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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週日，賴有今揣著十萬多現金到了北部，他和簡浩凡約在一個咖啡廳。
「簡先生，這裡總共是五萬五，你點收一下。」將一個牛皮紙包推過去，賴有今笑得很誠
懇。「我想說要在這裡做個小本生意，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你還沒想好要做什麼？」簡浩凡忍不住問。
賴有今憨厚地搔搔頭，搖頭。「我的本金大概只有十萬塊，太少了，完全不知道能做什麼
。」
「十萬塊就想在北部立足，那是不可能的。」簡浩凡直言不諱，他頓了一下。「你有沒有
考慮無店面的網拍生意呢？這可能比較可行，要是賣非食品類，你可以先在偏遠地方租個
倉庫；要是是食品，可以直接和製造商聯繫，你替他們行銷，然後抽成，通常賣吃的你要
找那種比較沒人知道的，可是又好吃的小東西，成功機率比較大。」
賴有今聞言，雙眼一亮，滿臉驚喜。「就是這個！低成本，又能賺錢，太感謝你了！」
簡浩凡笑了笑，將牛皮紙包收進公事包，也從公事包中取出一個精美刺繡錦囊出來。「護
身符就在裡面。」
接過錦囊，賴有今小心翼翼地捧著，他欣賞著囊袋上神秘而奧妙的花紋。「真漂亮。」說
著，他拉開了袋口，一陣異香飄出，他露出了陶醉的神色。「這是木頭香。」將錦囊內的
圓形木製品倒了出來，只見紫黑色的圓形木盤上以金銀盤畫著詭異的圖騰。「這好特別…
…沒看過這種的。」
「這是國外比較高貴的符文，是貴族才能配戴，普通人不知道很正常。」胡謅瞎掰，簡浩
凡笑了笑。「我還有點事情，公司要加班，我還得趕回去。」
「真是辛苦了，我還是謝謝你，我成功了一定好好感謝你。」
簡浩凡笑著點頭。「請我吃頓飯就可以了，我可沒幫你什麼。」站起身拿起公事包，叫過
服務生付了兩人的帳，看著賴有今搶著要付錢的樣子，他做出了阻止的動作。「反正你一
定要請的，這次就算我的吧，有來有往。」
賴有今這才收回錢包。「簡先生慢走。」
「再見。」點點頭當作告別，簡浩凡走出咖啡廳。過完年是正冷的時候，他圍著黑白相間
的圍巾，戴上了帽子，走回公司。因為實在太忙了，他晚上又不想留太晚，那會變成當大
家走得差不多時，會剩下他和戴怡君。
戴怡君最近轉變非常大，她不再如以往靦腆羞澀，她會和男同事談笑，甚至笑得很誇張，
像忽然從懼怕他人觸碰的含羞草搖身一變為交際花，他已經不止一次看見茶水間她和男同
事間的肢體接觸和眼神交流。
那像極了夜店中男人女人看對眼了，以眼神勾引著彼此的樣子。
這女的不會真的開始糟蹋自己身體吧？
聳聳肩，他進到辦公室，卻意外看見張茹雯也在裡面辦公。「妳怎麼也在？」他忍不住問
。張茹雯是那種最標準今日事今日畢，能不加班就不加班，屬於假日的時間就絕對不會出
現在公司的類型。
張茹雯一身輕便，難得穿上了牛仔褲和厚的舖棉T恤。「不加班不行啊。」她笑得有些勉
強。
簡浩凡敏感地察覺到了她的不對。「怎麼了？」
「……」張茹雯搖頭。
「我幫得上忙嗎？」
張茹雯聳肩。「大概不能。」
「嘿別這樣，有困難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給妳作個參謀？」
張茹雯捏著鼻樑，嘆了口氣。「我的老天，怡君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嗯？她做了什麼嗎？」
「你別跟我說你看不出來她最近的改變。」
「我當然知道她變很多，我問的是她是不是有去騷擾妳？」
張茹雯從包包中拿出了手機，按開來電顯示，她不停往下拉，全部顯示著Regina這個名字
。「哈，今天早上從三點開始，她狂打了三百通電話，我第一通接起來，她告訴我，她要
我要我不准接近你，不然她不會善罷甘休，我試圖跟她解釋，但她不聽，我只好掛掉電話
，從那一刻起我就不得安寧了。」
太可怕了……簡浩凡覺得自己臉部肌肉都僵硬了。「三百通電話？」
「粗略估計。」張茹雯攤手。「她甚至打我家電話，我第一通接起來，她逼問我到底要不
要離你遠一點，我實在不懂，我跟你保持的距離絕對安全，她到底哪裡覺得我有威脅？對
了，你們在交往？」
「妳哪隻眼睛看到我和她交往。」簡浩凡翻了個白眼，他拖了張椅子坐到張茹雯旁邊。「
