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副連他們?」
建豪貓著身子,就要走過去。
「回來!」我壓低了嗓子,建豪疑惑的回過頭來。
「這腳步聲聲也太大太雜了!」我舉起手電筒另一邊的走廊照過去「我們先躲起來再說。
」
我的心臟不停撲通撲通跳,我甚至可以感受到手指末端微血管的脈動。
我們不知道來的是什麼。
也不敢拔足狂奔,深怕驚動了其他在我們前方的『怪物』。
只能躡手躡腳的快步行走,一邊期盼那些鬼東西不會這麼快追上來。
「阿邦!這裡。」建豪照了一下門牌。
『軍官浴室』
我稍微退開距離,閃到門的另一側。槍先行人後動的探了進去。
「不行!沒有門!」
我又迅速的閃了出來,腳步聲已經感覺來到同一層樓了。
手心開始冒汗。
「走!往下看。」
只是越往前走,房間不是沒有門,就是被鎖住的。
「這裡不是國軍醫院?怎麼只有布簾沒有門!」建豪氣急敗壞的說,不時的回頭查看。
「阿邦,你說我們會不會是垂死掙扎!?」
「不會,至少我們還有最後一條路可以拼。」我拍拍了手上的步槍。
「不過,我剛剛想到...國軍有鎖的門通常是放些重要資料...。」
「阿邦,有屁快放,現在不是你那一套謀而後動了!你和百川老是...。」
建豪還沒說完,卻讓我想起了一些事。
對了,百川!
他有個習慣,我也圖個方便趁機摸魚。
就是---。
我和建豪走到一個死路底,盡頭只有一道被小鎖鎖住的房間。
「幹!死路,阿邦你走到這幹麻!這門鎖的。」
我走上前,摸摸了那個鎖。
「百川曾經跟我聊過,說南平的預財跟他是大學同學,結果兩個都成預財。」
「阿邦,我說你......!」
我回過頭來笑了一下,鎖頭已經被我把玩在手了。
「就是這麼一回事。」
建豪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還不進去!」
說完,我迅速的鑽進房間裡,建豪接著鑽進來。
我探頭出去,隱隱約約的看到,走廊盡頭的反向一端,漸漸的有人影竄了出來。
我緩緩的關上門。
緩緩的。
眼睛緊盯到門關上的最後一刻不敢放鬆。
「建豪,幫我ㄧ下。」我扣上門閘,轉身去搬辦公桌。兩個人輕手輕腳的,把所有可以堵
到門口的東西都堆上去了。
幾乎累癱的兩個人,倒坐在房間空盪的一角。
喘沒兩口氣,建豪開口了。
「預財室,都這麼小麻?」建豪環顧四週,空空蕩蕩,眼光落在唯一一道窗戶上。
「是阿...。」我鬆開S腰帶和頭盔,把一些哩哩摳摳的東西卸下來,想好好休息一下。
「你怎麼開那門鎖的?」
「他根本沒鎖。」
「蛤?」
「只是掛在那罷了,方便晚上起來作業。國軍禁止加班什麼鬼的,只好掛給長官看,等長
官看完再爬起來作,也是少數幾個有內鎖的房間......。」
我一口氣說完,還真有些喘。
「那門撐得住嗎?」
「啊啊,應該吧。」
事實上,我也沒心思去考慮這個了。
沒有被破門的迫切威脅,窗外的鬼吼鬼叫也礙不到我們。
我開始回想,試著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先是副連失蹤、沒人的戰督車、世文失蹤、我和建豪查看、大夥失蹤、染血的寢室、
慘不忍睹的旅參......。
想到旅參的死狀,我忍不住吞了一口水。
疑似發狂的院長、躲起來的我們兩個。
這就是事情的始末嗎?
底下和門外的那些鬼東西又是哪來的?是南平的弟兄嗎?怎麼都發狂了?
我好像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到底是什麼?
我想破了腦袋,卻仍然記不起來,不由得搔了搔頭。
建豪忽然拍了我一下。
「欸,你説會不會有人來找我們。」
「你說門外的那群傢伙我不敢保證,但是我們夜巡沒回去,肯定連長要出動吧。」
「也是......。」
建豪雖然這麼回答,但是聽得出來他還是有點擔憂。
「放心好了,我剛剛那記三連發,肯定全島都聽到了。」
「啊啊...。」建豪無意的隨便應答。
「你在擔心什麼?」我問。
「你剛剛說的那幾個,百川、仁傑、名蔚不知道怎麼樣了。」
「......剛剛那邊沒有打到痕跡,也沒聽到聲音,我猜他們比我們更早就逃走了。」
我拍拍建豪的肩。
「說不定他們更快討救兵過來了。」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我祇怕......。」
只怕什麼建豪沒說,因為我也心知肚明。
說不定他們也跟旅參一樣......。
建豪陷入沉默,也不知道他正在想些什麼。
我看著窗外,這一輩子從來沒像現在一樣,如此希望早晨的到來。
我暗暗的告訴自己,『撐過去,快結束了。』
說也好笑,我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錶。
『02:04』
這下子有得等了。
然後我只記得叫聲越來越小,人也越睡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