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應義忠站在質詢台上，聲嘶力竭衝著市警局局長拍桌咆哮，局長在議會以一個月作為破案
期限的承諾跳了票，30天過去，警方依舊遍尋不著宜朗的下落。
局長臉色鐵青接受應義忠的辱罵。
「負責這個案子的主管及有關人員，已經依照規定加以懲處，之後會投入加倍的警力，期
盼早日將兇手逮捕歸案，給社會及全體納稅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在市政府，局長被叮的滿頭包，中央的署長也不好受，與應義忠同黨交好的立委，代替他
發聲，局長是由市長遴選，署長無從決定去留。
少年隊首當其衝，隊長被調到警政署擔任內勤文書工作，其餘相關一級主管各被記了小過
或是申誡，以杜悠悠之口。
「有時間在這邊給我打官腔，倒不如去把殺我兒子的兇手找出來。」
喪子之痛，令應義忠亂了方寸，忘了民意代表必須謹守的分際，這番說詞是典型公器私用
。
「我能體會應議員的心情，警方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也充分有信心，相信早晚將嫌犯逮捕
歸案。」
局長嚴肅說著制式老套的對白，明眼人都曉得，這個案子即將要石沈大海。
質詢時間到，應義忠在議長制止，同僚的勸說下忿忿不平下台。
「兒子被人從臉上開一槍，警察隨便找個人交差，那種委屈連戰也忍下來了，你有什麼不
能忍的，你還年輕可以再生，不然就去領養一個。」
其他議員用比應義忠還要位高權重的政治人物做比喻，盼望應義忠能消氣息怒。
「換成死的是你兒子，這口氣你吞的下來嗎？」
平時身段柔軟，八面玲瓏的應義忠，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地，態度強硬不接受慰問，同僚識
趣放他獨處。
「好心給他建議，不聽就算了，兇個什麼勁？」
旁觀者冷言以對，批評他不懂人情世故。
「說話不要那麼惡毒，人家都死了兒子。」
有人從中緩頰。
「他兒子是人，別人的兒子、女兒不是人？才幾歲就敢做那種缺德事，長大之後還得了。
」
應凌的所作所為不是秘密，檯面上，議會同仁一面倒力挺應義忠，私底下流傳著報應論的
說法，沒人明說，有默契地心照不宣。
接受完質詢，局長回到局裡辦公，新任命的少年隊隊長昨天辦理好了交接，在局長辦公室
等候多時，等聽完長官訓示交代後，便要正式走馬上任。
「法官給了處罰，我們也賠錢，事情就該結束了，你兒子怎麼還可以殺我兒子呢？」
新隊長一時半刻無法回隊上，小谷便放膽在同事面前，模仿應凌母親到宜朗家興師問罪的
模樣，故意扭捏拉高聲音說話，嘲諷的意味濃厚。
「那是處罰嗎？有錢了不起，如果不是你兒子壞事作絕，宜朗會做出這種事？」
小谷一人分飾兩角，轉眼間又學著宜朗母親義正辭嚴指責應凌母親。
姜簡書的自白，還原大部分的真相，隊上同仁、宜朗家人對宜朗寄予無限的同情與憐憫。
某種程度上宜朗替羅永德報了大仇，隊員們會對他產生好感在情理之中，應凌的作為，超
越一般人道德感所能忍受的極限，受到懲罰又太輕，在法律無法令人信服的情況下，宜朗
的自力救濟容易得到認同。
「好了，適可而止，人命耶，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八卦。」
一件事情能理解不代表它就是對的，在變成一場鬧劇之前，大漢仔開口阻止小谷。
小谷急忙閉上嘴揮手趕走圍觀的同事，大漢仔委婉規勸的語氣不足以恫嚇他，新隊長緩緩
走近，才是讓他嚇到噤聲的主因。
