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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IMIX (天不從人願) 看板: story
標題: [長篇] 非人天下 二十
時間: Fri Oct 12 17:49:23 2012
假日不發文喔 所以今天內容也會多一點
=============================第三十一章 身世之謎==============================
蔣兆扛著再度昏迷不醒的會計師出去辦事,公子在浴室裡洗澡洗了快兩個小時還沒出來,
我則是躺在沙發上緊閉雙眼想要讓自己快點冷靜下來。
如果蔣兆說得是真的,那我和公子間的關係恐怕會變得非常尷尬,
尷尬到一種以後見了面都會不知所措的羞窘地步。
其實蔣兆說了不少事情,後來清醒過來的會計師,也在蔣兆能夠認可的範圍內,
被我們以溫和又不傷身但講求效率的文明方法輪番逼供,說出了不少關於自身的祕密,
貢獻出足夠的利用價值後才又被公子一掌砍暈。
先來分享無關緊要的部份好了。
原來會計師確實能看透未來,但對於干涉未來這點其實能力非常薄弱,
並不能讓原定的命運軌道偏離多少,可是會計師對於某兩種存在的影響力特別強勢,
那就是機械和人類。
嚴格來說,應該是『根據程式指令動作的機械』以及『人類最原始的本能情緒』,
例如使人焦躁急切,怒不可遏,意亂情迷,或是悲傷哀慟到無法自拔,
甚至過於亢奮到失去理智之類的。
所以會計師通常會藉由特別操弄這兩個項目,
來修正彌補光是依靠介入命運所無法達到的陷阱破洞,
就像影響公子、我還有賭徒們的情緒,以及讓所有的賭博機台開出大獎。
至於一開始發現的足跡深度矛盾之謎,在看到會計師的身體殘缺後也迎刃而解。
會計師半身不遂,自然需要靠操弄同情心控制他人,
找個四肢健全的免洗駝獸揹著她到處趴趴走,
既然是兩人份的體重,那留下的腳印也當然會比較深,
而為了讓駝獸可以發揮速度善盡職責,會計師還會讓駝獸的情緒一直保持在亢奮狀態,
用腎上腺素激發出駝獸的最大能耐,就算原本只是體能一般的普通人,
也會像打了藥一樣變成健步如飛不知疲累的人型駿馬。
接下來,就是很重要的正題了,雖然有點突兀也有點複雜,
但我還是盡量想辦法簡單扼要的白描直述。
一言以蔽之,公子竟然還真的是註定要產下彌賽亞的聖母,
但問題在於那個註定要讓她懷孕的男人,好像就是我本人。
為什麼呢?這可就說來話長了,而且由於每個有關的事件都是環環相扣,
還真的沒辦法給他長話短說。
總而言之,彌賽亞族一直是非人界中的傳說,
當「有個非人在外界找到了彌賽亞女性的心臟治不孕症」這條八卦一傳出來的時候,
公會馬上就進行比全民人口普查還詳盡的地毯式搜索,
第一時間請到這位超幸運又超倒楣的非人來喝咖啡。
想也知道,這位咖啡喝不完的非人從此以後一直都沒有回家,
於是公會就知道了還有公子這麼個人存在,而且這個人還是彌賽亞族的後裔。
對公會來說,要掌握公子獨身離家後的行蹤易如反掌,就算是後來為求方便就近監管,
而特地營造出合情合理的狀況,讓公子誤以為完全是憑著自身意願考上公會的特別班,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難辦事兒。
那這些內幕到底干我啥事咧?
靠!干我的事可大條了!
我只能說公會挖掘秘密調查內幕探人隱私的工夫真是一流!
為什麼公子媽這個一輩子沒接觸過外界見識淺薄的無助弱女子,
當年會有膽量敢獨自反抗整個家族,帶著手無縛雞之力的拖油瓶寶貝女兒一起落跑呢?
