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故事為限制級。
故事中有些許情節,會對未滿18歲之青少年身心靈造成負面影響。
請謹慎閱文。
囚人
八
《乾杯》
等張國男再度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回了鐵椅上,而且手指頭已經都包紮好了,甚至在他的面前還擺著宗次郎豬排便當。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但當張國男醒來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頭疼得厲害,他稍微回憶起在他昏迷前所發生的事,頓時浮現在腦海裡的,就是全身赤裸的語晴……
對了!烏鴉把他的女兒帶走了,烏鴉答應過自己,要想辦法清除殘留在女兒私處的精液,現在呢?現在怎麼樣了?
咕嚕嚕嚕……
張國男肚子異常飢餓,仔細想想,他從今天醒來之後,便一直都沒有進食了,難怪肚子會這麼飢餓,現在張國男的思緒有點混亂且無法集中,感覺有很多事情不斷衝擊著自己,但肉體的痛楚與飢餓感令他無法整理腦中的資訊。
於是他用疼痛且顫抖不已的雙手,緩慢的打開便當,然後拆開木筷,現在的他光是要拆開木筷就痛得臉都快要變形了,真不知道接下來烏鴉還會用什麼樣的方法來對待自己,好不容易張國男終於把便當給打開了。
「可惡……可惡……」張國男已經連筷子都拿不穩了,只好握著筷子,直接用筷子把飯通通扒到嘴邊,大口大口塞進嘴裡。
不知道語晴在被烏鴉帶走之後,有沒有遭到那個神經病的虐待?而烏鴉有沒有遵守他的諾言?而最令張國男好奇的是,現在到底是幾點?過度昏睡讓張國男對時間的概念開始出現模糊感,這段失去的時間……到底有多久?
三個小時?四個小時?還是大半天的時間?
張國男抬頭看著這個大約20坪左右的空間裡,沒有監視器,沒有時鐘,也沒有任何能與外界連結的工具,唯一能讓張國男感受到外界溫暖能量的,就是宗次郎家的豬排便當了。
以前都不覺得這區區一個豬排便當有什麼,但當自己陷入困境時,能吃到這麼好吃感人的豬排便當,就算是苦澀的人生也不覺得辛苦,總覺得人生應該還是有點希望的,這大概就是日本人所說的小確幸吧?
張國男一邊吃著一邊這麼想著,忽然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他一直把重點放在烏鴉到底是誰?他到底是何方神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這個該死的神經病這麼費功夫的做了這麼多事……
「都已經是神經病了,做什麼當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啊。」張國男碎念著,但此刻的他覺得這個思維是個看似理所當然,但卻異常矛盾的盲點。
為什麼沒有監視器?為什麼沒有時鐘?為什麼要把他囚禁在這個黑鏡空間裡?張國男覺得把所有東西通通推給神經病這個理由,是很不合理的……
一定有什麼事情,是張國男沒有注意到的。
就在張國男無解的苦思漩渦中,忽然門就被打開了,那個肯定有COSPLAY癖好,總是拿著厚厚一疊資料袋的烏鴉神經病走了進來,張國男看著他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我的女兒呢?」
「沒事了,她現在睡得很香甜。」
「那你答應我的事呢?」
「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那我女兒呢?」
「她現在需要休養,幾天後我就會釋放她回去。」
接著,兩人都陷入一陣沉默。
「幹,你放屁!」
「人放屁也比你這個畜牲放得屁來的香。」
「如果我女兒出了什麼萬一,我一定……」
「會殺了我對吧,我都聽到膩了,換一句新的台詞吧。」
張國男一直瞪著烏鴉,他真想掀開那可笑的烏鴉頭套,將那躲藏在頭套裡頭的臉給揭露出來,記住他的臉,然後用跟他一樣變態的方法回敬他。
但那也要在張國男有能力且也有辦法做到,才會成立。
現在的張國男幾乎與一尾在沾板上的魚沒有什麼兩樣,烏鴉優雅的解開資料袋上的細繩,然後從那可怕的牛皮資料袋抽出了另一份全新的檔案……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身為南部最有勢力角頭之一的張國男,這一刻竟然害怕到全身顫抖,捆綁在身上的鐵鍊鏘鏘作響。
「真沒想到你會怕成這副德性啊,噗嗤。」烏鴉忍不住笑了出來。
「………」張國男滿額冷汗,無言以對。
這是好多年前張國男事業剛有規模時,所發生的事情,張國男因為酒駕肇事,撞死了一個27歲的餐廳男學徒,就如所有社會事件的悲劇一般,這個27歲的男學徒是家中唯一的經濟支柱,父親早死,母親身殘,底下還有一個念高中的妹妹要照顧。
「這起事件你同樣也是讓小弟頂了,把這件事推得一乾二淨,就連你願意支付的賠償金也無恥的低,那個被撞死的孝子很可憐,不過那個幫你頂罪的小弟也很衰,幫老大頂罪,結果還必須揹大部份的賠償金。」烏鴉搖了搖頭:「講真的,你這個老大到底是怎麼當的啦,一點江湖道義都沒有,雖然我都一直叫你是畜牲,不過你還真的是完完全全入了畜牲的格啊!」
「這件事,雖然我是酒駕,不過整起事件也是他先闖紅燈我才會撞上他的,如果他不闖紅燈,根本就不會被我撞上!」張國男不甘心的反擊。
「你酒駕就是該死了,怎麼還有臉回嘴啊?」烏鴉輕描淡寫。
「…………」張國男再一次無言以對:「所以你想怎樣?」
烏鴉看看手錶:「時間有些晚了,不用這麼急,老實說我看你前面的那些紀錄,讓小弟頂罪已經看得很習慣了,某些層面上,我倒是很能理解你會讓小弟出面頂罪的作為。」
張國男看著烏鴉起身,然後從外頭推了一台蓋著花布的餐車進來。
「第二天已經快要結束了,在看到這份資料時,我覺得我必須要用另外一種方法來瞭解你的想法,而能讓人向對方敞開心胸,最好的工具就是這個….」烏鴉掀開餐車的花布,只見那餐車底下……
塞滿了近百罐冰涼的海尼根啤酒。
「今晚,就讓我們來一個不醉不歸吧!」烏鴉打開其中一罐海尼根啤酒,啪嚓!
啤酒隨著飽足的氣體衝出,雪白色美麗的啤酒泡沫從烏鴉的手中流了下來……
張國男接過那罐冰涼的海尼根啤酒時,看著不斷比著讚的烏鴉,他才發覺,他對眼前這個陌生的怪人,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思維,他就像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不定時炸彈似的,感覺很危險,但那股危險並不是因為你知道他是一顆炸藥,而是你根本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爆炸。
「乾杯!」