「隊長好。」
新官上任，一定會設法豎立威信，方便日後領導統御，沒有人想成為被殺雞儆猴的對象，
全體隊員齊聚，精神飽滿地向隊長行標準的警禮。
「事情很多，不跟你們說客套話，看新聞了吧，昨天晚上騎車沿路砸了50幾輛車的7個未
成年人，再過一會兒就會送來隊上偵訊，這4男3女，平均年齡只有12、13歲，最大的才唸
高中，待會兒問案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少年案件層出不窮，變本加厲，隊長接獲局長命令，必須謹慎處理這件正在火頭上的案子
。
「那幾個湊錢買刀砍人的高一生現在怎麼樣？」
隊長詢問前幾天轟動社會，為了證明自己是男子漢，6名同班同學結夥隨機殺人事件的後
續發展。
「已經以殺人未遂罪名移送到少年法庭。」
阿雄負責這個案子，由他開口報告。
「無冤無仇，下那麼重的手，現在的小鬼真的是沒有人性。」
隊長感嘆地說。
「對你們，我沒有特殊的要求，做好自己本分，盡量完成長官的交代，不要讓我難做，我
也不會刻意刁難各位，其他的事慢慢再說，有什麼問題要問我？沒有的話，就地解散。」
新隊長不愛繁文縟節，簡潔有力結束第一次訓話。
「應議員兒子的案子隊上要繼續跟進嗎？」
小谷舉手發問，因為議員身份特殊，為了爭功，怕丟官，前任隊長投入超過二分之一的隊
員在這件案子上，以致於目前隊上能運用的人力大量不足。
「事情有輕重緩急、優先順序，既然有別的單位在辦，我們就不用下去跟著攪和，把人手
調回來，這件案子本來是誰負責？」
新隊長做了裁示後問。
「是我。」
大漢仔跨前一步回答。
「這件命案我大致瞭解了一下，顯然有共犯在幫忙包庇掩護，否則他不可能藏的那麼久，
急也沒有用，終究他得到外頭透透氣，你多費點心追蹤。」
既然已過期限，局長已經挨過罵了事，上頭不再給壓力，新隊長也不讓下面的人難做，體
恤拍了拍大漢仔肩膀說。
「晚上我作東請大家吃個便飯，到時候再一個一個好好認識說說話，不耽誤各位的時間了
。」
說完，新隊長才問。
「對了，詹碩漢是哪位？」
小谷指著大漢仔。
「原來是你，勞煩你移個駕到我辦公室，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聽從新隊長的指示，兩人一起進入辦公室。
不擺架子，新隊長請大漢仔在房間設置的小型會客區域坐下談天。
新隊長過去在督察體系服務，第一次接觸少年業務，從長官那得知大漢仔戰功彪炳，操守
值得信賴，特別就教於他，兩人無所不談聊了好一會兒的天，從業務指掌，隊上人際脈絡
，一路聊到宜朗的案子。
「照你這樣說，這幾個孩子費盡苦心做了那麼多事，沒道理只是為了殺幾個人洩憤？」
新隊長認為還有後續發展。
「偏偏我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大漢仔佩服他們的能耐，猜不透領頭羊的心思。
「耐心地等吧！一定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新隊長老成持重，相信時間會給有待解答的問題一個說明。
「你繼續追下去，需要人手跟我說，別以為我只懂風紀，專整自己同事，因為這個工作，
有不少人欠我人情，不是我自誇，我這張老臉還是有幾分面子可以賣。」
在談笑之間結束的對話，想不到在幾天後一語成讖。
敬告各位親愛的羊群自救會會員，因為已完成階段性任務，網站將會在今晚凌晨零時零分
準時熄燈打烊，有檔案或文章需要備份的會員，請在時限前備份完畢，之後網站的所有資
料將會全數刪除。
