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某高樓，深夜。
　　一名男子蹲坐在大樓邊緣，神情嚴肅的低著頭講手機。
　　男子有穿著黑色背心、皮褲。黝黑的膚色加上一身黑衣，若不是一頭純白色、隱隱發
出微光的俐落短髮標示了他的存在，他幾乎要隱沒在黑夜裡。
　　高樓夜風很強，但男子的身體卻絲毫沒有晃動，精悍健壯的體格將背心撐得鼓脹，但
看上去卻又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身材比例極好。
　　「對，大概五分鐘，麻煩一下！」男子的聲音低沉，頗有電台主持人的感覺。
　　「小黑，不是我在說你，有必要搞到總部門口來嗎？到時候出了什麼亂子誰負責？」
手機裡傳來的男子聲音不悅的說。
　　「因為總部這裡設定結界方便。放心，建銘哥，我會在五分鐘內解決的。」被稱做小
黑的白髮男子語氣堅定。
　　「最好是這樣，你昨天也跟我說要用五分鐘，結果根本連個屁都沒看到！你有連絡結
界組的嗎？」
　　「昨天是意外，結界齡姐會幫我處理。」
　　「哼哼，又是藝齡。什麼時候發喜帖啊？」電話那頭的男聲自以為幽默的說，發現白
髮男子沒啥反應，他逕自說道：「反正不要給我捅出什麼亂子就對了，還有……」
　　「什麼事建銘哥？」
　　「我早就升官了！下次記得要叫我組長！」電話那頭的男聲說完就把電話掛上
　　白髮男子抬起頭，鬆了一口氣似的吁了一聲。
　　和白色的頭髮有些不搭，他的臉線條乾淨，鼻子高挺，五官分明，乍看之下年紀好像
二十出頭，但眼底藏不住的銳芒讓他看起來更為成熟，不過無論如何絕不是該有一頭白髮
的歲數。
　　白髮男子有個聽起來很聰明的名字，叫睿穎，不過同事都喜歡叫他小黑。
　　他伸手從一旁放著的購物袋拿出一條廉價法國麵包，啃著，啃著。
　　那是他的習慣，每次行動前一定要吃法國麵包，有人說那是一種他祈求順利的儀式，
但事實上他只是食量大容易餓，而且法國麵包大條又便宜還很耐放。
　　他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
　　氣象預報說下雨的機率是百分之百，但一整天過去，雨始終沒有落下，整個城市籠罩
在要命的悶熱裡。
　　夜深了，月光無奈的被厚重雲層的雲層擋住，雨還是要下不下的。
　　突然，睿穎的耳朵動了動，他聽到遠處傳來他等候已久的聲音。
　　他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
　　「喂，齡姐，目標接近，請幫我以總部門口為圓心，設定半徑一百五十公尺的結界。
」
　　一瞬間，以睿穎所在大樓的門口為圓心，一股怪異的能量如漣漪擴散，能量所經之處
燈火依舊，人的氣息卻消失了。
　　準備工作完成，睿穎知道現在一百五十公尺內暫時沒有別人了，除了自己，和等等會
進入結界的「東西」。
　　「謝了，齡姐，明天早上請妳喝咖啡。」睿穎笑笑。
　　「不用了，錢省下來吃點營養的東西，老吃法國麵包不會膩啊？」冷冰冰的女子聲音
從電話那頭傳來。
　　「法國麵包很好吃啊，要不明天帶兩條請妳吃？」睿穎笑著說說，他的個性較同年人
嚴肅許多，只有和電話那頭的「齡姐」說話時，才會稍微放鬆一點。
　　「不用了，我男朋友會幫我買早餐。」掛上電話前，女子冷冷的回話，雖然大家都知
道他根本沒有男朋友。
　　睿穎看著電話，露出苦笑。
　　「殺……殺啊……殺……」遠處細微的聲音鑽進睿穎靈敏的耳朵，目標更接近了，大
約幾分鐘內就會抵達。
　　他收起手機，拿出紙筆。
　　他閉上眼，感受著遠處傳來的聲音……
　　一段段不屬於他的悲傷痛苦的回憶流進他的腦海，那些負面情緒非常龐大，若是一般
人接收了，發狂還是最輕微的結果。
