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兒,冷靜一點,不要被眼前的狀況擾亂了心思。
聽老師的話,你只要穩穩的待在那裡,很快一切就會結束。
再過一會兒,我跟你都能得到夢寐以求的結果。」
張陌溫和開口,如同一位正在循循善誘學生的耐心導師,
眼神裡卻藏著不容忽視的瘋狂與威嚴。
「軒兒,我沒有害你父親,他真的是自然死亡,一分一刻都沒有提早。
我只不過是耐心等待,在恰當的時候出手施咒,讓他的軀體暫時保持不腐,
並且第一時間封入琥珀晶石,借他的身子當作媒介引導天地威能。
人死了便一了百了,身子也不過是百無一用的臭皮囊,全然無需在意計較。
你父親生性豁達瀟灑,肯定與我觀念相符。」
「是嗎?」
國軒慘然一笑,聽出了張陌蓄意隱瞞的弦外之意。
「那麼其他人呢?他們也是自然死亡嗎?」
「呵呵!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張陌搖了搖頭,像是在訴說某種理所當然的淺顯道理。
「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人,為了榮華富貴滿足虛榮,靠著自以為了不起的本領參與戰爭,
直接間接的殺了不少人,我不過是替天行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正是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再說我也已經將必要的人柱數量壓至最低,千挑萬選才決定出使用的人選,
並沒有濫殺無辜。
他們身負奇術,長年修行,身軀早已習慣天地能量,作為牽引吸納靈地寶山神能的人柱,
那是再好不過,一展所長。
而且我下手又快又準,他們根本沒有受到痛苦,全是在不知不覺之間斷了氣息。
你看,他們的表情多麼安詳?我作為屍封,用來增幅作用的琥珀晶柱,
更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絕世逸品,縱使是你們以前黃帝或秦王的入殮屍棺,
也絕對受不到這等待遇阿!我一點都沒有委屈他們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張陌越說越狂,雙眼不知不覺間罩上了一層銳利的邪氣,
操縱陣法的動作卻是益發迅捷靈敏,周身不停散發瀰漫出淡淡蒸騰霧氣,
看的出來術法幾乎已到了最後關鍵,張陌身上的負擔也更加吃重。
「老師,你瘋了。」國軒低垂著頭,悲傷的掉著眼淚。
「什麼不拘小節?那些可都是人命阿!都是我們朝夕相處過的朋友夥伴阿!
當初大家不就是後悔厭倦了戰爭殺戮,才決定分離解散的嗎?
縱使該當報應,冥冥之中也自有定數,輪不到任何人替天行道阿!」
「軒兒,你信我也好,不聽也罷,就當尊師重道,成全了老師這個心願吧!
就算不為了我,也當做為了你自己,等你成了神,那才真是上天下地無所不能,
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何必為了幾個死人跟老師翻臉嘔氣?」
「成神?」
國軒嘴角微揚,發出一聲夾帶著鼻音的哽咽苦笑。
「老師,收手吧,我根本不在意成不成神。我只想像以前一樣,快快樂樂的與世無爭,
天天看著日升日落,月圓月缺,平靜安穩的與你跟貓兒相處度日。」
國軒抬起頭來,望向張陌的眼神裡充滿了悲傷與懇求。
「老師,難道你只把我當作實現願望的工具而已嗎?」
「軒兒!」
張陌猛然一愣,眼神裡的狂氣略微收斂,卻又隨即恢復了原本的陰狠固執。
「軒兒,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孩子,不論天資、品性、體質,或是悟性,
都是一等一的曠世奇才。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些日子裡,
我確實是把你當作弟子看待,對你一切的所作所為,雖然背後別有目的,
