的有點過份。但不得不承認她的編劇
很厲害,深刻的刻劃了人性。我懷疑這齣戲的收視族群是女生居多,因為我媽硬拉著去看
,我暗戀的學長他媽也是超愛看的。
「親愛的,我愛上別人了」是描述一個已婚婦女的日記,她想要run away,逃離婚姻的監
牢,由於該劇還在熱播,所以我也不知道最後的結局,是她真的run away 成功呢?還是
乖乖的回到老公身邊。我不禁也想run away ,但是我能逃到哪裡去呢?我並沒有婚姻的
枷鎖,只有一身病。
近年來韓劇大舉侵台,所以我也不免俗的看了幾部。
「我叫金三順」,是描述一個從法國學成歸國的糕點師傅進去了一家由高富帥的小開開的
法國餐廳,後來小開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大概是神經錯亂吧!竟然愛上了她,反正我只記
得女主角一直叫男主角狗崽子。坦白,說我覺得這種愛情一點都不美,但這就是一般人會
遇到的愛情吧!
「看見你的愛」則是一齣很浪漫的戲,劇中描寫一個失去視力的盲女富家千金,男主角是
我和我媽都覺得很帥的趙寅成飾演,他和女主角的哥哥是夥伴,女主角父母離異,所以她
非常思念被媽媽帶走的哥哥,男主角欠下大筆賭債,所以他就冒充她哥哥,她一開始先試
探是否是真的哥哥,再確定不是真的哥哥後,他們展開了一段很夢幻的愛戀,雖然最後幾
經波折,但是還是圓滿的結局。坦白說,我覺的一般人很難遇到這種愛情。太夢幻了,太
童話了。我想我一輩子是很難遇到這種至死不渝的愛情的。所以就靠你了!語立!
語立一定覺得很煩,什麼事都要麻煩他。沒辦法,誰叫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還和網路上的反旺中的網友槓上,因為我本人很喜歡看中天綜合台,我覺得他們可以轉
台,並且由於我的身分,我希望他們可以多分散一些年輕人去照顧老人和身心障礙者,沒
想到這樣的言論,招來網友的謾罵,當時我的身體還很不好,沒有氣急攻心,我真的覺得
太神奇了。當時很多人瞧不起我,我是否該跟蔡依林一樣感謝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的人呢?
反正還讓我已經高中司法官的學姐找到我。
我還透過電視認是一個慘遭祝融之災得二十八歲少女,她是在十歲的時候遭此橫禍的,她
有眼卻不能看;有嘴卻不能說 。更糟糕的是她還全身癱瘓,只剩下頭可以轉動。但她還
是很想跟這個邪惡的世界溝通,於是她的語言治療師就幫她設計了一個可以讓她用頭轉就
可以跟世界接軌的輔具,她每天都很認真,甚至於還出了一本詩集呢!我才曉得原來人的
韌性可以延伸到此啊!
我是先透過臉書找到「天亮了」紀錄片裡的石姐姐,她給我馥華的臉書,她有一個未吃藥
控制的過動症兒子,她默默的接受了,然後每天會在臉書上放她小孩的瘋言瘋語。令我印
象深刻的有她兒子覺得便利商店都應該在七月十一這天打折;還有對於學校有合作社這件
事情很興奮;而且他還會把嘴唇噘起來偷夾媽媽的手臂肉。他不高,但是我覺得他很可愛
,或許:不是我自己的小孩,我才會這麼毫無負擔得去喜歡他,等道是我自己的小孩以後
我就會很苦惱吧!反正自從我生病以後,他調劑了我苦痛的生活。
後來,我跟她成為了臉書的好友,我每天都會發一些暗語給她,在觀賞介紹她的電視節目
中,我得知她媽媽是怕她死後沒有人可以照顧她,我想,反正我是同志也不會有家累,不
如我來照顧她,並且以她的故事去感動更多跟我一樣徬徨無助的少年、少女。我反應很快
又加上我長得很俊俏,所以想當藝人,以應付龐大的醫藥支出,不管是我還是她。但我在
做復健的安南醫院卻遲遲沒有語言治療,我希望輿論能給他們一點壓力,讓我去幫助更多
不幸的人。
朋友
然後最常來看我得並不是高中跟我最要好的人,反而是毫無交集的兩個同學。
謝語立,我記得我高中時並沒有跟他多交談幾句,他沒有兄弟姊妹,我猜他應該很崇拜我
吧!因為他傻傻的,傻得很可愛,因為我高中一路都是第一名。他一聽到我生病的消息便
跑來看我,一點也不怕我們之間並不熟稔。他很善良,他的聲線很好聽,他總是會挪出時
間來陪我,他總是低聲附和我的意見,不斷的在旁鼓勵我。他現在在台東大學華文系讀大
三,他很羞赧。如果我是冰山的話,他就是春陽,總能用他燦爛的笑容融化我冰冷的心。
朱炫璋,他是高三才轉過來的,所以我跟他更不熟了。他因為早年失恃的關係,所以他很
喜歡跟我媽說話。他來看過我最多次,他跟我爸媽都很好,他現在在派出所實習;以上這
兩位讓我看清了友情和所謂的義氣,他們總能讓我綻放如花的笑靨。
陳柏偉,是我國中的好朋友,雖然他是一個搖擺不定的人,所以鬼點子很多的我就給他取
了一個「牆頭草」的難聽綽號,雖然他最後是有倒向我這邊,我們才能成為好朋友。他是
除了我媽之外唯一可以聽得懂我喪失語言能力的話的人,他一直很佩服我還記德國中的一
件事,就是國中的時候我們班的班長並不是民選的,而是由老師指派。那時候的班長很顧
人怨,我們都私底下很反感。然後她似乎也察覺到了,於是她就上台說了:如果大家對我
不滿意,我也不會占著「茅坑不拉屎」 ,當時我覺得她好酷,這樣根本就等同於向全班
嗆聲。我對國中唯一的記憶點就是這個,所以我當然記得很牢。
施屏,也是我的國中同學。比我聰明很多,但是她學測沒考好,她就堅決得放棄七十級分
的優秀成績,就如同我當初決定割腕的時候異常堅決,她埋頭苦讀指考,後來放榜那天,
她上了台大醫學系。她是我認是屬一屬二聰穎的女孩子,她對我很好,因為她曾經說過很
佩服我生了這麼重的病,還能這麼有自信,其實我只是在朋友前面不輕易顯露出來,因為
我覺的友情無限大。她知道我痛苦的時候都是音樂伴著我,所以只要我一開口,她就會設
法找給我,並且還會跟我說不好意思。
陳威韶,是一個高一跟我同班,高二我們都選擇了社會組,可是被分在不同班,從那時候
開始我就把他視為假想敵,我們總是一起爭奪社會組第一名的寶座。大學時。我們又考上
同一個科系。我曾經午睡時L他開一b(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