母愛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有過逃獄成功的先例,
而且這個先例還是公子媽的手帕交。
沒錯!這名引發一切紊亂的隱藏版要命先例,
就是我那個連一面之緣都不可得的生身親娘。
不過蔣兆說我娘更屌,是快臨盆的時候才突然消失,
因為這時候家族對她的人身控管最為鬆懈。
這不意外,誰能想得到一個三不五時就陣痛到死去活來的待產婦人,
竟然還可以有能耐孤身逃出家族的魔掌。
不過據說我娘的智力不太正常,是屬於腦子比較不靈活的類型,
只能勉強處理自身盥洗飲食等日常事務,也難怪她兒子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了。
但至少我娘腦子至少還有一件事情非常清楚,那就是她心知肚明,
自己對家族沒有貢獻能力,等到生完小孩以後,很可能會因為失去利用價值,
而被家族給「節約開銷」直接抹殺。
所以如果想活下去的話,不趁還挺著個大肚子的時後偷偷逃跑實在不行,
不然肚皮裡面那塊料一但開獎槓龜,那可就是一翻兩瞪眼,沒有任何情面好講的事,
而身體處於剛生產完的虛弱狀態,更不可能有辦法自保求生。
看來我永不妥協的反骨個性,確實是遺傳自我娘沒錯!
只可惜我娘生完我後就不知所蹤,下落不明,我想恐怕也早就凶多吉少了吧。
講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我內心的磅礡震撼。
我從小一直以為自己是非人混血兒,只是不知道是混到了哪一族的血統,
因為我幼年的智力和體能實在好得不像話,
就算現在智商可能不爭氣的掉到了平均值下面一點點,
我對於體力這方面還是很能夠引以自豪,普通人類絕對難以望其項背。
我是聽了蔣兆講才知道,原來正常的彌賽亞族人,原本就是智力體能都非常出眾的一群,
所以才會被選來彰顯神的榮耀和權柄,而且彌賽亞族人天生就具有分辨非人的天賦,
以方便在神的旨意下領軍聖戰殲滅非人。
原來我小時後能輕易看出身邊誰是非人,不是因為我體內也同樣流著非人的血緣,
而是由於我擁有彌賽亞這股傳說中的純人血統,
而且上天讓我發現非人也不是為了要交朋友,反而是要叫我當劊子手,還真是天意難明。
當然啦,我和公子不僅僅是親戚關係如此而已,就連離家後的下場也是如出一轍,
都在機緣巧合下得知有公會的存在,然後又因為這樣那樣所以立定志向奮發向上,
傻傻自以為很厲害的驕傲通過入學測驗,順利進入聽說超難考的特別班揚眉吐氣,
讓公會把我倆玩弄在股掌之間,甚至還特地安排成為室友。
拎老師咧!
那為什麼公會要如此重視我們兩個咧?
因為我們是僅存的最後彌賽亞遺族,而且還是非常特別的遺族。
是的,喪心病狂的公會殺到了彌賽亞族的最後根據地,
然後把他們整個從上到下抄家滅族屠戮了個乾乾淨淨。
那為什麼公會又要特地侵門踏戶宰光彌賽亞族全家大小呢?
因為公會早就盯住彌賽亞族很久了,只是在等某些條件滿足後就痛下殺手,
為了避免旁生枝節而斬草除根。
對於公會而言,彌賽亞族的一舉一動根本都在眼皮底下,
彌賽亞族還自以為躲得非常隱密安全天衣無縫,一整個有夠可悲腦殘,
長期故步自封閉門造車就是這種下場。
那公會到底又是在等些什麼條件呢?
