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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IMIX (天不從人願) 看板: story
標題: [長篇] 非人天下 五
時間: Sat Sep 22 15:43:03 2012
明天不發文 所以今天也是兩回的分量喔
==================================第八章 勝負之間============================
一拳，就那麼一拳，公子便簡單俐落的確定勝負，
徹底斷絕了我還想趕快上場助戰的可笑念頭。
自不量力再加上多此一舉，大概就是我傻傻一廂情願想參與公子獨秀的最佳寫照。
高高躍起，公子迅如電光，重比雷霆的漆黑一拳，
直接貫穿打爆了肥精虛張聲勢的猙獰臉頰。
無數利齒挾帶唾液脫口飛濺，滴滴答答黏黏膩膩的噴滿了大半個房間和我一頭一臉，
我只好舉起手臂擋下利齒保護自己，部分肌膚卻仍然被劃出了好幾條粉紅色的淺傷。
不等肥精悲鳴哀嚎著摔跌跪倒，還沒落地的公子馬上又是一個迴身扭腰，
堅若磐石的腳跟狠狠砸上了肥精痛苦緊閉的碩大左眼，把眼皮底下圓滾滾的那顆東西，
直接給爆漿成了湯湯水水的亂七八糟。
殺手本色，表露無遺。
輕盈落地，翩然愜意，公子抬起腳來，不輕不重的踩著肥精側倒趴地的顫抖碎臉。
「把話說清楚，賞你一個痛快。不然……」
包覆黑鎧的腳下施力，肥精立即悲慘萬分的口齒不清哭喊求饒，
公子簡簡單單就用超有效率的實際行動，代替了長篇大論的威脅言詞。
幹！真的超屌！
反觀落魄狼狽又被秒殺的戰敗肥精，方才囂張跋扈的睥睨傲慢早已經點滴不剩，
臉上滿是卑賤乞饒的顫抖掙扎，就算本身只是個粗糙濫製的劣質山寨品，
也實在是太丟龍族威名顯赫的臉面了。
「是！是！知無不言！」
肥精涕淚四流的縮回了肥胖臃腫的難看人型，卻惹來公子極為不滿的虎軀一震。
我覺得，公子差一點點就想把肥精的腦袋直接踩爛。
「蘑菇，把衣服拿給他穿，動作快點！」
以命令的語氣，公子發出了實際上應該算是求助的支援訊息。
我就知道，公子絕對無法忍受這麼糟糕的噁心裸體。
既然這次戰鬥幾乎都是公子在出力，我也就大人不計小人過，
不太跟他計較亂叫我名字的滔天大罪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偏偏就不提醒公子可以叫肥精變回鼠型，
硬是要讓公子標準甚高的挑剔雙眼，
在肥精外表堪稱強暴美學的逆向視覺侵犯之下活受洋罪。
放下腿來，直到肥精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口吐鮮血穿完衣服，
公子才解除了宙斯戰鎧恢復原貌。
我猜測，公子這樣做的原因，只是堅持自己跟肥精的層層贅肉之間，
至少得有一層隔閡作為屏障。
「喂！」公子臉色蒼白，瞪著我的雙眼裡有些疲倦，以表情示意我接手處理。
雖然殺手的工作性質簡單明瞭，只要確定目標停止呼吸就算完成，
但肥精一開始說溜嘴的話實在讓我們有些介意，如果不問出個所以然來，
恐怕就算肥精想斷氣解脫也沒那麼容易。
「太勉強了嗎？誰叫你要愛現把宙斯全放出來。」
我撿過一張勉強還算能夠撐人的半壞椅子，讓公子坐下來喘氣休息。
「還不是……你害的……」搖搖頭，滿身大汗的公子顯然不太輕鬆。
說真的，我看過公子使用宙斯也好多次了，但連同這次在內，公子全副武裝的完美狀態，
我也不過能有幸目賭兩次。
宙斯威力強大，但對使用者的身體也是負擔沉重，
就某種程度上相對來說，如同一把損己傷敵的兩面兇刃，
我只能說是因為主人的個性彆扭，才導致兵器的特性也這麼偏激。
宙斯可以把公子的所有潛力完全逼迫壓榨出來，