大漢仔在家中上網時收到一封系統信，通知羊群自救會網站即將關閉的消息。
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連上網站輸入帳號密碼登入，這回得到通行的許可，之前上線人數
僅有4人，這回卻多達25、6位，雖然緩慢，人數還在陸續增加中。
如果不是當初沒有參與自殺的羊，就是在這段時間領頭羊又吸收了新會員。
這是大漢仔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
因為一再出現突發狀況，或是一上線便被領頭羊傳呼，大漢仔從未好好瀏覽整個網站。
討論區最後一筆發文，時間停留在爆炸案發生的6個小時前，一個暱稱叫做小膽獅的會員
，歡喜公告他即將要出發和大家見面，如今他早已是一縷迷惘，不知飄零到何方的靈魂。
欷噓之外，大漢仔更奇怪，現在上線的人為何沒有動作、發言，明明有人在上頭活動，卻
死氣沈沈地，令人感到莫名的心慌。
或許是用默哀方式在悼念亡故的夥伴，大漢仔不予理會繼續瀏覽網站，直接點入領頭羊的
連結。
Godlinker：唯一的精神領袖，他的英魂永遠與我們同在。
大漢仔用來登入網站的帳號，排在第一位，代表著秦俊緯。
Lament：思考者
Bleat：引導者
Baas：執行者
除了秦俊緯，總共三名領頭羊各自分工，思考者、執行者的身份已經揭露，剩下神秘的引
導者隱而未現。
大漢仔移動鼠標點擊這三個代號，沒有任何反應，點選Godlinker卻看見到秦金德家中造
訪時，掛在秦家牆壁上的秦俊緯遺照。
在虛擬世界仍高掛秦俊緯遺留在世間最後的容貌，領頭羊的復仇意念堅定到無可動搖的地
步。
腦子裡，好奇著他們之間的關係與感情羈絆所在的同時，大漢仔跳出改換別的連結察看。
各個學校不良少年的姓名、綽號。依照地區、學校、年級被詳細記載，歸類在狼的欄位之
中。
大漢仔驚見曾就讀成功高中，因為涉嫌強暴胡貞貞，被人殺害棄屍的劉建軍名列其中。
核對過爆炸案死亡名單，大部分名列其中的惡狼，中了領頭羊的計謀，葬身在那場燃燒了
數個小時的大火裡。
犯大事鬧到警局，被送進少年隊的不良少年，大漢仔全部記得，有些人仍然健在，生龍活
虎地，依舊在學校裡作威作福。
食物鏈裡，掠奪者數量縱然瞬間減少，憑藉自身優勢，很快又會死灰復燃，遭殃的還是處
於弱勢底層的人。
狼的名單少了大半，隨時能遞補，羊的命運照舊坎坷不幸。
大漢仔苦笑地，改點入狽的欄位。
狼狽為奸，狼是主犯，狽便是被羊群視為幫助惡行的人。
狽的頁面以會員代號作為分類，似乎是由每隻羊主動提供與狼共謀，殘害自己的人士的名
單，在人名後的括號裡，記載這些人幹過的事。
拍照、攝影、嘲笑、把風、在旁邊加油、吶喊，事情太多，大漢仔歸納成這幾項，更簡單
地說，狽在羊群們心中就是在一旁冷眼旁觀，幸災樂禍的人。
人數密密麻麻，看的大漢仔眼花撩亂，當大理國中及陳蓓萍的名字出現在眾多人名之人，
他卻一眼認出，因為她的附註清清楚楚被寫上：『作偽證，說我自願和強暴我的人做愛。
』
當陳蓓萍被控訴性侵害宜朗時，大漢仔查過她的背景，在考上宜朗學校成為正式編制內的
老師之前，她曾在大理國中擔任代課老師，後來在聘書日期未滿之前，便以私人理由離職
。
大漢仔記得在影片中站出來，證實宜朗是領頭羊的眾人之中，柳韻美便是其中之一，雖然
學校有所誤載，她當眾控訴的老師應該就是陳蓓萍。
莫非造成那位成功高中二年級柯慶元，失去生育能力的人，就是劉建軍？
劉建軍、陳蓓萍無獨有偶分別出現在狼狽的名單之中，不會是單純地巧合。
領頭羊提供一個秘密管道，讓羊群放膽將迫害自己的人公諸於外，他們再一一挑選適合，
