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笑﹍之二六
「那……事實呢？」李唐岳忍不住脫口問了。
眾人面前－－也是只存在惡靈記憶裡－－的皇宮，忽然粉碎，大小不一的
碎片像有了生命般朝以慧宗為首的四人襲來！
李唐岳伸出手臂想擋住碎片，但為數眾多的尖銳碎片仍然來勢洶洶地插進
他的臉上和身上，「痛！」
直到痛楚稍緩，他轉頭一看－－
四周什麼都看不到，哪裡還有慧宗師父和濟海、脩海的身影？
奇異的是，空間中分不清上下左右，東南西北都是一片空茫的綠色，色彩
黯淡，但努力看又會覺得那種綠色帶了點螢光。
李唐岳不知道該往哪去，只能停在原地。
向前看、向後看、向上看、向下看都找不到任何出路，只是讓自己感覺更
加迷失且慌亂。
『我們來玩吧！』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少女嗓音。
「是誰？」李唐岳憑著直覺，暗自默念咒語，在掌心捏起最簡單的小火球。
『那種小把戲，耍第二次可行不通了唷～～嘿！』隨著最後一聲「嘿」的
話音落下，一個人影出現。
「妳……好眼熟啊。」李唐岳捏著下巴，一副深思樣。
『竟然忘記我了？好大的膽子！』暗色人影慢慢明亮起來，是一個面帶怒
容的少女。
那少女穿著直領對襟襦裙，頸間有兩層不同顏色的護領，頭上小巧髮髻插
著一枚金色髮簪，髮簪上的寶石超過五種，連李唐岳一看都知道十分名貴。
李唐岳仔細端詳她的臉，「妳……這－－妳是、是公主？！」
「是的哦，本宮是公主。」少女抿起的笑容，弧度淺淺，明擺著是禮貌用
的微笑。「你這賤民還看什麼看！快點跪下行禮！」柳眉倒豎的模樣看起來十
分驕縱，卻有種自成的威嚴。
李唐岳卻楞楞地皺起眉心。「元月？妳怎麼這麼兇？」
「元月？」面貌肖似當今懷仁長公主的少女，這次發出了笑聲。「你跟她
已經是直呼名諱的關係了啊？真是個敗壞皇紀的爛貨！枉費妳長得這麼可愛啊
皇妹……」
她的講話音量太低，李唐岳沒聽見。「嗄？」
少女抬高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我不是元月！我只是用了她的樣
貌而已……沒想到她一副乖巧模樣，竟然也會和個賤民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
－哼，也罷，元月的樣貌總比那些宮婢好多了，再用下去，我都怕我身上會發
出賤蹄子的臭味了！」
雖然李唐岳完全無法理解她在說什麼，她話裡的輕賤意味卻讓人無論如何
都無法忽視。「喂喂，公主是人，宮女也是人啊！身份就只是身份，哪有什麼
臭味不臭味的差別？」
「賤民就是賤民，你自己怎麼可能聞到自己身上的臭味呢？」少女輕蔑地
瞇起眼眸。「要不是你和我同類……我也不會留下你到現在。」
「同類？欸，等等，妳該不會是……那個宮女？！」
「哼。」少女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反應太慢了。」
接著，少女朝李唐岳伸出手，李唐岳直覺想轉身逃走，身隨意轉的同時，
明明轉身了、那少女卻又出現在面前！
一股綠色光芒包圍住李唐岳周身，光芒竄動似火。當李唐岳正想著它像火
的時候，綠色光芒瞬間變為橙紅色、如同真正的火焰一般燒灼全身！
當他忍不住痛苦號叫起來，心中亦有殺念昇起，如一把野火在乾原上燃燒。
『從你看見火焰那一刻，你心中的善念就已經輸了。』彷彿從少女的方向
傳來似哭又似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