　　但睿穎沒有，他只是閉上眼，靜靜的將那些負面情緒導入手中的鋼筆。
　　鋼筆式樣還算典雅，並不是特別貴的高檔貨，但因為某些原因，對睿穎而言，這支鋼
筆甚至比自己的性命還來的重要。
　　隨著睿穎導引的負面情緒，鋼筆外圍的空氣竟妖異的撩動了起來，側耳傾聽，還可以
聽到一陣陣如心臟跳動的鼓動聲。
　　突然，睿穎眼睛一睜，瞳孔縮小，頭髮束起。
　　柔和的白光從他左手握著的筆竄出，包圍整隻手掌。
　　「兄弟，拜託你了！」睿穎的嘴裡喃喃說著。
　　那團白光像是呼應他說的話，又增強了些，筆唰唰唰的在紙上飛速寫了起來。
　　那速度，很明顯的不是睿穎本身的意志，而是那團從筆裡發出的白光，藉著睿穎的手
在書寫著。
　　不到三十秒，沒有墨水的鋼筆，在睿穎手上的Ａ４紙已寫滿潦草的紅字。
　　「我看看，這次又是什麼？」睿穎拿起手中紙張，湊近讀了起來。
　　「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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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鬼夜行
　　「幹你娘！沒種的咖小！」阿南憤怒的將鐵棒往機車上一揮，後照鏡整個被打下來。
　　他打得當然不是他自己的車，而是一旁小弟的。
　　「南哥，我看那個孬種是不會來了啦，不如大家早點回家好不好？」後照鏡被打掉的小
弟怯怯的說，一旁五六個小弟也點著頭，齊聲附和。
　　畢竟誰也不想在農曆七月半得深夜待在這個發生過超多事故的十字路口。
　　阿南是個混混。
　　很典型的，欺善怕惡，十足鱉三的那種。
　　但他運氣不錯，跟的老大因為阿南很會拍馬屁的關係對阿南還算照顧，阿南手底下也收
了五六個小弟。
　　兩天前，他放了一堆自拍照和電音組曲的網誌被一名叫小黑的人留言說：「死台客，收
了幾個小弟就自以為屌，約出來單挑啊！」留言還附帶了詳細的地點和時間。
　　身為一個自以為帥氣時尚的鱉三，阿南最恨人家叫他台客，當然是怒火中燒。兩天後，
憤怒的他比約定時間還早到半個小時。
　　他早到的原因當然不是想提早開打，他即使憤怒，體內的鱉三之血還是讓他想先看看情
況再說，要是對方人很多他當然先溜為妙。
　　身為一個趁職的小混混，阿南帶上了五個小弟當背景也是非常合乎邏輯的，而雖然對方
約的是單挑，但自己都帶小弟了，別人沒理由不帶吧？
　　然而離約定的半夜十一點已經超過一個多小時了，對方卻遲遲沒有出現。
　　「幹你娘！大男人怕什麼鬼！我們就在這等，有鬼來連鬼一起扁！」阿南故做憤怒的大
聲罵道，但其實自己心裡也是毛毛的。
　　這個十字路口以發生離奇事故著稱，種種恐怖的意外都曾在這發生過。
　　像是一個星期前，有一個機車騎士經過時被鋼琴線削去腦袋，白花花的腦漿噴了後面的
汽車一玻璃。
　　恐怖的是沒人知道那架在兩根電線桿之間的鋼琴線是怎麼來的，大白天的車子來來往往
都沒事，偏偏就這個為了趕時間超速的機車騎士中招。
　　阿南這一吼，小弟們當然不敢白目再提要撤退的事，沒有了小混混高聲說話，深夜的十
字路口安靜得有些詭異。
　　「老……老大。」安靜了好半响，後照鏡被砸掉的小混混聲音顫抖開口。
　　「幹麻？」
　　「怪怪的。」小混混的表情像快哭出來。
　　「幹，哪裡怪？」阿南被他的神情搞得毛了起來，不悅的問。
　　「怎麼……都沒有人。」小混混害怕的環顧四周。
　　的確，雖然已經是半夜，但這裡可是台北鬧區，照理說應該還會有些人經過，但這段時
間裡，小混混們連一個人都沒看到。
　　阿南也覺得好像不太對勁，正打算班師回朝時，他看見不遠處有一盞車頭燈朝這裡過來
