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路易將我和蕾妮交付給編號Ⅷ的複製人，通知總管完成任務，總管開了一個新的洞口，接
送他們返回行會。
「這裡是完全密閉空間，出入全靠蟲洞。」
除了空調需要的管線，我們被封鎖在密室中。
低頻鐘聲從上而下，這個地方距離教堂不遠，整個巴黎最為宏亮穩定的大鐘所在，非聖母
院莫屬，神舍醫院正是座落在聖母院旁，根據地緣關係，這個地方極有可能位於西堤島地
底深處。
Ⅷ帶領我們到密特朗辦公室，作為辨別用，單他一個人穿著黑色醫師袍。
在伊芙島一度兇狠地想掐斷我脖子的血屬，全身插滿線路，血液從管線引流到透析機中，
在身體內外進行反覆循環，背後金屬支架掛著一瓶不明液體，緩慢注射入他的血管中，從
握拳的手，緊繃的肌肉看得出來他飽嚐痛楚，成為他人實驗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美麗動人的小新娘，好久不見了。」
密特朗無視我，向蕾妮傾訴思念之心，戲謔中夾帶些許真心，讓人無法捉摸他真正的心思
。
蕾妮悲憐地看著受苦的人，替他求情。
「他做錯了什麼事，要用這種方式懲罰？」
「這個人生病了，我正在想辦法醫治。」
密特朗杜撰出一個謊言搪塞。
「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追究好嗎？」
蕾妮認得綁架自己的人。
「醫生會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在惹惱密特朗之前，我好言阻止蕾妮。
知道勸說無效，蕾妮聽從我的話，悄悄地閉上嘴。
「分離出聖血了嗎？」
密特朗所做種種，無非是想從該人血液抽出特殊的成分。
密特朗冷哼一聲，顯然對這稱謂不以為然。
「亂搞一通，幸運地讓他們合成出一種新血。」
卻也不得不承認，新種血液的神奇功效。
「問題在於這些人從弄來的原血？」
欠缺原血作為基石，任對方技術再高超，同樣徒勞無功。
「找我來，不會是以為我知道原血來源？」
倘若是，密特朗肯定找錯人。
「你的血液檢驗結果出爐，出現新的異變，雖然和他們的改變截然不同，但相同的一點，
你的體內有新原血加入補充。」
血液是密特朗通知行會拘禁我的原因。
「他們給我喝了聖血。」
我從未否認。
「你身體總共有兩種強勢血液留存痕跡，其中一種數量大又集中，相信是在最近才輸入，
而這種血液我親手接觸過。」
關於血的事，一點蛛絲馬跡密特朗便能看出端倪，強的事瞞不過他。
「就是他。」
我爽快招認。
「如果他身體有原血，你早發現了不是嗎？」
沒道理到現在才來追究。
「單一血液只是獨特，混入他們的合成血，情況完全不同了，這兩種血液合而為一後，雖
然非常微弱，但確實出現原血活性反應。」
在初嚐原血後，過一段時間自身血液便會融合成一種，強烈嗜血性的紅色體液，這是血屬
共通法則，各自得到的特殊能力，僅是一種副作用，之後原血會處在沉寂穩定狀況，每逢
月圓之夜才會短暫復甦。
我體內的原血被某種因子激活了？
密特朗為了破解原血之謎盯上我。
「要我和他一樣，釘在椅子上，日以繼夜的抽取血液，採集活體細胞，隨意的切片？」
我膽怯了。
「必要的時候，我們可是有交情在。」
這時密特朗釋放出的和善，更顯得恐怖。
「實驗樣本數還不足，我需要合成血，你的血，巨人的血，三樣缺一不可。」
強調目前時候未到。
「你們找不到強。」
蕾妮無心暴露強的姓名。
「他叫做強？行會出動幾個小組，翻遍整個巴黎市，連個人影也沒看見，這才把妳請來，
你們感情很好不是嗎？」
密特朗積極尋找強未果，於是間接找上蕾妮。
「我死也不會幫你。」
蕾妮咬牙硬氣拒絕合作。
「妳寧死也不會看那麼疼愛你的叔叔受罪。」
密特朗抓住蕾妮心善的弱點，妥善利用。
我要蕾妮冷靜，交由我處理。
「為什麼你們各個如此重視原血，得到原血後又想要做什麼？」
事出必有因，在受苦前，我想知悉前因後果。
「他們想要不過是更強大的力量，原血枯竭後，這幾百年血屬數量維持恆定不動，為了種
族延續，女王嚴格禁止同類相殘，能以人工製造原血，問題便迎刃而解。」
密特朗說出行會的意圖。
「一個只屬於血屬的世界？」
行會的野心未免過於龐大。
「我倒不覺得女王有這個想法，總管、伯爵他們卻是躍躍欲試，這次聯手提供我所有支援
就是證明。」
密特朗獲得行會兩大巨頭認同，全力進行瘋狂研究。
「你呢？就為了滿足你的求知慾。」
「我的理由和女王應該比較接近，不過你不需要知道。」
密特朗也有其目的。
「待著吧，相對上，這裡是你們最安全的住所。」
再次傳喚Ⅷ進入，替我們安排暫居處，變相軟禁。
「讓蕾妮回家。」
我僅有一個要求。
「等婚禮結束後，她要去哪，我絕不干涉。」
密特朗的話叫人匪夷所思。
「什麼？」
蕾妮驚訝到說不出話。
「我是老派的人，如果沒有踐行婚姻誓約，我不會奪走女人至高無上的純潔。」
密特朗要蕾妮完成兩人間締結的契約。
「你願意做我第十任的妻子嗎？」
他當著我的面從口袋取出一顆六克拉粉紅鑽石，單膝下跪向蕾妮求婚。
「一定要這樣嗎？」
超乎蕾妮預期的發展，她想守約，卻不想以結婚的方式。
「當我的新娘有個天大的好處，他可以去觀禮，牽著妳的手進禮堂，有機會中途溜走了。
」
以給我逃走的機會當誘因，迷惑蕾妮點頭。
「我願意。」
蕾妮答應了，任由密特朗套上戒指，鑽石璀璨閃耀，卻遮不去密特朗眼睛中的狡猾目光。
老奸巨猾如他，必然在暗地計算，但形勢比人強，目前僅能屈從，我也想不出其他法子，
畢竟從我認識他以來，便從來沒有他想要，卻得不到的人事物。
如果這世界有神魔的分類，他始終站在魔鬼的頂端，鳥瞰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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