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甲板
那甲板經過多年海水腐蝕,已經不勘重負,我八十公斤的體重壓上,馬上發出一聲咯
吱,似乎就要斷裂,但是我也顧不了這麼多,忙去看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她半個身子已經被拖入黑洞洞的船倉,我一看急了,自己身上一沒有任何的照明設
備,二沒有利器在手,一旦被拖進去,生死真的很難料。
我一個打滾翻過去,抓住她的腿,使出吃奶的力氣扯了幾下,發現那女的紋絲不動,
而且她身上穿的是緊身的潛水衣服,不僅沒有可以拉的地方,沾上海水還滑的要命,力氣
只能用上百分之八十。
我一看這樣下去,這個女的肯定完蛋,一時間也想不到好的辦法,急起來,就撲到那
個女的身上,一把抱住她的腰,這樣我們兩個人的重量加起來最起碼有130多公斤,我看
這這兩隻蠟桿一樣的手怎麼拉。
沒想到這甲板已經到了臨界,我剛壓上去,噶本一聲整個就塌了,幾秒的工夫,我就
隨著大量腐朽潮濕的木片一起掉進了船倉裡,幸好那船底還結實,不然我們就直接掉海裡
去了。
這一下摔的夠戧,我晃晃悠悠坐起來,心裡不由苦笑,剛才是拚命不想進船倉,現在
反倒進來的這麼爽快,這個時候,就聽見那女的在下面叫:「快走開,你壓死我了!」
我發現自己正坐在她屁股上,忙讓開,心說這可好,以前看偶像劇,都是女的坐男人
身上,現在反而倒過了了。那女吃力的撐著腰坐起來,肩膀上的手已經不見了,我一驚,
忙問:「那兩隻鬼手跑哪裡去了?」
她一摸肩膀,驚訝道:「我也不知道,一掉到這船上來我就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
麼時候沒了。你沒看見嗎?」
我搖搖頭:「剛才掉下來的時候情況太混亂,我也沒注意,不過那兩隻手能拖著個大
活人走,肯定不是幻覺,是實在的東西,不可能憑空消失掉,肯定是剛才掉了下來的時候
撞掉了,你看看你身下有沒有。」
這話一出,那女的嚇的臉色一白,忙抬起屁股看。可惜身子下面除了木片什麼都沒有
,我說:「可能掉下來的時候被扯掉了,它還抓著那倉口的台階,你這麼突然往一下一掉
,它來不及撒手,可能還留在上面。」
她點點頭,覺得有道理,說:「也不知道它把我拉過來是什麼企圖,我看我還是要多
加小心。」
我們兩個人各自查看了一下四周,因為那甲板上破了一個大洞,所以照的還算通透,
這船倉的內壁上也有厚厚的白色海繡,幾乎把所有的東西都蓋在裡面,我們剝開一些,可
以看到一些一般航行用的物品,不過基本上都已經腐爛的只剩下個形狀,
看這船倉的規模結構,應該是七八十年代比較中型漁船,鐵皮的船身,倉室空間很大
,中間由木扳隔著,應該分成了船員的休息室,船老大的房間,貨物倉,我們現在的位置
應該在貨物倉裡,不過看剝出來的東西,這艘船肯定不是在載貨途中沉沒的。
這船的龍骨應該還沒有被完全腐蝕,所以還有一定的續航能力,不然在這麼大的浪中
,早就被沖的解體了。
那女的看的直搖頭,說:「我茘實也算是個很瞭解船的,但是這船的情況太不符合情
理了——這麼厚的海銹,照道理在海底最起碼也該有個十幾年了。」
我問:「有沒有可能是大的風暴把它從海底圈上來了。」
她回答道:「這樣的可能行很少,幾十年的沉船,早就應該深深埋在海沙裡,就算你
用起重機去吊,也很難吊起來,而且他的船身很脆,你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扯散架掉。」
她說的我也想到,但是我還有一點想不通,這船既然當初沉了下去,現在怎麼還能浮
在水上?就算有人把他撈了上來,它的船體上肯定還有當時遇險的時候留下的破洞,難道
這洞還能自己補上不成?
我看這裡也瞧不出什麼名堂,那兩隻手也不見了蹤影,稍微放下心來,拍了拍身上的
木片站起來,招呼那個女的往倉的裡面走走。那兩個倉之間都是用木扳隔著,現在基本上
已經爛的千瘡百孔,我想直接把扳子踢掉,那女的阻止我說:「這木扳上面貼著甲板,你
再用力,恐怕整個甲板都要掉下來。」
我心說,要是整個甲板都掉下來就好了,那光線照進來,心裡也不會發慌。
有了魯王宮的經驗,我對於很多事情都了比較深刻的瞭解,特別是幾次徘徊在生死邊
緣之後,應變能力加強了不少,所以我在這鬼船上,雖然神經還是蹦的很緊,但是沒有那
種腦子被嚇的無法思考的情況。
那木隔板子上還正兒八勁的裝了一扇門,我不知道是推還是拉的,先試著一拉,那把
手就和半塊門板一起被拔了出來。我看看那個女的,說:「這不是和拆整塊板子子差不多
?」
她不理我,往那黑漆漆的大門洞裡看了一眼,這女的膽子應該算大了,不過我想經歷
了剛才那種事情,估計她也不敢貿然進去,對她說:「裡面光線不夠,如果要進去,還是
直接再在甲板子上開個天窗借點光好,免的進去了,又沒什麼東西搭上。」
我知道這句話說了肯定有用,果然她一猶豫,我暗笑一聲,上前掰了幾下,就幾乎把
整塊板子掰了下來,這裡面的倉室有一塊大的床板架子,是鐵做的,所以還在,床板已經
爛光了,看陳設應該是那些船工呆的地方,我看到這個倉室的角落裡,放著一隻鐵櫥,還
關的很好,上前去拉了一下,比較鬆動。
在這種船上面很難找到文字記錄,現在的船老大還必須天天寫航行日誌,那個時候識
字的人都不多,所以我也沒指望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等我打開那個鐵櫥,不由吃了一驚
,裡面竟然有一隻老舊的防水袋,我打開袋子,裡面掉出一本已經幾乎要散架的筆記,我
一看,封面上寫了幾個字:西沙碗礁考古記錄。
我翻開扉頁,上面很娟秀的幾個字——1984年7月,吳三省贈陳文錦
第十二章 三叔的謊言
看到這幾個字,我幾乎就驚訝的要暈厥過去,吳三省和陳文錦,這不是三叔和文錦的
全名嗎?難道這筆記本,是他們當年留下來的?但是這種東西怎麼會在鬼船上出現呢?
如果說這鬼船成沉沒之前,船碰巧也有兩個人,一個人叫吳三省,一個叫陳文錦,這
兩個人又碰巧也是做考古工作的,又碰巧也到西沙碗礁來考古,這樣的巧合發生的幾率,
恐怕夠我中好幾個500萬了。
我想了一下,似乎不用太多考慮,這本筆記本沒有別的解釋。毫無疑問應該是三叔他
們留下的東西,而且,看上面的署名,這本筆記本應該是三叔當年送給文錦,而文錦則用
它來做為記錄碗礁考古日常進度的日誌,筆記本的主人,應該就是文錦。
那這艘鬼船,又和三叔他們當年的考古活動有關,甚至可能就是當時沒有按時回來的
那只中型漁船。
我稍微思考片刻,不由就覺得無數問號湧現到我的大腦裡,開始覺得頭痛欲裂起來。
這些事情,其中真正的奧妙,恐怕只有當事人才會知道。我現在所知道的毛皮,全部
都是這些事情最表面的東西,似乎還缺少一個把這些都連起來的核心。如果三叔那老狐狸
能老老實實的把所有事情告訴我,恐怕我現在已經可以大概知道整件事情的關鍵所在了。
或者這本筆記裡的內容,能給我什麼提示,我本來想先把這個東西藏起來,等到沒人
的時候再看,但是心裡強烈的好奇心實在無法忍受,想著反正她遲早會知道這件事情,沒
有必要搞的這麼神秘,也不避忌她,直接就翻看起來。
文錦是個做事情很認真的人,每一天的記錄她都用相同的格式,列的清清楚楚,我看
到第一頁就是他們出發的第一天,7月15日,上面列出了一個名單,我看到領隊果然是吳
三省,那那個悶油瓶叫什麼,我想起三叔提過他好像姓張,一找,果然有一個人叫張起靈
,難道就是他?