，心中一喜，伸手招呼小弟說：「幹你娘，終於來了，大家準備！」
　　小混混們紛紛掏出球棒、鐵條、西瓜刀等街頭鬥毆基本款兵器，阿南則是掏出指虎戴上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在口袋裡塞了一把土製改造手槍。
　　燈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滿街的燈火同時熄滅，不管是路燈還是一旁住宅裡的燈光都是，四周陷入一片黑
暗。
　　「幹咧，居然停電！」阿南幹罵著，那車燈已經駛到了面前，強光刺得阿南一時睜不開
眼睛。
　　「南哥！？」車上的男子驚呼，看來是認識的人。但阿南可沒空管那麼多，他已經憋了
一肚子鳥氣，打了再說！反正會叫他南哥的想必是地位比他更低的小混混
　　阿南瞇著眼大步走上前，把機車上的男人拖下來，揮拳就打！
　　「幹哩娘現在才叫南哥有洨用！厚哩系！厚哩系！」
　　被壓在地上打的男人哀聲求饒，但阿南完全不理，只是一個勁的連連揮拳痛打。
　　在挨了幾分鐘的暴打後，地上的男人放棄掙扎，好像失去意識了。
　　阿南站起身，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大腳一踢將來人的機車踹倒。
　　「南……哥……」躺在地上的人發出呻吟，阿南發覺這聲音好像挺熟悉的。
　　他好奇的拿起手機往地下的男人照。
　　「阿慶！」阿南嚇了一跳，躺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赫然就是剛剛後照鏡被
自己打掉的小弟。
　　「你、你、你在這做甚麼？」阿南真正想問的是為什麼他會騎著車過來，那剛剛和自己
在一起的是誰？但他沒有勇氣問，也沒有勇氣回頭。
　　阿慶被自己打倒在地，那剛剛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是誰！？
　　「來找……你，泉仔他們……出車禍……四個人……全死了……沒辦法過來，想找你去
……上香，打你手機……打不通……」阿慶氣若游絲的說著。
　　「什……什麼時候，在哪發生的，怎麼會！？」阿南很嚇，背後那些小弟不知何時開始
已沒有聲音，只剩下一片漆黑的沉默。
　　「昨天……他們收到……挑釁的……簡訊，在……」阿慶的聲音越來越弱，漸漸的，連
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你說在哪裡啊？」阿南怕得快尿褲子，著急的問。
　　「在這裡。」阿南的身後有人說了，那聲音很奇特，像是很多人的聲音模糊不清的重疊
在一起。
　　阿南戰戰兢兢的轉身。
　　在手機的光源下，他看到了街上擠滿了「人」。
　　那些「人」有的斷手斷腳，有的七孔流血，有的腦袋少了一半。
　　原本他以為是阿慶的那個人，臉在他面前奇異的融化、扭曲，最後變成一個他不認識的
陌生男子。
　　那陌生男子的腦袋凹陷，七孔流血，左眼爆出眼眶，只剩下青藍色的視神經連接著。
　　模樣悽慘的男子領著身後的大批人潮，搖搖晃晃的向阿南走了過來。
　　「不要過來！」阿南終於忍受不住，淅瀝嘩啦的尿了出來，掏出口袋裡的土製手槍朝著
為首的男子扣下板機。
　　碰！
　　七孔流血的男子被阿南射得後仰，卻在身子快落地的瞬間用手撐住，做了個下腰的動作
。
　　格格格格格格格格！
　　男子全身骨骼暴響，保持下腰的姿勢像畸形的野獸般撲向阿南，後頭的人潮也跟著湧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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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啊啊啊啊，救命啊！」一名頭染金髮的青年騎在一台吵死人的改裝車上沿著大馬
