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花,不要吃了!」我把小花手上的爆米花搶了過了。「妳昨天那張鬼畫符借我。
」
她沒有回答,轉頭過來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不要裝這種表情,借我就對了。」
「燒掉了。」她冷冷道。
「啥?」我抓了一把爆米花送入口中,「有沒搞錯,妳昨晚作法有用到哦?」
「白痴!」
「快一點拿出來啦!」
「哼!就燒掉了啊!昨天要借你,自己不要的。」
這下頭大了,她沒事燒什麼符?是不是有在兼差當師公或道士之類的?
「算了,反正一張符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我坐到椅子上,一邊掃描文件,一邊繼續吃爆
米花。
「你遇到什麼東西,先說來聽聽,我再考慮看如何幫你。」小花突然說。
「沒妳的事。」自作主張的把符燒掉,現在老子不爽了啦!
「我有別的東西可以借你。」
「我用不到。」
小花沒等我說完,就溜了出去,回來時拎了個黃色袋子。「拿去。」說完,她把那袋子往
我身上丟。
「噢!」我被她突來的舉動給嚇到,急忙放下手邊爆米花去接那個袋子,看那個玩意還頗
沉的,害我接到時差點站不穩。
「你想謀殺啊!這麼有重量的東西就直接往我身上扔,到時砸傷我你要負責嗎?小心點嘛
!」
我一邊嚷嚷一邊打開來看,「這啥玩意,哇哩!這是你的碗嗎?好大一個。」
「白痴!」
「妳就只會罵這句!」我把那個碗拿起來仔細端詳,這個碗……不,不是碗,因為它上面
有特殊的多邊形紋路,從它的大小跟形狀來判斷,應該是一個……龜殼。
「哇!這是一個龜殼耶!妳去哪生來的?」
「你講話尊重點,我再跟你說。」小花口氣不太好的回答。
「呵!妳拿個龜殼給我就是尊重?」我把玩著這個龜殼,還頗大一顆,「要我戴頭上還是
怎樣?又不是瑪莉兄弟。」
「隨便你啦!不想跟你講了。」
「好啦!開開玩笑而已。」看她這次似乎真的發火,我趕緊緩緩頰。「可以請專業的花姐
闡述此龜殼之用途嗎?」
「就是你有什麼不舒服,或是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就把這龜殼戴在頭上。」
「噗!」這女人居然要我把龜殼戴在頭上,想戲弄我不成?「妳是認真還是開玩笑的,這
東西戴在頭上能看嗎?被別人看到我要如何解釋?」
「你覺的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而且沒人叫你二十四小時都戴著,有狀況遇到時再戴就好。
」
「那戴上了就看不到好兄弟了嗎?」
「還是一樣看得到。」
「靠!那戴心酸的哦!還要被好兄弟笑。」
「不會,因為戴上以後好兄弟看不到你。」
「真的?」我聽到了一點有用的地方,「一個龜殼能有這麼神奇?」
「不要小看龜殼,」小花停頓了一下,伸手去拿桌上的爆米花起來吃,然後繼續道,「古
時候的人用龜殼來占卜,是因為占卜的結果還蠻準的。而之所以會準,是因為龜殼本身散
發出的磁場及能量,可以抵銷時間作用,以及扭曲時空。」
「真的假的。」我越聽越有興趣,這小女生怎麼盡學些奇招異術。
「嗯!」小花點點頭,平常省話一姐的她似乎也說上癮了,繼續道,「所以烏龜才會是全
世界最長壽的動物之一,因為部份的時間能量被龜殼的磁場給抵銷掉了,對於一隻烏龜來
說,時間作用影響變小,相對而言就是壽命變長。簡單來說,假設每個人都能活七十年,
但由於你每天戴著龜殼在頭上,時間影響你比較小,你可能就會變得要兩天才會想睡一次
覺,壽命也許就比別人多了一半。」
「那……這跟好兄弟看不看的到我有什麼關係。」
「關鍵就是要戴在頭上。你知道泰國人不讓別人摸頭嗎?因為頭頂是一個人磁場釋放的位