再一翻,前面主要的內容都是找到並確定海斗具體位置的經過,只是比三叔說的更加
詳細,連繩子的種類,還有推理的過程都寫了出來,真的和三叔這個大老粗完全不同。真
想不通他們兩個人怎麼能走到一起。不過這些內容我沒有必要再看一遍,直接翻到最後,
我一看就傻了。
其實不用看最後的內容,只看最後幾條標題的記錄,就夠我驚訝的了,同時也將三叔
那個王八蛋罵了一百遍。
只見她上面寫著,7月21日,第一次進海底墓穴。
人員:吳三省。
進度:清理左右耳室和俑道,準備清理後室。
工作:使用氣泵對墓室進行換氣,準備長時間清理。
出水文物:金絲木雙鳳雕子棺(嬰兒棺)。
備註:出現緊急事件,詳細記錄待補。
然後下面就只有一條記錄,7月23日,第二次進海底墓穴
人員:全部成員。
進度: 無
工作:躲避夏季風暴
出水文物:無
備註:無
原來,三叔在帶他們進去之前,自己已經進去過一次,以他的土匪秉性,肯定順了很
多東西出來,他在這裡寫著只進行了左右耳室和俑道的清理,誰知道他有沒有開後室!說
不定棺材裡的東西他都已經摸過一遍了。這隻老狐狸到底第一次進去的做了什麼!我不由
恨的牙癢。
我粗粗看了一遍,裡面應該還有很多有用但不關鍵的記錄,現在沒有必要看的這麼仔
細,我將它收好放回防水袋裡。回頭看那個女人的反應。誰知道她好像根本沒注意我,只
是拚命的在剝船長室那塊隔班板上的海銹。
她動作很迅速,簡直不像是在剝而是在砸,那半塊板子已經被他清理了出來,我已經
看到些海銹裡面包竟然是鋼。她一路剝下去,一直到船身和隔板的連接處,我發現這塊隔
板四周是和船身焊在一起的,似乎非常的結實,而且那上面的門也是鋼的,上面有一個汽
車方向盤一樣的旋轉密封鎖。
那個女的一邊撥還一邊在那裡自言自語,好像是在說:「不要怕,不要怕,我馬上放
你出來。」
我聽到這話有點不對勁,才發現她有點不正常,只見她利索的把那鋼門邊上的海銹都
清理掉,我一看,那門與框之間,還有一層橡膠。這裡面的倉,似乎是密封的。那女人清
理完這些以後,就憑命的去轉那個旋轉密封鎖,可是她力氣遠遠不夠,這個鎖本身就非常
的沉重,加上裡面全是海銹,不是那些力氣極大的水手,根本打不開。她用力轉了幾下,
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心裡覺得有點不妥,對她說:「裡面的東西可能沒浸過水,我們還不是把他打開為
好,萬一里面有個什麼怪物,我們身上什麼武器都沒有,肯定得交代在這裡。」
她根本不理我,還是拚命的去轉,我搖搖頭,這個女人真的是不可理喻,我對她完全
失去了好感。
接下來的幾分鐘,我雙手叉腰,看她在那裡白費力氣,心裡覺得也比較解氣。這時,
她轉過身子看著我,我以為她開竅了,誰知道她突然發出一聲怪叫,人往後仰去,頭髮裡
閃電般伸出兩隻枯手,抓住那旋轉密封鎖就開始發力,那怪手力氣極大,我馬上聽到了裡
面海銹碎裂的聲音。
我嚇的頭皮發麻,幾乎就要坐倒在地上。這種景象簡直匪夷所思到了極點,難怪那怪
手不見了,原來藏到她頭髮裡去了,那剛才和我說話到底是鬼還是人。
這時候那旋轉密封鎖就已經鬆動了,那女的連轉幾圈,正準備把那鋼門拉開,裡面突
然一聲巨響,從門裡衝出大量的水,那門就直接被水撞了開來。一下撞在那女人後背上,
竟然把她撞的飛起來,一把把我撲倒在地上,我知道大事不秒,剛想把她推開逃命,那海
水就撲頭衝了過來,直接把我們兩個衝出去五六丈.我勉力抬起頭,正看見一張長滿鱗片
的
巨臉,從那門後面探出來,直直盯著我看。
第十三章 海猴子
這張猙獰的巨臉幾乎比我的腦袋大了4,5圈,身體還躲在那鐵門後面,不知道到底是
個多大的東西,從甲板的破洞裡照過來的光線並不十分明亮,我無法看清楚他的五官,也
不知道是鬼還是什麼動物。只覺得這張臉鬼氣森森,說不出的詭異。
我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他,混身從頭皮麻到後腳跟,嚇的幾乎連呼吸也不會了,他娘的
兩條腿又開始不爭氣,竟然軟的像麵條一樣。我往後艱難的退了幾步,隨即想到那的女人
還躺在地上,這女人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見死不救總也不是辦法。
我把她翻過來,發現那兩隻枯手又不見了,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如果水再漲上
來,她的頭浸在水裡就會淹死,我把手插在她的掖下,慢慢的往後挪去,在船倉的另一頭
肯定通到甲板上的樓梯,只要我把這女人拖上甲板,要麼就跳海,要麼求救,選擇就多了
。
我一邊邁著發抖的腿,一邊在心裡默念「冷靜,冷靜,越是遇到這種情況越要冷靜。
」一點點的向後挪去,眼睛一直不敢離開那張臉。
那怪物幽幽的看著我,動也不動,一時間只聽到嘩嘩的水聲,如果他做出點什麼動作
,比如轉轉腦袋,張張嘴巴,我可能還覺得輕鬆點,可是它兩隻眼睛就只直勾勾的盯著我
,看的我越來越發悚。心說這也太不正常了,不過你既然現在不動,就一直不動下去好了
,可不要等到我快到樓梯口的時候再撲上來。
我想著,乾脆不去看它,低頭就加快了速度,幾下就拖到樓梯口,一看,傻了,那樓
梯已經爛的只剩下個架子,我一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爬的上去,更不要說這裡還有個半死
不活的婆娘。我看到那樓梯還有幾根鐵架子橫在那裡,拉起那婆娘的一隻手,試著爬了一
下,結果一踩就斷,幾乎已經爛的像泥巴一樣。
這下子就棘手,我回頭望望,幸好這怪物非常有耐心,還在那裡呆著,現在我在陰暗
處,和他之間有個光源(甲板的破洞)。所以我只朦朧的看到一個輪廓。這下子我心安了
不少,先把那女人靠在牆上,然後咬了咬牙,用力一躍,想自己先爬上去再說。
可憐我兩隻雖然修長,但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失敗了兩次,不僅沒爬上去,嘴巴還磕
了一下,疼的眼淚都下來,心裡非常懊惱,在那裡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辦法來,我習慣性的
轉頭,想看那怪物還在不在,這不轉頭還好,一轉頭,就突然看到一隻巨大的東西不知道
什麼已經站在我的身後,我幾乎和它臉對臉就碰上了,嚇的我幾乎無法控制的大吼起來。
如果你突然回頭,看到一個人無聲息的站在你背後已經更夠恐怖的了,現在看到這麼
一張猙獰的臉孔,那種恐懼真的無法表達出來,我大叫的同時,人已經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去,一下子貼到艙壁上。
這個時候我已經看清楚這東西的樣子,腦子裡閃電般想起一件事情,我小時候聽我一
個沿海的同學說過,他們村裡有一個漁戶有一次打到一隻奇怪的東西,長的像個人,但是