讓公子發揮遠比平時強大許多的超強戰力，
但這樣勉強掏空自己燃燒生命的情形畢竟無法持久，
所以火力全開的公子只能正面迎敵速戰速決，絕對沒辦法和敵方玩捉迷藏或消耗戰。
也正因為如此，平時公子都是盡量使用其它兵器代替宙斯，非到萬不得已或萬無一失時，
才會召喚出做為最終大絕招的宙斯衝鋒陷陣。
不過就算是喚出了宙斯應敵對戰，為免消耗過度或耐力不足，藝高人膽大的公子，
通常都是視情況搭配其它兵器取捨需求，僅會在部分肢體上使用宙斯，
例如單單喚出腿部的裝甲增強機動性，或是召出手部裝甲加強破壞力，
如果遇到了攻擊力特別強大的對手，公子便會只叫出胸腹鎧甲強化防禦。
說真的，今天能再看到一次宙斯全貌，我還真的頗感意外，
看來剛剛公子的怒氣值真的被我弄到破錶。
說到宙斯，就不能不提一下公子六號刀的第一次變型。
當大家首次和老教授領了刀之後，紛紛迫不及待對刀餵血開鋒簽訂契約，
結果班上就出現了兩個怪咖。
一個是我，因為我的六號刀原封不動完全沒有變化，而另一個就是公子。
每個人的六號刀都變成了攻擊用的兵器，只有公子的六號刀我行我素的大反其道而行，
竟然變成了防禦用的大型盾牌，甚至於後來通過畢業檢定的時候，
還直接升級成了可以包裹全身的無敵戰鎧。
老教授說過，六號刀會反應出主人的個性、思想和潛在意識與心理需求。
或許，選擇當殺手而不當保鑣的公子，骨子裡其實是個愛好和平的人，
也可能，公子的心裡一直渴望著要保護些什麼，不過我覺得最合理又機率最大的解釋，
就是公子根本就只是個警戒心過度旺盛兼缺乏安全感的被害妄想症患者，
沒事就喜歡板起臉來拒人於千里之外。
因為當初還住在宿舍的時候，每次我想釋出善意約他一起出去晃晃，
都被他一臉嫌惡的不屑打槍，後來我也乾脆不再自討沒趣懶得鳥他。
=================================第九章 困獸==================================
當我還在煩惱該怎麼開口逼供的時候，臉色似乎好多了的公子，
突然沒頭沒腦的瞇起雙眼喊了我一句：「喂！我沒殺牠老婆孩子！」
「喔？然後呢？」
我不明所以的聳了聳肩，不知道公子現在無緣無故澄清這個要幹什麼。
反正哪個殺手不是聲名狼藉惡名昭彰，資歷夠深以後，身上揹的血債沒有上千也有成百，
就算被多誣賴個幾條又會怎樣？
而且據我所知，自視甚高的驕傲公子，
從來就不是個會在意他人眼光評價或流言蜚語的傢伙。
事實上，公子根本就連對他人的存在都不見得會放在眼裡。
「不信，你問牠。」
大概是覺得我的反應太過敷衍吧，
指了指嘴歪眼斜的瑟縮肥精，公子的臉色有些不太高興。
「不用問，我信你。」
我皺起眉頭，覺得公子有時候真的太過龜毛，
喜歡在無關緊要又小家子氣的無聊問題上頻頻打轉，
這難道就是天才難以理解的異於常人之處嗎？
「真的？」
公子轉過頭去，嘴角淺淺維揚，也不知道是在暗爽個啥勁，真的是莫名其妙。
「言歸正傳……」
我清了清喉嚨蹲下身子，拿出了六號刀以尖端撥弄著肥精稀疏油膩的頭髮。
當然，這都是為了給他增加壓力，幫助他早點下定決心說出實話，到時候皆大歡喜，
他輕鬆，我滿意，公子收工領錢回家去，沒有人會介意世界上又多了一具非人屍體。
「我問你，什麼叫『我們應該要照安排好的劇情走』，什麼叫『你該怎麼交差』，
我實在不想浪費時間和力氣在你身上，但如果你堅持不願意痛快解脫，
我也只好勉為其難奉陪到底。」
手腕輕壓，刀尖陷入了肥精鬆軟汗濕的頭皮，殷紅的痕跡從髮絲間汩汩滲出。
吃痛的肥精身體一抖皺起臉龐，努力用口齒不清的語調開始「含糊其詞」。
不過還好我領悟力天生高人一等，斷斷續續花了快十分鐘跟公子一起研究之後，
終於還是弄清楚了肥精到底想表達什麼。
簡單來說，就是肥精自己其實也不太清楚前因後果，只知道老闆告訴他，