她有對我告白，我拒絕了，從那天起她就怪怪的，我以為是失戀吧就沒太管她，沒想到她
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整個神經兮兮的，我現在搬家了，因為她跑去我家門口噴漆，說我
始亂終棄，我跟她的距離也絕對安全，我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張茹雯緊抿著嘴。「她這樣有點像是躁鬱症。」
「妳是躲她所以來公司？」
張茹雯點頭。「我把電話線拔了，也把門口門鈴電池拆了，我怕她找到我家來，我心裡有
點怕怕的，想說有些事情沒做完，乾脆來公司處理好了，她是從來不在假日來公司的，我
想來公司應該好一些。」
簡浩凡才剛要點頭，公司玻璃門忽然被推開，戴怡君踏著高及膝蓋的靴子走進來，一看他
們兩個坐在一起，臉色馬上變了。
「你們在做什麼！」她尖聲怒問。
失策！
簡浩凡挑起眉，他很不爽，對他來說戴怡君就只是個路人甲乙丙，如今這個路人跑過來質
問他說你怎麼可以怎樣怎樣，笑話！就一個路人而已，有什麼資格過問他的事情。
但他知道現在這個狀況，最好不要刺激戴怡君。「妳也來加班？」他讓自己面部表情盡量
柔和。
「加班？」戴怡君哼笑了聲。「我看是在約會吧！」
「Regina！我希望妳說話有真憑實證，我和浩凡只是同事，我希望妳停止這種無意義的猜
測和憤怒。」
「妳閉嘴！」戴怡君瞇起眼，一臉憤怒，她踏著高跟靴子快步走了過去。「妳有什麼資格
和我說話！怎麼我說的話妳都當耳邊風嗎？好啊！我今天就讓妳知道我講話代表什麼！」
說著，她從包包中抽出鋒銳的小剪刀，那大概是女人修眉毛指甲的小剪子。「我畫花妳的
臉！剪掉妳的舌頭！把妳脫光扔到大街上去？哈！那時候看誰還要妳！」她衝上前去。
簡浩凡往前一步，一把抓住戴怡君握著剪刀的手。「怡君！妳冷靜一點！」
「冷靜？我為什麼要冷靜！我看她不爽很久了我今天就殺了她！」
「夠了！殺了她去被關？戴怡君妳發什麼瘋！」
戴怡君忽然停下動作，她一臉感動的看著簡浩凡。「浩凡，你在關心我？你擔心我？」她
聲調轉柔，施力而青筋畢露的手也鬆軟下來，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她嗲聲說。「我就知
道你是愛我的，對吧？你愛我對吧？不是她對不對？你才不是那麼膚淺的人呢，我就知道
。」
完了，這女的已經完全陷入她自己的世界，根本就活在自己的妄想裡了。
簡浩凡勾勾嘴角。「剪刀很危險，給我。」他一邊說，一邊暗地對張茹雯打手勢，要她偷
偷溜走。
接收到他的暗示，張茹雯皺了皺眉，她看了眼很明顯神智已經不清醒的戴怡君，放輕腳步
地從旁邊閃了過去，接著快步離去。
「她走了？你就讓她走！你要和她說清楚你愛的是我不是她！她憑甚麼走！」戴怡君歇斯
底里地吼著。「你讓她走！你還想保護她！」
「夠了！她不走，難道妳還想她留著？」放緩了聲調，簡浩凡輕聲說。「這樣才能我們兩
個人啊，妳不讓她走，讓她留著做什麼？」
戴怡君一愣，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說的也是。」將手上的剪刀狠狠插進張茹雯的椅墊上
，她神經質地笑著。「給她一點警告，省得她分不清楚輕重。」偎進簡浩凡懷裡，她喃喃
自語著。「浩凡我想吃蛋糕，我們一起去吃好不好？」
「我還得工作，我壓了很多事情。」
戴怡君蹭了蹭。「你平常為什麼不加班？我想找你喝點小酒，做點大人應該會做的事情都
沒辦法……」嘟起嘴，她半趴在簡浩凡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暗示性地蹭了某個部位
幾下。「想要嗎？」
「不了，我……」
「為什麼！」戴怡君大怒。「為什麼拒絕我！我哪裡不好！那天你也很欣賞的啊！」
「我說了，我只把妳當妹妹。」
「夠了！什麼妹妹！這個世界上只有男人、女人，沒有什麼妹妹！男人禽獸起來可不會管
對方是誰！哼我這幾天可清楚了，平常說我是蘑菇什麼的，到床上還不是一口甜心一口寶
貝，爽的時候什麼話都說的出口，那時候哪還把我當同事，他們把我當女人。」諷刺地笑
著，她拉開外套，將上衣掀了起來。「你看，這些都是他們留下來的，他們以為是在上我
，但到底誰吃虧還難說呢，哈哈！」
「……」