滿身都是鱗片,拉回到村裡一看,沒人知道是什麼。後來他們叫來村裡一個上了歲數的老
頭子,這老頭一看,嚇的幾乎沒背過去,大叫:「快把它放了,這是只海猴子,等一下茘
他海猴子找上來,要出大事情!」
可那漁戶一聽這東西這麼珍貴,就動了歪腦筋了,想把它養起來賣給城裡,就對表面
上對村裡人說放了它,茘實把它藏到自己家裡去了,結果第二天,那漁戶全家都失蹤了,
村裡人覺得不妙,找了整整兩天,終於在海邊一個懸崖上底下,發現那漁戶老婆的屍體,
肚子都給刨了開來,內臟都吃空了。
那老頭看到了就說是茘他海猴子上來報仇來了,就叫了一個風水先生,在海邊上擺了
個供台,放了很多豬頭羊頭,做了好幾天的法事才罷休。
我那同學還把那海猴子的樣子畫給我看,他平時就很會畫這些東西,畫的極茘逼真,
當時就給我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很大的衝擊,幾天沒睡好覺,我對這東西的印象很深,現在
看到馬上就想了起來。只是沒想到這所謂的海猴子個頭這麼大。
記憶一閃而過,那怪物並不做出任何的動作,只有很有興趣的盯著那靠艙壁上的女人
,嘴巴裡竟然流下口水下來。幸好這婆娘沒醒,不然真的恐怕要嚇的失禁掉。
我稍微有點冷靜下來,按了按背後的艙壁,也是那種很脆的已經腐朽的木板子,這個
時候我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只要我用力往後一靠,就肯定能把艙壁靠出個洞來,那樣如果
那海猴子撲過來,我也有地方能退一下,只是那艙壁裡頭已經是船尾巴了,裡面應該是很
多機械設備,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什麼東西可以當武器。
我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甲板突然發出幾聲咯吱,似乎又有一個人上了這艘船,正
疑惑著,就看見張禿從甲板的裂口裡跳下來。這阿呆剛著地就舉起手槍,先警惕的看看了
那鐵門,然後轉過來,頓時嚇的大叫:「我的媽呀!」,
那怪物聽到叫聲,一轉頭就看見了他,突然發出一聲極茘淒涼的大叫,一矮身就撲了
過來。那張禿的應變倒的是非常了得,馬上反應過來,往地上一趴躲過了第一擊,喀嚓一
下拉起槍栓,就是一個槍,那怪物發出一身悶哼,肩膀上已經被打開了花,疼的一下子跳
到船壁上,那張禿子又胡亂開了幾槍,子彈幾乎全打在我腦袋邊上,嚇的我一縮脖子。
海猴子非常機靈,一看這槍似乎很厲害,不敢再撲上去,佯裝撲了一下了,然後突然
幾個閃電般的連蹦,越過張禿子,直接竄回到那個鐵門裡。
張禿子槍跟著它掃,把艙壁上掃出一排的子彈孔,馬上水就飆了進來。這下子水位上
升的更快了,他殺心很重,兩槍將那鐵門兩個門軸打爛掉,然後上去一腳把門踢開,我跟
他後面跑過去一看,只見一個船底有窟窿正在不停的往裡面進水,那怪物正用力想鑽進去
,我一看這洞的就知道這必然是當年出事情的時候破口,就是這個口子導致了這艘船沉沒
,不過現在已經被大量的海銹堵的只有碗口大了,那怪物力氣極大,張禿子剛端起槍,它
已經一頭撞破一個可以容他通過的口子,然後一個猛子就紮了下去。
張禿子還是不甘心,對著水裡又掃了一幾槍,這個時候這船整個身體已經發出要斷裂
的呻吟聲,我一看,水已經沒到膝蓋了。這個地方再也不能久呆,要馬上離開。那乃明跑
回去搖了搖那婆娘,叫了幾聲:「寧,寧!」看她沒反應。他背起那個女的,一腳踩在我
背上,利索的翻了上去。他那一腳,幾乎把我踩的吐血,我一下子腰就折了一樣,那張禿
子在上面蹲下手,對我伸出手,把我拉了上來。
第十四章 永興島
我剛翻到甲板上,這鬼船就發出一聲淒涼的扭曲聲,好像某個什麼巨大的部分變形了
,我看到這船前後變的不在同一個水平面上了,心說不好,忙看了一眼船倉。果然是龍骨
斷了。
龍骨一斷,船身必然回開裂,這麼一艘船,一個裂口就已經非常致命了,那水幾乎就
是飛一樣進來,估計不要五分鐘這船就徹底沒頂了。
那張禿子緊張的臉色發白,說道:「我們的船來了,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再說。」
我回頭一看,我們坐的那只漁船已經跟的很近,但是還沒有靠上來,船上船老大揮著
手,大叫:「你們怎麼樣?」
張禿子背起那個女人,對著那漁船招了招手,那漁船上歡呼了起來,然後發動機器向
我們靠了過來,上面幾個漁夫在那裡興奮的大叫,真想不明白他們剛才還嚇的像團泥一樣
的樣子,這些單純的漁民果然和我們不一樣。
那鬼船因為進水,速度已經慢了下來,我們的船靠過來之後,有幾個漁民跳了過來,
看表情還是害怕,他們手忙腳亂的那女人抱回到船上去。然後趕緊把那錨搬回來。那個船
老大大叫:「開船開船,我們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船老大讓我們把那個女的放到地上,示意我扶住她,然後將她的頭髮撩了起來。
我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看到那東西的時候,還是吸了口冷氣,只見她那頭髮裡
面,蜷曲著兩隻枯手。現在看來,這兩隻手也並不是很長,皮膚都已經有點石化掉了,末
端長在一團肉瘤的下面,最噁心的是,肉瘤上竟然還隱約長了一張小的人臉,那臉不知道
通過什麼原理,緊緊吸在那女的後腦上。
船老大看到這些表情凝重起來,先是給那個東西磕了幾個頭,然後從他口袋裡掏出一
把什麼東西,就撒在那小臉,那小臉突然就尖聲一叫,扭曲起來,他馬上抽一把刀,小心
但迅速的插到肉瘤和頭皮的中間,把那肉瘤挑了起來,然後用力一扯,扯了下來。
那東西掉到地上,扭來扭去,嚇的邊上看的人都往後退了好幾步,幾下子工夫,就融
化成一團糨糊一樣的東西,順著甲板上的縫流下去。我從來沒見過這東西,問:「這是—
—?」
他把刀放到海水裡洗了一下,輕聲說:「這是人面臁,是那艘鬼船上的冤魂,要用牛
毛撒在上面就行了。」
我看船老大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對自己當初接下這個生意感到後悔了,嘴巴裡一直
嘟囔著什麼,檢查完那女的頭髮裡再沒茘他東西手,就招呼手下往後艙裡走。不一會兒,
船就開動。
這個時候海面上已經平靜了下來,天上的黑雲雖然還在,但是已經分割成一小塊一小
塊,陽光從那雲和雲的縫隙裡照射下來,天空顯的非常的魔幻,看樣子這他娘的風暴,總
算是敖了過去。
我們把那女人安頓好,船老大就爬到船的頂棚上,我知道他要去看著四周的海面,那
海猴子報復性極茘強,不知道會不會跟著我們找機會報復。不過西沙的水很清,光線好的
時候能見度有40多米,如果有東西跟著我們,肯定一眼就能看見,所以我也並不是很擔心
