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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
***正文開始***
紀翩還是昏迷著。
少年被震飛後,緩緩地爬起來:「你是誰?」
只見女人仰起頭:「我是誰不重要,敢問你又是誰?打狗不看主人嗎?」
小青總是這樣,平常人文文靜靜的,但是如果惹到她那可不得了。
只是,她把他們的兒子比喻成狗嗎?滿懷疑問的紀默然想著。
「你以為,你贏的過我嗎?」重新站起來,少年冷笑著:「就憑你一個不知到哪裡來的靈,
也想搶食我的獵物?」
女人手合掌又張開後,不知哪變出來一捲報紙:「我看我才要教教你家教,你媽沒教過你
不可以隨便打別人家的小孩嗎?」
少年愣了一下:「你小孩?」
女人哈哈大笑了兩聲:「看也知道,我家紀翩可是你隨隨便便就可以接收的獵物?」突然
一比,女人將報紙指著少年的鼻頭說:「看在你年紀小,說聲對不起就可以讓你走。別怪
我不給你面子。」
「大嬸,光講廢話沒有用的。」一個蹲步,少年手成爪狀:「他的命我要定了。」
一個俯衝,少年又再次向紀翩發動進攻。而女人一個碎步,由左側閃向右側,優雅地一舉
起手,看似不起眼的報紙捲竟然輕易的擋住少年的攻擊。
「唉呀呀,你爸媽怎麼教的,這麼不聽話?」女人清笑著,手沒有停止動作的左上右下的
不停的格擋住少年的攻勢。
可能是被這漫不經心的防禦給惹怒了,少年攻勢愈發猛烈,甚至可以感受到凌厲的手爪夾
帶著強大的靈力。女人依然是輕鬆的用報紙揮動著,好像少年根本就不構成威脅一樣。
只是紀默然在旁邊看的是冷汗直流。
要是在場的是紀默然,他還沒有把握可以這麼輕鬆的對戰。
尤其對方是已經將盡被神格化的妖。
「這樣看不起我?」少年一個閃身,找到空檔趨近紀翩:「好歹我也是個小神!」
「妖就是妖,請別在那邊自我感覺良好呀小鬼。」女人輕點腳步,翻過少年的肩膀落在對
側,然後用報紙又空出了一塊空間:「是神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趁著少年與女人兩個在對戰,紀默然已經將何一東體內的反噬意識清除得差不多了。於是
紀默然拿出一張紙:「快寫吧,不然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呵呵兩聲,少年不知何時又站在何一東的背後:「趁我不在又在這邊搞鬼嗎?」
突然報紙一個「啪」一聲很不客氣的打在少年的頭上:「要跟人家打架就專心點,真沒禮
貌的小鬼。」
女人笑臉盈盈的握著報紙,一副君臨天下的樣子。
「搞什麼東西...。」少年左一揮,凝聚出一道黑棍:「不要人家讓你就把人家當白痴。」
女人也不甘示弱,揚起報紙就是一陣亂棒:「小孩子嘴巴乾淨點。你媽沒教你,那就讓阿
姨好好的教教你什麼是禮貌!」
只見少年注意力又被女人抓回去,紀默然此時沒有任何猶豫,催促著何一東趕快寫。
寫完,滴血,契約成立。
黃紙順利的在紀默然手中燃燒成灰燼,在夢境的那頭,黃紙應該就會安然的躺在堂前了吧,
紀默然想著。
「這樣就可以了嗎?」何一東帶著痛苦笑著:「我可以得到我要的清白嗎?」
「一個星期後,你再來找我。我入你夢告訴你你需要做什麼。做完之後,你就可以得到你
要的東西了。」紀默然蹲在何一東旁邊,悄聲的說:「可是你要有心理準備,願望實現的
那一天,也可能是你死去的那一天。」
「我不在乎。」何一東搖頭:「我寧願清白的死去,也不要屈辱的活著。」
「那你先回吧,」轉頭看仍然對峙的兩人,紀默然苦笑了:「我想他們還要一陣子。」
「她是誰?」何一東問:「為什麼你好像認識那女人一樣?」
嘆口氣,紀默然緩緩地說:「她是我往生已久的內人。」
何一東點點頭:「那你辛苦了。」
「不會,謝謝關心。」這什麼詭異的對話,紀默然皺起眉頭:「先走吧,這邊我來處理就
好。」低聲念了幾句咒語,手畫了印:「去!」
何一東回到現實了。
此時紀默然轉過頭去,見到女人好像教訓兒子一樣的糾著少年的耳朵:「說對不起!」
多麼荒謬的一幕!
少年惡狠狠地瞪著女人:「這次不跟你計較,不是說我打輸你。」
「臭小子還嘴硬,不就個屁孩嗎當然會打輸大嬸呀!」女人繼續掄起報紙猛打:「誰叫你
其他人不惹,竟然來惹老娘的兒子!」
換紀默然愣住了,他那溫文柔順的妻子,是打哪裡去了?眼前這個女人,是當時結髮相依
的那位嗎?