路鳴著喇叭狂飆。
　　他納悶著為什麼喇叭都響到自己耳鳴了，還是沒有人出來看看。
　　雖然很想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倒楣，但他沒空停下來思考這個富含人生哲理的問題。
　　因為一停車，就會沒命。
　　在他的後頭，有一大堆肢體殘缺不全的「人」在追他。
　　缺手斷腿還算是完整的，有的「人」整個下半身不見了還爬到一旁的大樓，順著牆壁
追金髮青年，在整排大樓上留下一道道血跡。
　　「救命啊！有鬼啊！」金髮青年放聲哭喊出追殺他的「人」的身分，畢竟沒有活人缺
手斷腿七孔流血還能追著時速近百公里的機車跑。
　　不知為何，整條大馬路空蕩蕩的，路旁的大樓雖然燈都亮著，卻連個人影都沒出現。
　　「救命！救命！」金髮青年吼的聲嘶力竭，他心裡咒罵著這個社會的冷漠無情，卻忘
了自己曾經當街把人揍得半死不活，還沾沾自喜儘管被害人大聲呼救，就是沒有人敢出來
看。
　　十分鐘前他遇到了一大批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鬼怪，在他快被其中一隻鬼殺害時，一
道細線般的紅光射中了鬼的額頭，鬼瞬間汽化成紅霧，煙消雲散，四周燈光重新亮起。
　　同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傳進阿南的耳裡，叫他逃到附近的某知名大樓正門口。
　　他趁著這個空檔騎上心愛的機車加速逃離現場，沒想到背後那群鬼居然徒步追了上來
！
　　那些鬼少說有百來個，擠滿了整條街，一路跑來腸子和血飆得滿地都是。他雖然覺得
女子的聲音很可能是自己幻聽、或是鬼的圈套，但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只好順著大馬
路直線騎向聲音指示的地點。
　　碰！
　　在騎到大樓門口時，金髮青年摩托車的輪胎突然爆掉，車子打滑，他連忙跳車，身體
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止。
　　眼看鬼張牙舞爪的追了上來，他放聲慘叫，緊閉雙眼，開始祈禱有人能救他。
　　「觀世音菩薩啊、聖母瑪利亞、上帝啊，阿拉真主，不管誰都好，拜託救救我吧！」
　　不管誰都好。
　　所以魔神降臨。
　　咚！
　　沉悶的重響，金髮青年緩緩睜開眼。
　　一道剽悍的身影隔在他和百鬼之間，那身影有著充滿熱力的黝黑膚色，穿著黑色背心
、皮褲，一身黑的他卻有著滿頭白髮。
　　一隻率先衝上來的鬼被他血肉模糊的踩在腳下。魔神降臨般的男子，手裡卻突兀地拿
著一條法國麵包津津有味的啃著，而百鬼似乎對男子身上散發的氣勢頗為忌憚，不敢越雷
池一步。
　　白髮，黑衣，法國麵包。
　　睿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睿穎在大樓頂看完鋼筆寫出的那篇「百鬼夜行」後，大概知道了鬼物的底細，同時小
說中寫的倒楣鱉三「阿南」也騎著機車鬼吼鬼叫的到了樓下，背後還跟著一大票猛鬼。
　　他皺了皺眉，嘴裡喃喃自語：「媽的，比預計的還多，背後一定有什麼妖怪，難怪要
花兩天才引得出來。」
　　他掏出一把在市面上絕對買不到，超大型的銀色左輪手槍，塞進一發子彈，對準阿南
機車的前輪擊發。
　　咻！
　　子彈毫無偏差的擊中目標，輪胎爆裂，阿南狼狽的摔車。
　　他嘴角微微一勾，他不介意讓阿南這種混混多吃點苦頭，因為這次的妖物就是像阿南