戴怡君身上有很多吻痕，還有一些瘀青痕跡，很顯然是激烈歡愛後留下的。她不會真的每
天都找不同男人吧？光想到這點簡浩凡就覺得有點噁心。但凡是正常男人聽到她講這句話
，應該都很倒胃口。
「妳有做安全措施嗎？」
戴怡君歪頭想了想。「沒有，他們想在裡面我就讓他們在裡面。」
「妳有吃避孕藥嗎？」
「當然，我又不是笨蛋。」戴怡君天真地笑著。「你看，他們都說我很好，為什麼你還不
要我呢？」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所以我才最喜歡你了……他們都只是玩玩，你才是最真的。」說完她咯咯地笑著，半倚
在簡浩凡身上。「最喜歡你了。」
簡浩凡嚴肅思考著要不要從這裡把她推下去。
※※※
頂著寒冷的風，林元佑提著一個塑膠袋。他看著不遠處的廖玉如，內心又恨又氣。恨這女
的太白目，明明甩了朱大璽還要去探看他，居然救了他一條小命，氣的是要不是這女的太
多事，他今天哪需要這麼麻煩。
他稍微調查了一下，朱大璽喜歡吃肉，尤其紅肉，這是他跟監好幾天後發現的，廖玉如已
經將朱大璽接回家照顧了，她真的是個不錯的女人，每天都會出去買菜，只買新鮮的，大
概是因為朱大璽很挑嘴，一不新鮮就不吃。
這幾天他發現廖玉如很少買雞肉，大多是買豬肉或牛肉，如果真要買白肉，會買魚，青菜
也買得很少，都固定那幾樣，大概是病人不愛吃，她也就不煮了。
跟在廖玉如身後，看著她停下來挑選魚類，他走上前去蹲下。
「弟弟唷，你買魚？」魚販一臉稀奇。
「嗯，我女朋友要煮給我吃。」
魚販笑呵呵地。「哇，現在年輕人，難得喔……」
林元佑笑了笑，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手上的塑膠袋往廖玉如那袋子東西推，看著她放下手上
大包小包在挑選魚類蝦類，他笑容很快就褪去了，看了一下子，他買了兩條象魚。
「哦會挑喔，這個好吃，很新鮮。」
「可是刺太多了。」
「啊好吃的都這樣啊，你看虱目魚，刺多麻煩，可是好吃啊。」
林元佑點著頭，抽出兩百付帳，廖玉如也選好了，買了半斤的蝦子和一尾紅魽，她吩咐著
老闆要幫忙殺乾淨，掏出前付帳後便提起了好幾包的塑膠袋，連林元佑偷偷放過去的也一
併拿起。
林元佑才鬆了口氣，接過老闆處理好的魚走人。
這次他學聰明了，沒有直接離開，反而順著廖玉如的路線，一路慢慢地跟在她身後，直到
她到了朱大璽家。
接下來就不該留下來了，如此思索著，他拉了拉圍巾，拿著綠色的雨傘，慢慢走向車站。
他抬頭看著車站內根本紅燈沒亮的監視器，笑了笑。
知道朱大璽沒死的隔天他就來到這個車站，本來想統計到底有多少支監視器，他被拍到的
可能性有多大，結果發現了監視器全部都是裝飾品，而且只有大廳一支，剪票口一支，再
來就沒了。偏遠地方就是這點不好，什麼東西都只有一兩個意思意思，出事了一點屁用也
沒有。
當然這個情況是爽到他了。
買了車票，他戴上外套的帽子，等著火車到來。
考完試混完校慶也就開始放假了，不過還有一個禮拜才過年，在之前他們全家就慢慢開始
大掃除，現在幾天反而清閒，三天後他們就要回奶奶家過年，媽媽已經開始煩惱小貓該怎
麼辦了。
回去過年不能隔天就回來，最少也要待三四天，可是小貓也不能沒人照顧，那兩個調皮鬼
放著很讓人不放心，媽媽又捨不得關籠子，到現在還在叨念著。
踏進家門，媽媽正坐在沙發上看日劇重播，一看他回來有些訝異。「這麼早就回來了？」
林元佑將魚遞過去。「晚餐我要吃魚湯。」
「什麼？」母親一臉困惑，她看著林元佑手上的塑膠袋。「你去買魚？」
「對啊。」林元佑點頭。
母親一臉不可思議。「你這連煎蛋都煎不好的蠢蛋居然會去買魚。」
蠢蛋？
「喂，我只是不小心變炒蛋而已好不好。」林元佑反駁。「不管啦我要喝魚湯啦。」
接過塑膠袋，母親還是一臉疑惑。「你今天吃錯藥嗎？你去菜市場？就買魚？」
「不可以喔，我逛逛看到啊。」
「你會去菜市場就很奇怪了好不好。」
「隨便啦。」哼了聲，他走進廚房洗掉手上的魚腥味，兩隻小貓在他腳邊跳來跳去。說來
也奇怪，這兩個小傢伙特別黏他，明明他都常欺負他們，像是讓他們翻滾，在他們爆衝的
時候嚇他們，不然就是壓制手腳搓揉肚皮等等等的愚蠢行為，但家裡兩隻貓還是很愛找他
。
「哎唷，小咪和小將怎麼辦啦？」母親將於放入冰箱中，看著活潑亂跳的小貓，一臉苦惱
。
「放寵物店寄養？」
「不要啦！我捨不得啦。」
「……」看著母親愛憐地摸著小貓的腦袋，林元佑覺得很好笑。當初剛養的時候一直罵他
