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笑﹍之二二
「交換什麼？」李唐岳皺眉問道。「我很想睡覺啊，不想跟妳玩？妳把我
召來幹嘛？」
那宮婢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很有趣似的盯著他看。「你不知道為什
麼？真好玩哦，一個蛇妖，竟然以為自己是人類！」說著就咯咯咯笑個不停，
臉側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不停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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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什麼？」李唐岳刷白了臉。「我是……蛇妖？」
他很想大聲反駁，喉嚨卻乾乾澀澀的說不出什麼話，潛意識裡他是相信的
，理智上卻不能接受。
那宮婢笑吟吟觀察著他的反應，滿心暢快。「還裝哦，普通人類怎麼可能
聽見我的召喚？你就跟這個大甕子裡頭的蟲子沒什麼兩樣哦，只是你的母親修
為比較高罷而已，懂了哦？」
李唐岳瞠著雙眼，低下頭瞪看著自己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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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是蛇妖，不是人類，那就別再護著這些賤蹄子了哦。」那宮婢伸
手在自己臉上用指甲刮下一道血痕，指尖沾了流出來的血，送到自己唇邊。「
人類就是這樣的動物哦－－無論再怎麼親近，他有一天都會背叛你的哦。」舔
舐鮮血的粉色舌尖讓人聯想到小動物，純真的眼睛裡竟閃動著無邊的恨意。
李唐岳渾身一震，不知怎麼地想到了他那個無緣謀面的娘親。「妳……曾
經被背叛？」
那宮婢臉上的笑容立刻風雲變色。「別提起那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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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榮華富貴……榮華富貴……」那宮婢忽然陷入了瘋狂狀態，發抖著重複
喃唸「榮華富貴」這四個字。「哈哈哈哈－－榮華富貴……」
就在李唐岳踏前一步想要看看她怎麼了的時候，狂笑著如同惡魔轉世的少
女伸出了白皙的手掌，揪住李唐岳的衣襟。
「我要報仇，我要殺了那個女人－－」隨著那宮婢的話語，一股至為詭異
的力量傳入了李唐岳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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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李唐岳不由得發出痛吟。頭非常非常痛，身體也是，好像從三
樓那麼高的樓梯一路滾下來一樣。
「快點變成我心愛的寵物哦。」那宮婢纖細的指尖送來鮮血的味道，湊到
李唐岳嘴邊。
「我來領回我們家不成材的師弟了。」一個男人從那宮婢背後無聲無息地
出現。
李唐岳忽然感到整個人一陣輕鬆，全身的劇痛忽然解除，只剩下滿身大汗
提醒著剛才惡夢般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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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看護著自己的偉岸背影，李唐岳驚呼：
「濟海師兄！」
「你是誰？」同時那宮婢咬著指尖問出這個句子。
「我將接替慧宗師父成為天朝下一任國師。」濟海從容說話的同時，手裡
捏著一把黃符。
「國師是什麼？」那宮婢皺著眉。「誰都不准搶走我的寵物，快還給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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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師弟，不是妳的寵物。」濟海趁勢分次發出黃符，準確直衝那宮
婢身體正面的五個人體大穴。
「哇呀～～壞人！」那宮婢驚叫一聲，忽然向後軟倒。
濟海一怔。
他已看出這宮婢是被惡鬼附身，因此一出手就封住身體的五個大穴，令鬼
魂無法脫逃，明明得手了，怎麼可能還讓它走掉了呢？
濟海又上前檢查了那宮婢的屍體，並沒有任何特殊的咒術或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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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我又添麻煩了。」
濟海回頭，看見少年清秀、帶著愧疚的臉。「不是你的錯。」
李唐岳蒼白的臉龐帶著迷惘神情，一雙與清秀臉蛋不搭的鳳眼低垂無神。
「她說我不是人類，是真的吧？」
「你……」濟海不擅長掩飾情緒，「怎麼會」與「完蛋了」六個字完全寫
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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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岳見到他的反應，心中失落感更甚，一顆頭幾乎垂到胸口。想起小時
候離開鄉里時村民的厭惡，現在才知道他們說的是對的，他真的是妖怪……
濟海連忙過來，大手搭著李唐岳的肩。「別想太多，你是我師弟，一輩子
都會是。」另一手搔搔頭，十分苦惱想不出安慰的話。「唔……你想想師父啊
，他們總不可能不知道吧？他們相信你，呃、他們……」
「師父們……相信我？」李唐岳倏地抬起臉，黑瞳閃耀光芒。即使是欺騙
也好，一點點希望也好，他都想抓在手中。
濟海吁出口氣，大掌拍拍李唐岳削瘦的肩膀。「慧鎮師父親自帶你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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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吧？這樣還不夠證明他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