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霧(七)
藍堂嘉八輩子也沒料到范朝霧會說出那一句話－－難怪需要醞釀那麼久－－一定
是那個婢女教壞她的，好像叫做小丹什麼的－－欸，不對－－現在最重要的是，該怎
麼回答？
藍堂嘉看著范朝霧，陷入沉思。
朝霧的心裡更是紊亂，小手絞扭著裙襬，等待藍堂嘉的回答，簡直度日如年。
驀然，藍堂嘉伸手攬住朝霧，使勁一帶，朝霧低呼地撞進他懷裡，水眸驚訝地注
視他的同時，他的手抬高她下顎，薄唇覆上她的唇瓣。
霎時朝霧的世界天旋地轉，她知道這是吻，可是……
一個吻，就能讓一個人心悸如斯嗎？
這個吻同樣也出乎藍堂嘉意料之外，淺淺的觸碰已不能滿足他，他的手臂下意識
收緊，讓兩個人的身體更貼近，熾熱的鼻息吹在彼此臉上，輕輕酥麻著，他無聲地加
深了這個吻。
稍後，他退開，嘴唇貼著她的耳畔粗嘎地低語：「我想要妳－－我想把妳留在
我身邊，只有妳聽得出我的琴音裡頭真正的情緒……不是玩玩而已，」朝霧的眼神亮
起，藍堂嘉看見了，低笑的往下說，「妳問我，是真的愛妳，還是玩玩？我可以很肯
定的說我是認真的想要妳，但是愛嗎？我不清楚。」
彷彿有轟然巨響，朝霧傻楞楞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想要她」這個行為，在「愛
她」跟「玩玩」之間，還有另一種目的。今天若換了另一個人聽得懂他的琴音，他也
會要的，對不對？
藍堂嘉看見她的失落，「被趕出范府之前，我跟妳說過：『既然給了妳孤單，我
想我並不需要再認為自己給妳太少溫暖。』既然妳是喜歡我的，別否認了，妳為了我
排除萬難的溜出范府，」他微笑中飽含自信，「何不就留在我身邊？上次我乖乖離開
范府，是為了試試妳對我的感情，現在我得到答案了，雖然妳沒有親口說，我相信我
很快就能聽到。」
「可是，我不－－」朝霧掙開他的懷抱，蛾眉顰起，「我爹爹不會允許我嫁你。」
藍堂嘉不想逼得太緊，由得她掙開，「我離開范府，就是為了顧及妳名聲，還在
妳爹娘面前做足了戲，讓天下人都覺得我是負心漢。」他不在乎的諷笑，「就算沒有
那場戲，妳爹一輩子也不可能認同我。妳在乎名聲，我不在乎，如果妳怕私奔對妳爹
娘沒有個交代，就讓我在妳出門購物時擄走妳也行。」
水眸有點黯淡，他們兩個人要在一起，的確是沒有什麼路可走。「在談到那麼遠
的事情以前，我想先知道你對我，有沒有一點的喜歡？」朝霧看著藍堂嘉的目光，接
近楚楚可憐。
藍堂嘉一笑地挑眉，邪氣乍現，「我們可以來做個實驗，看我是不是嚐過妳的滋
味就不再想要妳－－跟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樣。」
朝霧呆看著他好看的邪魅笑容，眨眨眼，搞不清狀況。
他才不管她懂不懂，薄唇欺進她粉嫩的紅唇，又是一個吻。
「好甜……」
從一個吻開始，從試探到忘情，這一嚐，便停不下來。
月光下一盞小小的燈火輕輕搖曳，僅僅豆大的星燄是因為燈油將盡，但是主人卻
絲毫沒有要去添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