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這些人忙碌起來,都不理我開始跑來跑去,我因為剛才那一下子體力消耗的非常厲害
,現在人一靜下來,就覺得昏昏欲睡了,我找了塊比較軟的地方靠下來睡了一會兒,醒過
來的時候,發現太陽已經西下,我們的船正貼著一個島的海岸行駛,我看到非常漂亮的白
色沙灘,就是看上去那些沙子比較粗,可能踩上去並不舒服,而我們前面就是一個碼頭,
看樣子有點要靠岸的感覺。
我一直以為會直接到下一個探點去,沒想到還有靠岸的機會,隨口問了一句話:「我
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旁邊一個人回答說:「我們去永興島,接一個人。」
我轉過頭,看見那女人就坐在我邊上,臉色已經恢復了過來,似乎也是剛剛醒過來的
樣子,我對女人沒什麼抵抗力,看她病秧秧的樣子覺得還真是有點味道,笑了笑問她:「
去接誰?」
她指了指遠處碼頭上,隱隱約約一個背著旅行包的大個子,說:「就是他,我想你肯
定認識的。」
我使勁看了幾眼,也覺得這身形狀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誰,這個時候,那個紅
頭髮的老外已經站在船頭,叫起來:「Mr.Wang!我們在這裡!」
那大個子轉頭轉頭,大罵:「米絲你個頭啊,讓胖爺我在這裡吹了半個小時的西北風
,你們他娘的有沒有時間觀念?」
第十五章 胖子
我心裡雖然有幾絲驚訝,但是已然猜到了這個可能性,從魯王宮裡出來的人,大奎死
了,三叔和潘子昏迷,悶油瓶已經在船上了,只剩下我和這個胖子,這個組織肯定是兩手
準備,我估計他們的第一人選可能是胖子,最後可能出了什麼岔子,才臨時把我搞過來。
船到碼頭,並沒有減速,那胖子幾天不見就肥了一圈,不過身手照樣可以,一個縱
身
跳上船,往前跑了幾下才定住,看到我,開心的大笑:「小同志,你也在這裡啊,看來我
們的阿寧小姐面子還是很大的嘛。」
那女人勉強對他一笑,看樣子他們還有點熟絡,我對這個胖子的評價一向是毀譽摻半
,他現在的到來,我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哀,不過想起他在魯王宮中的舉動,幾次都
差點把我害死,不由有點頭痛起來。
他把行李往甲板上一澤,就坐到我們對面,敲著背說:「這一路把我趕的,你們他媽
的也催的太急了,對了,那地方找到沒有?」
那個叫阿寧的女人搖搖頭:「還剩下最後一個點,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那個地方了。」
那胖子說:「我可和你們說過了啊,胖爺我什麼尋龍點穴,探穴定位通通不會,你們
地方找到了再通知我下去,要是找不到可不能怪我,錢我可照收啊,江湖規矩,你們南蠻
子得入境問俗。」
阿寧頭痛的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你不會,已經安排好了,具體定位的事情,就由
吳先生負責。」
我本來心情比較放鬆,一聽就蒙了,我負責,我拿什麼負責?我連一鏟都沒下過呢,
忙說:「我負責?你們不是知道那海斗在什麼地方嗎?」
她說道:「只能探測出一個大概的方位,實際的定位和判斷地宮的形狀,還得靠你,
我們手上只有一些故紙堆的資料,不可能代替土夫子的經驗的。」
我背上全是虛汗,看來今天晚上也不用睡覺了,得好好回憶回憶爺爺當年教的那些東
西,不然,一但到了那個地方,馬上就要出洋相了。
下鏟子我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在海底有什麼不利索或者失誤,都可以說是因為海水的
關係,到底是土夫子又不是海夫子,這一塊應該不算我的專業範疇,但是要我規劃地宮,
這難度也太大了,幸好我雖然沒實踐過,但是理論經驗還在。
我想了一下,剛才緊張的心情已經平復了很多,心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真的不
行,就瞎掰幾句說這地宮有古怪好了。
那胖子看看我,說道:「那就好,一切具備——不過難得來次西沙,咱們今天晚上得
好好吃一頓,養足力氣,這倒斗可是體力勞動。」說著就跑去找那個船老大,提溜著他,
問他船上有什麼海鮮沒有。
阿寧似乎沒什麼胃口,靠到一邊也不說話了,我倒是獨自餓了,一聽有海鮮,口水就
直接多起來,也跑過去看。
西沙馬鮫魚,馬鞭魚和石斑很多,有人說,西沙的海裡一半是水,一半是魚,所以漁
船出去,很少會沒收穫,在旅遊季節,在西沙釣魚也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胖子連逼
帶喝,那船老大十分不情願,還是從漁箱裡提出來一條大馬鮫魚,交給一個夥計,說:「
拿個魚頭鍋出來。」
胖子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看船老大哭喪個臉,十分不爽,罵道:「他娘的老子又
不是不給錢,又不是搶你的。」
不過不爽歸不爽,那魚鍋子端上來的時候,那個香啊,就別提了,我一下子所有的慾
望都變成食慾,以前在城市裡,從來沒想過會這麼想吃一個東西,那胖子攙的眼睛都直了
,鍋子還沒放穩,就直接一筷子下去夾了塊魚皮吃,燙的他眼淚都下來了。
這一鍋子東西威力實在太大,不知道都餓了還是怎麼了,老外全部都圍過來,那紅頭
髮湊過去一邊聞一邊還說:「中國就是好,隨便燒個魚我們那裡一輩子都吃不到。」
胖子一把把他拉遠,大罵:「拍馬屁歸拍馬屁,你他娘的別口水噴進去,噁心不噁心
。」
我也不管什麼口水不口水了,夾起一快就吃,那口感,真他娘的絕了,第一口還沒嚥
下去呢,我第二筷子又下去了。
那胖子吃了幾口,大呼過癮,又叫著要酒喝,阿寧說道:「這出來打漁的,怎麼可能
帶酒出來。」胖子不相信,跑到船倉裡一陣折騰,大笑著抱著罈酒出來,那船老大一看,
大驚失色,說這是個龍王爺喝的,說著就過來搶。
胖子大怒:「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就你這著破酒,龍王爺喝了肯定得把你這船給收了
,」說著從自己包裡掏出一瓶二鍋頭來,一把塞給那船老大:「拿著,給龍王爺換換口味
!這叫南北酒文化交流,看到沒,紅星二鍋子頭,好東西,你他娘的別不知道好歹。」
那船老大呆在那裡,也不知道怎麼辦好,那胖子就當他答應了,一把撕開封口,就給
我們倒上,那酒的確不錯,是黎苗鄉鎮有名的椰子酒,我們大吃大喝,好一通風捲殘雲,
一直到月亮到頭頂上才罷休。
那胖子最後一口酒喝掉,打了飽嗝,一拍大腿坐了坐直,說:「各位,咱吃飽了,也
該談談正經事情了。」
第十六章 開會
我看他胖子臉色一變,也不由振了振精神,這胖子雖然不太靠譜,但是在古墓裡的表
現還是可圈可點的,至少在經驗方面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從來沒獨立倒過鬥,也不知道
