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夜 洗
烘衣機無聲地運轉。亦賢摸摸襯衫口袋，還好，沒把菸跟打火機一起丟進去。煙霧漂浮在
純白色調的自助洗衣店內，恰似他現在腦袋空空的心境──虛無。洗衣機清新而不刺鼻的
氣味，夾雜著淡菸的焦油味，穿過他的鼻腔跟喉管；視線停留在「美國戴克斯特，最有效
的強力洗衣精」和兌幣機的ＬＥＤ指示燈上：０元。
半夜兩點洗衣服，真是瘋了。亦賢又呼出一口悠長的煙。
外面連聲狗吠也沒有，這是屬於單身漢的夜晚，絕對的寧靜。
一陣腳步聲靠近。
他不必回頭，就能聽見細跟高跟鞋在地面啄擊的聲音，也能想像其上的一對纖纖玉足跟飽
滿的翹臀如何擺動……女人的香水味衝進店裡，也許是安納．蘇、香奈兒？迪奧毒藥？亦
賢開始感到好奇。他向門口瞄了一眼──是個正妹。及肩長髮披在裸露白皙的肩上，小可
愛幾乎支撐不住那兩球呼之欲出的豐乳；她用賭氣似地眼神回敬他，紅豔的雙唇緊含一顆
棒棒糖。
也許，半夜失眠不見得是壞事。亦賢感到一陣燥熱，女子向他走近，奇怪的是，她並沒有
提著送洗衣物。她走到離他最近的一部洗衣機前，褪下超短的熱褲。他的心跳開始加速，
隨著女人逐漸裸露，陽具也開始不安分地跳動起來。
「先生，你可以幫我個忙嗎？」當然可以，這簡直就跟Ａ片的情節一樣。亦賢慌張地起身
，試圖用襯衫下擺遮住勃起的醜態：「當然……」女人走近一步，握住他的雙手，按在她
的雙乳上：「抓緊喔。」他微微顫抖，女人確定他抓穩以後，便往後退一步，突然發出一
聲巨響：「波──」
女人皮肉分離，亦賢手裡抓著的，是女人正面的整片皮膚，至於背面：「先生，麻煩你這
次抓屁股，最近天氣比較熱，不常洗會臭呢。」
亦賢手裡拿著一大塊人皮，看著眼前那具紅白相間的人體（胸部的脂肪還不少），他突然
領悟到，何謂色即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