或是有辦法下手的對象，對少部分的羊施予恩惠，利用他們報恩的心，加強鞏固領頭羊的
領導地位，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捍衛自己，培植一批像是忠全般誓死效忠的羔羊。
從誤導自己替姜簡書作證脫罪，大漢仔親身體會到領頭羊的過人本領，再次見識到他們所
設下環環相扣的圈套，背脊仍會感到發涼。
看的太入神，不知不覺耗了幾個小時在網站上頭，覺得眼睛酸澀，身體僵硬，大漢仔站了
起來活動筋骨。
你果然也跑來了！
Bleat主動傳來短訊。
不要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寄信給我，不就是希望我上網登入嗎？
大漢仔不是正規的會員，領頭羊刻意寄來通知信必有所圖，即便只是意外誤寄，被利用過
的人，不可能不起戒心。
啊！被識破了，我懶得打字，你有MSN的帳號嗎？
Bleat提出以視訊面對面溝通的要求。
你沒看錯，該是我們見面的時候了。
Bleat猜出大漢仔的訝異，再次確認。
等等。
太久沒使用，又因為慌亂，大漢仔一時忘了電腦裡即時通訊軟體的帳號，開啟程式，確定
連上線，趁Bleat沒反悔前，快速地寄出帳號。
螢幕傳來加入好友的訊息框及提示音，大漢仔接受這個邀請後，接連而來便是Bleat的視
訊請求。
大漢仔這台筆電內建有麥克風，無須插上礙事的線路，直接對著螢幕說話即可。
彷彿要瞪破眼前那面15吋液晶螢幕，大漢仔急著一睹始終隱身在幕後的Bleat。
職業病使然，大漢仔向來自豪，因為業務而見過面的孩子，他對孩子的臉與名字絕對能做
到過目不忘。
螢幕那端的臉，五官輪廓完整地存放在他腦裡的資料庫中，卻因為上頭少了像是角膜變色
放大片、假睫毛，色彩鮮豔的化妝品的裝飾，讓他不敢確定眼前的女孩，便是曾經在冰狗
房裡見過濃妝豔抹、傲慢不羈的小茹。
時髦暴露的穿著不再，俏麗的短髮，搭配白衣黑裙學生打扮，左胸口袋的三條紅線槓繡上
方，繡著高雄女中字樣，下方則是學號，臉龐清純可人，與先前的妖媚俗豔判若兩人，若
不是手腕上烙印的燙疤特徵仍在，大漢仔會懷疑自己認錯了人。
「妳是高雄人？」
為了尋找冰狗的下落，身為冰狗女友的小茹當然是警方的頭號目標，逼問冰狗的小弟只查
到她叫做婷茹，隊上同事遍查地緣關係，甚至整個大台北地區的國、高中職學校，找出六
個同名的女學生，兵分六路去實地訪查，結果失望而歸。
大漢仔不死心往登記在案的中輟生，協尋人口名單裡找，同樣落空，她遠在高雄唸書，可
以說明警方為何毫無斬獲，卻更背離常識，橫跨南北，生長在不同地理區域、生活環境下
的兩個人，怎麼會湊在一塊？
「高雄人礙著你了嗎？」
小茹雙手抱胸，一副惱怒模樣質問大漢仔。
「妳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被一個小女孩逼的語塞，大漢仔有口難言。
「比起解釋，這時候你應該要問，為什麼我會待在冰狗身邊？」
小茹稍稍吐出粉紅色的舌尖，調皮笑著說。
「看過領頭羊的檔案了嗎？我是引導者，任務是將他們一步一步帶進我們的計畫裡，應凌
太狡猾了，疑心病又重，既然兩個人是生命共同體，從冰狗切入，透過他將應凌牽扯進來
才是聰明的作法，你以為是誰告訴冰狗，這個羊群自救會的存在？」
當小茹說話時，大漢仔彷彿聽見她在冰狗耳邊，漫不經心提起羊群自救會，引起他的注意
後，在一旁搧風點火，刺激他對這個膽敢挑戰他權柄的弱小組織動手。
費盡心思將羊群組織起來，就是為了讓冰狗摧毀殆盡，大漢仔傻眼了。