是不是都要在下斗前開個動員什麼的,就暫且當一回學生,聽聽他要怎麼說。
那胖子吃的很多,肚子都鼓了起來,拍了拍說:「這海鬥,我從來未倒過,事先肯
定要部署一下,免的進去的時候手忙腳亂,裡面肯定不比旱鬥,我也的先看看你們給我準
備的裝備怎麼樣。」
阿寧說道:「王先生,那你對這次有幾成把握,我們不如先計劃一下,心裡也有個
底
。」
那胖子搖搖頭:「不好說,根據我的經驗,這海鬥,一是定位困難,二是盜洞難挖,
三是裡面的情況不明。茘中這第一第二,我們暫且不去想他,主要是這個第三,這海斗裡
,不知道有沒有粽子,若是有,就麻煩了。若是沒有,那這海斗也是不過是在水裡的一個
旱斗而已,輕易就可拿下。」
說起粽子,我突然想起三叔和我講的,那在墓道裡碰到的怪物,越想越覺得可能就是
今天在鬼船上碰到的海猴子,心裡不由有點發悚,說:「這有沒有粽子我不知道,但是可
能有更麻煩的東西。」說著就把在鬼船上看到的那東西和這些人說了,那幾個老外早就聽
悶油瓶說過,不過那悶油瓶應該說的不清不楚,他們聽我講舒服多了,等我說完,那胖子
就大皺眉頭,問:「他娘的真的還有這種東西?」
我點點頭,說:「我在爬那纜繩的時候,一次被浪頭壓到水裡去,看到那船底下有一
條鐵鏈子,我估計,這鐵鏈子可能是根錨鏈,不知道是哪艘船下錨的時候,那錨就鉤在沉
船上,結果起錨的時候把那船給帶了上來了。那海猴子可能就是那個時候驚慌失措,慌亂
間就把自己關在那密封的鐵倉裡了。」
阿寧搖搖頭,說道:「不對,那得是艘大船,才能有這力氣。」
我一想也有道理,這個時候,那船老大插嘴了,他說道:「不對不對,這你們就不懂
了噶,這裡打漁的漁船,都是我們這麼點大的近海船噶,不可能用這麼重的鐵鏈錨,這附
近用這錨的,只有那種去?連嶼釣魚的快艇,那種快艇也只能坐50幾個人噶,但升錨機力
氣
很大的,絕對有可能把這種沉船拉起來。而且西沙的海底埋不住東西的,200多年前的清
花瓷器都能隨便揀到,不要說鐵船了,那錨肯定是勾在這船的龍骨上了,不然才在海底呆
了十幾年,這種鐵皮船的龍骨不會這麼容易就斷的噶。」
船老大是權威人士,既然他這麼講了,我們也沒有異議,那胖子道:「既然海底有這
種東西,我們肯定得有武器才行,萬一那海斗裡就是他們的老巢,那我們豈不是跑去送死
?我說阿寧小姐,你有沒有準備什麼漁叉什麼的?」
那阿寧說道:「我們是考慮到過這個情況,準備了一些潛水用槍,但是這些槍體積很
大,而且一次只能打一發,如果有緊急情況,恐怕也沒有什麼大作用。」
我知道這種槍,是用壓縮氣體擊發的,有效距離大概才4米不到,幸好還可以當長矛
用。不過這槍的長度確實太長,在狹窄的墓道裡可能施展不開。
胖子不理會這些,大叫:「甭管有沒有用,槍這東西不嫌多,能帶的都帶上,明天下
去,我就打頭陣,小吳同志就跟在我後面,你和那個矮子就在最後,如果我一看到不對勁
的東西,就擺擺手,你們就馬上停下來,如果我擺擺拳頭,你們就什麼都別管,逃就是了
。」
我們覺得安排比較合理,點了點頭,又討論了茘他一些東西,我想想三叔和我提過的
經歷,列了一些清單出來,讓他們連夜先準備好,什麼探燈,匕首,火折子,密封袋子,
尼龍繩子,登山扣,還有吃的,急救用品,放毒面具,百寶盒,他們準備的比較全,竟然
連黑驢蹄子都準備了,有些比如說百寶盒之類的,他們沒聽過,我就讓他們找了些鐵絲自
己做了幾個,這東西主要是用來破壞陵墓內的機關,茘實也就是各種型號的鉤子和針。
吩咐好之後,天都快亮了,那胖子說我們不能再談了,再談水都下不了,得休息,於
是幾個人各自找了個地方躺下,那椰子酒後勁很大,被海風一吹,我頭就重的不行,幾下
子睡了過去,一直到下午才醒了過來。
茘他幾個人比我早醒,已經都在準備了,用海水洗了一把臉,這個時候,幾個娃人從
水裡浮了上來,一個摘下呼吸器就說:「找到了,肯定就是這個地方,而且,還找到一個
盜洞。」
那阿寧一聽,臉色一變,問:「有沒有挖穿?」
那人搖了搖頭,說:「不清楚,那盜洞很長,我潛進去一段,沒看到底,不敢再進去
了,就出來了。」
阿寧臉色非常的難看,轉向我,好像在問我的意見,我當然知道那個盜洞肯定就是三
叔留下的,這海斗裡面必然已經發生了什麼變故,但是也不好挑明了說,聳聳肩膀道:「
我們還是必須下去看看,有人幫我打好了洞,當然更好,都已經到了這裡了,難道看到個
洞就不下去了?」
胖子也安慰到:「有個盜洞有什麼希奇的,我倒的斗大部分都是2進宮,裡面照樣有
好東西。」
阿寧點點頭,又問了那個娃人幾個問題,對我們說:「那行,我們準備一下,他們清
理完洞口就會叫我們,那洞口裡有塌方的跡象,他們會用支架固定一下。」
我們各自去穿潛水衣,我和其他幾個都很合身,就胖子,肚子包不進去,露了肚臍出
來,雖然不太雅觀,但是好歹是穿上去了,我們檢查完裝備,把該帶的都帶上,就一個接
一個倒摔進水裡。
第十七章 頭髮
那盜洞離船不遠,我看到海底給炸出一個大坑,洞就在坑的底部,心說果然是三叔的
手段,我們在盜洞四周先搜尋了一下,並沒有茘他的盜洞,才鬆了口氣,不過我倒是看到
和幾個石頭錨碇,和三叔描述的一樣,但也不能肯定就是三叔所說的那些。
我們大概找了5分鐘,似乎沒有再找下去的必要,那胖子對我擺了擺手,意思現在要
不要進去了。阿寧看了看潛水表,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的裝備不比20年前,都是輕裝上陣,我們最後在洞口核對了一下裝備和約
定好的暗語,確定一切沒問題了,胖子才定了定神,第一個貓了進去,我們幾個打開探燈
跟著,一下子潛進去五六米。
這盜洞很不規則,時寬時窄,我一邊游一邊看這洞壁,越看越奇怪,怎麼看上去不是
人挖的,如果是三叔打的洞,他肯定是一個鏟子一個鏟子打的很工整,可是現在這那上面
的痕跡,亂七八遭,坑坑挖挖,倒像是動物打的洞。
我們艱難的游了有二十多米,洞口進來的光線已經照不到了,這個時候盜洞方向突然
一變,竟然垂直挖了下去,我不由有些奇怪。既然還沒挖到墓,何必改變方向呢。
苦於沒辦法說話,我也沒辦法表達自己的疑問,我們在這垂直的洞口休息了一下。胖
子對我們做了一個小心的手勢,然後自己先游了下去,我看他的燈光一直下去一直下去,
直到變成一個小點,不由咋舌,心說怎麼這麼深。
這個時候他在下面晃了晃探燈,說明下面安全。我們馬上一個接一個也潛了下去,我
看著潛水表,已經有十幾米深了,我從來沒有潛到這麼深過,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撐
的住。
那下面已經被挖開一個很大的空間,我們馬上看到了古墓的墓牆,上面破了一個大洞
,我一看更加疑惑了,這洞竟然破的這麼不規則,不像是一般倒斗的一塊一塊小心的卸下
來的,有幾塊磚頭竟然還被撞裂了。那胖子看看我,我也看看他,兩個人一起吐了幾個泡