組織會故意安排一個殺手去對付肥精，還會再安排一個保鑣去保護肥精。
肥精的責任就是導演出一場精采絕倫又合情合理的好戲，挑撥殺手和保鑣自相殘殺，
不管最後是誰活了下來，肥精的任務都算是告一段落，
組織自然會有辦法讓事情收尾落幕。
但若是殺手和保鑣硬是不肯對幹，肥精就得想辦法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
親自把這兩顆不合作的燙手山芋給秘密處理掉。
只是肥精萬萬沒能想到，這兩顆冥頑不靈的燙手山芋，
其中一顆竟然會硬到讓蛻變成龍的他都啃不下去，
而且還才試著想咬下第一口就被崩光了滿嘴的牙，只能說是五告雖。
組織為了要警告肥精不得誤事，
還很貼心的先宰了肥精幾個最疼愛的老婆孩子當成善意的提醒，
甚至也沒忘記要另外再多押上幾個人質，藉以當作完成任務的最終獎勵。
把原本就屬於你的東西蠻橫搶走，然後再要求你付出不合理的高昂代價購買或贖回，
毫無疑問，這是最卑鄙無恥泯滅天良的流氓手法。
每當肥精輕描淡寫的提到老婆孩子時，其實心裡都像是在遭受千刀萬剮般難受疼痛，
只不過為了扮好角色形像，顧及戲劇的演出順利而不得不強忍悲慟，
表現出一副喪盡天良又無所謂的厚顏無恥。
不過，這一切當然都是……
「你家的事！」公子冷血無情的下了結論：「說清楚，老闆是誰，組織又是什麼組織。」
「可不可以……不要逼我說。」肥精苦苦哀求：
「你們殺了我，我只不過算是任務失敗，家人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我透露太多，讓你們找上組織，不只我自己死定，就連家人都會無一倖免。
組織是沒有憐憫或慈悲的……」
「不可以！」公子優雅站起，走到我的身邊一起蹲下，看著肥精的碎臉輕輕嘆了口氣：
「如果組織真像你說的那麼恐怖，不管你任務成不成或最後說不說，
我都不覺得你和家人可以倖免於難，封口向來是恐怖管理中最基本的手段。
恐怕早在你躺在這邊活受罪以前，你的家人就已經全數慘遭毒手，
只不過你還傻傻被蒙在鼓裡罷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報仇，反正你是死定了，
留下你的敵人去對付你的仇人有何不好？」
沉默兩秒，肥精吃力的抬起頭來，茫然望著我和公子的眼睛。
回望肥精，我在他僅剩的收縮瞳孔中看見了一絲不妙。
還來不及反應，肥精陡然又爆發膨脹成了恐怖醜陋的畸形怪龍，
我和公子被強大的衝擊力炸飛出去，一前一後撞在牆上動彈不得。
別過臉去，我看見身邊的公子血流滿面呢喃呻吟，頭上還有個地方正不停冒出血來，
大概是被什麼有稜有角的東西給弄破了腦袋。
「呵……想不到，你們兩個會同時靠我這麼近，真是太大意了！
以後別小看非人的生命力啊！」
肥精臉面痛苦扭曲的咳嗆喘息著歪斜站起，雖然出言囂張跋扈，
但很明顯已是強弩之末命不久矣。
「公子！醒醒！」
我掙扎著想搖晃公子，但卻赫然發現自己兩隻手臂都痠軟無力，
特別在關節部份更是僵硬麻木，不知道是不是無意中傷到了筋脈，
雖然大致上還能進行動作，但要拿刀戰鬥已是力不從心。
「有點辛苦是嗎？我的龍涎有麻痺毒，雖然效果還不強，
但偶爾也會成為克敵制勝的妙招喔！」
半截舌頭垂掛在破爛露洞的缺牙歪嘴外面，肥精蹣跚搖晃的撐起身體，
對著我和公子噴出鼻息：
「小倆口甜言蜜語告別完了嗎？我可要過來收爛攤子囉！
只要殺了你們，就算是同歸於盡也好，我的老婆孩子就不用一起陪葬！」
低頭猛衝，肥精像是侏羅紀公園裡的暴龍一樣，失控般朝著我倆無腦爆衝過來。
別無他法的我只能用力一蹬，靠撞擊力和震盪抱著公子一起翻滾避開。
砰！
像是隕石撞地球一樣，肥精的半個腦袋都埋進牆裡，大量的水泥碎塊崩裂四散，
以厚實混凝土製成的密室牆壁竟然是如此不堪一擊。