卻也有部分是出自真心關懷。只是為師陣法已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否則幾世心血毀於一旦,也白費了這裡這麼多條人命,你就多忍耐忍耐吧。」
「是嗎?恐怕,在你的計算裡面,還得多加上我這一條人命吧?」
國軒雙眼陡然精光四射,露出有所覺悟的堅決表情,
直直盯著肯定不願收手妥協的強勢張陌。
這是國軒第一次不向張陌使用老師這個尊稱,
而被目光籠罩直射的張陌卻不為所動,只是在唇間淡淡獰出了一抹冷笑。
「軒兒,何出此言?」
「你這陣法以太極為基礎,就像陰陽共生,表裡輪轉一般,共有正逆兩種運作方法。
除了灌注能量讓我脫胎換骨之外,我估計若是能成功轉生蛻變,你會馬上逆轉陣法,
開始從我體內強制抽取被人體與生命之水轉換過的能量,藉以打開通往過去的時間之門,
直接排除掉我拒絕提供協助,或是不知如何進行協助的可能性。
這種逆天而行的猛烈術法,所需要的能量幾乎是無窮無盡,就算我成了神,
也很可能還遠遠不足以作為這道術法的媒介,不但有很大機率無法全身而退,
縱使是灰飛煙滅也全然不足為奇。
換句話說,你雖然想要讓我成神,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安危,
更沒有打算過要讓我在成神之後,還能繼續延續生命留存於世。
正確來說,你想要的根本不是神,只是打開時間之門的那道鑰匙,
我不過是你為了打造出鑰匙,而不得不先行造好的鑰匙模子。」
國軒緊咬著牙,從齒縫間一字一句,擠出了讓自己心痛如絞的正確猜測。
「軒兒,你這孩子,還真是聰明的讓人傷腦筋呢!」
張陌皺起眉頭,似笑非笑的語氣裡有一種戲謔的殘酷嘉獎。
「不過只要非人跟似鬼壓制著你,就算你的腦子再好也是無能為力,
雖然智慧的力量靈活無限,但是卻往往比不上直接單純的蠻力迅速有用,
這是老師教給你的最後一課,可得好好記著阿!」
「這樣阿......,這樣也好,既然你也這麼說了......。」
國軒喃喃低語,雙拳牢牢顫抖緊握,幾片指甲甚至已經插入了自己的掌心。
「那麼我們之間的師徒之情,從此時此刻開始恩斷義絕,
你我從今而後,只剩過往,再無關連!」
「那又如何?」
張陌淡淡冷笑一問,劍指迅速凌空刷刷比劃,
流暢的勾勒出讓陣法進行倒數步驟的命令符文,
唇齒中無情的冷硬字句之間,卻竟然蘊含著旁人難以察覺的無奈與不捨。
「貓兒!」
國軒仰首大吼,一抹迅猛的黑影如飛箭般突破層層障礙禁制,
咻的一聲穿射搶入毫光猛烈綻放的輝煌陣法之內。
「早料到妳這畜牲會來礙事!」
張陌手掌一揚,乾屍般的似鬼四肢瞬間延長扭曲,
像隻八爪魚一般的纏上了國軒的身體,將國軒嚴嚴實實的給箍了個動彈不得。
得了空的壯碩非人趁機轉身舉臂,一拳狠狠砸向還滯留在半空的突襲黑影。
鏘!燦爛火花與金石交擊之聲同時爆出,
本來還不及非人拳頭大的黑影落地一滾,
瞬間膨脹成了一尾豹子大小的伏地黑貓。
黑貓抖擻著身子站了起來,齜牙裂嘴的低吼警告示威,
一隻前爪卻已經淌出了血,在地上留下幾點斑駁的鮮紅。
非人也沒閒愣著,立即有所反應大步邁開雙腿,
流暢迅捷的移動轉換位置,看似龐大窒礙的身軀卻是靈敏異常,
轉瞬之間就像是一堵無堅不摧的鐵牆石城一般,
蠻橫的硬是隔擋在貓兒與國軒之間,斷絕了貓兒後續救援搶攻的任何機會。
在剛剛電光火石的交擊瞬間,貓兒能輕易分鐵裂石的鋒利銳爪,
狠狠全力對上了非人猶如炮彈的破空鐵拳,
卻只能在非人堅硬厚實的皮膚上,留下幾條灰白的淺淺擦痕,
貓兒自己的一隻爪子卻是已然迸開碎裂,明顯的屈居下風劣勢。
在張陌長篇大論的滔滔雄辯之間,國軒感受到了貓兒就在附近,
心裡明白貓兒定會在關鍵時刻現身相助,
卻想不到老謀深算的張陌依舊技高一籌,早就作好萬全準備,
暗地裡對兩名式神下好了指示,只等貓兒現身就發出暗號,
讓非人出拳迎頭猛襲痛擊。
但貓兒的靈巧程度也遠遠出乎張陌意料,不但沒有被非人的恐怖巨拳給一擊斃命,
甚至還能在空中轉換姿勢揮爪反擊,只是雙方強弱實在太過懸殊,這樣的迅捷反擊,
反倒是讓貓兒自己吃上了虧,得不償失。
「軒兒,快叫你的小跟班別白費力氣了,不然只是自討苦吃。
非人跟似鬼可不是普通的平庸式神,就算要對上三四百年修為的妖怪也是綽綽有餘,
何況只是這尾莫約兩百年的小小貓妖?