泡,他指指那幾塊破磚頭,又做了個猴子的樣子,我知道他是想說:這洞可能是海猴子挖
出來的,不是盜洞。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指了指他背上的水下氣槍,他拿了下來,拉開保險,就往洞裡游
去
。
這是我第二次進古墓,雖然有點興奮,但是想起上一次的經歷,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特別是在水下,手腳的阻力很大,如果遇到危險,恐怕也沒辦法像陸地上一樣快速的逃
命。
墓道比我想的要大的多,我打高探燈的亮度,又轉開手裡的防水手電,跟在胖子屁股
後面,我們幾盞燈光非常的亮,一下就照出去老遠,一下子整個幕道都亮了起來。我看到
那墓壁的牆上,果然有三叔說的人臉浮雕,不僅如此,這些人面的額頭上面還都刻著一些
奇怪的動物,雕的非常精緻。我一邊游一邊看,越看越覺得奇怪,這些動物,大部分都是
墓鎮獸,但是它們都沒有刻上眼睛,看上去有點詭異。
這個時候,我突然看見有一張人臉的額頭上,刻的好像是三條蛇眉銅魚,不由心裡一
緊,忙拉拉胖子讓他停下來,然後去研究那塊浮雕。
胖子正急著往裡面走,很不耐煩,也不知道我發現了什麼,他轉過來看了幾眼,沒看
出什麼名堂來,就急的直招手,我讓他等等,趴過去仔細看,只見上面有三條蛇眉銅魚首
尾相連的,形成一個環狀,每條造形都不一樣,我能看出茘中兩條就在我的包裡,還有一
條三隻眼睛的,我從來沒見過,不知道這個是提示什麼的。那魚的下面,那張臉和茘他的
不一樣,是一張明顯有女性特徵的臉,可是因為上面附著了很多東西的緣故,這張臉看上
去有點破相。讓人不太舒服。
我還想仔細研究一下,這個時候後面的阿寧也催我,我沒辦法,只好繼續向前游去,
幸好那雕刻每隔一段距離又會出現,我還能再看上幾眼,看來看去,並沒有發現更多的東
西,只是隱約覺的有個地方有點不對勁。
看著看著,等到我數到那臉孔浮雕第五次出現的時候,才發現了問題所在,我記得第
一塊石頭板上的人臉,眼睛是閉著的,第二塊石頭板,似乎有點睜開的趨勢,到了第三第
四塊石頭板子,那眼睛睜的越來越大了,現在這第五塊,就已經睜的幾乎全開了。
我感覺有點不妙起來,拉住胖子,讓他不要往前走了,然後拿出水下畫板,在上面寫
道:「墓牆上的人臉,眼睛在逐漸睜開來,我怕有問題!」寫完指了指牆壁。
胖子摸了摸那臉,搖搖頭,寫道:「我沒有注意,只是些石頭浮雕,裡面肯定是整塊
石頭,你想的太多了。」
我很堅決搖頭,讓他把槍端起來,他看我表情嚴肅,只好照辦,不一會兒,我就看到
那塊相同的浮雕出現在前面,胖子被我說的也有點怕,停了下來,先用燈光照了一下。那
張石臉的眼睛已經完全睜開了,整張臉面對著前方,眼神正視,看上去有點呆滯,胖子照
來照去,也沒什麼變化,就壯起膽子走過去,摸了一下,然後對我做了個沒事情的手勢。
我游過去一看,果然仍舊是整塊的石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用手指插了插它的兩隻
眼睛,也沒有反應,不由自嘲的搖搖頭,看來這只是墓穴的設計者玩的一個噱頭,用來嚇
唬可能近來的盜墓賊,或是有什麼特殊的寓意,我竟然在這裡自己把自己嚇唬了一回,真
是沒什麼面子。那胖子拍了拍我,示意我別想這麼多,快點趕路。
我們又繼續往前游去,我想起三叔和我說過,他是撞到一個機關,才被吸進那個泉眼
裡去的,可是這些墓壁都是一個樣子的,怎麼可能找的到他當時撞的那塊?
我腦子轉的飛快,這樣一直往前游也不是辦法,不知道這個墓道是通到什麼地方去的
,說不定又是個循環,如果在裡面迷路就完蛋了,我心裡盤算,三叔能一眼望到最後一個
人,應該是一條很長的迴廊,剛才我們轉了好幾個彎,這樣的迴廊只有兩個,這樣說起來
,找找倒也不是很困難,就是要花點時間。
這個時候,前面的胖子停了下來,我一個剎車不住,撞到了他的屁股上,以為前面出
了什麼狀況,忙蹦緊神經,湊上去一看,原來這墓道到頭了,前面被一塊石頭板當住了去
路,這石頭板光禿禿的,上面沒文字也沒有浮雕,摸了好久,找不到什麼機關,我撓了撓
頭,回頭想看看邊上有沒有,那阿寧寫著問我:「怎麼會是死路?」
我回寫道:「有巧石機關在這附近,我們找一下,看看有沒有鬆動的墓牆。」
他們都點點頭,那胖子東敲敲,西敲敲,都沒什麼反應,就毛了,用腳去踢那些臉,
在水裡浮力大,他還能飄著一連踢好幾腳,我覺得十分不妥,又沒辦法指責他,只好當做
沒看見。
我們找了一會兒,仔細檢查了這些人面浮雕,連邊上的每條縫隙都用匕首劃過,可是
並沒有任何的進展,那石板還是擋在那裡,紋絲不動,,我不由有些鬱悶,回頭想看看胖
子搞的如何。
這個胖子踢了一會兒可能把腳踢疼了,現在正定在那裡不知道幹什麼,我拍了拍他,
寫著問他:「有沒有什麼發現?」
他表情古怪的看著我,寫著問我:「海猴子長頭髮嗎?」
我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個什麼意思,不由失笑,海猴子長沒長頭髮我倒是真沒注意,記
憶似乎整個腦袋都是光禿禿,全是鱗片。
我回寫,又問他問這個幹什麼,他指了指牆縫,我順著他的手指一看,馬上看到,那
石板的與墓道的縫隙裡,竟然飄出來有一縷黑色的頭髮。
我驚訝的呆住了,這怎麼可能,難道在石頭板的那一頭,靠著個人?
胖子膽子大,想伸手過去想拉一下,沒想到那頭髮突然一縮,竟然被縮回到縫隙裡面
去了。胖子看了我一眼,寫道:「石板後面有鬼。」
第十八章 大量頭髮
水底古墓裡發現一屢頭髮,而且還能動,一般人都會馬上想到有鬼,幸虧中間隔著一
塊石板,就算有,他也衝不過來,胖子還不甘心,直拿燈去照那縫隙,想看看裡面有什麼
,他看那縫隙還挺寬,就把臉靠過去瞄。
他看了幾眼,好像真的給他看到什麼東西,疑惑的定了定神,又貼過去再看,這一次
他反應很大,才看了幾秒,突然就猛的一退,像逃命一樣拚命游出去好幾米。他游了幾下
,大概是突然想到我們,又轉身對我們拚命的搖拳頭,我一開始以為他要打我,隨即一想
,靠!這不是讓我們逃命的手勢嘛。
可剛才好像沒什麼事情發生啊,我反射一樣的回過頭,想看看出了什麼事情,只看
見那擋路的石頭板突然向上升了起來,一團黑色墨汁一樣的東西從底下逐漸增大的縫隙裡
滲了出來,我急退幾步,以為是毒水,仔細一看,嚇的我下巴都僵掉了,那些黑色的東西
,竟然都是人的頭髮!
那胖子看我們反應這麼慢,忙游回來拉我們,我們這才醒悟過來,慌忙逃命,這在水
下面,越緊張越消耗體力,游的就越慢,我看慌亂中沒辦法把握好節奏,索性學胖子一樣
蹬著牆走,雖然不雅觀,但是速度飛快,特別是腳塌實地那種感覺非常好。我們連蹬了大
概二十幾步,先到一個轉彎處,那胖子一把把我們拉住,讓我們躲在拐彎後面,先看看情
況再說,我們大口吸著氧氣,匆匆往後一看,好傢伙,後面的墓道裡全是頭髮,黑漆漆一
大團一大團,我看到就覺得喉嚨發緊,這要多少年沒理才能長的這麼長啊!