，說什麼任性、胡鬧，還說絕對不幫他照顧小貓，現在呢……看到小貓親他還會生氣吃醋
。「不然飼料多放一些，沙盆多備幾個？」
「我會想他們。」
「帶回去啦囉唆。」
「奶奶最討厭小動物了，不行啦。」
所以奶奶如果不討厭她是真想帶回去了？林元佑一臉不可思議。「不然妳不要回去留下來
陪貓啊。」
「哪可以啊，我還不被你爸罵死。」
「不然我留下來照顧貓也可以啊。」
母親斜睨他一眼。「當我不知道你不想回去喔？哼！」
「我就真的不想回去啊。」手環胸，林元佑一臉平淡。「回去超無聊的，我寧願在這裡陪
貓玩。」
「你那麼久沒看到奶奶了耶，都不用回去喔。」
林元佑撇嘴。「知道啦，就說說而已咩。」
母親嘆了聲。「不是買筆電了，你就多準備一點遊戲，三四天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好啦，那小貓妳到底打算怎麼辦？」
「放家裏啊，嗯……我在想要不要開小暖爐，我怕他們冷。」
「真是夠了，怎麼沒看妳擔心我冷？」林元佑大翻白眼。
「你吃醋啊？」
吃個頭啊……林元佑瞪了母親一眼。「不跟妳說我要回房間了。」
「你會冷跟媽媽說啊，媽媽棉被借你蓋。」
「少噁心了！」
母親大笑。
回到二樓房間，林元佑脫掉褲子換上家居厚棉褲，慵懶地抱著抱枕半躺在床上，隨手從櫃
子中抽出一本漫畫，他沒有買漫畫的習慣，手邊這些都是同學借的，不然就是朋友書櫃爆
掉了或是要逃避母親查扣寄放的，零零總總加起來也有五十多本，還好他媽從來不打掃他
房間，也不進他房間，不然這要解釋不知道要解釋多久。
手上這本漫畫是新貨，是八卦王那傢伙塞給他的，說是他阿嬤最近在扔他漫畫，要先借放
一下，然後把二十多本不同的漫畫塞到他手中，只差沒跪著求他了。
漫畫是五本結束的，應該稱不上長篇，就只是個中篇幅小品。內容講述一個少女四處流浪
，她每到一個城市就向一個人詢問願望，然後抄寫下來，目的不明，好像是說要蒐集到一
千的願望，並且當這一千個願望達成時，她自己的願望也會實現。
這看起來應該是很可愛溫馨的作品，但實際不是，少女不向普通人詢問，她專找社會邊緣
人，例如脾氣暴躁有仇富心態的礦工，礦工願望是老闆最好在礦坑內被炸死，因為老闆總
是壓榨他們，少女便趁著老闆巡視礦坑時，殺死了他，偷偷扔到要爆破的坑脈，達成了礦
工的心願。
是個黑暗向的作品，這類型是蠻吸引人的，比起單純的熱血打鬥，略帶毀滅的黑色系作品
讓人看了更覺得特別。
一連看完了五本，林元佑伸了個懶腰，看著封面那騙人的天真可愛少女，他忽然想到了索
莫納斯。祈求願望、達成願望，這不就是魔女嗎？
林元佑瞇起了眼。
少女最後的願望是成為女王，她要得到這世界的一切，她最後也實現了，可是她終究敵不
過人心，當了女王沒一年就被大臣謀反，推上了斷頭台。
手指輕輕劃過漫畫封面，他抱著自己膝蓋。
他不打算收手，可是他又覺得自己能力太弱了，有個最速成的方法就是去找魔女，許下想
要擁有殺人的知識和技巧，可是這風險太大了，那是一個未知的領域，去了會怎麼樣沒人
知道。
他撇過頭看著漫畫，隨手拿起一本翻動著，恰巧看見了整篇故事中唯一一個少女沒達成願
望的例外，少女為了這個少年氣得半死，最後放棄了少年的願望，改尋他人。
少女問這個有野心的少年想要什麼，少年回答他想要親手取得鎮長女兒的貞操。
一開始少女本來想下藥迷昏鎮長女兒，她也的確成功了，但人脫光扔到少年面前，少年卻
不屑一顧，原因是他要『親手』得到，少女的插手讓這個條件無法達成。
少女試圖勸服少年卻始終無法成功，她最後憤怒地離開，而當少女當上女王後曾收到一封
請柬，是少年發來的，請柬是他與鎮長女兒的結婚邀請。原來親手得到貞操並不只是要得
到肉體，也意味著少年要親自追求鎮長女兒，他雖然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但對待喜歡
的人還是很真誠的。
女王當場將請柬撕毀。
這個故事讓他印象特別深刻，可能是萬黑當中一點白，特別顯目。
只要明確地知道自己要什麼就不會被迷惑，就算有捷徑也不會想走，但他經不起任何失敗
，失敗一次很可能他這輩子都毀了，可是他不想離開索莫納斯，和白銀的合作也稱得上有
趣……
他的理智告訴他快收手，做下去沒好事，他的任性卻說有什麼關係，只要掌握夠強大的力
量，不落下任何把柄，繼續下去又有什麼不好。