這就又牽扯到在很久很久以前,彌賽亞族的掌權者們,
為什麼會頒布只允許族內通婚的禁制令了。
因為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或著該說是神留下來的預言。
根據紀錄,神如是說:
「有一天,在沒有外來血脈的混淆之下,族內會誕生出前所未有的彌賽亞來,
他是純血中的純血,獨子中的獨子,是超凡於天底下所有生命的生命。
這名獨一無二的彌賽亞,將會完成前代尚未了結的聖潔任務,再次領導最堅定的信徒們,
平定天下所有偽神與妖魔殘存的餘孽,將真神的榮光照耀到土地上的每個角落。」
講白話一點,就是這個由族內通婚所產下的超級彌賽亞,
會帶著一群戰意滿點的宗教狂熱分子,去殺光天底下每一個不知道招誰惹誰的非人。
以維持人與非人平衡為己任,而且本身成員就有一堆非人的公會當然很幹啦,
可是卻又不敢貿然行事。
因為公會的資訊來源更了不起,不是什麼久遠之前虛無飄渺的神的預言,
而是來自於某個更貨真價實的確切存在。
據說公會抓到了某種非常了不得的東西,那是一位極為久遠又強大的高等物靈。
公會不知道找到了什麼方法,竟然成功把地位等同神祇的物靈拘禁起來,
而且還不停壓榨剝奪物靈身上彷彿取之不竭的能量和資訊,
甚至還物盡其用到了一種很變態的極致,乾脆把物靈因為虛弱而剝落的碎片蒐集起來,
鍛造成六號刀當成武器,提供給旗下賣命的走狗們,也就是我和公子這些人來使用,
到後來碎片數量不夠了,還直接需索無度的活活切割物靈來用,真的是夭壽殘忍。
想不到吧!我們賴以為生的六號刀,其實都是活生生肢解物靈而來的屍塊,
而之所以叫六號刀,是因為這種泯滅人性的鍛造技藝,
直到研發出了第六代的刀具才臻至完美,前面的一到五號,也就是一到五代,
都只是瑕疵品試驗品和半成品而已。
由此可知,被公會糟蹋掉的物靈碎片量絕對非常驚人,
而有辦法能損失這麼多碎片的物靈本身當然更為驚人。
反正重點就是,公會從物靈那邊,蠻橫得知了與彌賽亞族息息相關,
卻連彌賽亞族自己都不知道的超級內幕。
這對夫妻,將會是不屬於彌賽亞一族的異端彌賽亞,而神子彌賽亞的降生無可避免,
除非這對命中註定的夫妻翻臉決裂不願結合,又或是自相殘殺滅絕彼此。
如果由外人之手殺害了夫妻的任何一方或雙方,
都會造成不完整的彌賽亞透過其他管道降生於世,那便是敵基督,
是毀滅塵世的深淵惡魔,而非造福人類的救世主。
所以秉持著預防勝於治療的積極概念,又為了避免間接造成世界末日,
公會耐心等到確定了我和公子就是彌賽亞的未來父母後,馬上就滅光了其餘的彌賽亞族,
接著就是想辦法解決我和公子這邊的問題,盡力讓彌賽亞這名不速之客不要降生。
我幹!這是什麼垃圾設定啊!
===========================第三十二章 內幕重重================================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回到房間的蔣兆拍了拍我的肩膀。
當然蔣兆是自己回來的,和他一起出門的會計師已經不見蹤影。
「當種馬也算大任嗎?」我抹了抹臉,滿肚子都是莫名其妙。
我倒也不是完全無法接受從夥伴變成戀人啦!要說我對恢復女兒身的公子完全沒興趣,
那肯定是言不由衷睜眼說瞎話,也就是俗稱的嘴巴說不要身體倒是挺誠實的,
不過也還沒認真到非跟對方共結連理的地步不可啊!至少給點時間交往看看吧?
那有開宗明義就要我把人家搞大肚子的啦!而且也要顧慮到人家女方的意願和心情啊!
重點是我覺得那段預言的內容很不尊重人,
好像根本不在乎我和公子相不相愛或結不結婚,
反正只要咱們精卵結合弄出人命就算是大功告成。
對了,如果只是要產下後代就好的話……
「人工受孕可以嗎?如果只是要強調父母血統的話,試管嬰兒應該也可以吧!」
我靈光一現,對著蔣兆提出備案,動起這種走旁門左道的歪腦筋我最在行了!