胖子罵了一聲,拿起汽槍,對準那一團黑色的中央就射,他大概以為這槍能一下穿透
過去,所以當他看到那梭鏢快速飛了六七米後突然就變成慢動作,然後一下被裹進頭髮裡
的時候,臉都白了。
不過那梭鏢還是起了點作用,那頭髮竟然好像還有意識,往後縮了一下,竟然翻滾起
來,說那翻滾更像是頭髮裡面有什麼東西要出來,我們不由警惕起來,那胖子又搭上一隻
梭鏢,準備走近點再給他來一下,這個時候,那頭髮猛然一縮,又猛然一放,這一下子,
我馬上看見從頭髮的最深處,吐出來一個死人。
那人穿著潛水的衣服,好像鼻子嘴巴裡都是頭髮,看樣子是窒息死的,現在已經給水
泡的腫了起來,兩隻眼珠子裡都有頭髮生出來,我一看不好,這東西邪門啊,還是快點走
,就想拉胖子,可抬頭一看,那胖子竟然不見了,我嚇了一跳,忙轉頭,只見他已經跑去
出老遠,在那裡給我門揮拳頭。
我心裡大罵,敢情你是自己先跑到安全的地方再來警告我們,忙招呼悶油瓶子和阿寧
跟上去,我看到那胖子還在那裡抱怨我們反應慢,立馬就給他屁股上來了一腳,那胖子還
不服氣,想衝上來揍我,那阿寧忙欄住我們,指指後面,我一看逃命要緊,這帳出去了再
她娘的和他算。
這個時候我已經想到,三叔被救起的時候,手裡也抓著一縷頭髮,難道那頭髮裡的屍
體,是跟他一起下來的那幾個本地人之一?那他所說的電梯,又是什麼東西?和這頭髮有
什麼聯繫嗎?
我一邊游一邊思索這個問題,想著三叔說的電梯會不會是剃頭髮的那電剃呢,他可能
看到這麼多頭髮,想拿個電剃來把它剃掉,可是也不可能啊,三叔雖然不正經,但是也不
至於無厘頭,而且電梯和電剃雖然在我家土話的發音是一樣的,但是電剃這個詞語非常少
用到,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我想著,又想另一件事情,這一路過來,已經過去將近半個小時,我們又呼吸的這麼
急促,氧氣的消耗是平時的幾倍,似乎有點過量了,我看了看氧氣表,非常糟糕,如果還
沒有進展,我們就必須要原路趕回去,不然氧氣就不夠用了。可是這麼出去,連三叔說的
耳室都沒有找到,我又有點不甘心。
這個時候,一直游在最後的悶油瓶子突然閃電般幾個蹬踏,竄到了最前面,一把糾住
胖子,讓他停下來,我看到他有所行動,心裡突然一安,這人必然是找到了什麼線索。
果然,他讓我們跟著他過去,胖子急的直跳,但他剛才表現太差,我們都不去理他,
他也沒有辦法,只好氣鼓鼓的跟在我們屁股後面。
悶油瓶迅速的往回游了好幾米,指著一塊已經有點凹陷進去的墓牆讓我們看,原來剛
才胖子蹬著走的時候,一腳就把這墓壁給蹬到牆壁裡去,我心中大喜,往前後一看,這裡
果然是一處長迴廊的末端,那三叔所說的機關十有八九就是這裡了,不過這機關一開,水
就會狂湧進去,三叔當年是帶著頭盔,所以沒事情,我們現在頭上只有個潛水鏡,一但被
捲進急流,難保不會撞的頭破血流。
我往後看看,那頭髮還沒有追過來,就想先提醒他們一身,這個時候,那個死胖子好
奇的去按了一把,我也沒想到這門這麼滑溜,一下子就自己縮了進去,同時大量的水泡就
冒了出來,我氣的簡直急血攻心,一口她媽的沒說出去,就覺得一股巨大推力直接從我背
後衝過來,把我狠狠推進了牆上的洞裡。那水流是旋轉形的,我馬上體會到三叔說的,什
麼是內臟都被甩到一邊了,就感覺自己被塞進了滾筒洗衣機裡,那一陣攪,幾下子就暈的
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晃晃悠悠清醒過來,感覺渾身都散了架,特別是脖子,疼的
不得了,好懸沒折掉,還好呼吸嘴還咬在嘴裡。我定睛一看,自己好像是在一口井裡,上
下都是黑漆漆的,胖子他們在我的下面,看樣子也暈的不行了,那胖子到現在還在轉圈子
,好像在跳芭蕾舞一樣。
我看了看這井壁,是上等的汗白玉,這裡用上這麼好的材料,應該已經到這個墓的地
宮內部了,看樣子可能已經到了三叔說的那個耳室中的泉眼裡,我等他們都反應過來,做
了個向上游的動作,然後深吸一口氣,腳一蹬,幾下就浮了上去,半分鐘都不到,我突然
感覺頭一暖,就出了水了。
四週一片漆黑,水下的探燈出水後就顯的太亮了,照的那牆壁都反光起來,我瞇著眼
睛也看不清楚,就把他調暗一點,這個時候茘他幾個人也出了水,那胖子也學我一樣關暗
探燈,也不先照照,一個起身爬了上去,坐在那裡只喘氣,罵道:「這他媽的都趕上抽水
馬桶了,可把我暈的,腸子都和腦子綁一塊了。」
我也爬了上去,環視這個地方,不由感覺到很痛心,這房間裡的壁畫已經全部毀壞掉
了,看樣子三叔他們換過這裡的空氣後,壁畫的腐蝕速度加快,現在離一幅能看清楚的都
沒有了,我看到很多瓷器放在一邊,和三叔說的一樣,基本上斷定了這裡就是那個會突然
消失掉的耳室,我看看天花板,上面是大陰陽的浮雕,外面還有五十星圖,看樣子墓主人
也是個修煉之人,我又低頭看看地板,竟然發現地面上,似乎有一些腳印,都是濕的腳踩
在地上的塵土上留下來的。我看到這些老式蛙蹼的印子,覺得有可能還是三叔他們當年留
下來的。
阿寧也爬了上來,她應該是第一次進古墓,表情很緊張,她看我蹲下來在研究腳印,
問:「這是盜墓賊留下來的嗎?他們會不會已經把東西都搬光了?」
我皺了皺眉頭,也不敢肯定,因為我看見,在這些腳印中,有一個非常的奇怪,竟然
是赤腳的腳板印子,最離奇的是,這腳印很小,看樣子是個小孩子的。我順著這腳印一路
看過去,發現它一直延到房間的角落裡面,一個清花大瓷罐的後面。
阿寧有點害怕,輕聲說:「好像是有個小孩子,你看這腳印只有走過去沒走回來的,
會不會——?」
我用手電照了照,發現那大瓷罐後面,的確好像有個什麼東西。
第十九章 大瓷罐
地上這些腳印,都已經乾透了,也沒辦法分清楚留下時的年代,但是看這赤腳腳印的
大小,這小孩子的年紀不會超過3歲,應該沒人變態到會帶這麼小的孩子來倒斗的。
我和那女人對視一眼,心裡覺得有點蹊蹺,人說閻王好送,小鬼難纏,要是碰到只未
成年的粽子,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好。這個時候,胖子聽我們說的起勁,也走過來看熱鬧
,他看了看地上的腳印,奇怪道「你們先甭管小孩子大孩子,光看這腳印就已經不正常了
,你看上面黃黃的一層蠟一樣的東西——。」
我拿出軍刀,刮下來一點聞了聞,雖然鼻子沒三叔那麼靈光,但是聞這些明顯的東西
還是綽綽有餘,我一聞就皺了皺眉頭,說:「這是屍蠟——」
屍蠟一般都是浸在水中或埋在水分充足、潮濕的泥土裡的屍體,所謂的蠟就是它體內
的脂肪和礦物質凝結而成的。看樣子,這腳印的小主人,不是喜歡赤腳踩蠟屍玩,就是根
本自己就是蠟屍。
不過已經出臘的屍體,怎麼可能會屍變呢?