「說對不起我就放過你。」女人居高臨下的說:「快說。」
「...。」少年一個閉眼,消失了。
「唉呀,就這樣被溜走了。」女人口氣中帶了點遺憾。
「小青...。」紀默然才喚道,女人掄起報紙捲,一個劈頭就打紀默然耳光:「你怎麼可以
放棄紀翩去救那個陌生人?」
「你什麼時候這麼兇了?」耳光雖然不痛,但著實地被嚇了一大跳:「紀翩可能要接舖子,
這點小關卡還過不去,他能撐過之後的日子嗎?」
「你這樣,我怎麼放心把紀翩交給你?」女人揚起眉:「他還是個孩子呀。」
「你怎麼這麼厲害,劈哩啪啦就把神祈打跑了?」不想聊這個,紀默然想知道什麼靈力也
沒有的妻,怎麼會這麼勇猛?
「為母則強。」沒好氣地看了紀默然一眼,女人折起報紙:「別再搞這種飛機了,我出來
不是來拯救我兒子的。」
「知道了。」知道自己理虧,紀默然悶悶地說。
「先回去了。我只能出來五小時,你是知道的。」女人苦笑著:「對於你們,我總是放心
不下。」
「我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紀默然含著淚,每次這種分別總是最難忍的。
「羈絆,真是令人討厭的兩個字。」說罷,女人便緩緩消失了。
幾天後,紀默然交給何一東一張紙,交代他一定要把紙帶在身上。
帶一個星期後,新聞爆發了。
報導指出,某個不良少年集團,習慣在補習班門口搭訕國高中少女,然後載出遊之後集體
性侵對方。
更惡劣者,這次竟然性侵對方完之後,將女生棄置在山上,並且奪走女生的衣物。
被發現時,女生已經失溫嚴重。
不良少年集團首腦,正是顏遙的學長。
當時說好要出國,因為某些問題一直無法成行。
檢警搜索住宅時,發現學長的住處,有許多不雅照片與影片,看起來是偷拍的,裡面的女
主角有些愉悅,有些咬牙。
其中一個,正是顏遙。
新聞出來後,編號4208的辯護律師,也就是何一東的辯護律師,提出再審。
他認為,當時判定何一東有罪的就是顏遙身體上的侵入性傷害,但如果顏遙在之前已經就
與他人有過性行為,那麼對於何一東的直接事實,就不攻自破了。
如果顏遙有跟他人發生過關係,那麼陳舊撕裂傷,就不一定是因為何一東所造成的。
再審通過,何一東案件重審。這件事受到廣大的關注,一來是案件過於重大,二來是案件
牽涉的,很多是未成年少年。
輿論又起,大家開始問著,這個社會出了什麼問題?我們的教育又出了什麼問題?
此時,出現一個出乎意料的事情:學長承認,他曾經與顏遙交往過。
並且學長的精神診斷書出來,他有衝動性人格。也就是說,學長會使用暴力。
據其他被害者指出,學長會使用暴力,強制她們與他或其他成員發生關係。
因此,法官判定,顏遙身上的傷勢,有可能是學長造成的。
如果不能證明何一東有沒有跟顏遙發生關係,那麼就不能判定何一東有罪,這就是無罪
推定。
於是法官,宣布何一東無罪。
在法官宣布何一東無罪的隔天,何一東被發現在墾丁的海邊,睡得安詳。
只是這一睡,何一東是再也就不起來了。
何一東留了一封信,就放在他左邊胸口的口袋。
上面寫著,他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會離開人世,所以他打算走遍T島的海岸。
如果他要離開,他想在他最喜歡的地方走。
這件事件,讓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甚至沒有一個可以相信他是無辜的人。
家人不要他,是輿論的問題。
朋友不信他,是輿論的問題。
至於輿論,讓全世界的人,都相信他性侵了顏遙。
是輿論,讓一個無辜的人,變成罄竹難書的罪犯。
「一面牆,你在上面用釘子打了個洞。釘子拔除了,洞仍然在。就算你粉刷了那面牆,它
仍然在那邊。」何一東在信的末端,這樣寫著。
然後,節目開始有不一樣的聲音,指控法官跟檢察官不認真,並談論何一東是何其無辜。
一直乏人問津的何一東無罪連署,一夕之間萬人簽名。
報紙上的社論開始瘋狂批評司法界,各大論壇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甚至有電視台,開始拍攝何一東的紀錄片。
紀默然嘆口氣,關掉了電視。
民眾不知道,逼死何一東的,就是這些沸沸揚揚的言論嗎?
何一東的死,到底能不能激起一些什麼樣的水花?
紀默然沒有答案,他只知道,何一東的死,就只是像石頭丟入水底一樣,落了水就是落了
水,不起一絲波瀾的落了水。
這是個悲傷的故事,可是如果人民不進步,這個悲傷的故事,就是會繼續下去。
紀默然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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