雄性動物天生就會追求力量，渴望讓自己變得更強，他也不例外，他想更厲害，普通日常
生活無法讓他滿足，課本上的知識讓他覺得乏味，他想獲知更多更有趣的事情，他想在新
開發出來的這條路走得更遠。
抿著嘴，林元佑手指點著漫畫。
去看看吧，看看魔女到底是什麼，只要不許願、不答應交易，那就不會有事了吧？
這個念頭像是魔鬼的呢喃，不停徘徊在他腦海。
上去樓梯看看，如果真的不好就離開，不會吃虧的。
他目光拋向書桌抽屜，那裡有白銀給他的索莫納斯簡介，他望著抽屜發呆。
第二十三章
看著身後乾淨的座位，簡浩凡挑起了眉，目光掃到一旁吃早餐逛BBS的同事。「欸，怎麼
桌面這麼乾淨？我才請一天假耶，怎麼今天來……」他看向戴怡君的座位。「她離職了？
」
吃著早餐的同事推了推眼鏡，諷刺地笑了一下。「那個破麻喔？」
「喂……」簡浩凡口氣帶了些警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他壓低聲音，靠在同事的隔
板上。
同事翻了個白眼。「你該不會不知道她到處找人上床吧？」
簡浩凡摸摸鼻子。「這……稍有耳聞。」
「耳聞個屁啊，事情鬧到上面去了，老總超不爽，可是看她又待了很久，昨天就約談她想
請她收斂一點，結果她和老總大吵，東西收拾收拾，她就離職啦。」
簡浩凡瞪大眼。「什麼？離職了？太快了吧……」
同事抿抿嘴角，聳了聳肩膀。「我還嫌太慢，過完年後她就怪怪的，說個話手也要搭在肩
膀上，衣服越穿越少，莫名其妙咧，要是不跟她講話或者把她手撥開她還會發脾氣，聽說
啦。」他側了側頭比向辦公室另外一邊。「她跟那一組的好像都那個過，傳的很難聽，我
是不知道，我跟她一直都沒很熟。」他做出嫌惡的表情。
「老總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的？」簡浩凡問。
「就聽說是那群在那邊討論，被老總聽到了，被叫進去問，還被臭罵一頓，現在好像說他
們紀律不整，考績要降，你沒看那群人臉色那麼難看，考績一差年終就少，嘖！怪誰啊。
」
簡浩凡垂眸看著同事的桌面，遮掩著眼中複雜的情緒。「好吧，那會找人補嗎？」
「這要問你們Teresa了。」
「哦。」簡浩凡點頭，走回自己座位，他打開電腦登入SKYPE，張茹雯掛在上面，狀態是
『嫉妒令人發狂，惋惜妳的才華。』，他點開她的視窗。
「怡君離職了？」他敲擊出字，按下送出。
『是啊，昨天有點糟，抱歉我忘記告訴你一聲，我昨天情緒不是很好。』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會鬧到離職？」
『別提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啟齒。』間隔了一陣子，張茹雯才又送出句子。『怡君的行
為不是很恰當，總經理規勸了，但這似乎激怒了她，當時我也在場，我本來想緩頰的，只
是怡君不領我的情，昨天真是太糟了……』
「妳別想太多了，這跟妳沒有關係。」
『我知道，只是畢竟好幾年的同事，有點可惜，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不明白為什
麼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是受到什麼刺激嗎？我問了她不說，只不停以不堪入耳的言詞辱
罵我。』
「她的確很失常，好吧妳別放在心上了，人想改變理由很多，當事人不說我們也猜不出來
，妳別為這個操心了。」
『嗯，今天也一起努力工作吧！』
「嗯，加油！」將視窗縮到最小，簡浩凡拿出早餐，他瞪著桌面。離職了，那意味著脫離
了掌控，要是這瘋女人跑來殺他怎麼辦……
不對，她想殺他那隨時都可以。
手撫著太陽穴，他覺得有點頭疼。戴怡君離開是好事，可是他莫名有種不安感，畢竟這樣
不安定的變因不放在眼前就是讓人感到害怕，但如果要他私底下去接觸他又不想。
嘖！算了，到時候再說。
點開網頁，他吸了口熱奶茶，拿起漢堡咬了口。
正當他吃得開心時，注意到了首頁有個很小的食物廣告，是大概五十元硬幣大小的海綿蛋
糕，標榜一口一個，裡面有新鮮果醬，還有果粒。
應該賣得不錯吧，不然也不會登上首頁了，這麼想著，他瀏覽著有哪些口味。海綿蛋糕老
媽好像蠻喜歡的，如果評價好也可以買一點回去給她。
這麼想著，他滾動滑鼠滾輪讓視窗捲軸往下。
