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地的赤道-
天界某處漫天大雪的一小角有幢房子,
房子內凝結的氣氛配上外面的天寒地凍,確實讓人不安。
白色的雪地,白色的雲,白色的…
白色的裡面還坐著一名面如白紙的男子,一頭白色長髮根根分明,
由於實在太單調了,單調到他也不想單調,
請自行想像他額頭上還可以貼張符,寫上兩個字「鬱悶」。
他是彌德加特。
北歐神話裡盤繞世界一圈的巨蛇,現實生活中是盤繞地球一圈的赤道。
白皮膚紅眼珠,是月亮的小孩-白子。
眉頭深鎖的彌德加特關了電視機,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多喝咖啡一口,
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再添加一句「神經病」。
他們家的屋頂除了破了一個大洞外,裡面還如戰後廢墟凌亂、滿目瘡痍,
支離破碎的家具七橫八豎如颱風過境,滿天的廢紙如窗外的漫天大雪紛飛。
不停從天空中飄落…飄落…飄落…
滿地玻璃破碎反射照的房子裡如水晶洞窟光彩奪目,
地面上還有幾群黑蟲被咒術縛在地上,跟玻璃碎片對比起來分外鮮明。
打從收到簡訊趕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滿地鮮紅和房子慘不忍賭的模樣。
芬里爾的衣服也是被割的亂七八糟破破爛爛,
嘴角跟額頭還有斑斑血跡。
彌德加特急忙檢查芬里爾的傷勢,幸好那時芬里爾的血是止住的,
身上的傷也因為饕餮的本質癒合的很快。
看著躺在殘破沙發上受重傷的芬里爾,他的四周除了散落滿地的玻璃碎片外,
還有幾片巨大破碎昆蟲翅膀嵌在一旁地板。
地上幾道大裂痕順著蟲翅嵌進的點往四周輻射出幾組群組的小裂痕,
可見當時的力道之大。
芬里爾從彌德加特剛剛踏進門到目前為止連半點反應也沒有。
彌德加特先是探了探芬里爾,發現竟然沒有鼻息。
連微弱的脈搏都沒有。
彌德加特頓時失去了理智。
他像瘋了發狂的叫喚著芬里爾,用力拍他的臉頰,揪著他的衣領搖他,
拿旁邊散落一地的餐具戳他,拿著鍋子臉盆一旁敲敲打打,
就差沒有叫叫ABC人工呼吸了。
芬里爾還是沒反應。
沒反應就是沒反應,連吭一聲也沒有,
不過那時芬里爾的臉色似乎變的更蒼白了。
過個幾秒彌德加特才想起來,饕餮沒有鼻息跟脈搏是正常的。
[……………]
看樣子是內傷,嚴重的內傷,他撫著額頭深思著。
咳!咳!咳!
然後他咳了幾下以掩飾心虛,隨便擅自下了結論。
客廳裡燃燒的爐火苟延殘喘,溫暖緩緩從暖爐探出頭來延伸釋放,
它正等待著北國氣候無情的吞噬。
或許對著爐火的餘溫來說,能被這份寒冷吞噬才是屬於它要的溫暖。
彌德加特盯著爐火的餘光緊咬著嘴唇,
他懊悔自責著今日為何不乖乖呆在家裡就好,
這樣最起碼芬里爾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
而現在芬里爾變成這樣了,他竟然束手無策,
想著想著他的眼框就紅起來。
海爾剛從外面趕回來,看到家裡跟大哥的慘狀竟然愣了三分多鐘。
半晌,才一愣一愣吐出個字。
[哥…這…]
[恩…洛奇又夢遊了。]
彌德加特深吸一口氣,努力掙脫出那份哀傷的心情,
他蹲在暖爐旁替芬里爾添加柴火。
雖然屋頂他已經大致修補過,風雪仍會透過縫細滲透進來。
火光映出他臉上不屬於雪的鹽巴結晶,
那是接近雪地的膚色也遮蓋不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女孩子哪控制的了。
海爾臉上面具雖然遮著,
但有眼珠的人早看的出來地面上多了一點一滴的露珠痕跡。
[沒事…交給我。]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揩了揩臉上那些鹽巴結晶,
那是之前修理屋頂所流出的汗。
是的。
究竟,為什麼那看似可笑的夢遊,卻造成了驚天動地的恐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