「或許可行吧?我不確定。我的另一面是醫師,不是祭司,對於這種宗教上的定義問題,
我也僅能以主觀看法去捉摸猜測。」蔣兆兩手一攤,有點擔心的朝向浴室瞄了一眼:
「我出門前,她就已經進去了吧?」
「嗯啊!」我也是兩手一攤:
「都兩個小時了,大概是在裡面整理思緒吧?我可沒種過去敲門。」
「未來老婆嘛,有什麼好害臊的咧?」蔣兆對我挑了挑眉。
「幹!」我沒好氣的比出中指,但其實這句話聽起來並不討厭。
對了!我突然又想到兩個差點過期的矛盾點和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既然一定要我們自相殘殺,為什麼最初出手的肥精會需要親自幹掉我們呢?
這不就違反條件了嗎?還有,工程師後來也是抓狂暴走,直接用龜派氣功轟殺我們,
難道就不怕毀約嗎?最後,預言明明有說到只要我們絕交也行吧?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狠趕盡殺絕讓我們死於非命啊?」
「想也知道。」公子冷冰冰的語氣突然從我背後冒出,害我一泡尿差點就濕了褲襠。
故意等到蔣兆回來了才露面出現,公子大概是因為受到預言的衝擊太大,
所以不想跟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吧。
「你以為公會有任何慈悲心嗎?我們就算決裂分開或被迫拆散,
也可能會有復合或重逢的一天,倒不如一勞永逸來得乾淨俐落。
至於肥精就只是砲灰,幕後委託者,也就是公會,非常清楚肥精對付不了我的宙斯,
大概只是想藉機多蒐集一下關於我倆的行動模式和戰鬥資訊吧。
畢竟以前執行任務和如今求生自保時的表現,肯定多少會有點差距。」
「這樣啊。」
我摸摸腦袋,看著公子坐上床鋪,緩緩把還有點微濕的長髮大致梳開,
以方便待會兒吹乾整裡。
這模樣還真有幾分出水芙蓉的滋味。
更重要的是,從公子的言語中判斷,她似乎是已經接受了預言中的殘酷事實。
「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工程師這部份,就真的是你們誤會了。」
蔣兆很貼心的找出吹風機插上插頭,順手放到公子身旁的床邊櫃上:
「工程師的最後一擊不是想消滅你們,而是想消滅你們的兵器。
在力量強弱懸殊的狀況下,兵器是有可能吞噬或摧毀兵器的,
雖然你們失去兵器後絕對命不久矣,但畢竟不會瞬間死亡,
工程師就可以趁機控制你們自相殘殺。你能夠化解這招,老實說真的非常出人意表。」
「誤打誤撞啦!」
我很誠實的並不居功,因為那次可以化險為夷,確實是全都託了彌賽亞的福。
「唉!還有兩個專業人士要來啊?有必要玩這麼絕嗎?大家算是打成平手不行嗎?
不然五戰三勝也好啊,這樣只要拜託醫師認輸就破關了。」
「什麼跟什麼啊你!」
公子噗疵一笑,雖然表現上對我有些刻意的保持疏離,但好像並沒有因為預言而討厭我,
應該只是心態一時調適不來吧。
沒關係,我懂我明白,面對未婚夫會有點害羞也是很正常的嘛!