不僅如此，或許是連帶撞爆了藏在牆後的送水管路，
大量的混濁灰水從肥精的頸邊瀑布一般洶湧灌出，
把我和公子一起噴淋成了全身髒汙濕透的狼狽落湯雞。
「公子！快走！」
趁著肥精還沒能把頭拔出暫時動彈不得，在腎上腺素的加持下，
我終於成功抽空揮動手臂，在公子臉上搧了兩個有氣無力的虛弱巴掌。
「嗚……嗯……」公子雙眼矇矇矓矓，半睜半閉的對我茫然微笑。
「幹！這時候是笑殺小啦！」
==================================第十章 變掛=================================
「沒辦法了！」我咬咬牙，吃力的把公子扛在身上。
雖然公子不重，但在兩臂痠麻無法藉力的情況下，扛著一個人想保持平衡還真不容易。
龍化肥精原本所盤踞的位置，刻意用身體把唯一的逃生出口，
也就是公子破門而入的主要通道給硬是堵住，既然現在肥精爆衝離開，
通道入口之前自然也再無阻礙。
短短七八公尺的距離當然難不了我，沒兩下子，
在偽裝成鴕鳥的肥精把腦袋拔出混凝土之前，我早已順利的扛著公子脫離險境。
背後，肥精交雜著憤怒和失望的哀嚎不停傳出，
彷彿在詛咒預告著我們隱晦不明的乖舛前途。
好不容易走出戶外，我隨便偷了輛車，載著還在間歇傻笑的公子到了我家。
說是家，其實也不過是個臨時居所，因為我延畢太久，已經無法申請宿舍，
只好自己在外租屋，雖說安全性絕對是不比宿舍可靠，
但也不失為一個鍛鍊自己危機意識的訓練方法。
雖然這麼久以來，我一直沒遇到敢來登門找碴的麻煩對像，
但還是保持著每三個月就換一次租屋處的習慣，所以我的私人物品非常簡單，
幾乎沒有任何非必要的多餘累贅，整理行李起來很是方便。
如果需要緊急撤離，我在兩分鐘之內，就能檢查並收拾好所有重要東西，
然後拿著我的避難背包一起上路。
把公子丟上床鋪檢查傷勢，我發現公子頭部右側的傷口其實不深，
出血也已經自行止住，反而是在後腦部份，有個乒乓球大小的軟軟腫包，
大概這才是造成公子系統當機的主要元兇。
在我檢查的過程之中，公子一直對我露出略帶癡呆的和善傻笑，
我真的很擔心他會就此變成智障。
看著公子的恍神蠢笑，我突然發現到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公子糊滿泥水的臉，似乎看起來有點不太一樣？
我拿了條毛巾，用力把公子的臉擦拭乾淨，赫然發現了驚天動地的怪事。
我搖搖頭，掐掐臉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輕輕拍了自己兩個巴掌，
然後再用力的揉揉眼睛。
重新睜開雙眼，我終於確定眼前所見真的不是幻覺。
公子英挺俊朗的劍眉星目，變成了蛾眉微蹙的澄澈大眼，
水汪汪的瞳仁裡盈滿了閃爍的深邃，原本只是比較白淨一點的細緻膚色，
更是變成了柔嫩清亮吹彈可破的白裡透紅。
轉頭看向手裡，原先乾乾淨淨的白色毛巾，上面除了汙水泥濘之外，
還沾附了一些近似於膚色的暈染痕跡。
「幹！」
虎軀一振，我頓時目瞪口呆，這才瞭解到大事不妙，原來這個表裡不一的傢伙，
竟然是個靠化妝隱瞞真實身分的……
「人妖！」
喃喃自語，我在驚嚇之餘失去平衡，腦中暈眩眩的突然一昏，
手掌下意識的向外撐扶，竟然剛好壓按到了公子緩緩起伏的胸口。
「嗯？」奇怪的觸感傳來，而且好像還有點沙沙粗粗的。
人妖不是都應該胸部超大嗎？怎麼摸起來跟我自己差不多？
難道公子還沒存夠錢？公會有這麼剝削勞工嗎？
秉持著實事求是的研究精神，以及對人妖生理構造的旺盛好奇，
更為了破除前句中一連串的四個問號，我心存敬意，
顫抖著雙手解開公子的胸前鈕扣一探究竟。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以層層繃帶緊緊纏繞包裹的平坦胸膛。