胖子說:「不管是不是粽子,我們還是得過去看看,不然就是禍害,這斗倒的心裡也
不舒服。」說著就端起手裡的氣槍,向我招手,我心說我才不去呢,搖了搖頭。
胖子歎了口氣,只好招呼悶油瓶過來,兩個人成包夾之勢,向那清花大瓷罐走過去。
我雖然害怕,但是也不能在這女人面前表現的太過窩囊,也裝著樣子,跟在悶油瓶子
後面,小心的探頭看著。
我們走的很慢,生怕有什麼東西突然跳出來,胖子先用電筒照了照,那大瓷罐太大了
,什麼都看不到,又用氣槍捅了捅,他這樣子很像是我小時候抓黃鼠狼的動作,我不由覺
得
好笑。他桶了五六下,聽似乎後面沒什麼東西,才壯起膽子走過去,一看就嘖了一聲,罵
到:「他媽的,只有一個空的木頭箱子,害我瞎緊張。」
我們也跟了過去,我一看,是一隻只有小提琴盒子大小的雙鳳雕嬰兒棺,那棺材蓋已
經被打開放在一邊了,裡面的白色棺底還保存的很好,但是屍體已經不見,難怪胖子會以
為這只是只箱子,我說道:「這不是箱子,這是一種棺材。」
胖子一下子還不相信,但是他馬上領悟,問道:「你是說,這就是那隻小粽子的棺材
?」
我點點頭,又仔細看了看,發現棺身上被打了幾個洞,有一道黑色的痕跡從洞裡一直
到地上,看樣子曾經有什麼液體從這洞裡流出來過,這情景,好像爺爺的筆記上曾經提到
過。
胖子用手電仔細的裡裡外外著了一遍,可惜的歎了口氣:「看這棺材的規格,就知道
這小孩子身上肯定有不少好東西,可惜不知道屍體到哪裡去了,不然壓幾下,說不定還能
壓出幾顆珠子來。」
我點點頭,夭折或者陪葬的孩子,棺材裡的東西總是很多,而且大多數都帶在身上,
特別是陪葬童子的肚子裡,經常有防腐珠,都是些價值連成的東西。
我們幾個人四處找了一下,想看看屍體到什麼地方去了,可是前前後後都翻了一遍,
連塊渣都沒有,看樣子可能被那些盜墓者連著一塊盜出去了。
胖子不甘心,還想去翻那棺材,我覺得不妥當,拉住他說:「這棺材和別的棺材不一
樣,絕對不是單純放死人,還是不要碰了。」
胖子罵道:「我說這位同志你怎麼這麼囉嗦呢,你沒看見裡面屍體都沒了嗎,怕他個
熊,你還怕這棺材跳起來咬我?」
我本來就有一肚子暗火壓在那裡,被他一說就想揍他,那女人一把攔住我,說:「你
們別在這裡內槓,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倒冥器出去,還是快點到主墓室去,別浪費時間
,速戰速決。」
胖子自知理虧,也沒辦法。我們回去把潛水器械先整理好,我心裡想著三叔說的事情
,留了個心眼,特地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地方,這水底墓穴雖然結構非常巧妙,但是細節
方面遠遠不如那些皇陵,這耳室是一個長方形,四壁都是腐蝕的壁畫,頭頂上是一個拱形
的寶頂,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放著銅座長明燈,左邊是一個矮門,應該是通到俑道,茘他地
方都放著瓷器陪葬品,我看到那泉眼邊上也有精細的動物浮雕,但是茘神態比我看過的極
品的東西差多了。
我們整理的差不多,那胖子背起背包,突然問:「你們說,那小棺材裡的屍體,是被
那些個倒斗的弄出來的,還是自己跑出來的?」
我聽他問的奇怪,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就看他,聽他下面怎麼說。
那胖子嘴巴動動,欲言又止,好像有點不好意思說,我歎了口氣,罵道:「你他媽的
有話快說行不,到底什麼事?」
胖子說到:「我剛才在那裡看那棺材的時候,就在想,如果我是倒斗的,會把這屍體
澤到什麼地方,你有沒有覺得,他們有可能把那屍體澤到邊上的大瓷罐裡?」
我看了看那大瓷罐,心說三叔做風很潑辣,從來不和死人客氣,倒是有這個可能,不
過這個是小孩子,三叔總不至於沒天良到這份上,想著用手比畫了一下,果然是十分的順
手,如果那棺材裡的屍體太噁心,我說不定真的會這麼做,眼不見為淨。
胖子有點臉紅,說:「我剛才好像聽到那罐子裡有聲音發出來。當時就覺得奇怪,以
為聽錯了,現在才想到有可能是這個原因。」
我知道他是還惦記著屍體身上的寶貝,就想諷刺他幾句,這個時候,那隻大瓷罐,突
然咯噠一聲翻倒在地,我一呆,心說不會被他說中了吧。
四個人全部都不說話,緊張的看著那罐子,那罐子先是在原地轉了幾個圈,然後竟然
咕嚕咕嚕地向我們滾了過來。
第二十章 俑道
我剛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棺材上,沒仔細看這瓷罐,忙急急退了幾步,那罐子晃
晃悠悠滾了幾下,就改變方向朝俑道的石門滾去,最後「鐺」噹一聲撞到門框上,停了下
來。
我們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莫名奇妙,難道真的給胖子說中,裡面有只粽
子?
我們楞了半刻,不敢輕易上前,胖子壓低聲音,說道:「各位,這罐子果然有點邪門
啊。要不咱們先下手為強,給他來幾梭鏢?」
我當然不贊成,輕聲說道:「千萬別,先搞清楚到底是什麼再說!」
我這樣說,一來是我已經看出,這元明時候的清花大瓷罐,絕對是個珍品,這樣的大
小,世界上已經不多見了,恐怕是砸一個少一個。二來,不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古怪,如
果真的是胖子說的粽子,那免不了又要開打,我剛才在水下消耗太多力氣,絕對跑不動了
。
但是我們現在是在十幾米深的水下古墓裡,這空氣不知道能維持多少時間,如果僵持
下去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這一進一退很難抉擇,我這人一向沒什麼主意,急的滿頭是汗
。
這時胖子看我猶豫不決,說道:「咱們也不能肯定裡面就是只粽子,這地方通著海,
說不定是什麼螃蟹龍蝦爬進去了,犯不著在這裡自己嚇自己,還是過去看看再說。」
那女的搖搖頭:「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進主墓室,不要在路上浪費這種時間,我看我
們還是能避則避,看看茘他地方還有沒有什麼出路。」
我一聽這也是個辦法,馬上又將這耳室左左右右仔細檢查了一遍,可惜這地方一目瞭
然的,再沒有第二道門,也沒有可以供我們鑽的洞。
胖子有點熬不下去,說道:「事到如今,要不就是把這罐子搬開,要不就是回去,沒
別的路走,不過我和你們說在前面,既然已經到了這裡了,被個罐子嚇回去,我王胖子肯
定不幹!」
我看了看阿寧的表情,也十分的堅決,悶油瓶一句話都不說,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
藥,他們三個人一齊看著我,好像在徵求我的意見。
我心裡還是沒個清晰的決定,心說如果是貿然衝過去,當然不太妥當,但是胖子說的
也有道理,這古墓裡的東西,很多就是自己嚇自己,我看著阿寧那種眼神,不由心裡一軟
,說:「那行,走一步算一步,如果相安無事就算了,要是它老三老四的,我們四隻梭子
槍在手上,也不怕它!」
胖子拍拍我,表示鼓勵,我拿出了氣槍,打開保險對準那罐子,胖子打頭陣,我們四
個人小心翼翼的貼著那門的邊往裡走去。
我並不是非常的害怕,只是覺得有點緊張,身上又穿著潛水服,汗都透不出去,難受
的要命。
就在我們胖子幾乎能看到罐子裡是什麼東西的時候,突然一聲骨碌,那罐子竟然打了
個轉,我一下血全部衝上大腦,幾乎要開槍了。
那胖子機靈的連退兩步,做了個讓我們不要動的手勢,只看那瓷管突然又滾動起來,
這次它是直接一個弧線,咕嚕骨碌滾進了黑漆漆的甬道。我們一直聽著這個聲音滾進去很
遠,才又噹的一聲,撞到什麼東西上消失了。
我們馬上跟進去,裡面是一片漆黑,我用電筒一照,只見這是一條漢白玉磚修的直甬
,非常的簡潔,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在地上的兩邊有兩條燈溝,裡面是每隔1米的
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