置,用宗教的觀點來說,就是靈魂與外界相通之處。泰國雖是個虔誠的佛教國家,然當地
巫蠱降頭之術卻也名聞世界,有心人可能摸個頭,就把你靈魂給摸走了呢!所以當地習俗
才會不讓人摸頭,他們的頭,只有父母跟國王可以摸。」
小花喝了一口水,接著又說,「人的天靈蓋既然會釋放磁場,而龜殼又能夠扭曲時空,那
麼用龜殼將天靈蓋罩住,等於把你釋放出的磁場轉移到別的時空去了,好兄弟接收不到你
釋放的磁場,自然看不見你。」
「這……妳說的很精彩,但……都是真的嗎?」
小花的解說,讓我對靈學有更深一層的認識,也比較能從科學的角度去體會靈的世界,但
是……說實在的,要我一個讀到大學畢業,身高一百七的高個兒粗獷型男信這種東西,簡
直比清粉刺還難。
「信者恆信,反正你有遇見什麼東西,戴上這玩意就知道了!」
嗯!看她講的這麼專業,我姑且一試好了,就讓這頂龜殼陪我加班也沒損失。
晚上上到九點半左右,大概也做得差不多要完了,這時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下是瀞方打
來的。
「彥倫,來載我。」電話那一端的瀞方說。
瀞方是同一層辦公室的工讀生,跟我交情不錯,她讀世新大學夜間部,脾氣不太好臉皮也
有點厚,常常利用我這個好人去當她司機。
話雖然說是利用,但有時載著她聊天時,她會不小心靠到我的背,所以偶爾載載她也蠻不
錯的。
「我還在公司加班耶。」雖然已經快做完,但是今天真的累到了,有點懶得去載她。況且
我又不是馬伕,她也沒付錢,怎麼能隨叫隨到呢!再次強調好歹本人也是堂堂身高一百七
的男子漢,決不可就這樣被當好人任意使用。
俗話說好人當工具,壞人當陽具,本人雖不壞但也有陽具,本人人雖好但也不想當工具。
「所以呢?」瀞方問。
「所以…… 」所以我今天要矜持一下,「所以今天可能……不太方便。」
「好啦!我等你半小時,就這樣。」瀞方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什麼跟什麼……
看看手機上時間還剩二十九分鐘,她十點下課,我現在趕過去綽綽有餘。於是大致整理一
下後,準備離開公司。
“扣!扣!扣!”
嚇死我了,又是一陣敲門聲。
現在對這種夜深人靜的突然造訪特別敏感,該不會又來了吧!我趕緊拿出小花給的龜殼戴
在頭上。
“扣!扣!扣!”
又再敲了一次門,該不該去開呢?
呼!既然小花都說戴這玩意,好兄弟就看不到我,那我也不需要太擔心,去看看是誰來敲
門亦無妨。
就在心念轉變之際,門自己打開了!
門……建檔室的門有設門禁,除了工作人員跟我們的主管以外,是不能說開就開的,那…
…是誰把門給打開?
顧不得全身發抖,我還是上前一探究竟好了。
剛站起身,一個人探頭進來叫了我名子。
「彥倫!」是熊哥的聲音。
原來是熊哥,嚇死我了,熊哥這麼晚還不走,留在公司抓A片嗎?
「熊哥你也拜託!不回家幫老婆帶小孩,還在公司忙個什麼勁,你又領不到加班費。」說
著,我也準備把頭上這頂怪異的龜殼給拿下,「還有啊!你不要誤會啦!這頂帽子是小花
送我的,她人怪送的東西也怪,我只是試戴一下而已。」
「彥倫!」熊哥朝我這個方向看,又叫了我一次,「你在哪裡?」
「我在哪裡?」我心中兀自納悶,你就朝我這邊跟我講話了,還問我在哪裡。
「彥倫?彥……倫……」熊哥又叫了一次,聲音也怪異的拉長。
我越想越不對勁,差點離開頭頂的龜殼又被我硬聲聲擠回頭上,此時還是先把龜殼再穩穩
的戴好,然後仔細觀察熊哥。
對啊!他是熊哥沒錯,不過……哪裡不對勁呢?
啊……他的脖子……他的脖子上居然有跟我一樣的斑點!
他不是熊哥!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