這樣的人弄出來的。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理由，他本來就看不慣小混混和其他一些社會敗類，所以他才
會想辦法利用阿南和他的混混朋友們引出妖物。
　　眼看百鬼逼近，有幾隻甚至想從大樓的牆壁上直接撲向阿南，走投無路的阿南居然閉
上眼雙手合十祈禱。
　　睿穎不屑的嗤了一聲，他很不能苟同這名混混的心態。
　　「不知道被你圍毆的人求饒的時候你有沒有放過他啊？」睿穎從鼻子不屑的噴氣。
　　他轉念又想了想。
　　雖然設了實境結界，但讓人死在總部門口好像不太好？
　　主意拿定，睿穎縱身一躍！
　　等等……
　　睿穎在跳下前最後一刻及時轉身。
　　忘了法國麵包還沒吃完，別浪費了。
　　他抓起吃到一半的法國麵包，沿著牆壁大步跑下，路上還踩死了幾隻趴在大樓上的半
身鬼。
　　接近地面，睿穎腳步一蹬，空翻躍起。
　　落下，剛好把一隻衝向阿南的鬼踩個稀巴爛。
　　「你……你是誰？」阿南聲音顫抖。
　　「我是警察。」冷冷的摔完話，睿穎身影如箭衝出。
　　眾鬼看到睿穎衝上，怪叫一聲，四處躍起分散，隱隱有包夾之勢。
　　「包圍？」睿穎冷笑，咬下一口法國麵包。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睿穎的右手持的左輪手槍轉輪連轉，沒有裝子彈的槍居然射出一道道銀色銳芒。
　　彈無虛發，任何一隻鬼只要被那有如子彈般的銳芒掃到，下場就是煙消雲散。
　　短短幾秒間，數十隻鬼被睿穎打成縷縷輕煙。
　　但鬼的數量實在太多，一隻鬼踏著大樓的玻璃借力反彈，從空中撲向睿穎拿著法國麵
包的左手。
　　鏗！
　　睿穎身體微側，法國麵包朝著鬼頭揮出，一聲金鐵交鳴，鬼頭朝著遠方飛了出去！
　　全壘打！
　　那隻缺了頭的鬼搖搖晃晃了一陣，痛苦的抱著脖子煙消雲散。
　　原來睿穎不只能將自身靈力灌進槍裡當子彈，還能灌進法國麵包裡！
　　眾鬼面面相覷，沒有鬼敢再貿然衝上
　　睿穎兇狠的笑著，拿起法國麵包緩緩咬下一口。
　　「你們不來，那我要去囉！」
　　睿穎手持兩件兇器，再次衝出，百鬼一哄而散。
　　「吼吼吼吼！」
　　突然一聲驚天怒吼，三顆巨大的飛頭從鬼群中竄出，大嘴一張一闔得咬死不少擋路的
倒楣鬼。
　　三顆飛頭有著同樣的相貌，腐爛的臉上還有一模一樣的怨恨表情。
　　「果然是飛頭蠻，長得那麼大隻，還煉出三頭，吃了不少人吧。」睿穎沒有害怕的神
色，閃過一次飛頭的衝撞，冷靜的觀察尋找牠的弱點。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鬼。
　　完完全全，妖化了。
　　這飛頭蠻才是十字路口意外頻傳的原兇，其它鬼不過是倒楣被飛頭蠻殺掉的可憐人而
已。
　　飛頭蠻一擊不中，三頭分散，復又從不同方向對睿穎展開攻擊。
　　「三對一啊？」睿穎皺眉。
　　飛頭蠻的速度極快，睿穎靈巧的閃過其中兩顆的攻擊，回敬兩槍，落空。
　　睿穎開槍留下的空檔讓第三顆飛頭有機可趁，從死角偷襲，咬中他的右肩。
　　「吼吼！」飛頭興奮吼叫，猛力扯動想把睿穎的左手咬下。
　　嚓！
　　咬著睿穎肩膀的飛頭蠻鬆開嘴巴，抽搐著掉落地面，巨大頭顱的太陽穴上還插了一支
法國麵包。
　　故意的，睿穎是故意被咬中，要不然飛頭蠻的速度太快，很難命中目標。
　　犧牲一隻手，總比頭莫名其妙被咬掉來的好，睿穎是這樣想的。
　　「現在是二對一了。」睿穎槍交左手，猙獰的表情有如噬血修羅。
　　他抬起腳，重重一踏，地上的飛頭被踏得炸開，鮮血四濺，所有的鬼怪，包括另外兩
顆飛頭蠻都像觸電般跳了一下。
　　這些鬼除了飛頭蠻外，都是單獨的個體。
　　但此刻他們閃過了同一種感覺……
　　今天，會是他們最後一晚了。
　　三分鐘後，睿穎踏著大步走向嚇得再次失禁的阿南。