你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如何掙扎反抗都是徒勞無功,自取其辱。」
張陌氣定神閒的挺胸揚首,對於貓兒的突襲視若兒戲,不屑一顧。
「那可不一定呢!」
全身被似鬼糾纏緊繞的國軒痛苦萬分,
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被壓縮到崩裂粉碎的臨界點,口裡卻還是不肯服輸的出言反駁。
「我們雖然不能力敵,卻還是能想辦法智取!」
「笑話!」張陌呵呵搖頭。
「你動彈不得,貓兒也自顧不暇難越雷池一步,根本無法助你自由,
我倒想看看你們怎麼智取?軒兒,你看看,空中已經沒有能量流動,
代表現在所有的能量都已經進了陰陽二極,只要我一個命令,
馬上就能完成引導灌輸,讓你由人成神,之後陣法將會為了維持平衡,
而自行逆向運作,我就算袖手旁觀也能收得成效。
你倒是讓我看看,你要怎麼扭轉定勢?」
「那簡單。」國軒胸有成竹的淡淡一笑,隨即扯開喉嚨大聲高喊。
「貓兒!我們就讓他開開眼界!」
「喵嗚!」
貓兒四足猛一發力強蹬,身子就像流星逆射入空般的斜彈離地,
目標卻不是向著橫擋在國軒身前的巍峨非人。
「就像陰與陽的道理一樣,兩極必定相依相存,缺一不可。
就算我動彈不得,這陣法也未必就牢不可破!」
「哈哈!原來如此!」
張陌睜眼大笑,口中隨即噴出一蓬血霧,低頭看著已然近在眼前,一擊成功得手,
狠狠撞凹了自己胸膛的大型黑貓。
張陌一個踉蹌,差點就要跌出陰極之外,
卻還是頑強的釘住了雙腳,只是狼狽的跌坐在地嘔著鮮血。
至於攻擊成功的大膽貓兒,卻在射入陰極範圍的瞬間就遭到狂電灌體,
雖然靠著慣性作用跟一股狠勁重創張陌,
卻隨即被張陌作為能量通道的軀體反震飛離,
被直接接觸到的強烈奔騰能流,給電擊劈打到皮開肉綻血焦骨灼,
只能奄奄一息的側癱軟倒在地上,全身冒起刺鼻焦煙喘著大氣,
就連軀體也縮回了一般成年貓類的正常大小。
「咳!百密一疏。」
張陌臉色慘白,幾聲慘笑後才能撐起身子,
搖搖晃晃的回復立姿,開始評估起肉體損傷的狀況。
這具軀體的原先主人,本來就是位懂得養生之道的隱居高人,
雖然歲數年邁卻依然硬朗健壯,只是流年不利活該倒楣,
被張陌看中選為居所。再加上張陌早已對這軀殼下過一番功夫,
滋補強身的術法密藥沒少用過,否則肯定經不起憤怒的成年貓妖,
這麼一下子不要命的狠狠衝撞,絕對是瞬間暴斃吐血身亡。
饒是如此,終究屬於血肉之軀的張陌也受創不淺,
不只是胸口骨裂折損,部分臟器也已經震傷出血,
若不馬上緊急治療,肯定死期將至命不久矣。
不過根據張陌的評估計算,只要不再增添任何意外,
這具軀體要活過陣法逆轉完畢應該不是問題,
雖然跟預定計畫有些出入,如果到時候有必要,
而且國軒的身體又沒有灰飛煙滅的話,暫時將就用上一陣子也是不無可能。
就算兩人的身體都不堪使用,張陌也不是沒當過孤魂野鬼,
就憑著他靈魂裡純粹正統的強烈惡魔氣息,就算失去肉體保護,
也不可能會有什麼怪邪妖異敢打他的主意。
「毫無影響,對計畫根本毫無影響!」
張陌自信的下了結論,舌尖舔去唇邊的微苦腥甜,
兩掌刷刷翻飛比劃,強壓痛苦硬是完成了陣法正轉的最後一步。
張陌大氣一吁,脫力跪下,冷汗流淌的蒼白臉上如釋重負。
現在張陌所需要做的,不過只是讓陣法自動完成後續,
並且盡量撐著肉體不死,等待時間之門霍然敞開的那一瞬間一躍而入。
法陣中所有的能量都朝著國軒洶湧撲去,源源不絕爭先恐後的,
蠻橫擠進被生命之水改造過的完美軀體。
本來纏著國軒的似鬼當然經受不了如此威能,
只能嚎著嘶啞刺耳的粗糙哀鳴,被滾滾能浪給蒸發成了一股黑氣消弭化散。
而身處陽極邊緣,力大無窮皮堅肉厚的壯碩非人,
也被威猛能流給逼壓到攤平趴下,
堅硬無比的巨大軀體逐漸劈劈啪啪龜裂崩毀。
至於首當其衝身處核心的國軒,則是翻起白眼頭顱低垂動也不動,
顯然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失去意識進入昏迷。
在陽極中的柱狀無盡能流直接衝擊之下,國軒全身竟然離地騰空懸浮而起,
雙足下垂無力搖晃,活像一具懸樑自盡的上吊屍體。