『蓓蓓蛋糕坊，聯絡電話：03-xxxxxxx，傳真：03-xxxxxxx，負責人：賴有今。』
簡浩凡眼睛一亮，挺直了背，立刻來了精神。
※※※
『現在為您插撥一則新聞，XX縣一名男子被發現陳屍屋中，初步檢驗是誤食河豚中毒。根
據警方調查，河豚是這名男子的女朋友帶回來的，據女子供詞她並不知道這是河豚，是在
菜市場買菜，疑似拿錯袋子，現在警方已依過失致死將這名女子起訴。』
林元佑靠在沙發上，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小貓的背毛，手掌心的溫熱和呼嚕嚕的振動讓
他感到很舒服，但最舒服的還是電視新聞報導的事情。
那條有毒河豚是他在索莫納斯買的，雖然這手法很粗糙，不過能奏效就好。那個廖什麼的
也傻，這樣來路不明的東西帶回去還敢吃，她男人都說有人要謀殺他了，怎麼還不知道小
心謹慎呢。
一隻手端著奶茶，氤氳的熱氣讓他瞇起眼。不過想想也是，警察都說是強盜了，普通人也
不會想太多，加上根本抓不到兇手，除了說是臨時起意犯案，警方也給不出更好的答覆了
。
啜飲了口略甜的奶茶，他滿足地嘆了口氣。
「佑佑，媽媽等一下要去阿姨家，你午餐要怎麼辦？媽媽先幫你煮嗎？還是你要吃外面？
」母親從樓上走下來，手上一件黑色大衣。
「要去打牌？」林元佑挑眉。
「不要跟你爸爸說喔，去摸兩圈而已。」
林元佑笑著點頭。「贏了要分紅，不然我就告狀。」
母親瞪了他一眼。「知道啦，你午餐呢？」
「我自己解決就好。」
套上大衣，母親整理著衣領。「好，那我出門了喔。」
「掰掰，帶傘啊。」
「知道啦。」母親擺擺手，拎著一把紅花大傘開門。「記得要吃午飯，不要又打電動忘記
了。」
「好啦。」林元佑敷衍地擺擺手，示意母親快出門。
大門被合上發出沉重的聲音，林元佑看著母親身影離去後，將小貓放到一旁，踏著輕快腳
步上了二樓。推開房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手機掉到地上了，顯然是響太久沒人接，振動
到掉下桌子。
撿起手機，上面有三通電話，都是白銀打來的。
掀開蓋子，他才剛要回撥，手機又響了。還是白銀。這傢伙有這麼心急嗎？該不會剛剛新
聞報的那個不是朱大璽吧……按下接聽鈕，話筒傳來吵雜的爆破聲。
『嗨！親愛的紅，恭喜你！這次幹的漂亮！』白銀誇張地笑著。『哈，才沒幾天你就下手
啦？哇，用河豚？哈哈，這樣子還是查不出來是誰幹的，真是狡猾。』
這樣的恭維照理說是會讓人暗爽的，不過話從白銀口中說出來，就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虛偽
感。
「剛剛那個是什麼聲音？終於有人受不了你事務所，決定炸掉了嗎？」
『你怎麼這麼說嘛！那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炮耶！』
「你是太閒了嗎……或許你可以考慮自己下海，這樣就不用只靠抽成了。」林元佑淡淡地
說。
『NO、NO、NO。』
聽著那明顯模仿洋鬼子的聲調，林元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看見白銀掛著一張賤笑，一邊搖
著食指。
『我這個人，永遠都是嘴巴比行動厲害，你讓我拉生意還可以，要我親自策劃什麼東西我
可不行，我永遠都缺少了創意和實踐的精神。』
「你打電話來只是要告訴我我成功了？」
『今天有空嗎？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一起用個餐？』
「幹啥？」
『過年要到了，這意味著我們可能有一陣子不能見面，我怕我會思念你，所以想先請你吃
個飯啊。』
「不必了謝謝。」林元佑半秒鐘思考的時間也沒有，快速地答覆。
『真是太狠心了。』白銀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好吧，只是和你談年終獎金，我是
個好老闆，是吧？』
「沒有勞健保和勞退，算啥好老闆。」
『……紅，你如果更幼稚一點，會更可愛喔。』
「免了，約在哪，幾點？」
『真是現實。』白銀哼了聲。『就約LOVER吧，時間……一個小時來的及嗎？大概十一點
左右。』
「可以，你別放我鴿子。」
『我哪捨得……』
林元佑掛掉手機，斷絕白銀那串的廢話。