「要是能這樣和平收場就好了。我一直都不贊成專業人士接下這筆案件。」
蔣兆搖了搖頭,很罕見的似乎是打從心底輕聲嘆氣。
「怎麼說?」我眉頭一皺,直覺案情並不單純。
「還記得我說過,專業人士有個不親自出手的領導者,鍛造師嗎?」
「嗯哼。」我點點頭,公子沒有說話,但眼神也專注在蔣兆身上。
「他是現存於世的最後傳奇了。專業人士,原本不是這樣子的。
最早期的專業人士雖然特立獨行,但並非一盤散沙,而是各自以不同的方法或途徑,
志同道合朝向相同的目標攜手邁進。」
發現了又有內幕可聽,公子連忙放下才剛拿起的吹風機,
就怕開關一開會有噪音影響蔣兆。
「專業人士,一開始便是由公會脫離出去的獨立組織,因為專業人士的創辦者們,
認為介入非人間的風風雨與只是手段,而不該是目的,真正的目標應該放在鍛鍊自我,
追尋強大,若是繼續擔任公會成員,便必需身不由己的遵守指令,
反而是被剝奪了成為最強所需的機會和時間。
當然,初代的專業人士們本身拳頭就很夠力,都已經是成為當代傳奇的絕頂強者,
否則也不可能讓作風強勢的霸道公會點頭同意分家。
唉……專業人士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但讓步歸讓步,公會還是開出了條件才願意還創辦者們自由,那就是只要公會有令,
專業人士就必須全力以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誓死完成任務才能算數,而這種不得拒絕的強制徵召權,並沒有時效上的消滅期限,
但總共以三次為限。
只要三次約滿,專業人士與公會便再無瓜葛,屆時才能算是真正的完全獨立。」
「那奉命來殺我們是第幾次徵召呢?」
這麼重要的問題,身為好奇寶寶的我當然要弄個清楚。
「問題就在這裡,我不知道。」蔣兆愁眉苦臉的揉搓太陽穴。
「怎麼可能?」我咧嘴失笑,還以為蔣兆在開玩笑。
「理論上該算是第二次了,但是這次的委託卻不夠名正言順,到底成不成立都還有爭議。
這種蠻不講理又威力強大的強制徵召權,掌握在公會頂端極少數位高權重者的手上,
還且還必須這極少數人全體同意委託才能執行,可這次送來的委託申請憑證上,
卻缺少了幾個人的共同認證。」
「內鬨嗎?」我直覺的說出答案。
「應該是。」蔣兆點點頭:
「或許是對於要拉攏你們還是毀滅你們看法不同吧?但更可能內情並沒有如此單純。
據我瞭解,公會高層早就已經分崩離析,甚至很久都沒有直接的消息或指令傳出,
要誅殺你們的委託案件,也很可能根本就是有心人捏造而出的假傳聖旨。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公會組織龐大,發展完善,就算最高層全都憑空消失不管事了,
整個體系短期內也照樣可以正常運作,不會出現什麼太大的破綻或紕漏。」
「那這樣不對啊!既然委託要件就不充足,你們何苦還照樣接來賣命,
自願要當公會的走狗咧?吃飽太閒嗎?」
我有點不爽專業人士幹嘛沒事找事接這種爛單,實在是很不尊重自己和別人的人身安全。
「這就要講回鍛造師身上了。」蔣兆眉頭皺的超緊,搞不好可以夾斷一根筷子:
「鍛造師是碩果僅存的創辦元老,其他原本有志一同追逐最強的創辦者們,
早就因為理念不合或追尋的道路不同各自離去,只有鍛造師因為捨不得又放不下,
才死死守著當初和夥伴一手艱辛創立的兵人組織。
可是兵人始終就是兵人,心裡就該永遠只顧自己,就該只有『想要變強』這一個念頭,
一但有了俗務牽掛,一但懂得要關心夥伴,對兵人來說就是走火入魔,
就是走偏了路踏上邪道。
鍛造師的功力停滯不前,甚至還逐漸衰退,健康也在年紀的增長下越來越差,
現在鍛造師的身體狀況並不樂觀,所以已經很久無法管事,
底下的專業人士習慣了各自為政,這次便紛紛自作主張,同意接下了公會的委託。
因為他們都很想知道,需要讓公會動用強制徵召權的目標,
到底會是怎樣三頭六臂的厲害對象。
這對追尋強大又愛自我挑戰的兵人來說,是很理所當然的思考邏輯,只是想不到……」
「靠!那還真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喔!」
聽出了欲言又止的蔣兆話中有話,拎北整個就是不爽起來,
而且那句「只是想不到……」超挑釁的,根本就是衝著我來的嘛!