伸出手指按按戳戳，我更加確定這是胸肌的彈性沒錯，因為這個我也有。
「你幹什麼？」
啪！尖銳悽慘的驚恐叫聲陡然撕裂空氣，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我臉上已經挨了熱辣辣的重重一掌，整個人還隨著慣性作用頭下腳上，
撲通一聲被打到翻下床去。
「你！你！」
公子一臉驚駭委屈的拉攏領子縮在床頭，
又氣又恨的表情上竟然還敢給拎北帶著三分嬌羞，
完全忽略了「許孤才是被欺負的人」這個殘酷的事實。
公子這模樣好看是好看，誘人是誘人，就算要說是秀色可餐也不為過，
如果是沒見過公子厲害又不知死活的一般人士，恐怕早已被美色當前沖昏了頭，
傻傻分不清楚餓虎撲羊和飛蛾撲火的差別就衝上前去。
不過我可是和公子當了兩年室友，而且對於第三性公關和肛肛好都沒性趣。
扶著床沿站起身子，我才一屁股坐上床邊，馬又聽見了公子拔高八度的驚聲尖叫：
「你！你不要過來！」
嗯？怎麼公子連聲音也變細變柔了，是因為秘密被拆穿了，所以就乾脆自暴自棄，
恢復成娘娘腔的真面目了嗎？
仔細一看，公子好像就連外表都變年輕不少，本來看起來歲數應該跟我是不相伯仲，
但現在明顯變成了一個還在發育中的幼齒青少年，只是外貌有點雌雄莫辨。
原來化妝不只可以讓人變Man，還可以順便把人變老啊！
難怪化妝技巧被稱為史上最偉大的詐騙手法！
我點點頭，身子向後退了幾吋以示和平：
「好，我不過去。別緊張，你還認得我是誰嗎？還記得發生什麼事嗎？」
「你這個禽獸！該死的許孤！不要臉的東西！無恥！趁我受傷糊里糊塗就佔我便宜，
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公子淚眼汪汪咬牙扁嘴的喊冤告屈，整個人的樣子竟然越來越嬌柔可憐，
不過我倒是完全無法領情。
因為拎北不吃這一套！對於人妖，拎北是萬萬不會憐香惜玉的！
看來經過我這一刺探真身，公子三姑六婆七嘴八舌的嘮叨本性是徹底解放了。
囉哩叭唆這麼一大堆幹啥？簡簡單單說兩個字「認得」不就好了嗎？
要不是看在這次終於叫對了我的名字，我早就拿臭襪子塞住公子的嘴！
「那就好，省得還得向你解釋半天恢復記憶。我們的身分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說明清楚。」
「你！你知道我的秘密了？」
公子惶恐不安的眨了眨眼，一對長長的睫毛刷啊刷的超級娘砲。
「廢話！我早就『摸清楚』你的底了喔。科科科科！」
我故意語帶雙關的在關鍵詞上加重音調暗示公子。
「你……」公子想當然是氣到滿臉通紅，就跟以前一樣。
完全不鳥公子再正常也不過的老套反應，我以感同身受的和善姿態，
自顧自的好言相勸試圖開導，整個人的身上差點沒放出普渡眾生的慈悲佛光：
「不是我在說，現在觀念很開放了，變性手術也很進步。一件事情既然決定要做，
就應該要把它做完做好嘛！千萬不要沒頭沒尾的只幹一半，你看看自己，
這樣不上不下的又像個什麼樣子？
大概是一個被叫做國父的偉人曾經說過：『無論哪一件事，只要從頭到尾徹底做成功，
便是大事』，難道你還不把自己最重要的身體當成大事嗎？
相信我，我是過來人，當個不成氣候的半調子是很辛苦的，
我光是六號刀不能變型就要飽受歧視，你的問題出在自己身上，想必只會更加難受，
這也難怪你要苦苦隱藏身分了。
錢的問題我能幫就幫，趕快排個時間好好去處理一下，絕對不能貪小便宜，
一定要找可靠有名的醫生讓專業的來，忍耐一下把它從頭到腳給全搞定了，
該裝的裝該拿的拿，應該怎麼弄就怎麼弄。加油！好嗎？」
「什……什麼啊？」公子一臉疑惑的愣愣眨眼，無辜又天真的茫然表情煞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