把玩著手機吊飾，他看了眼書桌上的小時鐘，現在大概十點，吃個飯頂多到下午兩點……
或許他可以把握時間走上樓梯看看？
這個念頭劃過腦海。
只是看看，應該不會有事，只要不答應、不隨便提出請求，那就不會有事了。
這麼想著，他抿緊了嘴，拿起側背包將鑰匙手機錢包扔進去。「去看看吧。」他自言自語
著。「不然一直這樣想著也很煩。」他自我解釋著。
背上背包下到一樓，兩隻貓正窩在一起睡覺，他踏出家門，冷風冷雨讓他瑟縮了一下，掏
出鑰匙鎖門，他往附近國小走去。
不知不覺間這條路也這麼常走了，自從小學畢業後他就很少走到這邊來。看著附近店家牆
角的立可白塗鴉，以前他和同學也幹過這種蠢事，沒想到一代接一代，店家粉刷過了，但
很快又會有學生去惡作劇。
走過小巷子，拂開垂枝，冰冷的雨水沾濕了他的袖子。走進索莫納斯，冷風吹得他頭有點
痛，拉起帽子，他收傘。索莫納斯不下雨，總是這樣陰陰的，讓人心情好不起來，可是又
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大概行走在黑暗邊緣中的人都不太喜歡光天化日，那好像讓他們無
所遁形。
走進拱門，他意外地發現白銀手環胸，臉上帶了墨鏡，正站在門口，一看他來馬上迎了過
來。「出乎我意料地早到啊。」
「你在這裡做什麼？」林元佑疑問。
「當然是等你啊。」
「等我？等我幹麻？」
「我怕你迷路。」白銀摘下墨鏡，對他眨眼。
「我要回家了，忽然覺得沒什麼食慾。」
「喂喂！開玩笑啦！」白銀連忙抓住林元佑肩膀，一把將人拖回來。「你真的很不可愛，
我在這裡等你是擔心你沒搞清楚狀況亂跑啦。」
「什麼鬼東西？」林元佑皺眉。
「聽說，只是聽說，聽說魔女出現了。」
林元佑心頭一跳。「啥？魔女？」
「嗯，新的魔女出現了。」白銀頓了頓，拉著林元佑往前走。「不過還是傳聞，但還是跟
你提一下。」
兩人並肩走著，林元佑目光一閃，看著斜前方的小男孩，小男孩穿著銀色大外套，頭上帶
著紅色鴨舌帽，正笑著和一旁的火辣女人談話。
「就是她！」白銀忽然開口。
「你說清楚。」
「傳聞，由領路人領進索莫納斯『內部』的，都是具有魔女資質的人，這些人就像未爆彈
，非常危險，可能性格都比較具有毀滅性。索莫納斯前不久發出了公告，說有新的成員要
加入，聽說上一次公告，是在三百年前，大家猜測這個新成員指的應該是魔女，具有魔女
資格的女人。」
林元佑沉默，只忍不住多打量幾眼不遠處那個一臉好奇的女人。女人穿著誇張的皮草外套
，迷你裙到了大腿根部，黑色的絲襪，紅色高跟鞋，一頭俏麗的短髮。
他們錯身而過，林元佑隱約聽見似乎在談香水什麼的，女人身上傳來奇異的香味，像是花
香，可是又有點不同，彷彿是濃郁花香底下掩蓋著的泥土味。
這女的品味還真怪。他忍不住想。
※※※
坐在床沿，簡浩凡看著賴有今回傳的簡訊，一方面喜於蓓蓓蛋糕坊真的是賴有今開的，一
方面又訝異於賴有今居然會打簡訊，雖然他看起來不老，可是也感覺土土的。
抓抓脖子，他笑了笑，自言自語著。「真是看不出來，現在真的發達了。」
『簡先生！真的非常感謝你的牽成！我現在網路蛋糕店已經上了軌道，本來想等更大一點
再請你吃飯好好謝你，沒想到先讓你發現了，你介紹的護身符真的好用，我有個朋友他最
近也不太好，對你那個護身符有點意思，不知道你主管那邊方不方便？』簡訊上這麼寫著
。
吃好倒相報？
簡浩凡瞇起眼，回撥了電話。
『喂？簡先生喔？』
「嗨，好一陣子沒見，看不出來真的成功了，恭喜你！」
『哈哈，這都要感謝你啦。』
「我看你簡訊說你有個朋友也需要一個護身符？我剛剛問我主管，他說這東西不是說要就
有，就算你有錢買有時間等也不一定會有，所以很不好意思啦，可能沒辦法喔。」
『這樣喔……』賴有今的聲音明顯低落了下去。『我那朋友齁，說實在的也是自己有問題
啦，既然沒有了那就算了，給他當學個教訓。』
聽著他的話，簡浩凡覺得很好笑。這傢伙有資格說人家嗎，他也應該要好好學個教訓……
「那是怎麼了？方便說說嗎？說不定我能提供一些幫忙。」
『這個喔……不用啦，真的，他自己不學好齁，沒人能幫他啦。』
簡浩凡挑眉。「是混黑道的嗎？」
賴有今的聲音有些支支吾吾的。『也不算是啦，就……哎對啦他是做兄弟的，可是人真的
不壞，就是有些事情看不清，他有個老婆很漂亮喔，可是他覺得自己混得有地位了就囂張
了，外面養了好多女人，結果之前他開的賭場被警察盯上，加上他老婆知道他在外面養女