因為蔣兆原本都是看著公子講話,直到說出「只是」這兩個字的時候,
才把目光改移到我臉上來,真的是有夠機車。
結果蔣兆完全不鳥我的抗議,只是自顧自的又說下去:
「我很久都沒接任務了,一直以來都是擔任鍛造師的專屬醫師寸步不離,
這次我所接到要貼身監視你們的委託案,其實正是鍛造師私人拜託給我的案件,
一方面也是想大事化小,減免傷亡。
如果雇主不是鍛造師的話,我也不願意離開岌岌可危的重要病患。
不管對於下屬有多失望、多煩惱,鍛造師始終還是關心著我們這些不成氣候的小輩們,
即使已經自身難保,也還想要看顧我們,保護我們,不希望專業人士就此傾覆瓦解。」
「難怪,你不但出手救了工程師,還不惜冒險違約以同事的底細交換,
死皮賴臉的硬是把會計師給要走。」
我終於理解,為什麼身為自私自利的兵人,醫師和蔣兆還會為了拯救同事而大費周章。
「別人的孩子死不完」這句話對於兵人來說,可是天經地義的至理名言。
「會計師就算了,畢竟關心則亂,莽撞一點也是情有可原,
反正代價不過是一些資訊,透露資訊的風險也是由我自行承擔,
但我根本就不想救工程師。」
蔣兆語氣不悅的呿了一聲:
「刀斷了,還不是得煩勞鍛造師消耗生命替他重鑄?明明是自己粗心自大才任務失敗,
卻連累鍛造師徒增負擔,這種傢伙根本沒資格當專業人士。當初要不是鍛造師心軟,
看他苦苦哀求想要加入,所以給他機會證明勤能補拙,
這種不善於投身戰場短兵相接的二流貨色,在我看來才不夠格加入專業人士。
面對面近距離無所畏懼的生死拼搏,是每個兵人都該必備的基本技能,
偷懶使用異能只是為了方便和效率,而不是為了投機取巧掩飾自己的無能。」
「等等,關心則亂是什麼意思?」
雖然鍛造師可以重鑄斷刀,對我們來說是個很重要又很有用的訊息,
但扣除掉蔣兆對工程師的抱怨和不滿,我還是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到了另一段話上。
「你還不知道嗎?」蔣兆的表情很詫異:
「會計師是工程師關係很近的直系血親啊!要不是急著報仇,
以耐心著稱的會計師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貿然出手。
以時間推算,她幾乎是在感應到血親瀕死垂危,
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把工程師送回給鍛造師之後,便立刻馬不停蹄趕來追殺你們了。」
「幹!這種親戚關係外人怎麼會知道啦?」我莫名其妙的一翻白眼。
「不,我們應該要注意到的,是我們本領不夠。」
公子淡淡的幫著蔣兆這個外人對我吐槽:
「我想,一定可以從能量頻率上判斷出他們有血緣關係吧!
就算那時候我們對能量都毫無感知,至少也該從能力上作出聯想,
你不覺得工程師和會計師的能力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同樣是針對機器和人類發揮效力,進行某種程度的操控和影響。」
「好……好像是這樣沒錯耶!」
我愣了一下,覺得公子說的還頗有道理,但如果一樣的話從蔣兆嘴裡吐了出來,
我八成會認為都是強詞奪裡的牽強狗屁吧!
「但也幸好,正是因為他們有這層關係,讓會計師還沒有萬全準備就搶著進攻,
我們才有機會險中求勝,不然恐怕這次結果還很難說。
難怪,對於兵人來說,私人情感果然是大忌呢!」
公子自言自語的點起頭來,語氣裡卻有一點點的不以為然。
「沒錯,就是這樣。」
蔣兆別有深意的望著公子,那種笑瞇瞇的眼神說不上來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