　　「嘿，我有件事要你去做。」睿穎滿身鮮血也不擦，任由狂暴的紅在身上張揚。
　　「你到底是誰！？」阿南見到睿穎走向自己，想跑，腿卻軟軟得使不上力，只能不斷
的挪動屁股，地上拖出一道水痕。
　　「我剛剛說了我是警察，現在有件事你得去完成，不然明天晚上飛頭蠻又會跑出來。
」睿穎皺眉
　　這鱉三的尿臭死了......
　　「你到底是誰！？」過度驚嚇的阿南只是不斷得想讓自己離睿穎遠一點，他顯然完全
不相信睿穎的話
　　忙了一晚，剛剛又用了耗費大量靈力的破壞招式，睿穎的肚子很餓，看到阿南的沒用
樣，火氣都上來了
　　死鱉三，有夠欺善怕惡的
　　他一把揪住阿南的後領，將縮成一團的阿南像抓小雞般揪起。
　　「就跟你說了是警察！」睿穎衝著阿南的臉大吼：「我說要你去做事！聽懂了嗎！？
」
　　阿南嚇得啞啞亂叫，瘋狂點頭，深怕睿穎一個不開心也把自己拆成碎片。
　　好臭。
　　睿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原來他一吼之下，阿南連屎都拉出來了。
　　看來，他應該會很賣力的執行自己交付的事情吧？睿穎心想。
　　睿穎揪著阿南離開打鬥之處，在睿穎離開後，一直在另一棟高樓觀望的女子將結界解
除，被睿穎最後一招大肆破壞的建築物和路面都回復原狀，滿地鮮血也消失無蹤，什麼都
沒發生過一樣。
　　女子嘆了口氣，如冰山的美貌出現了一絲愁容。
　　那個笨蛋……又要自找麻煩了。
　　隔天清晨，早起慢跑的阿伯發現了阿南，他渾身發臭，坐在十字路口正中央自己拚命
挖出來的坑洞中，手上還抱著一顆皺縮的乾癟頭顱。
　　檢方調查發現，那顆頭顱是某企業小開，十幾年前被綁架撕票，當年檢方因為證據不
足無法起訴兇手，而這顆頭顱上頭有許多可供利用的線索，雖然大多都已隨著時間過去而
毀損，但檢方有自信要不了多久一定能找出關鍵證據，還死者一個公道。
　　從那天之後，意外頻傳的十字路口恢復了平靜，再也沒有離奇的意外發生。
　　中午，睿穎在辦公室裡，啃著法國麵包配冬瓜茶——這是他最近發現，便宜實惠又好
吃的新吃法。
　　當他正打算拿出第二條法國麵包吃時，新聞播到了記者採訪阿南的畫面。
　　「白髮，飛頭，鬼，嗚…..法國麵包…..黑黑。」阿南打著馬賽克的臉神智不清的吐
出這句話。
　　「靠！都變白癡了還能亂說話！？」睿穎霍然站起，發現局裡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偷笑
。
　　「潘睿穎！」呂建銘組長的怒吼從組長室中傳出，睿穎知道，看來他的辦公桌暫時是
沒辦法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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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T飄版:我的活屍女友、都市異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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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連載中！

作者: comair (法國捲)   2009-01-01 02: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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