人，抓狂啦，他老婆也不是簡單的，就烙她阿爸那邊的人來砸場子，現在老婆氣得回娘家
，小老婆們又吵著要錢，賭場為了避風頭也先關起來，現在人苦哈哈啦，聽說連小弟都走
了好幾個。』
這種人……也只有賴有今會覺得可憐吧？
「這樣喔，嗯……賴先生，說老實話，這樣的身份我不敢幫忙啦，感覺好像我幫了他，他
如果東山再起，他害了人，不就是我害人了嗎？」
『沒有啦沒有啦。』賴有今口氣有些焦急。『他齁，只希望老婆能回來，他也有點錢，想
要好好做正經生意，他看我做網拍好像還不錯，想說也來跟進，他老婆愛漂亮，很會看衣
服配衣服，想說要上網賣衣服啦，只是想說他最近真的時運比較不濟，那想看看簡先生主
管那邊還有沒有護身符啦。』
「這樣啊……那看起來他是想改邪歸正了，唉，這樣子說不幫忙也說不過去，如果他真心
想改過，我們又用以前他做的壞事來說他，好像很不好。」
『對啊，他上禮拜來找我，講著講著眼眶都紅了，他喔還是很愛他老婆，只是看不清楚啦
，想顯擺老大的威風，沒想到會變這個樣子。』
「不然我去問看看我主管啦，他對這些神奇的東西比較瞭解，我問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東西
，那你朋友就是想要老婆回來他身邊嗎？」
『是啊，就最主要希望老婆回來，他們可以重修舊好重新開始，簡先生你有辦法嗎？』
「我不知道耶，我要問看看我主管，那不然這樣好了，這禮拜六你請我吃飯，我再跟你好
好談談，我會先去問我主管啦，不然看你要不要請你那個朋友也來，聽他講詳細一點我也
比較瞭解。」
『喔喔好啊！簡先生你人真的很好啊！』
「哈哈，我也只是順手而已，我看你現在這麼成功，我也想要去求個護身符，結果我主管
還罵我，說什麼你以為這種寶物說要就要嗎，不過沒關係啦，你比較需要，看你成功我真
的很開心啦，那你老婆有回來你身邊了嗎？」
『有啦，本來她不想再理我的，結果發現有小孩了……現在我把她接來北部安胎，她看我
很努力，也原諒我了啦，真的很謝謝你，沒有你齁我可能還要一直落魄。』
「這是你自己努力啦，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先掛電話，禮拜五你再跟我說要約幾點。
」
『好，到時候我再聯絡你。』
又敷衍客套了幾句，簡浩凡掛掉電話，靠在大枕頭上，他雙腳交疊著，一派慵懶。
想讓老婆回來啊……
這一直賣同樣東西太老套了，來問問奧薩斯有沒有什麼新玩意兒好了。想著，他很自然地
撥出了電話。
『雜貨店您好。』年輕的少女聲音。
「我是軔，奧薩斯在嗎？」
『在，請您稍等。』
咚咚咚的腳步聲遠去，沒多久伴隨皮鞋的聲音又折回來，電話被接起。
『軔先生，有新生意嗎？』
「我想問問，有沒有什麼東西能讓女人回心轉意的，我可不要上次那種香水，那太誇張了
。」
『讓女人回心轉意？這有需要用到雜貨店的東西嗎？一天一朵玫瑰，一張寫滿愛語與道歉
的卡片，一個月不行，兩個月三個月，只要這女人不是發自內心恨透了你，一定會回心轉
意的。』
「……」這話還真實際。「如果是以這女人已經厭膩了這男人的狀況呢？」
『這樣啊……』奧薩斯沉吟了幾聲。『我這裡有一款香皂，是一組的，男方用特定的一塊
，女方用另外一塊，那女方只要聞到另外一塊香皂的味道就會產生類似迷戀的感覺，自然
就會回來了。』
「如果香皂用完了呢？」
『一塊香皂要用完最少要一個月到兩個月，甚至更久，如果在這段期間內都不能讓女人重
新愛上你，那男方也可以投井了。』奧薩斯半打趣著。『這可是最失敗的男人了。』
「我明白了，你先替我留一組，我到時候看看情況再聯絡，對了這香皂怎麼賣？」
奧薩斯笑了幾聲。『一組八千二。』
還是這麼坑人……聽到這價碼，簡浩凡頭皮都發麻了。「算七千五吧，八千二太貴了。」
『那就是從您的佣金內扣囉？』
「八千二就八千二，簡直像吸血鬼，這樣子我很難推銷，兩塊肥皂八千二……」
『這會讓人滿意的。』奧薩斯說。
無聲地哼了聲。「知道了，那就先這樣，晚安。」
『晚安，軔先生。』
掛掉電話，簡浩凡揉揉鼻樑。「八千二不知道會買回什麼妖魔鬼怪……」他喃喃自語著。
誰知道那老婆用了那塊香皂會不會個性大變還啥的，奧薩斯的商品每次都讓他心驚膽跳。
算了，反正倒楣的不是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