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讓要員們從恐懼陰影擺脫是目前的第一要務，我喝退眾人接近教父死僵的身體，對著象徵
死神降臨的開口，由上而下，由外向內，射完整整一個彈匣才住手。
「死人有什麼好看的？這種人死有餘辜，被我碰上也照殺不誤，趕快給我回到車上就定位
，通通給我上緊發條，你們敢領高薪，就要有拼命的心理準備。」
我的堅定與兇狠，給足在場人員信心，在我的指揮下迅速重整旗鼓。
幾輛車子以全速前進，為了機動性，我單獨搭乘一輛，按照定位裝置往會場方向趕路。
「他人在哪？」
一二三在天空鳥瞰，接收四面八方傳來的情資在極短時間做出判斷，是我的腦袋和眼睛。
「目前沒看到人，但是一路上陸續出現遭到折口的屍體。」
「我沒聽錯吧？他又不會瞬間移動，怎麼可能跟的上車子的速度一路殺人。」
我質疑一二三話的可信度。
「快遞貨車，路邊的電話亭裡，新娘的禮車前座，手推車上，甚至有兩個人一前一後扛著
，站在車隊經過的地方，幫忙公開展示這些死人。」
一二三如實回報地面特勤人員回報給中心的目擊情報，有幫手在協助哲人載送，被他折口
的人到車隊所經之。
「我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掌握到總理正確所在？」
利用從天而降的教父屍體製造動亂，趁兵荒馬亂之際誘出總理真正位置的所在，打草驚蛇
的策略十分高明，卻無從解釋他何以能預測到車隊行進的動線，提前安排人手埋伏。
「路上一直有人替他指路。」
「誰？除非總理座車的駕駛也是哲人的人？」
「是路人，特勤人員說，他們看見不斷有普通的平民伸出手指著負責載送總理的車輛，像
是活動指標一樣，根本無法擺脫。」
「怎麼可能？」
哲人以素來以獨自行動，神出鬼沒的聞名，組織收集的情報裡，雖然他曾有雇用幫手協助
的紀錄，如此大規模、大範圍的刺殺行動，必須動用的人力龐大，想要宣導說服平民百姓
全面配合，在短時間內官方尚且做不到，事實卻擺在眼前，他靠著區區一人辦到。
「也就是說總理的行蹤曝光了，告訴我是哪一輛車？」
多說無益，直接到現場支援，隨機應變才是正辦。
在導航系統輸入一二三告知的車序號碼，排除其他礙眼的紅點，專注追蹤目標車輛，親眼
見到一二三描述的畫面，接獲通知趕來處理屍體的警車及救護車佔據車道，卻阻礙其他增
援車輛的行進，路況塞成一團，只能卡在車陣中束手無策。
眼前的狀況無疑是哲人的一石二鳥之計，我沒理由放棄，強行徵用一輛在義大利街頭隨處
可見的速可達機車，按照一二三的人工指引，抄小徑繼續前進。
終於在接近渡口不遠處發現總理座車，一二三搭乘的直升機差不多在同時抵達上空，我們
當場目擊，站在路邊民眾帶著耳機專注看著從眼前經過的車子，宛如受到集體催眠般地，
同步伸出手指往總理車輛筆劃。
看不見車內的情況，從車子雜亂的引擎聲，游移不定的車向，感覺得出駕駛內心的驚慌，
宛如全程被人用紅外線瞄準器，對準鎖定住，換做是我也難以保持鎮定。
車子筆直前進，到不遠前的路口向右轉，便能回到交通順暢的大道之上，一二三說，一旦
車子回到正規路上，與特勤中心車輛銜接，在空中嚴密警備網防護下，總理的安全無虞。
我卻見到車輛甫右轉，消失在我眼前不久，立刻以全速倒車再度回到我面前，輪胎快速劇
烈摩擦地面竄出大量濃煙，車子在自己揚起的煙塵中，像是逃命似地朝前疾駛。
等我來到路口，向右轉看見一具禿頭，上面紋有刺青，跪在電線桿下被折口的巨漢，我瞭
解駕駛之所以驚惶退卻，臨時改路的理由，因為不會有活人會自願踏上通往冥府的路。
「他們安排了快艇從水路送總理脫困。」
一二三才剛說，我已經看見在威尼斯聞名的運河上，一艇配備武裝人員的船，在河道掀起
一道白浪，然後減速停泊在渡口處。
「千萬不可以上船。」
我看見總理下車，在維安人員護衛下朝快艇前去，心思突然一轉，如果眾多被折口的人不
過是哲人特意設下的路障，導引目標自行到他設下的圈套送死，那麼總理看似進入船上避
難，實則進入禁閉的墓地等著就死。
我叫一二三代為通報阻止。
「說了，他們要我們別多事閃一邊去。」
好心的勸阻被駁回，我眼睜睜看著快艇駛離，當船來到河道中時，一隻大手猛然從船底伸
出，攀住了船身，哲人身穿潛水衣像是橫行在河底的鬼魅，森然現身，像是切菜剁瓜似地
，特勤人員措手不及，不是被扔下河，就是被當場折殺。
我朝他所開的每一槍，全被他藉著屍體當作盾牌避開了。
哲人只是用手，毫無花巧向前衝刺、閃身、觸摸，雙手所到之處拉朽摧枯，恐怖至極，先
前已經受到驚嚇，再當場受到他的震撼，訓練精良的保安們不知不覺中喪失戰意，呆望地
讓出一條道路，供哲人行走。
這時他才拉下頭套，露齒微笑，從容地進入船艙內，然後只看見火光閃動，淒厲的哀嚎聲
響徹整片河岸。
被死神長驅直入到陣地之內，總理的生存機率低過零，躲開幽冥之路，卻是自投入會叫人
永眠的黃泉河水之中。
他又再一次得逞，不愧是我心儀的男人。
正當我陶醉在哲人威武之際，一枚飛彈從天而至，正中快艇，快艇整個燃燒爆炸、緩緩沈
沒。
既然總理死亡的事實無法改變，殺人者必須陪葬，維護保障國家的顏面，在一二三所在上
空，一架戰鬥直升機盤據滯空中，飛行員接獲到高層命令採取攻擊行動。
不分敵我一舉消滅殆盡。
「這個命令完全跳過指揮中心。」
當我抬頭瞪著一二三，以眼神責怪他為何沒預先向我示警，他半身晾在機艙外，攤手辯解
。
隱約中我感受到有一股龐大而神秘力量出手干預這次行動，他們衝著哲人而來，不惜一切
代價，總理從頭到尾只是誘出哲人的香餌，死活與他們無關，隨時可以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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