「那......,所以,你變成神了?」
明燦傻楞楞的歪著腦袋,打量起眼前怎麼看怎麼不像個神的脫線國軒。
「這個嘛,應該是沒有啦,不過我那時候昏過去了,
所以接下來就什麼都不知道啦!啊哈哈哈哈。」
國軒得意的仰頭大笑,毫不在意凱蒂跟明燦充滿不屑的輕視白眼。
「還是讓我來說吧,後來的事情只有我看得清楚,
只是角度實在有點累人,得歪起腦袋才能瞧的仔細。
現在想想,那時候用那種視線看東西還真是不太舒服。」
凱蒂張開小嘴咬住吸管,咕嘟嘟的連續吞了幾口可樂。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凱蒂喝飲料,但是一隻黑貓一面說人話一面用吸管,
對於才適應不久的明燦來說還是很有噱頭。
啪咧!一道輕脆的聲響如刀裂帛劃破空氣,在無數滋滋作響的能流騷動下更顯突兀。
「什麼?」
張陌扭頭,看見陳國威所處的晶柱迸開一絲裂縫,
並且裂縫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延擴散。
不僅如此,就連其他晶柱也連鎖反應似的開始碎裂,劈哩啪啦的熱鬧崩壞聲不絕於耳,
國軒周遭炙熱灼白的滾滾浪流隨之閃爍不穩,光亮程度也快速銳減。
「怎麼可能!」
張陌猙獰咬牙,眉間緊緊糾結,卻苦於無力起身有所反應。
「人柱的強度絕對足夠阿!我反覆計算了這麼多次,不可能估計錯誤阿!」
劈啪!
地表下一道沉悶詭異的嗡嗡聲響之後,
陳國威所在的晶柱轟然四散裂開,陳國威的屍體也前傾摔跌倒出,
在接觸到空氣的同一時間迅速老化腐朽,
在落地之前就成了一尊瘦枯皺縮的黝黑乾屍,
並且於接觸地面的瞬間碎裂崩散,化成無數細沙回歸塵土。
只是在陳國威的嘴角跟隨面容而扭曲糾結的同時,
張陌彷彿看到了那麼一絲帶著憐憫的淡淡笑意。
「是你?是你在帶頭跟我做對!為什麼?
你都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壞我的大事!」
轟然之聲連環響起,不絕於耳,似乎是回應著張陌的瘋狂吶喊,
其他晶柱也接連大幅崩毀,被禁錮其中的眾多軀體與靈魂終於重獲自由,
紛紛夾雜著紊亂複雜的情緒與思念狂烈叫囂吵鬧,
卻終究都在陣中失去規範的強烈能量衝擊作用下,
被強迫化成了乘風而去的幾抹哭喊與嘆息。
陣法崩毀,術力反噬,張陌重傷的身子責無旁貸,
全部承受了陣中尚未消弭的剩餘能量。
在無數光芒刺目爆裂摧枯拉朽,不留情面的集中灌射凝聚,
濃縮匯合之下,張陌連眼瞼都還來不及閉上,
就連人帶衣被灼燒成了再也找不到一絲存在的細碎飛灰。
「還好阿,我妖力雄厚實力堅強,而且只是故意示弱靜觀其變,
沒有躺多久就已經生龍活虎恢復力氣,
才能在那個鬼陣法把整座山都給炸爛之前,
抓著國軒飛奔幾千里到安全範圍,要不是我阿,哼哼!」
凱蒂神氣的揚著鼻尖,兩條尾巴得意洋洋的左搖右晃,
也不管自己的加油添醋會不會太過誇張。
「幾千里是有些多了點啦,我醒來的時候還是在那座山上,
只是位置稍微遠了一點,不過凱蒂傷成那樣,自己看起來都快不行了,
還能帶著我跑真的不簡單,而且那爆炸也不算是很大,差不多就是......。」
「咳哼!」
凱蒂冷冰冰的瞟了國軒一眼,
刻意瞇起的雙眼裡面警告意味濃厚到不言而喻,
國軒臉上的笑容隨即一僵,額角反射動作般的滑下了一滴冷汗。
「哎呀!是我記錯了!凱蒂大小姐真的厲害!才一眨眼就跑了好幾千里,
那座山差不多整個都給炸沒了,我能有這樣的救命恩人真是福大命大,
天賜良緣,意義非凡,三生有幸,夫復何求,啊哈哈哈哈!」
國軒緊張的連忙改口,不停討好的對著凱蒂點頭陪笑,
嘴裡也亂七八糟的胡言亂語起來,
想也不想就唧哩呱啦的念了一大串成語出來。
「原!原來是這樣阿!凱蒂姊好厲害阿!
不愧是我的美女教官,我真是於有榮焉!呵呵,呵呵呵呵!」
隱約感到殺氣的明燦也趕快順水推舟,察言觀色的彎著嘴角應聲附和,
深怕待會原本該是循序漸進的一對一特訓,
又會因為凱蒂心情不好,而變成一面倒的暴力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