「他再怎麼笨也不會隨便接受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吧？」
或許易怒衝動，但冰狗絕不愚蠢。
「所以我才要像他們世界裡的人，看到我這隻手和之前的樣子，應該蠻像家裡出了點問題
的中輟生吧？」
特意將傷疤在擺在鏡頭前，這個傷的成因似乎並非單純出於自虐。
「我對長相還有點自信，穿的辣一點出現在他們常去的地方，冰狗自然會找上來，他真的
像隻狗，地盤裡的女人，除非他不要，否則任何人都別想動。」
那張清秀立體的臉，素顏便足以吸引人，刻意打點後更具有說服力。
「男人嘛！只要在說話時留點曖昧空間，讓他感覺到有得手的希望，任何時間、地點，不
管颳風下雨打雷閃電，都會前仆後繼撲過來，開始很容易，想要好好控制，就得看有沒有
手腕了。」
美麗的臉，姣好的身材，一旦女人懂得善用自己的本錢，又有一個思路清晰的腦袋，擁有
的力量會相當可怕。
辦案多年，單純因為爭奪女孩的芳心，而鬥毆廝殺的少年不記其數。
男性的本能導致行為容易受性的因素左右。
「我想也是，這個年紀的男生，看見妳大部分都會上鉤。」
「用了之後，才發現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容易，就算是完全不認識的人，只要放一張美美的
照片，在男生部落格、臉書上隨便留個言，他很快會跑來找我搭訕聊天，多給他幾張比較
露的照片看，馬上拼了命要求見面，也不想想，如果我是什麼殺人魔之類的人，不就是自
己跑來送死了嗎？」
這番話身為男性的大漢仔聽了只能苦笑。
「這麼做的原因？」
扯遠了，大漢仔將話題拉回，詢問動機。
「到醫院看過我妹妹了，問我這個問題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與姜簡書談完話隔天一早，大漢仔便動身前往市立精神醫學中心探視張容君，他看見一個
精神受到嚴重創傷，靠著大量藥物控制情緒，導致意識渙散，注意力無法集中的女孩，天
天呆坐在院裡一角，不時地流淚。
護士說了，她緊緊封閉心門，藥物只能治標無法治本，需要長期觀查看護，康復之日仍然
是個未知數。
「謝謝你，替他趕跑過來捉弄他的病人，還幫她買了一罐可樂喝。」
大漢仔細心的小舉動，令小茹感激不已。
「謝謝你說不會放棄我，叫我不要放棄自己，特別是在我和宜朗已經決定，徹底放棄當個
人的時候。」
小茹在對著鏡頭吻了一下，以具體行動表達謝意。
「還來得及。」
沒空難為情，大漢仔勸小茹懸崖勒馬。
「在他們逼死俊緯，還找人強迫我妹看自己被人強姦的影片，害她發瘋那刻起，就已經來
不及了。」
為了取樂，做出泯滅天良的惡行，寒透了小茹的心，殺意深種萌芽茁壯，再無轉圜的餘地
。
重提不堪往事，小茹的情緒起了波動，純真無邪的眼睛，被憎恨散發出的黑暗所侵蝕，像
是無底洞般地看不到盡頭，身在其中的她，正在進行一次無法著地的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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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打字打到肌腱發炎了...........
出稿量應該破紀錄了吧
以質與量而言與題材多樣性
我該是算是個了不起的作者
就今天讓我稍微自傲一下
當作勞累下的一點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