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六人看見同伴在瞬間斷氣慘絕,收斂臉上的不屑,較真掏出藏在衣服內的武器。
他們棄槍不用,選擇刀械、甩棍之類的工具,活捉我的意圖明顯。
「不用槍,對你們不太好吧?」
我勸他們別為了無謂的男性自尊逞強。
「剛剛是一時大意,我們一認真起來,三兩下就能收拾妳。」
發話的人充滿自信,六對一,壓倒性的人數優勢足以,無須動用致命武器。
「我相信,但前提是我身上沒有槍。」
我在媚笑中,撩起裙擺露出夾藏在大腿上的槍套與槍。
拉住握把向外一拉,槍扣應聲鬆脫,不給來人反應時間,一氣喝成朝站在我正面的歹人連
開了兩槍,看見又一個同伴倒下,戰場求生本能瞬間起了作用,不再堅持活擒,掏槍的動
作卻顯然晚了一步。
在我的嚴密注視下,換上槍的同時,持槍的手旋即遭到我開槍打穿,劣勢已現,這些人訓
練有素地,由一個人以零星火力亂槍逼退我,掩護其他人向後撤退,預備重整旗鼓再來。
這人做出了犧牲,我也不想趕盡殺絕,等他一輪彈盡換彈匣時,從死角摸到他的身邊,一
手槍一手刀,從左右分別抵住他的太陽穴與咽喉。
「說,你們是誰?又是誰派你們來的?」
沒找出收錢買命的背後主使人,事情永遠無法了結。
「大家都是同行,妳該知道這一行的規矩。」
男人抵死不說。
「我尊重你的職業道德,你也得體諒無緣無故被追殺者的不滿。」
混過殺手界,我曉得這個業界的人,習慣保持表面的嘴硬,要是被知道輕易洩漏了口風,
將來就不會有生意上門。意味著,總得嚴刑逼供,身上留下旁人也忍不住的傷口才能對自
己的洩密找到藉口。
「通常我會在你的心臟刺上一刀不拔出,花時間跟你慢慢耗,等你願意開口,今天心情好
就放過你,但有一個條件,在我離開之前,你給我好好坐在地上動也不要動,別奢望要反
擊,否則別怪我無情。」
刀子轉向刺入他的軍靴內,目的只是要他不良於行,鋒利刀刃製造出平整的傷口,他吃痛
,血卻流得不多,見他硬氣地挺了下來,算是一號人物,同樣做過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事
,我不願意多和他計較。
危機解除了,我怒氣消了一大半,整理好凌亂頭髮衣物,瀟灑地哼著歌曲掉頭,擦拭完血
跡後,手上的短刀並不離手,刀面持續朝那人方向照去,他不聽勸,執意爬起,企圖想要
撿拾甩落在不遠處的槍械。
死性不改,不能怪我不留他生機,轉身將刀擲出,一刀正中他的肺葉,他痛苦地握著槍對
天鳴發兩聲後倒地。
「妳這麼厲害為什麼評價那麼低?」
閉眼前不甘心問我。
「因為女人總是得不到應有尊重,以後不會了,因為我戀愛了,我的名聲將會建立你們的
屍體之上。」
我要做一個樣樣能和哲人匹配的女人,從殺人開始。
眉飛色舞地正要走出暗巷,聽到一陣急促的引擎聲,想必是這群伏擊者的後援趕到,從地
上屍體拿到大口徑的手槍,充足的彈匣,我站定位置瞄準,一旦他們現出行蹤立刻加以反
制,果然不出我所料,一輛軍用吉普車開到巷口急煞停止,兩名軍裝的男人,不畏流射的
子彈,發射手上的拋繩槍,張開的大網佔滿整個巷道由上而下包圍住我,一掙扎,手腳隨
即被纏繞,我成了落網之魚,任人拖曳擒拿。
為求萬全,在制伏我後,立即在我身上注射麻醉藥劑,我當場昏厥,慣用的刀刃脫手留在
原地。
當醒來發現衣著仍是完整,並未受到強暴凌虐,就覺得單純受到綑綁拘禁並不難受,大費
周章追捕,又給予禮遇,必然有其目的。
壞預感再度上身,我想到了哲人,我和他的關係被人識破,有心人想利用我當作誘餌,促
使他自動找上門送死。
深鎖的大門被開啟,我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鋼巴獨自一人進入囚室,那一片合金下
巴閃動著陣陣白亮卻陰冷的金屬光。
「我早該想到哲人不會無緣無故自願到委員會來,其中必然有原因,只是想不到理由會是
女人。」
許久不見,鋼巴過去臉上那份正直果敢神色蕩然無存,此刻的他,渾身散發著一股叫人厭
惡的邪氣,或許這才是他真實的面貌,以前只是精心的偽裝。
「不要亂講,我跟他沒有關係,你沒看我多次奮不顧身擊殺他嗎?」
我極力撇清,縱然與哲人的情感牽連是我賴以維生的救命繩索。
「所以我拖到最近才發現你們之間的牽扯,早知道的話,就不用浪費那麼多人力時間金錢
了。」
「隨你怎麼說,反正你是捉錯人了。」
「妳的好朋友一二三也是這麼說,事實勝於雄辯,這些他親手書寫的信總騙不了人。」
鋼巴從外套拿出一小疊的明信片,他受害於哲人,長期研究他的行為作息,自然對他的筆
跡瞭如指掌,上頭的英文縮寫不難破解,因為愛情,神秘的哲人終究自暴弱點,被我所累
。
「你們傷害他多少?我會用百倍的痛苦還給你們,最好他還好好活著,不然你死定了。」
從話意裡得知他們同樣捉拿一二三,並且想從他口中套取情報,可想而知他沒出賣我,卻
必然受到酷刑對待。
「妳以為妳是誰,哲人嗎?不過是個長的漂亮一點的女人,我隨便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妳,
要不是要讓哲人好好痛苦一回,我早找人輪姦幹掉妳了,給我安分點,等著看一場好戲上
演。」
鋼巴用要粉碎骨頭的力量捏著我的下巴,彷彿要在我身上發洩哲人給他的痛楚與恥辱。
「其實我得好好謝謝妳,若不是妳,我還真不曉得該怎麼折磨那個怪人。」
突然又憐香惜玉放鬆力道,輕輕撫摸我的臉頰。
「確定嗎?我是哲人的愛人,他的人就不是你能測算的,說不定我也擁有某種特殊技能,
下一個瞬間就能將你大卸八塊。」
我張揚借用哲人的威名,不願意在唇舌上滅了威風,暗地裡希望激怒他,就此殺了我,別
讓哲人為了救我而受制。
「有什麼本事儘管在我面前展現,哲人,妳真當他是什麼妖魔鬼怪嗎?這次我要他原形畢
露。」
鋼巴氣憤難平開了門,叫喚屬下進入。
「把她帶出去。」
一名軍人連人帶椅將我拖出門外,稍微一看就能知道自己身處在一間百貨公司之中,中間
櫃位被清空,數以百計的婦孺嘴被布條塞住集體綁在一塊,身上安置著定時爆炸裝置,周
圍有二十名以上武裝軍人看守。
「如法炮製,我們來看看在妳和他們之間,哲人會怎麼選擇?我迫不及待要見識他如何繼
續維護他的破爛正義?」
鋼巴念念不忘哲人為他上的一課,處心積慮想要以牙還牙地報復。
「安東是你的人?」
整個事件聯想起來,全是鋼巴隱居幕後策劃這一切。
「在義大利沒能殺掉他,我到現在都沒能睡上一覺。」
鋼巴毫不避諱的坦承,自己正是陰謀家。
「憑你?」
縱然政商關係再好,我不相信鋼巴有能力將一國總理當作棋子般捨棄。
「我一個人當然不可能,這全要拜哲人之賜,他的思想太危險,對統治者威脅太大,所以
我才能說服他們給我這麼大的權限,正義從來就不屬於平民,為了順利收回,哲人不能留
。」
鋼巴利用哲人在大國間穿梭弄權,得到了足以抗衡他的驚人力量,蓄勢待發地要摧毀哲人
和他代表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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